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声低沉沙哑,沉痛又感动,整整一天,那些安抚的话语听得他的耳朵都起了茧,小东西却极少说这种话,而是用一些细小的行动,以及一个眼神来抚慰的痛,比起那些空洞的话来,她这样更令他受用和感动。
“皮蛋瘦肉粥,降火的,里面还掺了些青菜末,应该很不错,你尝一口试试。”汪小雨满脸热切,边说边挑了一勺,送到邺柏寒的唇边。刚才出去,本是打算买些点心的,结果没想到出宾馆不久,就看到有家徐记粥铺,于是,她就改变了主意。
他本来就没有口味,那些甜点心,就像晚餐时那些大油晕的饭菜,只怕无法引起他的食欲。现在,何不给他来碗既清淡、又降火的开味粥呢?
看着她热切的眼神,邺柏寒有些不忍拂她的心意,伸出手,将碗和勺子接了过来,可是,他心口堵得实在厉害,放在唇边试了一下,叹了口气,便又把碗放回了床头柜上。
见他这样,汪小雨的眼泪禁不住涌出来了。等他转过身,她透着担忧和心疼,噙着泪,朝他不满地嚷嚷了一句:“老公,你这个样子,我……呜呜……我很担心你知道吗?”
唉!邺柏寒再次叹息一声,手臂一揽,轻轻的将她拥进了怀里,吮了吮她的发,他带着少许感动的颤音,在她头顶上说:“老婆,我知道你担心我,可……可我真的一点食欲都没有。”
“知道我担心,那你就吃一点呀,呜呜……你这个样子,如果被妈妈看见,肯定……肯定也会很心疼,也会不高兴,呜呜……”汪小雨说着,有些不受控制的,在他怀里嘤嘤地低声饮泣。
她真的不想哭,不想给他添乱,可是,他这样不爱惜自己,真的让她好担心,好心疼,也焦急。明天还有好多事,都等着他去处理,但他只喝水不吃饭,怎么扛得住呀?
“我知道你心里痛,心里难过,咱们这几个人,谁的心里又好受?你看郑刚,他爸爸妈妈都……他的心里应该比你更痛、更难受,可他却不像你,好歹他晚上还吃了一点,而你却……呜呜……”劝到伤心处,汪小雨止不住又呜咽起来。
“可我……”邺柏寒满脸痛苦,两条俊眉都拧到一块儿去了。令他痛心的,不仅仅是他的母亲,还有其他五条无故的性命啊!他痛心,他也自责,因为他当年的误入歧途,还因为他现在的疏忽大意,连累他的至亲们惨遭了布森这个魔鬼的毒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呀,这疼痛、这自责,像块坚硬的巨石一般,堵在胸口,使他无法消化。
“老公,吃一点好不好?那怕吃一点点?”汪小雨抬脸,泪光闪灼哀求了一句。
邺柏寒闭上眼睛,无声点点头。怀中小女人的样子,令他既感动,也无奈。
“好,我拿给你。”她哭音里透着欣喜,转过身端起碗,递给了他。
邺柏寒食不知味,在汪小雨的督促下,勉勉强强把把那碗粥吃了下去。虽说是勉强吞咽下去的,但吃下去了之后,五脏六腑的感觉,比之前好了很多。他觉得,前肚皮贴着后肚皮的那种烧灼感,已经减轻,吊在半空的心,似乎也回了位。心一归位,呼吸畅了许多,胸口,也就不再那么堵了。
唉!又一次的叹息一声,但这一次的叹息,没有痛苦,没有无奈,有的是对他小妻子的喜爱。他默默无语,手掌在她头上揉了揉,随即,转身去了浴室。
上床之后,身心俱疲的小夫妻二人,却怎么也睡不着。俩人静静地躺着,不动,也不说话,就那样睁着双眸,静静地躺着。
许久、许久。
邺柏寒突然出声,嘶哑的嗓音发出一句孩子股的问话:“小雨,你说,妈妈是不是在天上看着咱俩?”
听到这话,汪小雨想哭,侧过身子,朝他怀里依偎了过去,之后小小的脑袋,在他胸口使劲点了点:“嗯!!”
