97一脚天堂,一脚地狱
然后我扬起手,在她受伤的右边脸颊上,给了第六个耳光。
不为别的,只为她侵占我的房间。
繁景惊声尖叫,而费子霖终于被激怒,伸出手紧紧攥住我的手腕,瞪着我,低吼:“滚!”
当年,我打完噜噜,出门时,告诉自己:别怕,别后悔,是它先咬我。
这天,我打完这个女人,出门时,同样告诉自己:以后当个聪明人,学着怎么咬别人。
此时门外已经放晴,碧空万里。
我走了一会儿,司机开车过来,放下车窗,对我说:“我来送您吧。”
我摇头:“谢谢,我想自己走。”
这栋房子里有巨大的庭院,所以,我走了很久,走得脚腕很痛。
走到一半时,噜噜溜了过来,鬼鬼祟祟地跟在了我的身后。
直到我走到门口,门卫替我开了门,那是个优雅的中年男人,和费子霖一样信封天主。他平时总是笑着,但此刻没有,他按钮开门后,站在玻璃后,对着我,在胸前划了十字。
我感动这种时候还有人肯真心祝福我,于是对他鞠了个躬。
噜噜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护卫犬,所以它不会踏出电门一步。我走了,而它坐在地上,仰着头目送着我。
电门合上时,它隔着带高压电的栅栏,对我轻吠,几声过后,又从嗓子里发出了那种“噜噜”的声音。
我冲它摆了摆手,说:“再见。”又看到咕咕迈着慵懒的步伐来了,对着我“喵”了一声。
我抬起头,看着密林之中,那栋连绵,冰冷的灰色古堡。
那栋我住了三年的房子。
我曾经的家。
再低下头,看着它们两只,挥手告别:“再见,小可爱。”
后来我拖着箱子,顶着慢慢升起的东日,在空旷的公路旁,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知道该去哪里,也拦不到计程车。
脚上被高跟鞋磨出了水泡,于是我脱了鞋子,扔进了垃圾桶。踩着地上因为昨夜落雨而留下的冰水,因为这么冷,脚反而不疼了。
就在即将看到地铁站时,身边突然无声无息地停来了一辆劳斯莱斯。
斜斜地挡在我面前,后排车窗放下,是李昂那张素来微笑的脸。
他下了车,来到我面前,低头看向我的脚,耸了耸肩。随后抱住我的背,捞起了我的腿,放进了车里。
他回到车上,拽过安全带,绑在我的身上。之后伸过手来,帮我脱掉了湿透的袜子。
我看着他这番毫无架势的细致,忍不住地笑:“我离婚了。”
他动作不停,拿着毛巾轻轻地裹住了我的脚,抬起头来,飞扬的眼角瞟着我,带着温柔的笑:“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来?”
“我是说。”我再次强调:“我不是他老婆了。你该换个人报复了。”
他侧过脸,轻轻地,在我膝盖上印了一个吻,低声说:“小傻虞有一条就够了,所以我选了海豚。”
我看着他,忍不住在心里幽幽地冷笑。
也好,反正我脖子上这条钨金链子也摘不掉。
有个这么好的靠山,先靠着也无妨。
这次并没有去我第一次见李昂时,去过的那栋房子。
而是一栋比上次那个还大,还空旷的别墅。
充满了现代感,处处是科幻味,三层楼,没有会客室,没有客房,只有一间卧室,两间书房,两间佣人房,剩下的全是化妆室、瑜伽室、健身室等等娱乐房间。
一楼的地板是全透明,下面是一片汪洋,游动着许多鱼。
我站在楼梯上看着这个讨人喜欢的地板,看了一会儿果然发现了海豚,两条,个头不大,穿梭在一群小鱼中,在玻璃楼梯下很快乐地嬉戏着。
心里有点讽刺,这一脚天堂一脚地狱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腰间伸出了一双手,轻轻地搂着我的腰,轻轻地吻着我的脸,在我耳边问:“喜欢吗?”
“海豚不吵?”我记得,这种可爱的生物,是会唱歌的。
“这个不用你担心。”他笑得特别飞扬跋扈:“你只负责看,负责开心,负责笑。嗯哼?”
我拉开他的手,一边上楼,一边问:“三个月你只准备了这么一缸鱼?”
他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拽了一下,拽得我站不住,不由自主地朝他倒了过去,毫无意外地被他抱进了怀里,看着我,敛起了笑,一本正经地说:“还准备了打定主意好好疼你的我。”
我看着他,没说话。我讨厌他,心情也不好,因而完全应付不了。
好在他及时打住了这个话题,打横抱起了我,上二楼打开卧房门,里面很漂亮。床很柔软,铺着满床的红玫瑰。装潢的款式和颜色都是我喜欢的,连地毯上的花纹都是粉嫩的小花朵和小树苗,仿佛来到了我亲自打造的幻景。
他把我放到床上,坐到床尾,托起我伤痕累累的脚,问:“怎么不开车出来?”
