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有些困倦的女声扬扬响起，“喂？正浩……这么晚了……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怎么了……”
“尤宜……你睡了？没什么，我挂了。”他呢喃了一句，却懊恼地想把电话挂断。
“等一等！”尤宜听见他这么说，立刻清醒过来，在电话那头急急地说道，“正浩，我没睡呢！怎么了？有什么事呢？”
商正浩沉默了好一会儿，同时也挣扎了好久好久。
“正浩？”
“这个周末有空吗？上次你不是说有展览会的票吗？”他终于把话说出了口，心却坠落至谷底。
—
十七层公寓的阳台上，姬立行站在落地玻璃窗之后。瞧见了商正浩走上前去抓住了她，瞧见了他们互相拥抱，瞧见了他吻了她。不想再看下去，他猛地转过身去，走进了客厅，只是感觉更加烦躁了。
独自一人坐在了沙发上，闷头抽着烟。
刚才去大厦楼下转了一圈，吹吹风，非但没有冷静下来，倒是感觉异常的热。盛夏的时节，太闷热了。对，只是这样罢了，所以他才会如此烦躁。抓了下头发，又是猛抽了一口烟，试图想散去脑海里方才的情形。
一年以前，他在车子里也曾经看见过他们如此。
为何一年后，他的抑郁没有减少，反而更甚以往了。
公寓里静到没有任何声音，大门没有关，开着一条小缝隙。透过这条缝隙，电梯门打开时“叮——”一声如此清晰地传来。随后，轻微的脚步声也沉沉响起，离他越来越近。终于，门口压下了一道瘦小的黑影。
楼道里的光亮，照亮了她的容颜。
展乐乐提着行李，走进了公寓。她有些奇怪，为什么公寓里竟然没有开灯。只是黑暗中，清楚得看见他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闷闷地抽着烟。
有些刺鼻的烟味，充斥在空气里，她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不开灯呢？这么黑，你玩黑暗啊？”她嘀咕嘀咕地说着，走进了公寓，反手关上门的时候，想要伸手去开灯。
姬立行看着她，突然沉沉开口说道，“别开那个灯，太亮。”
“奇奇怪怪……”展乐乐听见他这么说，嘀咕了一声。刚想按下开关的手指突然停顿了动作，松开了握着的行李箱。又是回过身，摸索着走到了他身边。
按下沙发旁的台灯开关，登时亮起了昏黄的灯光。
昏暗中，瞧见了他眉宇紧锁，似乎在为什么事情困惑痛苦着。她有些担心，在他面前半蹲下身体。抬起头看着他，轻声说道，“为什么抽那么多烟，抽烟对身体不好。”她说着，伸手想要夺过他手里的烟。
快要触摸到烟的时候，却被他的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了。
展乐乐一愣，慌乱之中目光对上了他的。有些莫名，却还有些不解，她又是狐疑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和她闹别扭了吗？”
他低下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光洁的额头，白皙的肌肤，还有一双泛着水润光芒的双眼。眼底，是一片清澈的光芒。秀挺的鼻梁，随后是两微微轻启的红唇。她的唇，昨天他还吻过，可是刚才，另外一个男人覆了上去。
这样想着想着，突然剑眉一凛。
展乐乐感觉他的行为太过奇怪蹊跷，她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他更是用力地紧握。她气急了，低声嚷嚷道，“放手！你做什么啦？你弄痛我了！”
她的反抗，让他心中更加烦乱。
姬立行冲动地将她往里一带，单手搂住了她的腰，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不似昨晚那般温情而又激烈，却只是霸道地占有。辗转反侧地亲吻着她的唇，咬啮着她，她突然感觉有些痛楚。
而他的吻里，还夹杂了淡淡的烟草味道。
第一次，没有那么讨厌烟味。
她无力地圈住了他，沉溺于他的吻里。只是感觉呼吸开始困难，脑子发昏，身体越来越热。可是他的吻，却慢慢地变得温柔起来，夹杂了一些说不出道不明得迟疑以及犹豫。她大胆地将舌探入他的口中，碰触着他的。
“立行……”忍不住低声呢喃，带着些小女儿家的羞怯。
第一次这样呼喊他的名字，没有连名带姓，没有叫在的名字后面加上哥哥两个字，没有叫他那个开玩笑的称呼。这样亲密的称呼，她突然感觉心里一暖。
听到这声呢喃，他却似受惊了一般，回过神将她从自己怀里扳开了。
双手抓紧了她的手臂，那份懊恼从心底开始蔓延而起。
看见了她双颊泛红，看见了她眼底闪烁起得情愫，看见了她的衣服有些凌乱，甚至连领口都松垮，前襟的扣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解开了，他瞧见了那片美好白皙的肌肤。倒抽一口冷气，压制下那份渐渐升腾而起的欲/望。
