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上车,丢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烦人地唱起来。
李唐越瞅了一眼亮起的屏幕,顿时更加烦恼。他是不清楚这个纪暖姿究竟有何目的,为了弄清楚吴彤是否在五年前就已丧生,她不惜把五年前的录像调出来,还不辞辛劳找来了当年在玉凝阁工作的接待员,只为确认事发前吴彤确实为了寻找谢政扬去过那儿,可除了这些呢?李唐越始终无法理解,纪暖姿做这么多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他想要挂电话,迟疑了一秒,最终还是接通了。
“你在哪儿?”彼端的纪暖姿直接就问,语气仿佛和李唐越已经很熟悉。
李唐越压下心中的不爽,反问道:“你找我又有什么事?”
“你觉得除了和吴彤有关,还能有什么事?”
“吴彤都已经死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就这么希望她死了吗?”
李唐越一顿,“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得知了一个惊人的秘密,你要是想知道现在就回家来,我已经在停车场了。”说完,纪暖姿丝毫不给李唐越面子,不留情地挂了电话。
李唐越看着手机,怒得恨不得直接将手机甩出窗外!这个纪暖姿,明明是有事想要求他帮忙,还每次都端出高姿态,又爱故弄玄虚,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李唐越没有管她,依旧驱车前往酒店,和早已约好的客户吃饭。
期间,纪暖姿一再地打来电话,他全都不动声色地按了拒接,后来嫌烦,索性直接静音。直到午夜十二点,李唐越才回到住处。
车子刚一倒入车位,还没停稳,一道人影就像从天而降似的凭空出现在他眼前。
纪暖姿怒气冲冲地瞪着他,站在车头处,双眼怒火直烧。
李唐越先是不悦,很快就被心中滋生的嘲讽给取代了,纪暖姿居然还在这里等待,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以她纪家二小姐的脾气,等不到他回来,电话又一再地被拒接,应该会恼火离开,看来是他低估了她,她确实有点能耐。
至少,今天所表现出来的忍耐是他压根儿就想不到的,看来不是事情严重,就是她脑子有问题。
“你以为你已经走了。”李唐越一下车,就似笑非笑地打趣道。
纪暖姿此刻虽然正是怒火中烧,但最基本的判断能力还是有的,她听得出这话背后的嘲讽。若非时局不同,她绝对不会咽下这口气。
“到你楼上说。”她率先走向电梯。
李唐越勾了勾唇角,眸光暗沉地随着她去。进了电梯,隐约看到电梯厢反照出来的怒颜,李唐越笑了笑,柔声问道:“二小姐吃过饭了吗?”
不提还好,一提纪暖姿的火就烧得更旺,她紧紧地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吭声,把脸也别到一边,周身冷得像是被一块冰包裹着。
李唐越耸了耸肩,“我一个大男人单独住,没有储存粮食的习惯,二小姐要是饿了,顶多就看看有没有水果可以填肚子。”
纪暖姿不理他,电梯门一开,抢先踏出去,就连李唐越开了门,她也是如入自家的房子一样,自如地往去,一股脑坐进了沙发。
李唐越瞅了她一眼,不但不动声色,还表现出极具绅士的礼貌,为她拿来清洗干净的水果,放在桌上请她吃。
纪暖姿气恼地坐在沙发里,不吃,也不动。其实她不饿,晚餐也吃过,她还不至于傻到为了一件事就和自己犯难。电话打不通后,她的肚子大闹空城计,她便驾车出去吃了晚餐。但她生气的是,李唐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竟然让她一等再等,还敢不接她的电话,当即她便下定决心,要等到他回来,并且要卖足关子,调他的胃口,让他求着她说出当年车祸的真相!
想到今晚的目的,纪暖姿这才缓了口怒气,调整坐姿,看似和颜悦色地问李唐越,“还记得我之前找到的那个人跟你确认的事情吧?”
李唐越翘着二郎腿靠坐在沙发里,漫不经心地回她,“有什么问题吗?”
纪暖姿得意地勾了勾唇角,“你只知道当年吴彤确实去过雨凝阁,但是你知道当年的车祸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李唐越冷哼一声,“你不是跟我手吴彤没有死吗?”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吴彤死了?我不过是问你就这么希望吴彤死吗?这可不代表吴彤没有死!”