“所以,咱俩一定要幸福,好让妈妈在天上放心。”邺柏寒说着,手臂一收,用力地将窝在他怀里的娇柔身子,紧箍在他的胸口。妈妈,谢谢,谢谢您老人家,为儿子找了这么好的一个老婆!
“老公……”汪小雨大受感动,唤了一声,不争气的嘤嘤声就情不自禁从喉间溢了出来。她哭着道歉说:“老公,对不起,都怪我的表姐,她……呜呜……她真是太可恶了……”
邺柏寒吮了下她的脑门,轻声说:“老公以前对你说过,她是她,你是你,这贱女人只是你的表姐而已,你用不着替她道歉。”
“可这么多条人命,我心里……我心里难受。”汪小雨对表姐的行为,很不理解,也很痛恨,嘴里喃喃的,发出难以理解的质问,“她怎么狠得下心,将那两个恶魔带到蒲林镇来呢?”
“她怎么狠不下心?你小时候,不是亲眼见过她谋杀妈妈?”
“对不起,她……她真是丧心病狂!”
“她就是躲在天边,我也要把她找出来!”邺柏寒恨恨不能说谎。不管这贱女人逃到哪里,他将不惜任何代价,哪怕寻遍全中国全世界,也要把她找出来!
表姐,你这么做,怎么对起得你的女儿宁宁?她幼小纯净的心灵,能够承受住妈妈这种泯灭人性的行为吗?一个八岁的小女孩,这么小,这么娇嫩,她怎么能够承受得住,这种痛击与伤害?你让她今后的路,怎么走呀?
想到宁宁,汪小雨的胸口像有无数把尖刀在捅,在刺。从此之后,宁宁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世间唯一的哥哥,也因为她妈妈泯灭人性的残暴行为,不可能再相认了。就在前天,她还在他面前为宁宁力争,可如今发生了这桩惨绝人寰的事情,她再也不可能为宁宁力争、游说了,不然,就太对不起柏寒,太不顾及他的感受了。
那一晚,汪小雨窝在邺柏寒怀里,想着妈妈对她的好,想着贵叔贵婶,想着仅见过一面的肖月英老俩口,还想着死太监此刻的痛,以及妍丽的残暴和宁宁的可怜,太多太多的事情,太多太多的问题,令她几乎一宿没有入睡。
同样,那一晚也是邺柏寒的无眠之夜,有好几次,他话到嘴边,想问一问小雨妈妈在蒲林镇的事,是不是她无心之下,告诉了妍丽那个贱,但最终,他没有问。既然不在意,也不怪罪,何必再问呢?再说,就算是她说的,那也不是她的错。
那一晚无眠,邺柏寒想得最多的,就是怎么去抓布森和妍丽他们,布森俩人及妍丽,他就是做了鬼,也绝不会放过!
次日,天刚一放亮,大家不约而同都早早地起来了,因为今天,公安局将把死者的遗体移交给家属。
等遗体移交之后,便开始搭设灵堂,肖月英老俩口一间,唐秀雅和贵叔贵婶一间,两间灵堂相邻,一片凄惨,而那位年轻司机的遗体,则被他的父母运回柳城去了。
吴欣怡对亡者拜祀了一番,便带上余倩倩回了柳城市。昨天邺柏寒和宋开阳,本来都不赞成余倩倩留下,一来,余倩倩坚持要留下来陪汪小雨,二来,他们的确抽不出人手来送余倩倩,今天刚好,吴欣怡回去,就把她捎上了。
吴欣怡离开不久,从柳城过来的人员,便大批大批的赶了过来。这些人中,有邺氏的高层管理人员,有与邺氏往来的客户,有商界、政界的朋友等等,而让汪小雨意想不到的是,他们全家,除嫂子白玫在家带孩子没有来,连平时淡漠,不爱搭理这些事的姐姐诗诗,全部出动赶来拜祀、哀悼亡者。
娘家人的到来,令汪小雨有些担心,毕竟,他们家跟表姐是这种亲戚关系,她怕引起邺柏寒的愤怒。
但接下来,汪小雨发现她的担心是多余的,邺柏寒对她娘家的人很客气,还非常难得的,跟她爸爸讲了好一会儿的话。看到这些,汪小雨紧揪的心才放松下来,同时,也很感动。她深知,邺柏寒对她娘家的人很反感,用他的话说,她家没有一个好人,全是贪婪的家伙,如今他这么热情,肯定是看在她的份上,压住性子,在接纳他们。
而汪诗诗,在拜祀一番之后,她那双桃花媚眼,便在宾客中到处搜寻。邺柏寒的母亲出了这等大事,前来拜祀哀悼的宾客,不是政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就是商界的一些巨头们,她跟吴欣豪是不可能了,所以,她要重新物色目标,她马上就满二十四岁,等再过两年,就成剩女了,无论如何,她必须在这两年里,钓一个金龟婿,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定下来。
汪小雨挤了一点时间,把母亲刘敏珍拉到一边,悄悄打听起表姐和宁宁的事来:“妈,表姐是不是逃跑了?宁宁呢?宁宁现在在哪儿?”