他到底做了什么？那么冲动地吻了她？这是他该有的行为吗？他怎么可以吻她？如果是十年前，那么他吻她，是因为她还是个孩子，可是现在呢？他的面前，是一个已经完全丰/满了羽翼的少女。
他甚至都可以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隐隐香味，那么清晰。
姬立行恍惚了视线，竟然不敢去看她的脸。低下头，手指一点点地松开了，心头的那份懊恼却更甚。脑子轰轰乱，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可以辩解，他只好敷衍地说道，“我喝醉了……认错了人……对……”
只可惜“对不起”这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却有人颤抖了声音指责，“你撒谎！”
展乐乐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以为他会为自己的行为解释些什么。她期待着他的下文，更也许是期待着那份感情，现在听见他这么说，只感觉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
她激动得不能自己，心沉荡了。
强硬地将他推向沙发的椅背，让他正面迎向自己。
姬立行没有做出什么动作，更也许，他其实心里也在激烈斗争些什么。一抬头，再次瞧见了她涨红的脸庞。这一次，他不知道她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其他。终究还是对上了她的双眼，却被她眼底得那份专注所撼。
“……”犹如鱼刺在喉，吞也吞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
展乐乐伸手抚向他的俊容，眼前赫然浮现起他少年时的模样。
初初相见的时候，他还只是青涩的少年，可是远远望去，却那么高大。也许，是她个子太矮小的原因。就算是现在，他仍旧比她高出好多。还可以记得，她总是耍无赖得黏着他。还可以记得，妈妈去世以后，他陪着她睡了好几年。
那些日子里，她很怕黑也很怕一个人。
她好强又任性，而他那么温柔美好，竟然也会被她气得跳脚。
其实，她爱极了他的温柔，爱极了他的陪伴以及守护。
展乐乐克制着那份悸动，轻声说道，“你撒谎！其实你也喜欢着我，不要说是像对妹妹那种喜欢。如果你不是喜欢我，为什么会吻我？你是在吃醋吗？因为我和正浩一起去吃饭了？”
“我喜欢着你啊……从小到大……我喜欢着你……”
“不要管其他，不要再去管你心里那些所谓的道德。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像我一样呢？立行——”她鼓励着他，她想要听见他心里最真实的话。
因为不相信，不相信他对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的吻，明明是那么充满了占有的意味。
姬立行沉默了，看着她柔情尽显的小脸，几乎想要溺死在那份温柔里。可是……眼前却又浮现起另一个人的模样，她也是那么柔情对待着他。朦胧中，她的容颜与婕妤的容颜互相交替，恍惚地在眼前闪现。
那份自责以及忏悔开始沸腾……
他怎么可以这么做？他怎么可以对不起婕妤？
姬立行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甚至都来不及顾及到她。而她料不到他的动作，一下跌坐在地上。他低咒一声，又是伸手想要将她扶起来。手未碰到她的身体，却被她狠狠地拍开了。
“啪——”一声，那么爽快，没有丝毫犹豫。
展乐乐咬着唇，径自从地上爬了起来。抬起头，看着他冷然而又隐忍的俊容，轻声说道，“收回我刚才所说的话，你也不是我所喜欢的类型。”
“因为你不够坦白，你不够诚实。”
她说完，对着他格外妩媚地笑。头也不回，直接奔进了自己的卧室。
姬立行看着她的身影闪入房间内，看着房间的门关上，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过了好半晌时间，只是哀叹了一声。
—
房间内，展乐乐靠着门背，低下头闭着眼睛。
黑暗一片，却有个声音沉沉响起，那么模模糊糊，他说了很多，可是她却只听到了最后一句——「做我的……新娘吧……」
他十六岁，她九岁。
十六岁生病那一年，他迷迷糊糊地发着烧，眯着眼睛，冲着她呢喃了那样一句话。
可是，她却记到了现在。
第二天，展乐乐起了个大早。走出房间，径自去了洗浴室洗梳。洗梳完毕，她又去厨房事先做好了早餐。就像他所做的那样，温热了牛奶，凭着脑海里的样子开始做三明治。说句实话，以前她从未做过这种事情。
软软的蛋糕，夹了切成三角形的火腿以及生菜。可是做三明治切火腿的时候，她突然犹豫迟疑，一个不小心就切到了手指。
