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天耀连忙鞠躬,低声喊道。
姬立行随意地挥了下手,漆黑的眼底有着一抹不容察觉的肃杀之气。他步履沉稳,走到居中放着的大班椅,潇洒地坐了下来。而天耀则跟在了他的身后,站于一旁。他抬起头,望向包厢里另外两人,“尤先生,尤小姐,请坐。”
他嘴角扬起的笑容让人感觉不寒而栗,邪恶而且充满了危险感。
“行、行总!”尤天成被他的目光盯得无法动弹,听到他发话,这才战战兢兢地开口。他一副阿谀奉承的模样,显得格外可怜。伸手拉过身旁一动不动的尤宜,哀求道,“行总,小宜她年幼无知,多有冒犯,您就原谅她吧。”
他说着,扭头望向她喝了一声,“快向行总道歉!”
尤宜清楚得明白对方眼中那抹复杂神色,心里一阵厌恶。她挺直了脊背,望向大班椅上端坐着的男人。不知道怎么了,心里的愤恨竟然骤然增长。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冷声说道,“都是我干的,不要为难我的家人。”
“我从不打女人,可是我也很不喜欢别人动手打我的女人。”姬立行对于挑衅于自己的这位尤小姐沉声说道,他单手支头,食指点着太阳穴有些烦闷,“你知道这样做得后果吗,我觉得你很愚蠢。”
尤宜并没有一丝惧怕,只是一抹无所谓的笑容。
她朝前走了几步,阴郁地说道,“姬立行,也许全世界的人都怕你,可是我不怕你。正浩的死,你也有份,我不会忘记!她更是罪魁祸首!害死正浩的人是你们两个!”
“尤宜!你在乱说些什么!快向行总道歉!快点!”身后的尤天成已经惊慌失措,深怕姬立行一个不高兴,那他就别想在台北混下去,更甚至是没命。焦急之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猛地用了力道。
“你以为她就不难过吗?”姬立行笑了几声,竟然发现自己有些心痛,“你以为她就很开心吗?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就你为了商正浩的死而伤心吗?你又知道她离开的五年里,是怎么过得吗?难道我们就希望正浩死吗?”
他从来不问她这五年来,她到底去了哪里。他甚至不忍心去知道她是怎么过的。她的悲伤,抹杀了她的欢乐,抹杀了她的笑容,甚至是抹杀了她的过往。
尤宜心里顿时一愣,有些疯狂地大笑,“我不想听!我只知道正浩是你们害死的,是你们害死的!”
这个时候,包厢的大门突然被人猛得踹开了。
众人愕然扭头望去,蔡小雀率先走进包厢。
她并没有将包厢内的几人放在眼里,轻声喊道,“展姐!”
随后,展凝气势逼人地出现在众人视线里。双眸泛起冷意,她的目光扫过在场四人,视线最后落于姬立行身上,却也没有焦点。嘴角的笑,会让人有些发憷。明明是在笑,竟然这样玩味不羁,这种笑意会凉到心里。
※※※
姬立行最先回过神,猛地从大班椅上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该死的!日耀、月耀、地耀他们三个人是干什么用的?怎么来人了也不会通报一声?他的目光望向包厢外,却发现地耀一动不动地僵在那里。
“点穴?”天耀惊呼出声。中国功夫中极其神秘的点穴功?怎么可能?
蔡小雀瞥了眼天耀,这眼神则是“算你还有点见识”。
局势一下子扭转,众人怔忪在原地。
姬立行心里虽然对于蔡小雀的身手万分诧异,但是那份懊恼让他来不及去思考这些有的没的,想着这下完了,该怎么向她解释,她肯定会生气。他连忙走到她身边,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她先开口打断。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展凝冷冷地说着,走到了尤氏父女面前。
她站在尤宜面前,余光瞥了眼尤父,徐徐说道,“很抱歉,尤先生,让你受惊了。”虽然这番话是对着尤天成说的,但是她的目光正对着尤宜,没有半点偏移。而后,她又轻声说道,“尤小姐,我想我们之间需要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尤宜咬牙说道,下意识地抬手朝她挥去。
姬立行倒抽一口冷气,大喝出声,“住手!”他立刻奔了过去,只是根本就来不及。
而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展凝连眉宇都没有皱显得格外冷静。她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轻声说道,“如果你认为我是任由别人打骂都不还手的人,那么我想你错了。对于正浩,我记着他,想着他的好,我一辈子把他放在心里。”
“放在心里?”尤宜用力地挣脱了她的手,“你放在心里还会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省省吧你,你自私!”
