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一会儿，想着还要去景庭拿些换洗的衣服，她回复了信息。

　　「好，你说个地方，晚上见。」

　　下一秒，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进来一个电话。她看了眼，接通电话，就听见电话那头商正浩儒雅温柔的男声，这样沉静地响起，“乐乐，你在哪里？我四点就没事了，可以来接你。”

　　展乐乐想了会儿，坦言不讳地说道，“我在姬氏，你四点的时候来接我吧。”

　　“……”商正浩听到这话，显然是呆愣了几秒钟。静默刹那之后，这才幽幽说道，“好！那四点的时候，我来接你。”

　　“恩！拜拜！”

　　展乐乐说着，按下了结束通话键。

　　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压力。舒缓了一口气，捏捏眉心，想着她和正浩之间怎么会变得这么奇怪。她的身边，不乏对她关爱过度的男人。只是，她总是会很好得让他们明白，从不会感觉到尴尬。

　　从前，少堂是一个，圣是一个，到如今，卡恩也是一个。

　　也许是因为那份吸引力，只是那份惺惺相惜的美好，一瞬间的悸动过后，是更加珍惜得友谊深情。

　　可是现在，为什么她面对正浩的时候，总是有些疙瘩？看来，她是不是应该和他说个清楚呢？原本，她还想问问正浩，是否愿意加入四神，虽然四神最后一个名额“朱雀”，应该是个女人。私下里，她却还是想到了正浩。

　　只是按情形看来，似乎有点困难。

　　而她唯一的标准确是，绝对不会让四神里的人有异样的爱恋感情色彩在其中。至少，这个组织里应该是绝对的友谊至上。这样会减少很多麻烦，据说爱情是个能让人变得盲目的东西。

　　收起手机，思忖着该如何面对……

　　—

　　快到四点的时候，展乐乐拿起挎包准备离开。走之前，不忘记给某位大总裁打个电话报告。毕竟姬氏的正常下班时间，可是四点半。如果不通告一声，这算不算临时翘班呢？她可是很有责任感的秘书呢！

　　“喂——”

　　“我现在要去拿衣服，我先走了。”她握着手机，边打电话边走出了小办公间，朝着电梯走去。

　　电话那头的姬立行听到她这么说，想也不想，沉声说道，“拿衣服？我送你去！”

　　“……”展乐乐登时一愣，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以前的时候，他恨不得眼不见她为净，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这么主动了？她完全没有料到，抬起头看见电梯门开了，她走进电梯，这才轻声说道，“不了！有人来接我。”

　　“谁？”下一秒，他急急地问道，语气里竟然夹杂了几分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阴霾。

　　展乐乐突然有了坏心眼，又是不急不徐地说道，“正浩来接我，你就放心吧。晚上可能回家会晚一点，你不要担心我。就这样啦，那我挂了。”

　　“等……”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已经将电话挂断。

　　朝后退了一步，按下了电梯按扭。

　　只是在电梯门关上的刹那，透过那条渐渐变窄的缝隙，远远地看见了总裁办公室里奔出来的他。而他也瞧见了电梯内的她，英俊的面容瞧不出任何其他神情，只是抿了薄唇，站在了原地。

　　直到电梯关上，她闭上了眼睛。

　　走道里，姬立行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看着电梯慢慢降下，竟然那么想去追上她。可是，可是他为什么要去追她呢？她是应该和那些男孩子约约会，吃个饭，更甚至牵手、拥抱、亲吻，等到以后……

　　她嫁人了，她的美好，全都属于了那个男人……

　　—

　　十分钟之后，企划部门的男经理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进来！”沉而有力的男声，从办公室内传来。

　　男经理听到这声发话，伸手特意理了理仪表。这才扬起笑脸，退门而入。只是一踏入办公室，才发现这里面的气氛有点不对劲。明显得低气压，让人无法喘息。

　　行总哪一次不是似笑非笑，从容潇洒。

　　怎么现在，他刚走进来，就感觉浑身不舒服呢？

　　男经理咽了咽口水，终于走到了大班桌前。将早就策划好的文件放到了桌面上，刚开口，却发现颤抖了声音，“行、行总，这是公、公司……”

　　他不悦地放下了手中的碳水笔，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

　　阴沉了一张酷容，挑眉说道，“东西放下，人出去！”