“问这死妮子干什么?这死妮子,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这种残暴的事情,她也做得出来?!”一提起妍丽,刘敏珍就气急败坏骂了起来。骂了几句,最后,她愤愤地说:“如果我知道她藏在哪儿,我肯定跟要警察报告,这没有人性的东西,活着也是害人,让她早死早脱生。”
汪小雨知道她妈妈很气,有了这种亲戚,谁都会觉得耻辱。但是,她担心的不是表姐,就像妈妈所说,表姐死有余辜,她担心的,是宁宁!
等妈妈烦躁的心情平息了一些,汪小雨才再一次地询问宁宁的情况:“妈,那宁宁人呢,她现在在哪儿?是在我们家里吗?”
“她不在我们家,还能够上哪儿去?”刘敏珍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妍丽的爸爸,在妍丽几岁的时候,因车祸去世了,为了幼小的妍丽,她姐姐(妍丽的妈)一直没有改嫁,一把屎一把尿,把这死妮子拉扯大了。前几年,妍丽的妈妈因高血压突发,倒地之后,就再没有醒过来。
如今,这死妮子一个亲人都没有,除了把宁宁托付给她们汪家照看,还能够交给谁呀?还算好,这妮子有点良心,逃跑之前,给了她十万元,不然,她就亏大了。
“哎呀妈,您快说呀,宁宁怎么样了?她知道她妈妈杀人的事了吗?”
“杀了这么多的人,宁宁哪能不知道?昨天晚上,警察到我们家来调查情况,宁宁在场,可怜的孩子,说什么都不肯相信她妈妈杀了人,哭了整整一个晚上。”说到这儿,刘敏珍的眼睛红了,满脸的心疼。唉,这孩子,想一想也挺可怜的。
刘敏珍的话,汪小雨听在耳里,心头像万把尖刀在捅的那感觉又来了。可怜的宁宁,怎么这么倒霉,摊上了这种妈妈,真是她的不幸。
“妈,您对她好点吧,宁宁她……她太可怜了……”汪小雨由宁宁,想到了自己的身上。从小,她是在挨打中长大的,那时候的她,总以为是自己调皮,总以为是自己的成绩,没有姐姐的好,因为,不管多么漂亮的衣服,只要她穿上身,不出半个小时,就变得脏兮兮的了;而她的成绩,每次考试,分数总是赶不上姐姐。记得母亲拿着她的试卷,和姐姐的试卷一比,之后,扬手就抽她。直到得知了身世,她才真正明白,母亲为什么会这样。
“你这丫头,以为妈妈会打她呀?”刘敏珍含笑,白了女儿一眼。宁宁和当初的小雨,情况不一样,小雨当初是当作女儿在抚养,自然会挨她的打。而宁宁,是寄养,是暂时托管一下,说直白点,就好像是客人,她怎么可能出手打小家伙呢?
