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端终于回来了,许苏去机场接他,同行的还有几个金发高鼻子。
那么多人呢,许苏完全没想到冷面总裁能那么热情似火,见面就一把抱起她抡了两圈儿。
然后才简单介绍,“同事”、“未婚妻”,看着他们互相“你好你好”……
圈在怀里往外走的时候,许苏悄悄问他:“事情很不顺吗?你看着憔悴了很多。”
韩端摇头,凑近她耳朵道:“想你想的。”
切,还学会甜言蜜语了,许苏翻他一眼。
“怎么,你没想我?我刚才抱着,觉得你又轻了,不是想我想的?”
脸皮没你厚,你赢!
老外们有车送往酒店,周继想接韩端去公司,“韩总,你看是不是先回公司……”
当着总部的同事,他规矩了很多,也想帮老板树立个勤勉形象。
韩端不在意,“回家。”
想了下又补充,“得换衣服。”
周继挣扎了下,“公司有备用……”
被冷冷剐了一眼,周继脑袋一缩,不响了。
韩端才慢吞吞道:“得洗个澡。”
……是不是为了洗澡,某人最知道。
才一进门,就搂着使劲亲的是谁?急切得恶狼似的。
折腾得某人瘫软在床一动不动,某狼才去随便冲了下。
出浴后又回来,贴着她侧卧身旁,韩端忽然轻笑着开始算帐,“过了这么久才发微博,这算是终于肯给我名份了?”
是的,许苏一直没在微博上回应他,直到昨天整理旅行照片传上空间时,才选了几张亲密同框,发了上去。
以为他昨天赶飞机不会注意,没想到还真看到了。
他鼻子贴过来蹭她的脖子,小狗似的舔舔嗅嗅,问她:“你怎么尽挑些咱俩姿势‘不正常’的照片发?谁要看那种的?”
“哪有不正常?”许苏诧异,忍不住出声。
虽然某张照片上总裁先生很不矜持的笑裂了,但秀恩爱不就要挑这种么?
难道挑些高冷脸来发?那样才够禁欲吸睛?
还装睡,明明这么有精神回嘴。韩端搂着她脖子轻笑,忽然被子一掀,一个扑食把人又压密实了,坏笑,“懂了吗?男人女人,这样的姿势才叫正常。”
许苏知道,韩端这一回来,大概是又要忙一波的,但她没想到,他会忙成那样,连着两天没进家门了。
韩端说,同来的人中,一个高管,几个财务。还有账目要核对,还有一些工作的交接。那几个老外改不过生物钟来,又赶时间,便拉着他没日没夜的干。
他说你放心,我在公司累了就睡,休息的很好。
他说得挺轻松随意,许苏也没有想太多。
还是周继,来取换洗的衣服,跟许苏说话又开始阴阳怪气儿的了。
许苏不明白,“你又怎么了?我惹你了?没事没非的翻我白眼干嘛?”
与“小姑子”搞不好关系这事,她也很无辜。她诚然没刻意结交过他,但她也没有得罪过他吧?
上次甩脸色,是害韩端受伤,她认。但这次呢,害韩端加班?至于么?
但周继口出惊人,“你早晚会害死我韩哥的!”
……what?
“不知道?真会装!想置身事外对吗?那几个老外押送似的跟着我哥过来,你不知道?现在哥已经被口头停职,正跟老外交接工作呢。什么联想?”
许苏:……
她是有很不好的感觉,知道韩端的工作不太顺利,但还真没有过份的联想。毕竟韩端表现得那么轻松,让她觉得就算一时有不顺,他也有办法解决,她的多想很多余。
没想到事情已经到这地步了。停职啊,不只对韩端本人,对公司影响也不会小了,这不是随意可以做出的决定。
她有点儿小焦燥,“你直接说。”
她没兴趣看他脸色。
周继倒不急了,轻嘲道:“说什么?你想知道什么?”
许苏快压不住火了,“你在我面前提,不就是想对我说些什么的吗?”
周继吃了一呛,老实了些,“资金问题,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因为资金周转不开,导致两个总部看好的项目迟迟不能上马,总部过问,要韩哥去做说明。哥也想能说服总部,再追加拨款支持一下。”所以才会出差这么长时间。
周继摊手,“但是你看现在?哥去努力那么久,总部不但不肯追加投资,董事会还说接到举报,说我哥挪用公款,以权谋私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许苏紧张,“严重吗?”
“严重吗?你没看到总部会计师都跟着来了?天天核查帐目,韩哥都不能私自离开公司了。”
“为什么会扯到挪用公款,以权谋私?”
“你会不知道?哥帮谁提高价码,又回购股份?你以为顶峰提价13个点不需要钱吗,你以为顶峰20%的股份是很少钱吗,你以为是谁都能随便拿得出来?”
周继愤愤的,“你知道,哥自己名下有公司,当初为了帮你,哥是用自己公司的名义投资顶峰的。现在总部怀疑这项私人投资有挪用顶峰资金。所以来人核查帐目,并暂停哥的职务接受调查。”
如果查证属实,就属于商业犯罪了。
“那么,”许苏问,“当初购回顶峰股份,到底有没有动用公款?”记得当时韩端给她说,一半是他的,一半是找朋友借的,负债中呢。
周继反问:“你说呢?”
许苏的心沉了沉。说不清是感动多些还是担心多些还是恼火更多些,没想到韩端竟然这么大胆,怎么能够动用公款呢?
“现在怎么办,你们有什么应对没有?”
“想办法贷款呗,有什么办法。顶峰的股份三年内不能变更所有人,卖又卖不得,只能看看能否作抵押朝银行借了。”
“能成吗?”