“我是自私,我承认我自私!”展凝坦然地承认。
忽然模糊了视线,眼前似乎可以闪现当前所发生的一切。她如烈火一般燃烧的感情,烧地她遍体鳞伤。时间慢慢沉淀,回忆过去,她却只感觉曾经的自己是那样无知可笑。眼底闪烁起一丝光芒,仿佛聚集了无限璀璨,“很抱歉!我是个人,我不是神,我无法做到不自私!当时的我很可笑,只想得到一个人的爱,所以我奋不顾身,一路跌跌撞撞,甚至是伤害了爱我的人。”
“五年以后,我才发现那些不过是过眼云烟。”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让爱我的人死。”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正浩他就能活吗?”尤宜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整个人显得极其暴躁,“住口!你给我住口啊!我不想听!”
“你不想听也要听!”展凝冷声大喝,女声完全盖过了她。
尤宜愣在原地,怔忪了。
“真正自欺欺人的人不是我,而是你。正浩已经死了,他在那座坟里睡了五年了!我确实说什么也没有用。我不是怕死,也不是没有想过去死。”展凝淡淡地说着,眼底流露出一抹伤感,“可是我的命是正浩用命换来的,我不能让他地下有知也不安心。”
“他一直看着我,看着我如何生活,我能做到得就是面对每一天。”
“但是他也一直在看着你,看到你是如何憔悴如何委靡如何颓废!你知道不知道,你让他睡在地下也不放心!如果我是正浩,我一定会很伤心。他那么温柔,一定舍不得看见你为他消瘦成这样。他一定会怪自己。”
展凝说完这番话,眼中闪烁着一层氤氲水气,“你忍心让他难过吗?”
“我……”尤宜忍不住朝后倒退了两步,她的话仿佛是一块大石击中了心头,她只感觉万分挫败。零星的记忆蹿了出来,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闭上眼睛,黑暗中,正浩俊朗和煦的容颜隐隐浮现。
「这个世界上,我希望四个女人能够幸福快乐。」
「呐呐呐,你先别说出来!让我猜猜!第一个肯定是阿姨,第二个就是你妹妹书曼。至于第三个……应该是那个叫展乐乐的女孩子吧?其实,正浩你这么喜欢她,为什么不努力争取呢?你要知道女孩子最怕人缠了,你又那么优秀,她一定会接受你的啊!」
「可是我不想用这样方式把她锁在身边,她是风,要自由自在才好。」
「自由自在……」
「啊?漏掉一个了!其实最后一个人,就是你!希望你幸福快乐。」
「……」
那时候的阳光如此明媚,他忽然低下头来,温柔地吻上了她的额头。从未有过的感动,仿佛是生命里唯一的阳光,那样灿烂得照射而下。她睁着大眼睛,将他诚挚的笑容牢牢记于脑海,再也不会忘记。
尤宜回过神,有些痴然地呢喃自语,“我到底做了些什么?我到底做了些什么?正浩……我不想你在地下也不安宁,我又怎么能让你伤心难过。”
她自言自语地说着,突然抬起头来,“展乐乐死了,是啊,展乐乐已经死了。你不是展乐乐,你不是展乐乐!”她重复着这几个字,转过身朝着包厢外走去。
“尤宜……”展凝见她精神状况有些异样,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你还好吧?”
她的目光茫然混沌,过了好半晌时间这才有了焦距。
只是整个人显得特别孱弱,仿佛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一般。
“我没事,只是我现在还有一点点不能接受,只有一点点。我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向你道歉。对不起。”尤宜深沉地望着展凝,露出了一抹难得笑容。只不过笑容里特别心酸,让人有些难受。
展凝摇摇头,这才松开了手,同样微笑面对,“不用道歉。告诉正浩,你会好好地过每一天。会吗?”