李唐越幽沉的眸中烧起了火焰,不禁咬牙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车祸。”纪暖姿嫣然一笑,更加得意了。
李唐越看得出她笑容里的意思,也明白她是想要他开口求她把所知道的说出来,当做是回敬他今天让她等这么久的礼物。可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开口求一个女人?更何况,真正有所求的应该是她纪暖姿,而不是他李唐越。
“说吧,”李唐越换下二郎腿,手指不耐烦地瞧着沙发扶手,“来都来了,还等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跟我说车祸的事情吗?卖关子可没什么意思。”
纪暖姿脸色煞地一白,气恼地瞪着李唐越,看他那神态悠闲的样子,越看越不爽,但也只能咬牙咽下所有不满,不服气地对他说:“前两天我回纪家,恰巧聂梓岚跑去找纪暖飒纠缠不清,当时我就听到他们说出了五年前车祸的真相。如果我今天不来告诉你,你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知道事情的真相!不只是你,我们所有人,除去纪暖飒和聂梓岚意外的人,都不会知道!”
纪暖姿说了一大堆废话,李唐越听来很没意思,可是经过几次交往,他发现这个纪二小姐就是喜欢如此,便放开了心胸,随便她怎么消磨时间。
“录像来显示当时聂梓岚和纪暖飒一起去的雨凝阁,并且聂梓岚在车祸后又返回了雨凝阁,但是我们错了,早在聂梓岚返回雨凝阁之前,车祸就已经发生了。并且,真正开车撞死吴彤的人不是纪暖飒,而是聂梓岚!”
悠哉闭目眼神的李唐越猛然睁开了眼,震惊地看向纪暖姿,但见她神态得意坚定,不像是在说谎,李唐越不悦皱起眉,“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不相信,一开始我也不敢相信,但这才是真相!当年驾车撞死吴彤的人是聂梓岚,而不是纪暖飒。纪暖飒不过是个心甘情愿替人顶罪的傻瓜,白白坐了五年的牢,结果人家大红大紫时还不认她这个前女友,说起来也是她活该!”
“你到底在说什么?”李唐越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吃惊又愤怒的眼神紧紧锁在纪暖姿娇俏的面庞,显然是还没有从令人震惊的真相中回神,没听到她后来说的那些话。
纪暖姿得意地弯起了唇,“其实你狠喜欢吴彤,对吧?才在我带着录像来找你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对吴彤的感情应该不单纯只是战友的情意。因为你看到录像里出现她的身影时,你的眼神在发抖,你根本就不敢相信,或者说不愿意相信吴彤真真实实去过那里。”
李唐越怒不做声地看着她。
“既然你对吴彤的感情并不浅,那么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替吴彤报这个仇呢?”
“你来意究竟是什么?”
纪暖姿得意地快要飞上天了,她笑笑,拿起一个橘子慢吞吞地剥开皮,“好奇地问一句,你知道谢政远娶吴彤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吗?你该不会以为是因为吴彤怀了他的孩子,他才不得不娶她吧?”
李唐越脸色一变,不自然地收起了直视纪暖姿的目光。
“谢政远可不是一个会被道德捆住的人,不管做什么事,他遵循的都是自己的内心感受。就拿吴彤和腹中的孩子来说,他之所以会答应娶她,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的原因。他错以为我就是纪暖飒,看到我和政航有了婚约才不得不死心,又为了股权答应娶吴彤,否则别说是有了孩子,就是孩子生下来,他不要,谁都无法强迫他。谢政远就是这么狠心。”
说到这,纪暖姿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李唐越的神色,看他脸色变得越来越冷,越来越暗,她暗暗地在心中欢呼雀跃。
“说起来,吴彤也是可怜的人。付出了爱,最后得不到他的疼爱,最后还落一个带着腹中宝宝被撞落大海的悲惨结局。女人这一生的悲哀,都被她给经历了。更可怜的是,现在她所爱的人找到了等待多年的人,决定了长相厮守一生一世,好不感人,也不知道吴彤在天上看到能不能瞑目?”
“你跟我说这些,究竟有什么企图?”
“企图?这个词可不好,那不是什么企图,不过是计划罢了。老实跟你说,我不喜欢纪暖飒,可以说是很讨厌她,恨不得她死!但是,谢政远,我一样不喜欢,他毁了我本该拥有的少夫人生活,我恨不得他身败名裂,这一生不能得偿所愿!”
李唐越幽幽地看向她,她脸色阴沉,因为生气的原因,整个面部轮廓近乎扭曲。
自从那日正式地见过莱依之后,纪暖飒和谢政扬便是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遗憾的是目前两人都各有所忙之事,白天就连一起午餐的时间都没有,只能通过电话联系一解不能见面的愁苦。但下班之后,谢政远便第一时间离开公司,到纪暖飒所在的地方去接她。
因为要筹备美容馆,纪暖飒每天所在的地方都不一样。但一样的是,陪她一整天的谢政婷会在谢政远到来之后,欢快地离去。
纪暖飒邀请她一起晚餐,她便故作羞涩的模样,“你们过两人世界,我也要去寻找我的三口之家了!”