　　十字路口。

　　红绿灯，绿灯转而变为红灯。

　　黑色的豪华轿车稳稳地停了下来，车子里，驾驶座上的男人转过头望向身旁的人儿。盯着她那身奇奇怪怪的装扮，万分困惑地说道，“乐乐，怎么打扮成这样了？”

　　黑框眼镜，深灰色套装，古板的老处/女打扮？

　　老天，这是展乐乐应有的模样吗？谁知道这副过大的老气眼镜下，却蕴藏了一双灵动清澈的大眼呢？不过，他心里也在猜想，她会这么打扮，肯定是为了某些人。比如说，那位皇太子，她的表哥姬立行？

　　展乐乐听见了他的话，扭头挑了挑秀眉，调皮地说道，“怎么？我这样不好看吗？我还自我感觉不错呢！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复古风继续流行哦！”

　　“复古？”有这么复古的吗？商正浩摇摇头，对于她的解释不置一词。

　　红灯已过，他踩下油门，车子徐徐朝前行驶而去。

　　沉默了一会儿，商正浩又是沉声问道，“你穿成这样，在姬氏做什么？”

　　“你猜！”她不急着回答。

　　“我猜不到，你的心啊，太难猜了。”他笑笑，嘴角却透露出一丝苦涩。

　　她的心，从一开始，他就不懂。从前是如此，一年之后，还是如此。她就像是那一抹无法捕捉的风，他怎么也探测不到她要去的方向。如果，如果她愿意停留片刻，如果她愿意配合他的脚步。

　　他话语中的意思，展乐乐并非听不懂。

　　只是现在，她假装自己不懂，嘴角勾弯的弧度更是上翘，没有任何隐瞒，坦白直接地说道，“我现在在姬氏上班。”

　　“上班？”

　　虽然看她的装扮，倒也像是上班一族。但是听到她的回答，他还是吃了一惊。

　　商正浩看着前方的路，打着方向盘，不着痕迹地说道，“你在哪个部门上班？刚回来没几天，这么积极就投入到工作里去了？”

　　只要知道她的人，又有几个人会信呢？她只是上班那么简单吗？

　　“秘书，不属于任何部门。我是他的秘书。”她正视前方，目光不偏不倚。可是语气里，却明显得流露出几许期待以及欣喜。

　　商正浩心里却是突然一沉，因为她不经意间显现出来的欢愉。

　　握紧了方向盘，沉默地开着车。

　　—

　　一家法式餐厅。

　　餐厅的格调幽雅，漂亮的女琴师穿着希腊女神飘逸长裙，拉奏着小提琴。随着她手的动作，动人的琴声悠扬而起。餐厅的琉璃色玻璃门被服务生由内拉开了。一男一女挽着手，状似亲密地走了进来。

　　“商先生，这边请。”

　　服务生上前，热情地招待。点头哈腰的时候，带着两人走向了三楼的VIP包间。

　　而他们两人也就在服务生的带领下，上了三楼。

　　展乐乐瞧见此景，凑近了他耳边，啧啧了几声，忍不住调侃道，“正浩啊，看来你是这里的常客呢！怎么？带过哪个女孩子来这么有情调的地方共进晚餐啊？”

　　“如果我说没有，你是我第一个带来的女孩子，你信吗？”商正浩也凑过头来，三两拨千金地将问题转给了她。

　　可是他那双眼眸里，却闪烁过前所未有的认真。

　　“怎么可能？又想要骗我！你这么帅，又这么能干，听说好多女孩子想认识你哎！怎么可能会没有！”她浅笑地说着，仰起头望向他。

　　四目相对，交叉而过的瞬间，展乐乐瞧见了他眼底那份光芒。心里猛然一颤，她惶恐地收回了视线。只是低下了头，咯咯地笑了几声，用来掩盖自己此刻的尴尬。原本挽着他手腕的自然动作，竟然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看来，她是应该对他说清楚一点事情。

　　比如说，感情。

　　—

　　精致的VIP包间，方型餐桌上烛台燃着幽幽光芒，房间变得昏暗起来。两人面对面地坐着，偶尔抬头望着对方。在烛光的烘托下，这种怡然的氛围里还夹杂了几许不一样的浪漫，硬是让展乐乐感觉微微不适。