“贷当然是能贷,顶峰股票又不是废纸,折半申贷应该问题还不大。只是就算成了,也需要时间,银行要评估的。再说顶峰也正整合启动中,各项目效益现在哪里看得出来。”
“并且目前最严重的问题是,虽然只是内部核查,但中鼎中华区一向效益良好,多的是人眼红。过来暂替我哥的那洋鬼子明显雄心勃勃想搞事儿,如果他能说动董事会翻脸,哥是可能会被起诉审查的。到最后清不清白都是污点,哥往后的职业生涯肯定要艰难了。”
许苏:……
周继收拾好了要走,仍不忘放嘲讽,“哥一再叮嘱不让告诉你,怕你担心怕吓坏了你。我看你寻常得很,哪里吓得到啊。”
临到门口还喷她,“我早说过红颜祸水碰不得,哥非傻B不听,这下好了吧?万一若哥进去了,祸水可记得去送个饭啊,别只忙着找下家。”
许苏好难才忍住,没有送他一个“滚”字。
打电话给韩端,他接了,又很快挂了,说回头打给她。
连电话都不方便多说了吗?
等他再打过来,仍然若我其事的轻松调子,“你是听周继说了什么吧?我告诉你,没有的事,别听他瞎咧咧。”
“总部帐目核查很正常啊,每年都是要核查的,总部要掌握各分区财务状况嘛。”
“确实有两个项目进展不顺,那是因为中鼎一下铺的面广嘛,那么多投资中,总会有一两个遇到问题的。都是小事,我会解决的,你放心。现在不是总部来人了吗,也会对项目再做评估,如果结果不错,总部再追加投资也有可能啊。”
“苏苏,我才出差又加班,总让老婆独守空房,是我不好,该打。不过你不要胡思乱想啊,等我这阵忙完,我就歇一阵子,到时好好陪你。”半正不经的,他倒反过来安慰她来。
还是这么粉饰太平啊。
问他挪用公款的事,他激动跳脚,“没有的事!别听周继那破嘴乱刮风。那公司虽然是我的,但公司间拆借很正常,以前我公司也给中鼎拆借过不少次呢,都正规走帐的,不存在什么私自挪用!”
也就是说,欠中鼎钱是真的。
陶街那边,阮经理等不及,又打电话给许苏。
“老板,陶街又有人闹事儿,把逛街学生给打了。”
“学生有受伤吗?情况严重吗?”
“伤倒不严重,但是老板,咱们这市场你也知道,主要客流都是学生,这么下去,学生不敢来逛,市场就越来越萧条了。”
“嗯,我知道。学生受伤情况,你要留意一下。所有这些事,你都留好证据。”
“那肯定,之前他们各种闹的事儿,我都有留证。”阮经理道,“不但咱们留证,也一再交待商户们留证。”不知道为什么,老板这样一说,他心里就有底儿了。
留证做什么,不就是用来算总账的吗。老板果然只是隐忍待发,而不是忍气吞声。
“警方每次的处理过程,有留证吗?”许苏问。
阮经理只觉得心都雀跃了。当然有留了,报警时间,出警时间,调查过程,处理方法,书面的截图的小视频他留得很详细啊。原本只是以防万一,免得管理处落个不作为形象。没想到老板连这个都问,是要质询警方治安不力吗?是要搞大事儿了吗?
他声调都高起来,“老板,还有件事儿。”
商户们发现惹不起后,很有些逆来顺受的乖巧,生意有得做就做,没得做反正混完租期呗,从不跟那些街闹混子们起正面冲突。
这本来也算相安无事了,但忽然不知道商户们受了谁的鼓动,联合起来找上管理处了:我们租你房归你管,这街上这么乱,你们管了没?你们不能提供良好的经营环境,我们的损失算谁的,你们得赔啊。
各家各户,列了遭遇到的各种恶性事件,列了经济损失单子。七七八八这么一列,虽然偶有夸大其辞但也基本都有理有据,加起来竟然数额不菲。
管理处当然也不能你说赔就赔啊,于是就翻合同,来来来看看当初的租赁协议,看看治安归不归我们管,看看这损失归不归我们负责。
老板们才不管什么合同不合同的了,反正没生意做,闲着也是闲着。一起闹一闹,补偿能拿回一点儿是一点儿啊。就算拿不回,闹一场也出口最近憋屈的恶气吧。
再说管理处又不能象街头流氓一样一言不合就打人,斗嘴皮子的事儿,他们闹得有恃无恐。
如今两下里正扯皮呢。
许苏听了,竟然笑起来,“这样很好,就是应该这样才对嘛。咱们作为管理人员,就是要对自己的商户负责,更要对消费者负责。”
她说,“你要多引导他们维权,大胆的把损失列表详细报上来。哪怕清洗块玻璃,也费了人工费了时间费了水是吧。还有这么长时间被恐吓着,精神损失也不小吧?”
“尤其是学生,作为消费者,更要引导他们维权,哪怕是针对管理处的。”她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怎么说,“就是现在学生这边情况并不严重,要是更严重些,就更好了。”
阮经理心呯呯跳,果然是要搞大事儿啊。之前老板说让等,就是让等着闹出更大乱子吧。
那帮小杂碎,爷忍你们很久了。当然爷混十三行的时候,你们还和尿泥儿呢。别拿改邪的流氓不当专业流氓。
他吸口气镇定一下,问:“老板,需要我安排吗?需要闹到多大?”需要多少人受伤,受多严重的伤,什么方式受伤……
许苏知道他懂了,交待道:“治那么帮人,还不用真动手。你先心里有个数就行了。目前先把恶性事件和损失列表收集一下,发我一份看看。”
“是,”阮经理应了,想了想问道:“老板,那你是知道,背后之人是谁了吧。”这都已经要对上了呀。
“很快就能知道了——你放出口风去,就说陶街咱准备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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