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刚好是周末,金宸幸不用上班,我敲响了他书房的门。
“请进。”他正埋手于文件间,见我来了,赶紧收拾起工作上的事愉快的看向我。
“倾心,你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不多睡会?”他起身走到我前面,我退了一步,他顿了顿可我保持距离。
“我同意留下。”我站在放门口不远的地方看着他给出我想了一晚上的答案。
冷冷的话语,却使他兴奋不已。
“真的?”他眼中流光异彩,满脸灿烂。
“我有个条件。”
“你说。”他笑着回应。
“第一,我们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第二我在金家只是孩子的母亲,仅此而已。等孩子上小学三年纪,我们再上法院,再来解决孩子抚养权的问题,我现在没有能力和你抗衡,但是给我几年时间,因为我始终不会放弃带孩子离开的决心。”
他楞住了,收起笑容,严肃思索我刚才说的话,他不仅在消化也在思量。
他重新坐回靠椅,“你觉得你有能力和我在孩子抚养权的问题上抗衡吗?”
他嗪着抹若有似无的笑看着我,在我看来那笑里有一丝得意。
“当初是你不要儿子,在我昏迷的时候又把孩子抢走,害儿子失去三年的母爱,这一切都拜你所赐,即使我现在与你抗衡不了,不代表以后也不能!”
“如果你同意,我们就和平相处,如果不能,我马上离开,永远不再回来。”我叹息了一口气冷冷的说出,看都没有看他。
他扬眉睨着我,眼里闪过一抹痛苦,转瞬即逝。
“好,我答应你。”
“希望你说的到,做的到。”
“谢谢你能留下,我会尽力去弥补。”
我背着他定在原地楞了仅仅两秒,打开门走了出去。
几天下来日子总算平静,他也没有再一直缠着我,可能公司的事情比较多。
直到星期五晚上的宴会,这是一场隆重的商界宴会,在他看来,很重要。
星期五的早晨我在喂孩子吃饭。
他坐在餐桌的一边,我和孩子坐在他的对面。
“今晚有一场很重要的商业界的宴会,必须要有夫人陪伴出席,我希望能陪我去。”他边吃边说。
“我不去,我不喜欢那样的场合。”我边喂孩子边轻声波澜无惊的回道。
“这场宴会对我很重要,你不出席不妥当。”他夹了一些菜送到嘴里,喝了口牛奶。
“我不习惯参加宴会,这不是我的专长。”我给孩子拿餐巾擦了擦嘴上的饭渍,又舀了一小勺子饭送到儿子嘴里。
“你只需挽着我的胳膊出席即可,不需要其他社交。”他简洁阐述。
“我不去。”我没看他,给孩子剥了个鸡蛋放到碗里弄碎,舀了一勺子鸡蛋饭给孩子吃。
“只是一场宴会,你也要拒绝我吗?”
金宸幸的声音很大,明显的有点不耐了,毕竟在女人堆里打滚的他,从来没有被女人拒绝过,我目前是他最在乎也是最棘手的问题。
吣幸忽然一楞,嘴里的饭也不嚼了,看着他。
“那么大声做什么,瞧你把孩子吓的。”我皱眉轻声而平静的丢了句,依然没有看他,试意儿子把饭吃下去。
他放下了筷子没有再说什么,就进了书房。
给孩子喂完饭,我去了孩子的房间准备打扫清理一下,这时,张妈来了。
“夫人,我来打扫吧,您就别忙了,身体才恢复,应该多休息。”
“谢谢张妈。”我微笑着点点头,就朝孩子的书桌走去。
“吣幸啊,在幼儿园老师都教了你加法和减法对嘛?”我歪着头问向儿子。
他坐在小书桌前看起我拿给他的课本,上面全是简单的加法和减法,见儿子点点头,我开始教他。
这是我昨天刚买来的几本,全是加法和减法的运用。本来金宸幸要请老师教,我给回绝了,简单的东西又何必花费钱去请老师呢?孩子也不苯,做父母的这么简单的东西不教这么小就请家教,以后又怎么办?