　　“两位请慢用。”服务生将美味的料理呈上以后，安静地退了出去。

　　此刻，诺大的包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商正浩径自从大餐盘里取过其中一块七分熟的牛排，小心翼翼地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放下了手中刀叉，掩然是想要将自己面前的盘子端给她。只是他刚有了动作，对面的人儿连忙制止了他。

　　“正浩，你别把我当小孩子，我自己可以的啦。”展乐乐大大咧咧地说着，动手将大餐盘里另一块牛排叉到了自己面前的盘子里。

　　动手切着牛排的时候，心里默默哀悼：老天啊！希望这次切牛排能够顺利一点！

　　虽然西餐对于她来说早就不陌生了，可是不管是在英伦，还是后来去了英国，她硬是不习惯用刀叉。再加上身边又有少堂和圣可以使唤，后来又多了一个卡恩，也就是说，其实她根本就不必自己动手。

　　所以很悲哀得导致了如今的局面，其实她根本就不会用刀叉。

　　展乐乐尽量不想让刀叉的声音太过剧烈，可是一个不小心手用过了力道，还是发出了刺耳声响。

　　“吱——”

　　突兀的声音在包间里赫然响起，显得格外惊心。

　　展乐乐无奈地抬起头，望向对面的商正浩，耸耸肩，痛苦地说道，“看来我天生就不适合吃这种东西，不过，你不介意我直接叉起来大口大口咬吧？”

　　他只是摇摇头，微笑着沉默不语。

　　展乐乐丝毫没有顾及，也不在乎保持淑女应有的姿势。直接拿着叉子叉起了牛排，张嘴咬了一大口。她故意发出了吃东西的声音，粗鲁大条的样子，随便一个人看了，也着实会乍舌不已。

　　不过，她这副模样，在商正浩的眼里却只是爽朗以及可爱。

　　从小到大，随着祖父、父亲出席过那么多的宴会Partty，见多了那些名门小姐，气质高雅，为何只让他觉得矫揉造作？而他在这之前，从来也没有见过像她这样的女孩儿。早就见识过她的吃相，现在看了，自然也不会多作惊讶。

　　他拿起酒杯，晃动着酒杯里香醇的葡萄酒。

　　透过瑰红的液体，她的面容仿佛也沾染上了一层绯色。

　　展乐乐咬了几口牛排，径自将叉子放下。她又是拿起一旁的果汁，仰头喝了一大口。顺了顺气，这才抬头望去，却见他也正望着自己。而他那双眼眸深处太过深邃的暗涌，让她惊觉万分不妥。

　　强扯起一抹笑容，她笑问，“怎么不吃东西？不饿吗？难道看别人吃东西就会饱吗？”

　　“看别人不会，看你的话呢，很有可能。”商正浩温柔地笑着，浅尝了一口酒。葡萄酒在嘴中化开了微微甘甜，唇齿留香。

　　又是这么不清不楚的话！太过暧/昧！

　　展乐乐低下了头，懊恼地蹙起了眉头。拿起小汤匙捣鼓着小盘子里的水果沙拉，她思忖了好一会儿时间，这才轻声说道，“正浩，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我一直把你当成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因为……你对我很重要，所以我对你无法撒谎。”

　　商正浩听见她这么说，温柔的笑容停滞在嘴角，只是木纳纳地看着她。原本还握着酒杯的手，却微微用了力。他放下了酒杯，突然开口，想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乐乐，葡萄酒味道不错，你要来点吗？”

　　“……”展乐乐猛地抬起了头，对上了他那一双依旧温和的双眼。

　　需要下多么大的决心，才能够拒绝这样一个男孩儿呢？也许，他对自己的爱恋才刚刚开始，可是她必须要斩断。不让对方为了自己而苦苦等候，这才是更好的选择。就像她心中所想的那样，他也是她最重要的人。

　　“我给你倒一小杯吧？你的酒量不好，不能多喝。”

　　他自顾自地说着，就想去拿葡萄酒瓶。

　　展乐乐突然伸出手臂，抓住了他的手，摇摇头，微笑而又淡然地说道，“我心里只有一个他，从前是，现在是。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正浩啊，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是吗？”