“呵呵。”汪小雨冲妈妈有些歉意地笑了笑,知道她刚才的话,有些过份。她这么对妈妈说,不明摆着是在指责妈妈,当年爱打她的吗?
刘敏珍最爱的就是钱,谁给她钱,她就喜欢谁,就觉得谁好。现在他们家的工厂能够起来,那些投入全部是汪小雨给的,汪小雨说的话,她自然要顾忌三分,再说刘敏珍这个人并不太坏,只是贪财、世俗了一些而已。
远远的,刘敏珍就瞧见邺柏寒跟儿子、老公聊得正投机,她的眼睛乐得眯成了一条缝,现在他们一家子,总算被这个女婿接受了。只是,宁宁寄养在他们家的事,要是被他知道了,恐怕会大发雷霆。
想到这儿,刘敏珍便叮嘱女儿说:“小雨,宁宁在我们家的事,你不要跟柏寒讲了,免得他知道了心里不痛快。”
“嗯,这个我知道,我不会跟他提起宁宁。”
“另外,等你回了柳城,你找个机会回家一趟,宁宁昨天哭了一晚上,老吵着说要见你,你回去安慰安慰她吧,她就爱听你的话,唉,我有些担心,怕这孩子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汪小雨面显担忧,点点头,轻“嗯”了一声。
刘敏珍一家,一直呆到了晚上,晚餐之后,才起程往柳城市赶。
接下来的几天,几乎每天都这样,大批大批的客人,来来去去的,络绎不绝。虽然有公司派来的人手在帮忙,但汪小雨是邺柏寒的妻子,是邺家的女主人,有很多琐事需要她处理,需要她定夺,毕竟她只有十九岁,有些事可以凭心、凭感觉去处理决定,有些事情,她却拿不准了,碰上拿不准的她就去请教陈助理,然后再作决定。
等到了晚上,汪小雨则陪在邺柏寒身边,俩人相依相偎着,跪坐在灵堂前,守着他们的母亲,直到天明。
三天后,唐秀雅以及其他被害的五个人,被风风光光送下了葬。将老人送下葬之后,小俩口和郑刚在蒲林镇呆了一晚,等把所有的后事都处理好了,第二天,他们一行三人,才赶回到了柳城市。
回到柳城,小俩口都有恍若隔世的感觉,好在,他们上学的上学,工作的工作,繁忙的学习和工作,令丧母的痛苦减轻了许多。
回到柳城的第三天,刚好是星期六,宋开阳便驶车来到镜湖湖畔的邺宅,向他的哥们辞行,顺便把进展情况跟他说了说。
“确信他俩又潜回美国了?”邺柏寒阴沉的脸色,森寒得可怕,黑眸射出的光似两团烈火一样,把宋开阳瞧着。
“布森的行踪还没有发现,但刘云逸在美国出现了。”
“好,我跟你一起飞过去!”这话,邺柏寒几乎是咬着牙说的。母亲出事的那天,他曾对无故惨遭毒手的六个人立过誓、许过诺,他一定要亲手宰了那两个恶魔!
“刘云逸的这个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我想,我还是先飞回去,等我把确切情况摸清楚了,我再跟你联系,到时候你再飞过去也不迟。”
邺柏寒想了想,没有反驳。情况没有摸清楚前,飞过去的确徒劳无益,还不如等宋开阳回去作一番调查,自己再有所行动,再过几天就要放五一长假,他想利用这个假期,跟小雨一起出去散散心。
“奇怪,妍丽像是从地球上消失了一般,音讯全无,他娘的,这女人可真是太聪明、太狡猾了。”
“放心,总有一天她会耐不住,会有新的行动,此时她正处在惊恐中,肯定不可能到处乱招摇。”邺柏寒很平静,显得胸有成竹,他就不相信,这女人会耐得住寂寞!