“没车。”我其实有,可我真的忘了,懒得解释,而且床好舒服:“我困了。”
“睡吧。”他在我的脚背上亲了一口,柔声说:“有水泡了,我帮你处理。”
我闭起眼睛,放任自己被疲倦瓦解,侵蚀。很快,沉沉地黑暗笼罩了我,有那么一刻,我有点纠结,如果梦到费子霖,我该怎么办?
然而幸运的是,这么揪心的事并没有出现,事实上我直到醒来,都没有梦到任何事。
我醒来时,房间里开着一盏橙色的小灯,很暗,很模糊。
我的衣服被换了,脸上的妆也被卸得十分干净,完全没有那种带妆睡觉的不适感。
这一刻,我其实还有那么点不清醒,总觉得我还呆在费子霖的房子里。伸手在床头摸着,企图找我的手表,却只扑了个空。
这时忽然有人搂住了我的腰,俯身过来,吻我的脸,轻声问:“是不是饿了?”
我一愣,转过头,看着李昂,半晌,才回过了神,问:“几点了?”
“四点。”他又凑过来吻我的脸,然后掀开被,下了床,说:“我去给你拿吃的。”
我想起上次他喂我,心里顿时传来一阵不适,便说:“我自己去。”
“你不能走路。”他大概是早预料到我这个反应,我说着话他就已经倾身过来,按住了我的双臂,用额头顶我的额头,笑着说:“我喜欢你的小脚丫,所以不准留疤。”
于是我继续坐在床上,觉得之前的事和今天的事,全都来得这么快,快得犹如一场烂尾的闹剧。
李昂回来时,端得还是面,放在了外间。
回来站在床边,张开双臂,笑着说:“我抱你去。”
“走两步不会留疤的。”就算知道我一定反抗不了,我也想说点什么忤逆的话:“我还没残废。”
他伸手按了按我的头,果然没再说话,果然还是把我抱了起来。
放到沙发上时,吻到了我的嘴唇边,他上次给我的印象就是很R欲,接吻像在做前戏。而我大概是饿了太久,在他触来的那一瞬,只觉得很反胃。
好在他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随后站起身,笑着说:“我去抽支烟。”
我看着他很讨好的脸,点头。
李昂出门后,我终于短暂地舒了一口气。
端起那碗面,面是鸡丝面,搭配着很清淡的小菜,口味比他上次弄来的好。
我饿得快崩溃,很快就风卷残云地把面条消灭殆尽。这时李昂还没回来,我就坐在沙发上发呆,呆了一会儿又开始困,便躺在了沙发上。
之后感觉有人动了动我,我迷糊着,知道是李昂把我抱了起来。
放回床上时,吻着我的额头,轻轻地抚了一会儿我的背。
在这十几分钟里,我还是没骨气地想,我期待的事全都发生了,管他目的是什么,终究还是我在两年前就开始期待的。
温柔地疼爱我的男人,完全照顾我的喜好,甚至预知了我的需求。把我当宝贝一样地捧在手里,即使是假的,依然让我的心疼得很厉害,为自己落到这一步而心酸不已。
大概是晚上上了几遍药,第二天一早,我脚上的水泡就下去了不少,蹭破的伤口也已结痂。
我醒来时李昂也跟着醒了,躺在床上,握着我的手臂,眯着眼睛问:“去洗澡?”
“嗯。”
“明天再洗。”他伸过手来,搂着我的腹部,把我搂回了他怀里,亲吻着我的头顶,说:“乖,现在碰水会很痛。”
我终于忍不住了,使劲地拽开他的手,说:“上次我浑身青紫,你照样榨了我一晚上,现在能不能不要摆出这副好人嘴脸?”
李昂顿时勾起了嘴角,捏着我的手臂,温柔地反驳:“上次我有时间让你养伤么?我只有不到二十四小时,当让要先把你搞到手。现在你是我的了,我有的是时间,慢慢地呵护,好好地疼……”突然话锋一转,暧昧道:“还是你喜欢上次那种方式?那也不用洗澡,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我被他噎住,没说话。
这时他又拽着我的手臂,搂了回去,手掌在我背上摩挲着,翻身面对着我,专注地凝视着我的眼睛,柔声说:“我知道你不信我,没关系。我不需要你信我,享受就好,你我之间,根本不需要有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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