“会!”她根本没有多想,脱口而出这一个字。
终于,在各自的痛苦挣扎中相视而笑。而那份残留的伤心,以及对于那个温柔的男人,永远也不会磨灭的记忆。每一天,都要过得幸福快乐,努力地活着。不管身边发生任何挫折,不管前方是否充满了荆棘。
展凝望着尤氏父女走出包厢,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于眼底,这才收回了视线。
只是,心里有些沉淀。
她一抬头,发现有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挡在了自己面前。
姬立行没有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但是结果却是让他欣喜的。他甚至忘记自己擅自将尤氏父女请来这里她会生气,只以为她从正浩的痛苦中解脱了,兴奋地奔到了她面前,“你……”
他刚开口,她便打断了他的话,“以后我的事情,请不要随意插手!我们虽然是情人,可是你这样做,我会很不开心!知道了吗?”她说着,踮起脚尖吻了下他的唇。
姬立行顿时愣住,等到他回神,她却已经走到了包厢门口。
他急急地转身,追上了她。有些厚颜地搂住了她,她一抬眸,他收到了她的注目,只好灿灿地松了手,却还是忍不住沉声问道,“地下情人什么时候可以转正?”
“下辈子!”展凝默然地说道。
“没有商量的余地?”他不死心。
她十分果决地回答,“没有!”
“我会让你改变!”姬立行十分有自信,猛地拉住了她,低头吻了下她的右脸。
展凝微微一笑,笑容却让人毛骨悚然,“十分荣幸,我会让你知道‘失败’两个字怎么写!”她说着,瞥了眼同伴,“小雀,走了!”
“是!展姐!”蔡小雀应声,追随着展凝而去。
姬立行默然地望着她的背影,突然发现她看上去太过有气势,而且有些让人摸不清楚底细。但是竟然与自己如此契合,很好,他的女人非常强!
突然,她停下脚步,回馈给自己那三个字,“床上见!”
该死的,她学得倒是很快!
尤家别墅。
偏厅里,一群黑衣保镖站成一排。
尤宜独自站在偏厅中央,忽然有些害怕。只是她默然不应,低着头。
“你这个臭丫头!找死吗?我告诉你,老子养了你这么大,不是白养的!”尤天成反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恶狠狠地说道。
“你倒好,明明知道姬立行护着她,竟然还敢跟姓展的女人对着干!你早就想让我死了吧?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还是你不想让那个女人活了?”尤天成伸出手,大掌紧扣住她的下巴,捏得“咯吱”作响。
尤宜面无表情,显然已经习惯他这样对待。
“被一个早就该死的商正浩迷得团团转,怎么?那个男人让你很爽吗?你跟那个贱人一样,都那么下贱!”尤天成松了手,却又转而拽住了她的头发,使劲地拉扯着,如同泄愤一般,“贱人生小贱人。”
尤宜被他扯得生疼,却也没有喊一个“痛”字,她冷声说道,“再贱也不会比喜欢男童的男人下贱!”
“啪啪——”又是换来两记巴掌。
尤天成恼羞成怒,抓着她的头发,一把将她的头拽起,直接面向自己,“天虎帮的老头子倒是很喜欢你,就把你送给他!你给我好好伺候,这可是你第一次接待客人!你母亲接不成了,也只好由你顶替了!如果你不乖乖听话,那就不要怪我了!”