　　她的话，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打击。

　　虽然一直是他在一厢情愿，可是现在突然听到她这么说，不免还是神伤。她还对着他微笑呢，为什么笑容这么美呢？那个男人，被她这样深深的喜欢着，真是一种幸福啊。他求也求不来，羡慕也羡慕不来。

　　商正浩望着她，却在她虔诚的注目下，不得不感慨地点头。

　　反手握住了她的柔夷，笑容荡漾在唇角，沉声说道，“我愿意做你……一辈子的……朋友……”

　　如此艰涩地把话说出来，最后一个字说完，开始哀悼自己未说出口的爱意。

　　不是不敢表白，不是不敢告诉她，“我爱你”这三个字，之所以不敢开口，只是因为不想让她太过为难。正因为那么爱着她，所以才愿意默默陪伴在她身边。明白她的脾气，知道她认定的东西不会变，除非自己回头。

　　可是，他却还是不放心她，忍不住开口问道，“未来呢？”

　　据他所知，姬立行似乎与黎婕妤老师两人已经是恋人关系。虽然对外没有公开，保密工作也做得很好，更甚至是相关杂志社都经过了姬立行的横扫。但是，他却还是看见过两人携手的情形。

　　如果说会担心，也只是怕她会伤心罢了。

　　展乐乐终于舒缓了一口气，有些感动于他的体贴以及温柔。她望向包间的窗外，傍晚的晚霞格外漂亮，女声轻轻呢喃，“未来是个谜，我不知道……”

　　—

　　两人轻松地用过晚餐，离开餐厅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刚过半。夜色暗了下来，灯光亮起了点点光芒，与夜空里的繁星相互照耀，渲染成美丽的景色。走出餐厅，两人朝着不远处的停车场慢慢踱去。

　　迎面而来有些微热的风，她伸手舒展手臂。闭上了眼睛，欢愉地说道，“好舒服！”

　　商正浩走在她的身后，静静地看着身前的她。

　　这个时候，面前的人儿一如当年。只是现在的他，却再也不敢那么冲动地喊她的名字，再也不会那么冲动地吻她了。

　　现在的乐乐，已经不是当年懵懂的她，她清楚地明白自己要得是什么。

　　可是他呢？

　　他要的，注定得不到。

　　取了车，两人纷纷坐入了车里。发动引擎，缓缓地驶出了停车场。等到过了一条马路，商正浩扭头瞥了眼身旁的她，开口问道，“你现在住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先送我去景庭那里拿点东西，然后送我去三亚大厦。”展乐乐没有忘记要带行李回去，同样扭头轻声回道。

　　他突然好奇，又是问道，“你现在住在三亚？”

　　“恩——”展乐乐闷闷地点点头，轻声说道，“暂时住在他的公寓里。”

　　商正浩心里有些发堵，却也没多说些什么。打了方向盘，调转车头朝着景庭的单元公寓驶去。只是想到他们两人住在一起，他为何还是无法完全放下。尽管知道他们从小就住在一起，但是还是如此难以释然。

　　有些可笑的感觉，他想着是不是应该谈个恋爱。

　　也许，身边有人陪伴，就会好过一点。

　　据说感情这种东西能够培养，兴许他培养培养，也说不定爱上了别人。

　　两人沉默地休息着，车子朝着前方驶去。车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吹打在他的脸上，告诉他，要清醒过来。而她小心翼翼地扭头，余光打量着他，却瞧见他难得紧皱了眉宇，这样颓废以及懊恼的模样。

　　再次闭上眼睛，心里的歉意无法言语。

　　—

　　三亚大厦。

　　公寓的书房里，姬立行气冲冲地从大班椅上站了起来。瞥了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间，自顾自地嘀咕，“都快九点了，还不回来！吃饭需要这么长时间吗？不会还要看午夜场电影吧？然后呢？”

　　想到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他突然感觉心浮气躁。

　　姬立行烦闷地在原地来回走了几遍，伸手扯松了领带。掏出西装外套里的烟，拿着打火机点燃了烟，狠狠地抽了几口。站在窗前，望着这片深邃的夜色，他想着该不该打个电话给她。

　　可是他又该说些什么呢？催她回家？她不是十七、八岁的孩子，她已经二十岁了！

　　他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去阻止她和谁交往，没有任何理由给予她门僸，没有任何理由再约束她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可以管着她，可以陪伴她的人，再也不会是自己！

