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我诧异地看着安祈年,然后拾起桌上的信封,慢慢展开。
一封素雅低调的印花信纸映入眼帘。原来,是一封亲笔书信。
不,不是书信,而是一封邀请函。
在这个信息网络大时代的背景下,还有人用亲笔书信来邀请,而不是用冷冰冰的打印机。
我觉得写书的一定是个情操高洁,有品位有风度的人。
看这苍劲的笔体,精炼的用词——
匆匆读完这一段话,我竟惊诧得几乎要跳起来:“这是莫桥大师写给我的?!
他亲自邀请我……来做校庆演出上给他伴音?!安祈年,你——”
我激动的语无伦次,然而突然又脑补出来一个没节操的画面。
安祈年你不会是拿把刀架在人家脖子上逼他写的吧!
“他儿子是我朋友,随口要的。”安祈年冷冷瞄了我一眼:“别多想,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不忍心让长宁失望。”
安长宁太识趣了,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就挣脱开了我的手自己跑走了。
我欣喜若狂地抱着手里这张邀请函,按在胸口上,却怎么也压抑不住激动的心跳。
心心念念的偶像……亲笔写信给我?!我恨不得上去掐死安祈年来试试看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我说如果我把这个给校长,就算是我断了手,他都会同意我上场用脚弹的!
“看你这点出息吧。”安祈年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转身上楼。
突然间,我发现信封下面还有一片东西。
原来是两张票。
是莫桥大师下个月的音乐会门票!
前排VIP包厢座位,即便售价在四位数也很难买得到。
“这个是,也是给我的?”自从兰家蔚死了,我再也没去听过莫大师的音乐会:“我……”
“附赠的。你要喜欢就自己找朋友去,别指望我陪你。我讨厌这种东西。”这时安祈年已经拆下外套,背对着我慢慢上楼。
我看到他衬衫背面又洇出些粉红的血渍,跟汗水混在一起怵目惊心的。
我心里有点疼,心说你不好好躺着,出去瞎折腾什么啊?就为点东西——
安祈年你脑子有病么!
我追上他,小声说:“那你……要不要一起来看校庆演出?”我小心翼翼地发出邀请,试图缓解气氛:“五十周年庆很隆重,很多学生和家长都在。长宁,是第一次登台……他会很希望你能来的。”
“再说吧。”安祈年说:“我过几天要出国一趟,赶得及就来。”
出国?
我不知道安祈年整天都在做什么,之前只听安惜君讲过一些。说他早年的生意都在国外,但安家大哥去世后不久他就把外面的都打点掉,然后回国发展了。这些年也不是很经常往外跑。
但是安祈年那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很明显已经对我的好奇亮了红灯,他不愿解释,我自是不敢多问。
回到卧室后,他就疲惫地躺下了。我过来给他擦了擦手和脸,才想起来应该跟他说声谢谢……
“夏念乔,我是为了长宁。”安祈年转开脸,口吻冷冰冰的。
我笑了一声,我说我知道,你又不可能爱我。
——
安祈年临出国的前一天向我和长宁承诺,会在校庆当天赶回来的。
我对男孩说,你看,你三叔就是傲娇,明明是很想看你表演的。
安长宁一边玩游戏一边说:“这种男人最难搞,你要做好准备。”
我嘶了一声,有什么可搞的。还一哭二闹三上吊啊?
安长宁白了我一眼:“聪明的女人是不需要跟男人吵架的。有毛线好吵的?不如学学人家潘金莲,不喜欢的男人——毒死就是了!”
我瞪得两眼发蓝,竟无言以对。
今天临下班前,我去校长室把莫桥大师的亲笔邀请函扔在校长面前,当时康迪琳的眼睛里快要喷火了。
我从来就不是个棱角分明的人,对康迪琳这样的姑娘——也是唏嘘同情的成分更多点,毕竟在我与她之间,从来没有什么不共戴天的过节。
就算心里暗爽,我也不是那种非得表现出来的人。但是她可没有这么强大的内心坚韧,分分钟又炸毛了。
“夏念乔,你站住!”空荡的走廊里,她尖声喊我:
“你到底要怎样才能离开安祈年?”
我表示,我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你去找安祈年好了。只要他肯跟我离婚,我不会赖着不走的。”
“真不知道你有什么样的本事,随随便便就能让所有的男人为你卖命!”康迪琳冷嘲热讽地让我很不舒服。
“康老师,再纠缠下去,可就掉身份了。”我冷着脸,发出警告:“我不管你有多爱安祈年,但是不该用长宁为手段去争取。这是我给你唯一的忠告。”
“我当然不如夏老师你的本事好了。”康迪琳伶牙俐齿,声音虽然很温柔,但讽刺起来却也不含糊:“居然能搞到莫桥的亲笔邀请函,你该不会是跟老头子也有一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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