接下来,宋开阳吃着汪小雨为他俩准备好的水果,边与邺柏寒闲聊,直到吃了晚餐,他才告辞离开,然后直奔丽都。明天他就回美国了,在走之前,他想跟余倩倩见一面。此时,那丫头正在丽都等着他。
来到丽都,没有过多久余倩倩就来了,有了上次在厨房里的突破,这一次见面,宋开阳肯定不会客气了,打开包房的门,含笑伸出手,然后将她往里一拉,余倩倩就被他抱进了怀里,在这一刻,包间的门被他伸出的脚轻轻一踢,关上了。
揽住余倩倩的杨柳细腰,宋开阳黑眸含情,凝视了她几眼,之后,就俯唇吻上了她。结果刚一触到她娇软的唇,来不及品尝就被余倩倩躲闪开了,接着怀中的身子挣了几下,也脱离了他的拥揽。
余倩倩红着脸,目光躲躲闪闪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从蒲林镇回来,她就知道自己的芳心,彻彻底底被他俘获了。面对覆上来的灼唇,她内心其实充满了渴望,可在关键的那一瞬间,她还是咬牙将他推离了。
对她的推拒,宋开阳以为是她羞涩,他清楚,如果他态度强硬一点,她绝对逃不过,但他并没有那么做。他出生在美国,对含蓄的中国女孩了解太少,而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个易碎的珍宝,因为贵重,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去碰触。
“你明天就要回去了吗?”缓过那阵心慌意乱,余倩倩便问他,娇柔的嗓音颤颤的,如同她因难过而颤栗的心。他,仅是她的一个美梦而已,随着他的离开,她也该从飘渺的梦境里苏醒了。
“嗯,明天下午的飞机。”像头一遭牵女孩子手的小男生,宋开阳边应答,边小心翼翼牵住她,来到沙发上坐了下来,眼神含着痞笑,默默地将她笑望着。
在他火辣的眼神下,余倩倩如坐针毡,心慌慌的,被他抓住的手,都在流汗了。正有些受不了,想打破这折磨人的沉默注视,宋开阳却用耍赖的口吻,霸道地要求说:“明天,我要你去机场送我!”
他的下巴,坏坏地搁在她肩头上,呼出的热气喷拂在她的颈窝上,刺痒撩人,也让她情动。忍住身心一阵阵的轻颤,余倩倩结巴地婉拒:“我没……我明天没有时间。”
“你明天又不上学,怎么没时间?”她身子的轻颤,令宋开阳的坏笑更深,凑在她颈项的唇,便带着坏坏的撩拨,轻轻在她脖子上碰触。
当他的唇一碰上她颈间敏感的肌肤,余倩倩的心脏猛然间收紧,她紧张得浑身僵硬,脱口问他:“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经历蒲林镇的一切之后,余倩倩芳心彻底沦陷的同时,她也开始不自信起来。自己单纯青涩,毫无成熟女性身上所散发的那种魅惑人的韵味,宋开阳却是如此优秀出色,而且长相又俊美帅气,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她?
以宋开阳的资历及年龄,他绝对不会喜欢她这个“青涩的果子”。于是,她屡屡告诫自己,不能因为他的热烈追求,而失了理性认识,她也许只是他在中国期间,因寂寞而找的一个调味品。
“你说呢?”宋开阳眉眼含笑,反问她。
“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呀?”余倩倩轻瞥他一眼,那轻瞥、那噘嘴,充分地表明了她的不满。
她这副带嗔的娇俏模样,令宋开阳的心跳不禁停滞了半拍,这一次,他不管她是否愿意,带着证明和宣告,簿唇猛然袭上她了娇柔的小嘴,随即,便一阵激情万分的吮吻,直至,空气稀薄,如果再不松开死死胶合的唇,俩人就会窒息。
捏住她尖尖的下巴,宋开阳急促喘息着问道:“现在呢?还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是被他憋的,还是因他激狂的吮吻被撩拨的,余倩倩的俏脸,异常绯红。她漆黑的眸子被动地瞅着他,目光飘忽了片刻,然后,牙一咬,目光不再躲闪,定定的瞧着他说:“还是不知道,因为,这个吻不能够说明什么!”
既然话也说开,今天豁出去了,成与不成,今晚就与他作个了断,如果他不是出于真心,那么,她便彻底断了那个念想。
宋开阳眉眼一挑,饶有兴趣地对上她的目光:“那你说一说,我要怎么样做,才能够说明?”