瞬间，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连忙放到池子里用水冲洗，有点点微微得疼。她一向不喜欢哭泣，除非到了难受的时候，可是却还是掉了一滴泪。
竟然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也许她只是太过感慨。
昨天睡觉前，听了手机里的谈话类节目，是一个女孩子在诉说。她在手机那头，轻轻地说着自己的过去。当她说以为自己是主角，可是没有想到其实她只是别人故事里的配角罢了。听着听着，自己有些无法入眠。
早上很早地醒来，才发现已经顶了两只熊猫眼。
不过没事，黑框眼睛的好处就是这么大，可以完全掩盖她失眠的事实。
粗手粗脚地做完了早餐，直接将自己那份打包。在包包里找出了一张便条纸，握着碳水笔，很仔细很用心地写下了一行字。告诉自己，即便是喜欢他，即便是爱他，却也要自己的骄傲。
是的，没有错。她是展乐乐，就该有展乐乐应有的姿态。
如果他还是如此不敢面对……
写完后，将纸条折成了两半，压在了牛奶杯下。拿起打包完的早餐，提起挎包，走出公寓。只是关上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往他那间紧闭的卧室望了一眼。
轻轻地关上了门，深呼吸一口气，独自离去。
—
主卧室里，姬立行其实在听到公寓里有动静的时候就醒了。可是他竟然在房间里躲了半天也不敢出去，第一次不知道出去之后，该怎么面对。想想确是有些可笑，他们相处了十几年时间，到如今竟然反而尴尬起来了？
无奈地叹息，怪只怪自己竟然无法克制地亲了她。
一次如果是神经错乱一时失误，那么两次、三次呢？
厨房里隐约响起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姬立行烦闷地起床冲了个澡，细条慢理地穿戴好衣物。想了又想，终究还是握住了门把手，将房门打开了。
公寓里安静得有些吓人，悄然无声。
视线扫过了客厅，发现空无一人。
朝前走了一步，张头瞥向厨房，又发现厨房里也没有人。洗浴室的玻璃门是开着的，仍然是没有人。他只好侧过身望向她睡的那间卧室，突然，睁大了眼睛。房门敞开着，房间内依旧是空荡荡的。
他有些困惑，又是扭头环视了四周。
动了动唇，小心翼翼地“喂”了一声，想要得到些回应。
可是悲哀的是，显然公寓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她去哪儿了？为什么他都没听见有什么动静呢？难道是在他去洗澡的时候吗？其实昨天晚上他也没有好好睡，醒来的时候有些头痛。不仅仅是头痛，还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姬立行有些懊恼地走到了客厅里，扭过头看见了玻璃餐桌上放了一份牛奶还有一份三明治。牛奶杯下，还压了一张折着的纸片。
他狐疑地走了过去，手指触摸到牛奶杯才发现还是温热。
很显然，她并没有离开多久。
并不急着看那张纸上写了什么，却是双手捧着杯子，有些小心翼翼地低头喝了一口。牛奶味道香浓，洋溢在齿间，他感觉到了丝丝温暖。还有点点骄傲，是的，她不仅仅会做饭，还会在早上的时候给人做早餐。
以后，谁会这么幸运，可以天天吃她做的早餐呢？
他扬起一抹笑容，却分不清楚是甜是涩，混合了所有味道。这才伸手将折起的纸片拿了起来，眼底闪烁过一抹深邃。手指微动，翻开了纸片。
低下头的时候，瞧见了纸片上清秀的黑色字迹——「今天开始，我自己去公司上班。如果可以，给我配一辆车。放心，我已经考到驾照了。」
姬立行盯着那一行字看了又看，只感觉那点温暖瞬间消散。
她果然是长大了，一年前告诉自己要回英国完成学业，一年后悄无声息地回到台北，甚至到他的身边担任秘书。即便是住在一幢公寓里，她也开始要自己独立去上班。只是，他为什么如此气愤？
他应该高兴才对！她终于不是自己眼中那个任性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了，她学会了自立，她知道做饭洗衣服。她甚至开始和男孩子约会，她更甚至对他说了那样的话。她还是一如以前那样勇敢，可是他却如此不敢上前。
他喜欢的人，应该是婕妤才对。他要携手白头的人，也应该是婕妤才对。她在他的心里，应该是那个永远想要守护的公主罢了，这样才对。
只是那种不甘，让他恨不得将手中的杯子砸碎。
可是，他不舍得。
杯子里，是她为他温的牛奶。
这个七月走到了末梢，空气里却肆意起一股未知的凝重气氛。夹杂了一点点的犹豫不前，夹杂了一点点的追忆过往，更夹杂了一点点你不明我不了的情感关系……
姬氏大厦。
计程车在路边停了下来，展乐乐下了车。依旧是那副不堪入目的打扮，踩着坚定的步伐，丝毫不理会别人的目光，走了进去。
大厅里，职员们看着那抹古板的身影走了进来，又是看着她沉默地走进了专用电梯直达顶楼。等到电梯门关上后，叽叽喳喳议论开了。