随后便提着包欢快地钻进小宝马里驶远。
纪暖飒无奈地摇摇头,有些老成的感慨道:“婷婷这样子下去,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和我姐夫在一起。”
谢政远为她系好安全带,薄唇趁机在她嘴巴上蹭一下,挑眉坏笑着问:“你希望呢?”
纪暖飒脸颊微红地瞪了他一眼,“我希望的有不管用,要你们家家长,尤其是你家爷爷首肯了,那才有效呢!”
“什么叫我家爷爷?”谢政远不满地蹙了蹙眉,发动车子驶向纪家,“那将来也是你爷爷,是你的家长。”
什么嘛!纪暖飒翻了翻白眼,有点小傲娇地看着窗外。
谢政远偷偷观察着她,播放了一张CD调节小小别扭的气氛,还跟着音乐有模有样地哼起来。
可惜纪暖飒不以为意,他会哼歌这种小事早就领教过了,不稀奇。
见没有效果,谢政远低咳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跟她说:“要不了多久就不会这么忙了,政扬脚一好,接手了展飞的大小事务,我就能全心全意地管理鹏翔,不用像现在这样两头顾,忙得要死。”
说起谢政扬,纪暖飒立刻想起昨晚和王恋瑾通电话时提起的事,于是转正了身体,严肃之中暗藏着小小的期待问道:“我问你,政扬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有人肯跟他说话了,谢政远暗暗窃喜,不敢得意忘形,立刻就回应她,“什么是什么情况?脚伤吗?那快好了。”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是,我知道你问的是感情的情况。可是这个我也不了解,照他目前的情况看来,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动静。”
和好之后的第三天,纪暖飒就把王恋瑾对谢政扬的感情告诉了谢政远,希望这一次能换他们做中间人,帮这两人牵牵线,制造制造机会。
经过了这么多事,他们比谁都希望人人能够圆满。只可惜,谢政扬的心思无人能挡,哪怕是他这个哥哥,包括莱依,谁都没有猜透。
纪暖飒不禁有些失望,唉声叹气了一番,又默默地坐着。
谢政扬真的很不喜欢看她沉默的样子,他宁愿她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哪怕他再累,也不会觉得她烦人,可就是她不说话的时候,他会心慌意乱,莫名地害怕。
“好了,别担心了。”谢政远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宠溺地宽慰她,“我猜政扬现在是还没有完全地走出来。毕竟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六年来没有对任何人敞开心扉,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接受另外的感情和另外的人。”
“那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接受别的感情和别的人?”纪暖飒急急地问,眼眶因此略微发红,“恋瑾已经等了他六年,从十七岁等到了二十三,难道还要让她继续等下去吗?”
“别急嘛。”谢政远拿她没办法,捏了捏她的脖子让她放松,“政扬也很清楚王恋瑾对她的感情,这会儿没有接受,应该是没有做好准备,或者说,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思,也不确定是否能好好地爱一个人。别催他,让他自己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做出的选择才会坚持到最后。”
纪暖飒不满地哼了一下,“我今晚就打电话告诉恋瑾,让她别等了,该谈恋爱谈恋爱,该结婚结婚,在意那么多干什么!”
谢政远笑了笑,不敢出声,暂且让她嘴上逞能,只要别因为他人的事情挑起他们之间的不愉快就行。
在纪家愉快地用过了晚餐,临走时,纪暖飒上楼去拿给谢政远准备的礼物。那是她这几日跟柳羽灵学习,连夜赶制的手套。成品样子很糟糕,手指的部分全是柳羽灵织的,因为她织出来的惨不忍睹只好全拆了。
就在她回房间拿手套的空当,柳羽灵先陪着谢政远出门,到车子那里等。
柳羽灵沉思了一晚上,这会儿才找到了合适的机会跟谢政远单独说话,“政远啊,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思,你别嫌我心急,其实我也是为你想。”
谢政远笑容温和,“阿姨,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跟我不用客气。”
“好,好。”柳羽灵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是想问你,有没有要结婚的意思?”
谢政远一愣,岳母大人比他还心急?
柳羽灵紧接着就解释,“我是看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你比暖暖大九岁,我没记错吧?”