“我这个人很认真,不玩爱情游戏。”他的职业,以及他的资历,外加他平时玩世不恭的表现,使得余倩倩认定,宋开阳是在玩爱情游戏。也许,他此刻是喜欢自己,但是像他这种人,他的爱能够久长?能够永远停驻在她的身上吗?
听了这番话,宋开阳脸上的玩味一扫而光,他表情一下子变得极其严肃,极其认真起来。原来,她一直避闪,是在担忧这个。
宋开阳捏住她的下巴,不让她有任何的躲闪,然后,定定地看着她问:“你认为我在和你玩爱情游戏?”
“难道不是……是吗?”
宋开阳没有出声,深邃的目光注视着她的双眸,很久很久,才低沉嗓音开了口:“我承认,在你之前我有过很多女人,可是,你给我的感觉却与她们绝然不同,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爱情,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此时此刻,我对你非常的认真!”
“我要的不是此时此刻,我要的是一辈子!你懂吗?”
“哈哈哈。”突然之间,宋开阳暴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待大笑止住,他勾着唇,痞痞地问她:“你的意思,是要我娶你?”
余倩倩浑身的血液,倏的一下全部涌到脸上去了。她没想到,宋开阳赤裸裸的就将她的想法,不留情面的说了出来。宋开阳这样,令她很害臊,但同时也令她有些气愤。哼,瞧他那不正经的这样,摆明了就是一场游戏。
于是,强忍胸口的疼痛,她嘲讽地一笑:“我并没有要你娶我,我的意思是,不管对方是谁,我是用相守一辈子的打算才交往的,我……我不玩爱情游戏。”
是的,她玩不起爱情游戏,她太认真、太重情。所以,她要么不结交,结交就是一辈的事,至于今后成不成,能不能够相守一辈子,那是后话,全靠缘分。但,对方跟她结交的时候,至少也应应抱着认真、严肃的态度。而不是像他这样,令她感觉不到他任何的真诚,他的表现,让她已经沉沦的心,纠结得生痛。
看到她眼里的伤感及疼痛,宋开阳的心尖似被什么蜇了一下,一句没有经思考的话,不禁脱口而出:“余倩倩,我对你是认真的,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等我下次来柳城,就去拜见你的家人,如果你还不相信,我……我现在就可以跟你公证结婚!”
我的天,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宋开阳被自个儿的一番话,给惊呆了。可以说,在这之前,他从没有想到过婚姻,他觉得婚姻就是一个牢笼,就是一个麻烦。有了婚姻,跟之而来的就是责任,他这个人自在惯了,不想自己被约束,而他的身边从来不缺乏女人,像现在,既有女人,又不受婚姻的约束,多爽、多好啊。
而且,跟她接触了没有几天,可他,居然就说出了这番傻话。
宋开阳情急之下的话,险些把倩倩弄哭了,吸吸鼻子,含羞带嗔地:“哼,你少臭美,谁说要嫁你了?”
“哈哈哈,不嫁更好,刚才说出之后,我就后悔了。”宋开阳死不正经地又朗笑起来,不过刚才那番话,他虽然倍感吃惊,但并没有后悔,甚至于还有些祈盼。是啊,邺柏寒跟他家黄毛丫头的那副幸福样,令他羡慕死了。
“你!”见他又是这副玩世不恭的德行,余倩倩有些气极,同时她对他刚才的表白,又开始产生了动摇。
宋开阳似她肚里的蛔虫,余倩倩的所思所想,他一眼就瞧透彻。无需语言,唇,毫不犹豫覆上她微开的小嘴,一番唇齿绞缠之后,他放开她,气喘吁吁望着被他吻得迷醉的眼眸,声音哑哑的柔声说道:“倩倩,我对你是认真的,非常非常认真,我承认在这之前,我的确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从没有想过让自己的心停驻下来,可是现在,我突然有了停驻下来的冲动,不管咱俩将来如何,但此刻我百分之两百的认真,所以请你相信,也请你能够给咱俩一个进一步了解的机会,可以吗?”