他没时间我有的是时间教。
过了一个小时,孩子的学习结束后,我给他又削了一个苹果,苹果对皮肤好,水果是上午一餐,下午一餐,还可以帮助消化。我把银叉子插了块苹果送到儿子嘴里,见他吃的那么开心,我也很高兴,在他脸上亲了亲。
“夫人……”
我转身看向她,见她支支吾吾,我起身,叫阿蝶带孩子去庄园那儿玩了,我看向张妈。
“张妈,有什么事吗?”我微笑着问道坐在了她对面的沙发上。
“夫人,我有几句话想对您说。”
“恩,你坐吧,”
“不了,夫人,这样不好,很没规矩。”
“没关系。”
“不了,夫人。”
我也不勉强,笑了下,“那你说吧。”
她那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两手相握,“夫人,少爷要您参加宴会的事,我今天早晨听到了,我想对夫人说,您再对少爷有成见,但是少爷他总归是个男人,在事业上他是赫赫有名响当当的风云人物。宴会对于男人那就是面子,尤其是这样的商务宴会,您不去,少爷会很难做的。”
我沉默了,看着她,“所以呢?”
“夫人,我们做下人的按道理说不该说这些,少爷每次看见您没有笑容,都心里很失落,这次宴会对他真的很重要,别的有点小名气的人都会带夫人出席,像他这样有名的大人物没有夫人出席,那多突兀啊,您说呢?”
我思索着张妈的话,觉得她说的也有点道理,一码归一码,起码在外人看来,我们订过婚虽然还没结婚但是已经同居了。
“夫人,陪少爷去吧,他会很开心的。”
“你下去吧,顺便转告他我晚上会去。”
“好的,谢谢夫人,您真是善解人意,顾全大局。”张妈笑着离开了,轻带上了房门。
我穿着白色旗袍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致。
自从我苏醒之后,也许是我性格变了,变的沉默寡言,变的心如止水,所以我发现自己的内心越来越古韵,更不喜欢打扮逛街看电影了,曾经那个爱笑的我已经消失了。
现在的自己更沉稳,更有女人味,只是心灵上更多了一份深沉的孤寂。
很快,墙上的洋钟响了五声,我穿着白色晚礼长裙,头发简单的高高盘起,露出修长的颈项,头发上简单的围箍了一圈白色小珍珠,耳朵上戴了一对小巧的钻石天使耳坠。
总体来说很素。
他见我下楼,收起报纸眼睛一亮,今天的我在他眼里如出尘的仙女,一尘不染,不可亵渎。
“真美。”
他由衷赞叹,我无心恭听。
“只是简单弄了下,可以出发了吗?我想早去早回。”
“可以了,走吧。”他伸出臂膀想我挽上他上车,我径自经过他身边出了门。
到了宴会的大厅,我挽上他的胳膊,略显生硬。
人流如潮,这次宴会来的都是达官贵族,名流官爵,宴会大厅紧金碧辉煌,珠光宝气。
金宸幸一出现,就被一群马后炮的人围住,他向那几个男人介绍了下我的身份,他们都夸赞我的美丽,我敷衍的应酬了下,就松开了他的臂膀,去桌子上拿起一杯红酒啜了一口,想自己独自看看。
他见我自己自娱自乐,就和那些男人攀谈起来。
这时,我身边走过来一个漂亮的女人,我不认识,她的妆很浓,非常妖艳,只见她走到我面前。
“呦,金宸幸的情人吧?”
说话的是陈蕾,只见她举着杯子表情不善的问道。
“你好。”
“哼,我好的狠,我才从国外回来,这是我参加的第一场宴会,没想到就看到金宸幸带了个情妇过来。”
我没有说话,她既然误会了我的身份,那就误会到底吧,反正我也不在乎。
我没有去看她,而是盯着前方那热闹的人群。
“做他的情人一定很快活吧?”她的话捏酸吃醋,这个女人后来我才知道,她曾经追求过金宸幸,却被他一口回绝。她的家业很大,可以说与金家很匹配,只是大小姐脾气太大,至今没有人敢娶她,但是她只中意金宸幸,她也设计过,但是终没能爬上他的床。
“别以为爬上金宸幸的床就可以目空一切了,我在和你说话呢。”她怒目而视,我回记她一抹淡然自若的微笑。
“这位小姐,要是没有事的话,那我就先去前面了。”我说完就要拿着杯子转身。
“站住!”她拉住我的胳膊走到我面前,“你是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个情妇,在我面前摆什么高姿态?只不过是贝戋人荡妇而已。”
我冷冷的睨着她,“说话放尊重点。”
“你也陪尊重?你只不过是用来替金宸幸暖床的罢了,居然还装清高,真是呕心可笑。”她洋洋得意的讽刺我。
我不怒反笑,凑进她的脸,“我看你是吃酸捏醋吧?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太酸了,得不到就开始吠了,情妇又如何?能出席宴会的就是同等人。你再自认为高贵还不是与我站在同一大厅,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感到呕心的应该是我吧。”
“你敢说我吃酸捏醋?我看你找死!”这个叫陈蕾的女人一把把我推倒在地。
这时,所有的人都朝这看来,金宸幸也感觉到了什么,扭过头看到倒在地上的我。
他朝我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他扶起我。
不料那个叫陈蕾的女人先夺其声,朝所有人哭诉。
“我只是和这位小姐来打个招呼,没有其他意思,可是她却打了我一巴掌,我只是说了句金先生的情人长的真漂亮,刚说完就被她阔了一掌,她捂着脸眼泪流的楚楚动人。
金宸幸看向我。
“我没有。”我冷静的看着他回答。
他揽过我的肩膀,看向陈蕾。
“这是我的太太,我们很快就会举行婚礼。”
她石化了,没料到我会是他口中的太太,一脸的惊愕。
“她是金家少奶奶?是你的妻子?”她嘴张成了个圆。
当金宸幸这么说的时候,有个人忽然喊了出来。
“我看到是陈小姐刚才推了金夫人一把的,金夫人并没有还手,始终都对她抱有友好的微笑,反而是陈小姐,你贼喊捉贼,一副尖酸的模样,你这样是不是太有伤陈家的脸面了?”