谢政远点点头。
“这就是了,暖暖现在虽然还小,但是也差不多了。我看呐,要是差不多了,能抓紧时间在她二十四岁之前把婚结了,那就最好。”
“阿姨,你的意思……”
柳羽灵叹了一息,“暖暖明天就二十四,那就是本命年了。本命年不适合结婚,这一等又得到她二十五,那会儿你可都三十四了。按说这年纪也不小,普通人孩子都该有了。说到孩子,你别觉得我思想封建。我知道时代变了,未婚先孕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但是,我是当妈的,终归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走这一步。因为当年我就是没结婚有了暖暖,不管什么时候说起来,都是不光彩的事儿。所以我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再走这一步。我的意思呢,就是既然你们都认定了对方,我也相信你们可以走到白头,形式上的东西不在意。可世俗的眼光看的就是形式。都是这么大的人了,这些道理不用我说你们也懂。到底还是在这个社会,不管做什么都要接受世俗的评论。”
这些道理谢政远当然懂。经过了吴彤的事情以后,他就更明白了。虽说当年吴彤怀着身孕嫁入了谢家,谢家也算是给了她名分,为她正了声,可在外人看来,她始终摆脱不了“勾引”的臭名。
“阿姨,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今天既然你提起来了这个,我也跟你把心里的想法说说,这也是我妈的想法。”
“那你们是什么想法”
谢政扬轻轻一笑,“我妈当然是希望能够早日抱到孙子,至于我,把暖暖娶回家是从来都没有改变过的心愿。孩子嘛,我只是觉得还早,她有的时候都还像个孩子一样要人宠,过早让她当妈妈,便是过早地剥夺了她自由的时光,我担心她会适应不来。”
柳羽灵是由衷地感到满意,更觉得感动。那些她这辈子都得不到幸福和关怀,她的女儿总算是得到了,弥补了她这辈子的遗憾。
“有你这些话,我就没什么好说了。可是你为暖暖想,她也要懂得为你想才对。感情是双向的,总是让你一味地付出也不像话。你放心,我会教好她的。”
谢政远还想再劝劝柳羽灵,让她不必给纪暖飒施加压力,可抬眼便看到提着一个纸袋跑出来的纪暖飒,便立刻噤了声。
“妈,你先回去吧,我自己送一送政远。”纪暖飒一个劲儿给柳羽灵使眼色,多不希望她在场戳穿了手套的真相。
女儿的心思,当妈的怎么不懂?柳羽灵别有深意地笑了笑,聪明地选择了退场。
等周围没了人,纪暖飒这才紧张兮兮地把纸袋递到谢政远面前,小声嘀咕道:“这个是给你的……礼物,我亲手织的。”
谢政远因为讶异而微蹙的眉顿时舒展开,迫不及待地接过纸袋,打开一看,又想笑又想哭,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我……我从来没有亲手送给过别人礼物。”纪暖飒低着头,忸怩得很。确实,以前和聂梓岚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都是用钱砸。想起这些,纪暖飒就发现自己其实也是一个狡猾的人,懂得用别人缺乏的东西对别人好。
聂梓岚那会儿缺钱,她就用钱满足他的一切愿望;可谢政远最不缺的就是钱,她想了半天,终于明白对他来说心意最重要!
投其所好,有的时候也是维系爱情的好办法,不是吗?
谢政远迫不及待地套上试了一试,虽然有点紧,却暖得他整个人都血液沸腾起来,他情难自禁地抱住纪暖飒的头,在她额头上重重地落下一个吻,非常不想要和她分开。
几经不舍的缠绵,他们就像热恋中的青春期少男少女,恋恋不舍地分别。
纪暖飒站在家门口目送他的车子驶远,心中的眷恋越来越浓,又提起脚步追了一段距离,可是谢政远不知道她会追出来,早已驶向了远方。
站在寂静的道路边,昏暗的灯光仿佛一首首怀旧的歌曲,洒在清冷的空气中。
蓦地,后方投射出两道明亮的灯光,照亮了纪暖飒的身影,她转过身去看,只见一辆黑色轿车飞速地朝她驶过来。
她匆忙地让开了道路,飞速行驶的车在经过她身旁时骤然刹车,紧接着车门一开,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聂梓岚?
纪暖飒心头一紧,他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
“你怎么了?”纪暖飒站在原地,皱眉问。
聂梓岚垂下眼帘,昏暗的灯光下,眼角下方的淤青依然明显,他顿了一顿,这才向她走来。
“怎么会变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梓岚?”纪暖飒连连追问,聂梓岚默不作声,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到底怎么了?”
纪暖飒心急地低吼,聂梓岚终于动了,他抬起了手,手掌抱着厚厚的纱布,纪暖飒看了只觉得眼底一刺,然而,不足一秒的时间,那只被纱布缠住的手迅速动作,一下子击中她的颈后神经,快速而厚重的一下,痛得她软了腿。
聂梓岚便趁此接住她,捂住她的嘴巴将她强行带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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