宋开阳无比严肃、无比认真的看着她,一些不知名的情愫,从他深邃的眼眸里流露了出来,是那么的真切与热烈。他这热切的目光恰似一汪涓涓的细流,缓缓地注入余倩倩毫不自信的心田,一时之间,眼里猛然腾升一股雾气,很快这雾气就令她显了双眼,他的这番话,令她太感动了,那怕今后会遍体鳞伤,她也无怨无悔!
想通之后,余倩倩缠住他的脖子,主动将她香喷喷的红唇凑了上去。明天他就走了,等再次相见,不知又是何时何月。
当娇软的香唇一贴上他的簿唇,宋开阳的身体微微一颤,立即化被动为主动,灼唇带着欣喜与霸道,毫不客气,在她的娇唇上蹂躏起来。
他的吻很娴熟、很炽热、而且处处带着挑逗与撩拨,他灵巧的舌伸到她小嘴里,稍稍搅动了几个,余倩倩就被逗得浑身直打颤。
以前和艾学长,俩人都是第一次谈恋爱,彼此间的吮吻,除了狂热,毫无技巧可言,此刻青涩的余倩倩,怎么经得起宋开阳如此高超的吮吻挑逗,没有多大一会儿,她便被他吻得意乱情迷,浑身躁热难耐,脑子里一片空白。对他的吮吻、对他不老实地在她身体上触摸的手,根本无以抵抗,只感觉甜蜜……甜蜜……很甜蜜……
最后,浑浑噩噩中,她任宋开阳占尽了“便宜”,可这家伙却毫不知足,唇齿肆虐她的同时,满含坏意的手,还在她的身上胡来。
这春心大乱的傻丫头,在宋开阳高技巧的挑逗下,早就迷失了自己,只知道在他的恣意的揉摸、亲吮下,轻颤喘息,哪里还有推拒的意识,如果不是宋开阳尚还保持着几分清醒,只怕会任凭他全垒攻入。
瞧着被自己吻得微肿娇唇,宋开阳煞是得意,在她耳边重重地喘息着,告诉她:“傻丫头,你太诱人了,真想不顾一切吃了你。”
宋开阳停止一切动作后,余倩倩迷失了的意识才逐渐恢复了,此刻经他这么一说,不仅臊,而且还很吃惊,以前跟艾学长亲热,她头脑十分清醒,除了亲吻嘴唇,坚决不让他的手探入衣内,而艾学长,正是因为不满足单纯的亲吻,后来劈腿,找了一位长相很一般的学姐,为了这件事,她曾郁闷了好久。
可是现在,晕晕乎乎的,恨不能从他身上得到更多。
“如果唯有跟你结婚了,才能够吃你的话,我现在就跟你结婚!”饱尝隐忍的痛苦,宋开阳发着狠在她耳边咕哝了一句。没想到,他这话却换来余倩倩的一阵捶打:“哼,你少美吧,我还在读书呢,谁跟你结婚呀?!”
“读书又怎么样?小雨那丫头不是一样也在读书?可她照样不是跟邺柏寒结婚了。”不想受婚姻约束的他,此时此刻,却极力地游说起余倩倩来了。
“她是她,我是我,你如果真想跟我结婚,就等四年后吧。”
“啊,还要等四年?不干,我现在就要!”宋开阳说罢,两手假意的,就去扯她刚刚整理好的衣衫。
宋开阳这一举动,吓得余倩倩花容失色,于是又是尖叫、又是娇笑,小手乱掀一气,不让他的手靠近,然后,趁着宋开阳一个不留神,赶紧逃离沙发,之后远远的,站在包房中央,瞧着他不住的娇笑。
宋开阳当然是在逗她玩,他如果动真格的,这小丫的能够从他身边溜走?瞧她一脸得瑟的小样,宋开阳正想起身反击,这时候,他的手机却响了。
给他打电话的是他的手下,手下告诉他说,黄万青回了柳城。宋开阳本想问问详情,但当着倩倩的面,他不方便多加询问,讲了几句,就匆匆挂断了,之后,开车将余倩倩送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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