“今天很奇怪，行总竟然没有送她来上班。”
“对哦，奇怪了啊！是不是闹矛盾了？看来展秘书抓不住行总的心呢！光是有聪明的脑袋还是不行的啊，谁看了展秘书这副样子的女人也不会有胃口！男人的心，比女人更像是海底的针，更何况是行总的心了！”
女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八卦地渲染。
“我很好奇！”一旁的男人插了句嘴。
“好奇什么东西？”有人张头问道。
男人望着已经关闭的电梯，脑海里回放某人的身影，尽管穿了那样一套没有任何美感的套装，可是她的身材不错啊！思忖了一会儿，呢喃说道，“我很好奇展秘书摘掉眼镜后是什么样子，你们谁见过吗？”
“哎？是啊，谁见过啊？”
“展秘书才上班那么几天，我们怎么可能见过啊！再说了，她都在顶楼办公间里。”
“……”
不过，众人被他这么突然一说，确实是开始好奇那副老气又难看的黑框眼镜下，到底是什么样子呢？会不会，其实她是个超级大美女？故意打扮成这种样子的？但是，哪有女人不希望自己漂亮的？
蹊跷啊……蹊跷……
—
临近九点，电梯到达顶楼后打开了。
姬立行走出了电梯，一抬头，没有直接望向自己的办公室，目光却是瞥向了那间办公间。突然想要看看她在做些什么，不知不觉中他加快了脚步。
终于，越来越近。
他走到了办公间前，透过百叶窗却发现办公间内没有人。有些困惑，有些狐疑，更是紧张。想也不想，直接推门而入。打开门的时候，他吼了一声，“展乐乐！”
“哎呦！”随即，吃痛的女声猛然响起。
展乐乐原本半蹲在办公桌后在捡东西，没想到耳边突然响起了男声，她吓得反射性想要起身。可是谁知道，头一抬，又撞到了桌角，一时间头痛难忍，轻呼出声。她摸着脑袋，拧了一张小脸站了起来。
“好痛……”小声地嘀咕着，抬眼瞥向来人，不满地抗议。
真是的！哪有人竟然进来就直接吼人的？吓死她了！
姬立行瞧见她从桌子后站起来，收到了她带着些埋怨的眼神。知道自己的原因而让她撞到了桌角，虽然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可是他拉不下脸道歉，只是沉声反问道，“你没事情做蹲在桌子下面做什么！”
“我捡东西！”她老实坦白地说道。
“捡什么？”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真是十分无聊，他竟然也会这么咄咄逼问了？不等她回答，他立刻转移了话题，“今天下午和万科公司的会谈资料马上整理出来，还有，我要知道他们公司近三年来的动向。”
展乐乐“哦”了一声，不慌也不乱，似乎是早有准备。伸手从文件架上拿出了一只文件夹，伸手递向他，“行总，这是您要的资料。”
真的假的？她早就准备好了？
姬立行瞥了眼她递来的文件，挑眉问道，“你都整理好了？万科近三年的公司动向也整理好了？”
“是啊！之前宋秘书已经向我打过招呼，一般行总在与新公司会谈项目前，一定要知道对方的底细。所以我昨天就准备好了，如果行总觉得三年不够，我还有五年历史的资料一份。我拿给行总看看……”
展乐乐说着，又是伸手去拿另外一个更厚的文件夹。
“不用了！”他冷声打断，一双眼却死命地想要看清她的双眼。更或者，是想看清她的心。为何现在他竟然面对她，就有种莫名冲动，她为何可以如此淡然？
该死的，他真想将她的黑框眼镜给摘了！没事情做戴这副眼镜做什么！她又不近视！
展乐乐点点头，微笑道，“好的！”
等了片刻，见他还不离去，又是有礼地问道，“行总，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姬立行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失神了，也失态了。拿着文件夹，吭了一声“没事”，他转身大步大步地走出了办公间。
等到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展乐乐这才上前将房门关上了。
低下了头，左手伸到了自己的眼皮下。
食指上的那道伤口竟然还没完全结痂，渗透出一丝鲜血。她拿出了之前匆匆捡起放进西装口袋里的创口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将创口贴贴在了食指上。用力地按一按，还是有一点点得疼。
有些东西，有些人永远也不会注意到。
如果不用心发现……
就会错过很多……
“嘟嘟——”电话铃突然响起。
展乐乐瞬间散去愁绪，接起电话，对着听筒职业化地开口说道，“您好……”细心地听着对方所说，又是不急不徐地说道，“很抱歉，白先生，如果您没有预约的话，行总一律不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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