　　但是为什么……

　　当他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他会这样压抑？

　　又是猛抽了一口烟，姬立行突得转过身走出了书房。匆匆地穿上了鞋，他决定下去走走。如果再闷在这里，恐怕他就要爆炸了。当下，打开了门，扬长而去。

　　“砰——”一声，公寓里还亮着灯，可是却空无一人。

　　只是电话机却也十分不凑巧地在同时叫嚣起来，数字键亮起了红色的灯光，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这才转为暗淡。而书房里，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也在之后进来一通电话。

　　手机屏幕上，“黎婕妤”三个字孤单单地显示为一个未接来电。

　　—

　　车子来回穿梭，车灯的光芒也随之一闪而过。

　　远处，黑色的轿车渐渐放慢了车速，驶入了三亚大厦住宅区的入口。车内，展乐乐从挎包里拿出手机查看了一眼。一来一回，已经将近十点半了。可是手机里既没有信息，也没有电话。

　　她有些失落，将手机塞进了挎包里。

　　驾驶座上的商正浩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收回视线，望向前方，“怎么？他没有给你打电话吗？”

　　“没有啦，我估计他现在正在处理公司的文件呢。”展乐乐无所谓地打哈哈，可是那份失落还是隐隐透露。

　　甚至连自己都察觉到，语气闷闷的。

　　车终于在豪华大厦的附近停了下来，引擎并没有熄灭。商正浩率先下车，绕过车身，替她将车门打开了。等到她也下了车，他又是打开后车箱，将行李提了下来。

　　抬起头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大厦，走回到她身边，沉声问道，“要我送你上去吗？”

　　展乐乐原本望着大厦十七层的公寓，听到耳边赫然响起的男声，她收回了目光。扭头瞧见正浩关切的眼神，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可以！”

　　“那好，你自己上去吧。”他不再坚持，将行李提到了她的面前。

　　“那我上去了，你路上小心。”她接过行李，朝他挥挥手，转身朝着大厦走去。

　　商正浩望着她越行越远的背影，突然想要再次拥抱她一下。也许这次过后，他就可以放下，他就不会有遗憾。憋了一口气，还是抵挡不住这份冲动。拔开脚步，终究还是追了上去。伸手抓住了她的手，瞧见她回头时错愕的容颜。

　　“让我抱你一下，只是朋友的拥抱。”他小声呢喃，一下子将她搂紧入怀。

　　展乐乐原本僵硬的身体，慢慢变为柔软。她一动也不动，被他小心翼翼地拥抱着。感觉到他这份拥抱里，带着无限得感慨，她发现自己有些酸酸的。还有，一点点感动。她无法冷然，他是一个好男孩儿。

　　“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他说着，不等她首肯，低下头亲吻了她的唇。

　　只是犹如蜻蜓点水一般，下一秒就离开了。那么轻微的吻，宛如告别一般。

　　一吻终了，商正浩也松开了手。朝后退了几步，一米的距离，不远也不近。足够看清楚她的双眼，却也不会被她眼底闪烁的光芒所惑动。他温柔浅笑，沉声说道，“好了。上去吧，早点睡。晚安。”

　　月光下，他那抹温柔显得格外皎洁。

　　“晚安。”展乐乐看着身前的他，只是一瞬间，心微微颤动。

　　再次甩甩手，转身的时候，轻抚了下被他吻过的唇瓣。对不起，她无法欺骗自己，对于他的吻，她没有感觉。她之所以会颤动，却是因为他太过美好的温柔。因为有人这样关爱着自己，那份感动满溢而出。

　　是的，只有更加狠心地，彻底地拒绝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展乐乐低下头，微微一笑，终于走进了大厦里。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他却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直到身后亮起灯光，车子的喇叭声“B——”一声响起，他这才猛得回神。转过身瞧见了自己车后的轿车，他比了个抱歉的手势，匆匆坐进了车里，踩下油门驶去。

　　开过大厦的时候，仍是扭头望了一眼。

　　车子里，商正浩拿起耳塞放入耳朵里，随后抓起手机查找到一个号码。按下了拨打键，听到了电话那头响起的“嘟嘟”声，竟然是如此急切地渴望电话被接通。很长一段时间的等待，这才被人接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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