“尤天成,你无耻你不得好死!”想起母亲所受的屈辱,她愤愤难平,怒目相对。
“尽管放心,就算是死,我也一定拉着你们母女垫背!”尤天成嘴角一抹残忍的笑,终于松了手。
尤宜原本就瘦弱不堪,被他一甩,整个人跌倒在地。她匍匐着起来,一双大眼燃起愤恨的火焰。尤天成走回到大班椅上坐了下来,瞧见了她的目光,黑白分明却硬是聚集了无边仇恨,心里不由得一怔。
取了一根雪茄,一旁的手下赶紧替他点燃。
“起来!看看你这个死人样子!真是丑死了!你最好把自己搞得美一点!如果老头子不喜欢你了,害我损失了一大笔钱不谈,还得罪了人,那你就吃不完给我兜着走!”他抽了一口烟,吞云吐雾。
尤宜忍着剧痛从地上爬了起来,原本惨白的小脸已经肿胀得吓人。她颤抖着伸手擦去嘴角的血丝,却忍不住抽气,踉跄地转身,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偏厅。
烟草味道渐渐充斥,瞬间云里雾里。
※※※
离开紫御小筑以后,展凝以及蔡小雀赶回四神。只是车子开到半路,有人打来电话了。蔡小雀接了电话,十分兴奋。展凝一问,原来是那三个活宝回来了。得了,公司也不用去了,直接掉头转向香榭居叙旧要紧。
香榭居的生意一直不错。
某间包厢长期预备,倒也成了他们几人秘密聚会的地点。
门打开了,蔡小雀探了个头。
北少堂瞧见来人,开始嚷嚷了,“看什么看啊?还不进来?是不是想挨枪啊?”
“好凶啊!火药味道弥漫啊!我说老虎,谁惹你了?让我想想,该不会是某个国家美丽的公主爱上你了,然后对你死缠拦打吧?”蔡小雀摸了摸鼻子,走进包厢却也不急着就座。她扭头望向身后的人,“展姐!”
众人齐齐将目光望向来人,同样一副别来无恙的调子。
展凝这才闪身走入包厢,她的视线一一扫过少堂、卡恩、圣,露出了一抹久违的笑容。此时,她的气息已经不同,冷漠消散了几分,倾泄出一股气势。这种气势会让人不自觉地投靠向她,乐于亲近她。
是啊,五年前活泼狡诈的展乐乐,五年后沉静果敢的展凝。
卡恩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过来坐,“乐乐,来!”
“看来你心情不错!”展凝迈着步子走到他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扭头朝他笑笑,调侃道,“怎么?老婆追到手了?”
卡恩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我认定的,她跑不了。”
“呦,口气不小!”北少堂立刻插嘴,嘘了一声。手中的酒杯碰了下他的,却是赞同。
蔡小雀早已经和安圣两人如胶似漆黏在一起,亲密地说着小话。安圣一向是冰块脸,没什么大表情,可是面对心爱的人也柔和了神情,让他们几人看得一愣一愣的。等到两人发觉自己已经成为焦点,蔡小雀难得羞红了脸。
“真是恩爱啊!”北少堂吆喝了一声,啧啧感叹。
“羡慕?一会儿我就告诉那个公主你在台北!”安圣难得开口,一句话让北少堂连忙禁声。
相反,蔡小雀乐得大笑出声。
展凝径自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唇齿间一阵香醇。整个人靠向沙发,幽幽舒缓了一口气。中途,某人的手机却又在这个时候开始叫嚣,包厢里响起铃声。她拿出他拉在自己办公室的那只手机,接通电话,“喂”了一声。
“你手机怎么关机了?都几点了!你去哪儿了?”电话那头,姬立行已经发现自己的手机落入了她的手里,打不通她的电话,只好打自己的。
“怎么?我需要向你报备?”展凝的语气有些揶揄,随即将电话一并关机。
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几双眼睛兴趣昂然地盯着她,想着那个自大的男人要被教训了。
那天晚上,一行人玩到凌晨直接睡在了香榭居,并没有离开。
第二天,各自分道扬镳,各做各事,各归各位。
展凝与蔡小雀则是往四神大厦奔去。
车子驶过红绿灯,远远得就瞧见大厦前停了辆绚蓝色的威龙车。蔡小雀正在驾车,一眼就认出了那辆车子,回头瞥向后车座正低着头打盹的某人,调侃地说道,“展姐,来人了。而且我能肯定是找你的!”
展凝坐在后车座,听到她这么说,随即睁开了眼。
她抬头望去,目光不偏不倚瞧见了那辆威龙车。心里哀叹,一种奇异感觉。这才几点?她看了眼时间,刚到八点罢了。他就在这里等了?