所有人都盯着陈蕾,她满脸涨的通红,愤恨的看着我,难堪到了极点,掩着脸跑出了宴会的门。
“你没事吧?”
我冷冷的睨着他,“这儿令我不舒服,我先走了。”
我拿起小洋包就要走,被他拉住,“这么多人,你给我留点面子。”
从几时起,他的娃娃这么有主见了?都说男人千万被娶一个太有自我主张的女人,她们的反抗令男人吃不消,扛不住。金宸幸此刻就有这样的无力感。
最糟糕的是,我是他这辈子唯一在乎最爱的女人。
“你刚才疑问的眼神分明是我的怀疑,你认为那个女人说的是真的,为什么你始终对我不信任?”
我挤出一抹自嘲的笑,笑自己那么天真,以为他会在经历那次惨痛的教训后,自此之后竖立他对我的信任,可是刚才看来,是我多虑了。
“我是相信你的。”
他刚才心中确实划过一丝怀疑,没有底气的话一出,我捂了捂肚子,扭头就出了宴会厅。
所有人又朝我们看来,“抱歉,我太太身体有点不舒服。”
这时,底下的人议论起来,都怀疑是不是刚才被那个叫陈蕾的女人一推,才会身体不适的,没多久,宴会又恢复了先前的氛围,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他追出了宴会厅,迅速下了台阶追上了我。
“我不适合那样的宴会,你还是允许我回去好了。”我话语很软但是口气很坚决。
我拿着包包径自朝前面走去,准备打车。
他拦住了我。
“倾心,我不要求你替我跟别人社交,也不要求你像那些富太太一样帮丈夫简单应酬,为什么你连一点面子都不留给我?”
“我刚才装肚子痛,你大有理由唐塞那些人,我给你留了后路,其他的我不再参与。”我说就要继续走,他挡在了我面前。
“你就一点面子都不留给我吗?就因为当年的那件事致使你这样?”他扬眉挫败的盯着我。
“你说的很轻巧,当年的那件事在你口中说出来好象很微不足道,却毁了我一辈子!”我虚眯着眼睛轻声申讨,脸上激不起一丝波澜。
“是是,当年的事是我的错,可是你要这样惩罚我一辈子有点过了吧?要不等回家我慢慢给你惩罚?”