车子驶到了威龙车后,停了下来。
姬立行猛地打开车门下了车,挺拔高大的身躯,浓密的头发下一双鹰眸闪烁着光明。只是俊容有些阴郁,却还夹杂了几分无可奈何。不等对方的车子停稳,他冲了过去,一把打开了后车门,身子一弯,直接钻了进去。
蔡小雀还没有下车,她扭头灿灿地说道,“展姐,你们慢聊。”哎,尽管她还挺想继续看戏看下去,可是又怎么好意思呢!只好松开安全带,径自下了车。
“你昨晚睡在哪里?”等到车里碍眼的人走了,他这才将她搂进怀里,愤然地问道。
该死的,一个晚上没回来,他等了她一晚上!
尽管知道她不会有事,可是他就是不放心!
展凝被他的力道抓得有点痛,心里却对他的态度有些厌烦。不知道怎么了,她竟然感觉自己仿佛是回到了五年前。怎么?难道她还是那件东西吗?撇开亲情的枷锁不谈,他依旧没有半点改变吗?而她心里,还有了一个正浩,一个永远对她温柔的正浩。
他又算什么?可笑!
“放手!”她终于出声,却让人感觉一冷。
姬立行愣了下,微微松了点力道,却没有完全放手,“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为什么挂我电话?为什么连手机也关机?你知道我等了你一夜吗?和谁在一起?”
“立行哥哥,你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我得一个个慢慢回答。”展凝笑了笑,不急不慢地回答,“第一个问题,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你的担心有点多余。第二个问题,我不爽就挂了。第三个问题,不是我的手机,我当然要关机。对了,把手机还给你,下次别再掉了!”
她说着,从挎包里抓出手机好心地塞进了他的西装口袋里。
“你……”姬立行察觉出她生气了,开口想说些什么。
展凝却不让他继续,径自打断了他的话,幽幽说道,“至于第四个问题,我不知道你等了我一夜,而且我从来也没有说要你等我。最后一个问题,我和谁在一起不关你的事情。我拥有人生自由权利。”
“回答完了,不知道立行哥哥还满意吗?”
满意?真是该死的满意!什么叫和谁在一起不关他的事?
姬立行无话可说,但是又怄气。望着她那张清冷的小脸,他突然气焰难平。这次他不将她拉进怀里,而是直接压上了她,“我说展凝小姐,我亲爱的凝儿妹妹,你告诉我,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们对外是陌生人,私下是兄妹,只有床上是情人。”展凝倒也没有惊惧,更没有推拒他,反而搂住了他的脖子。
姬立行望着她,狠狠地吻了下她诱人的红唇,“陌生人?兄妹?情人?”
“是啊……多好啊……”她反吻着他。
“那你告诉我,你爱我吗?”他郁闷地问道,又是啄吻了下她的唇瓣。只是他不明白的是正浩的事情都解决了,她还在纠结些什么?这样下去,难道真要一辈子做她的地下情夫?名分未定,她还是个自由身,随时可以成为别人的结婚对象。
就像是昨天晚上,他竟然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他敢肯定,她一定是和她那些同伴在一起!好,他可以不去计较安圣不去计较卡恩,那么北少堂呢?姓北的至尽单身,身边也没有心爱的女人,他很有危机感!
而且,她怎么突然像谜一样?蔡小雀什么时候那么强了?还会点穴?
他太不安了!
展凝拍了拍他结实的后背,轻声说道,“爱啊!”
“真的啊?”姬立行双眼放光,欣喜地反问,只是还有些狐疑。
怎么可能?回答得那么爽快?
她点了点头,眼底却没有半点迷恋,轻声说道,“真的啊,我爱啊,爱死你的各种姿势了。”
“展凝!”他眉宇一皱,怒声喊着她的名字。
“我在哎!”她识相地应了一声。
姬立行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微微一抬,“你到底爱不爱我?”
“爱啊!”这不是已经回答过的问题了吗?
“你爱的人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他眸中精光一闪,冷哼一声,“你该不会是告诉我,你爱的男人有好多个吧!”
展凝顿时笑颜如花,亲昵地吻了下他的俊脸,“真聪明!”
“我排第几?”果然如此!他咬牙切齿地问道。
“我算算!”她十分认真地冥想,故意忽略他阴沉的表情。下一秒,举起了一根手指。
“第一?”
“加两个字!”
“倒数?”该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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