我叹了口气,“金宸幸,我本来就很不喜欢参与这种宴会,现在我来了,发生了不愉快,我想走。你知道为什么?就因为那个是当年被你拒绝的女人,你自己甩掉的女人却要我来承担恶果吗?我没有义务也不愿意。”
他一脸的愧疚,“倾心,对不起,好了,我们先进去吧,出来太久不好。”他牵起我的手就要朝回走。
我推开他,掉头消失在夜色中,忽略掉他的那抹伤痛与失落。
回到儿子房间,我开了盏壁灯,看了看孩子不在,才想起儿子因为今晚的宴会所以和张妈睡在了她的房间。
洗完澡,我换上一件睡旗袍,此刻没有一点睡意,我在儿子房间的书桌前开起小灯利用电脑写起文章。
夜很深了,金宸幸还没有回来,我也没有多想,继续写我的文,准备睡觉。
楼下的响声想必是他回来了,我继续做我自己的事。
金宸幸回到自己的婚房看着床头柜上那张照片,那是我和他曾经在一起拍的亲密照,照片上的两人很幸福。而床头的墙上又挂着一张新照片,很大,是我和儿子还有他在一起照的照片,照片上的我不再欢笑,而是面无表情的搂着儿子,他和我各坐在儿子的一边照的。
这时,外面下起了雨,昏黄的房间里,他一直盯着那张照片发呆。
我刚要睡下,就听到敲门声。
“谁啊?”我轻声问了句,敲门声还在砰砰的直敲。
我起床开了门,看到是他,他一个趔趄闯进房间,我赶紧后退一步侧身让开。
“我问你,你为什么就一直那么狠心的拒绝我?拒绝我的一切?”他喝的醉熏熏的,酒味很重,带着血丝的眼直勾勾的盯着我申讨。
“王妈,蒋妈,少爷喝醉了,把他扶到房里。”我朝门外轻喊。
两人佣人这时都跑了过来,看到金宸幸醉意很浓,刚要伸出手扶他,被他用力的甩开。
“我没醉,滚,都给我滚!”
两个佣人连忙退了出去,金宸幸发起脾气,能使天地动结,使人心胆俱裂。
我睁着大眼,愤怒的盯着她。
“倾心,我,我没有醉,我清醒的狠。”他朝自己的胸口拍了拍,脚步悬浮。
“为什么你就对我这么无情?就因为我当年对你的误会所以你才这样对我是不是?你连我是儿子父亲的面子都不给吗?”
我依然愤怒的盯着他的狼狈。
“每次都不进我的房间,哪怕我再恳求你都没有用,是不是?”
我又愤怒变为冷静依旧睨着他。
“我告诉你,我是男、人,我不是、神!!!”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对我高吼。
“我今晚就是要和你亲密,就是要和你做名符其实的夫妻,今晚我就要你!”
他说完朝我扑来。
啪!!!
一道清脆响亮的耳光落在他脸上,力道之大,把他打的靠在了墙上。
他此刻的酒意全消,睁着迷离的眼眨了几下。
我狠狠的对他瞪了一眼,猛的开门砰的一声关上。
冲出别墅,我一口气跑到公园。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不过短短数月,我受够了。
从前,他从愿给予我应该有的尊重,从不曾理会我的意志。他以为他给了我物质生活,我就拥有了一切,所以一直都是对我进行独裁。
而现在,他为我选了一枚比订婚时还大的钻戒,也为我挑选了两个月后的婚礼日期,还特意又买了一幢超级大的庄园,亲自设计新房的装潢。
这些他都没有来问过我,即使问我,我也不会答应他。
他现在对我越好,我心里的空洞越大,他做什么从来不会征询我的意见,直到现在依然如此。
我只是想陪伴孩子,即使我三年后真的没有能力抚养他,但是我也想在陪伴孩子期间有点私人空间,想为孩子多做些事,好弥补他,努力把金宸幸挤出我的脑外。
为什么他一定要破坏我心里的均衡?
大雨淋湿了我,我的身子刚恢复,受不住大雨的侵袭,晕了过去。
就在我倒地之前,倒在一个温暖的胸膛里。
醒来后,我坐起身,看到他握住我的手趴在床上睡着了。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柔和了很多,没有了官场上的坚硬,像个熟睡的孩子。
我是不是对他太过苛刻了?我不禁问自己。
他怎么会知道我跑到了公园?
看着他沉睡的脸,我的手颤抖着伸向他。
在对他不满的同时,我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对我这段时间确实不错,脱胎换骨了,什么都依着我顺着我,极力的宠爱我,我不是没有感觉,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但是我真的无法原谅他,我爸的死他难辞其咎。
想到这,我把手又缩了回去。
下床,为他盖上一层薄毯,我出了房间。
我睡到了儿子的房间,没多久就天亮了。
可是我却发烧了,头很烫。。
金宸幸进来本想问问我睡的好不好,有没有生病,可是一摸我的头很烫很烫,就赶紧叫了医生。
医生说我这次病的不严重,但是怀孕了。
这个消息震撼了我,我当场呆住了,儿子才三岁,这又怀孕了?!
最被震撼的莫过于金宸幸,他兴奋加雀跃,从来没有过的笑容显现他的脸上,我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孩子生下来他依然不会给我,一个儿子已经要倾散我全部的爱了,我不想把对儿子一个人的爱再施与另外一个孩子。
“我要堕掉。”这是医生走后,我给他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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