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再长,梦再不堪,黎明都会如期而至!
陆佩佩嘤咛一声幽幽转醒,她虚幻的看着四周,脑海里的意识渐渐回归,梦里的情景太过清晰,特别是刘晓晴心痛到窒息时的感觉,她的心脏似乎现在都隐隐作痛,一时之间,分不清梦里梦外。
环顾四周一圈,又是医院。她干涩的吞咽了下,撑起上半身坐了起来。病房内空无一人,她又想要站起来,没曾想,脚竟然软得跟面条一般,才双脚粘地又滑坐到了地上,完全使不上力气。
“佩佩,你怎么起来了,医生交代过你要静卧休息。”华缘续推门而入,赶紧将保温瓶搁在地上,扶她站了起来。
“我想去下洗手间。”陆佩佩尴尬的道。目测了卫生间到病床前的距离,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你放开我,我扶着墙能慢慢的走过去。”
华缘续二话不说把她打横抱起。她惊呼了一声,脸微微的红了,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急切道,“你快点放我下来。”华缘续的气息跟闫少天的完全不同,让她不自主的起鸡皮疙瘩,她真的一点都不习惯他的触碰。
华缘续促狭的朝她眨了眨眼睛,“你要试着适应才行哦。”
三两步到达卫生间门口。华缘续将陆佩佩小心的放下,朝洗漱台努了努嘴,“先简单的洗漱下,再出来喝鸡汤。”
陆佩佩应了声,洗漱用品都还未拆封,不由得感叹他的细心。
在小解时,却发现分泌物中含着一点点的血。她大惊,草草的洗漱一番,扶着墙壁出来病房。
“医生说我是怎么了?我的宝宝……”下意识的用手抚上小腹,心里一阵紧张。
“说你神经衰弱,气血不足。所以你要乖乖的静养啊,不然会影响宝宝健康的。”华缘续将她搀到床边坐下,体贴的在她背后塞了个枕头,让她依靠在床头上。
陆佩佩想到肚子里的宝宝,眼眸里满满都是温柔。心里默默的道,“宝宝,你一定要好好的,以前妈妈犯错误,害死了你的姐姐或者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的,代替他(她)好好的活着,知道吗?”
“自从陆妈住院以来,我几乎没有见你笑过,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你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试着放开一切不去想,只为自己而活,好吗?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去处理,好吗?”华缘续小心的将汤盛出来,由于分心跟陆佩佩讲话,几滴汤水洒在他手上,烫得他皱起眉头。
陆佩佩望着这个真心为自己洗手做汤羹的男子,心中不感动是假的。可偏偏,记忆当中好像没有他这一号人物在。如果,自己能忆起些许过往,有些基础情感的铺垫,自己或许会喜欢上他。
“谢谢你。”这是她唯一想说的。
“SZ市的项目,我没能帮你拿下,真是很抱歉!”她低垂着头,内心很难过。自己为他做这么一件小事都做不好,真是好无能。而他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承受了那么的委屈,却从来没有半句怨言。
“傻瓜,那个项目不做又不会少块肉,抱歉什么?再说了,我们马上就是夫妻了,还要这么生分吗?”华缘续用脚把小凳子勾到床前,端着鸡汤,小心翼翼的坐下,把装着汤水的调羹送到嘴边,轻轻的吹着。
那调羹上肯定是沾了他的口水,陆佩佩不习惯这样的亲昵,脸微微红了。“我自己来。”伸手去接汤碗。
华缘续也不勉强,只是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佩佩,我们马上就结婚了,你还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碗烫得手生疼,陆佩佩只得小口小口的喝着,直到把一碗汤喝得见了底。
把碗递给华缘续,抽了几张纸巾擦拭下嘴巴,才淡淡的道,“华仔,你为什么要娶我呢?我肚子里还怀着别人的孩子。”
“喜欢一个人,就是心甘情愿的毫无保留的付出,不要问‘为什么’了好吗?”华缘续继续盛汤。
陆佩佩赶紧阻止,“不要盛了,我喝不下。”华缘续的动作一顿,陆佩佩继续道,“好,我再也不问了。”
华缘续用纸巾擦拭着滴在柜子上的汤汁,“佩佩,我也不是我妈妈的亲生儿子,但她对我很好。比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还好。”他转过身来,眸瞳晶莹地望着她,嘴角忽地弯了一弯,“有个词语叫‘爱屋及乌’,麻烦陆同学给我解释下,是个什么意思?”
陆佩佩展开眉宇,低低笑了一声。他果然懂她,知道她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不待他见。
华缘续坐在小凳子上,抓住她的手,深情款款,“我只希望你能把他忘掉,我们日后过着平静而温馨的日子。”
陆佩佩不自然的把手从他掌心抽出,“给我一点时间。”
华缘续点了点头,“李倩把什么都跟你说了吧?你知道他以前始乱终弃,害得你那么惨,你不应该对他还心存幻想。”
“那你呢?你以前对我是怎样的?”陆佩佩似笑非笑地说,“是不是天上地下,惟我独尊?”
“呵呵,那是必须的呀!可惜我们相处的时间太少,我们见面聊天,都是通过网络视频。”华缘续浅浅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伤感,“我原来没有跟你们念同一所大学,虽然我认识你之后一直想转过去,但后面你出了事,我就没有转过去的必要了。”
陆佩佩其实一直都弄不明白,以前的自己跟华缘续到底是什么关系。此刻听他说,两人时常通过网络视频聊天,不禁更加好奇,“我们以前,是闺蜜吗?”
华缘续苦涩的笑了笑,“应该说算好哥们吧。你还记不记得,你高三时有个男同学,叫郑化?他那时候暗恋你,情书却是我帮他写的,呵呵。”
没想到自己那时候还有别的爱慕者。“后来我被识破了,就提出要跟你见面的要求?”
华缘续默默点头,“那天,在你们校园外面的梧桐林里见了面。还记得你穿着淡黄色的连衣裙,清清灵灵,笑容像骄阳一般清纯又热烈,第一眼,第一眼就终生难忘。”华缘续将身子转向门外,之后便沉默了,像是陷进了回忆里,留给陆佩佩一个漂亮而孤独的侧面。
其实,他喜欢的是以前的自己吧。陆佩佩幽幽的想。忽然有点害怕自己的婚姻,按照两个人的现在状态,再怎么努力经营,怕也仅仅能做到“相敬如宾”而已吧?
但是,两个人也都没有了退路。先不说,两个人大婚的消息霸占了多少新闻媒体的头条,光是自己母亲,几乎是在拿性命相逼。还有,肚子里的宝宝,也需要一个爸爸……她缓缓摇了摇头,不允许自己去多想。华缘续说得对,闫少天这样的男人不值得自己去爱,她要尽快将他忘记,安心的做孩子的母亲,华少的妻子吧。
“也就是说,那时候我们既不是情侣,又不是同学,却又一直保持着暧昧的关系?”陆佩佩故意将华缘续的思绪打断,不能让他一直陷在回忆里无法自救。
“那个时候,比较单纯,总是一起聊天,一起聚会什么,连手都未牵过哦。即便是我心中有想法,也不敢向你表露——你刚好高三,我不能影响你的学业啊!只是没想到的是,你在高考前夕认识了闫少天,填志愿时告诉我填的是他那所大学,我就知道,你已经陷进去了,而我,没有机会了,一切都太晚。如果这个世界有后悔药吃,我一定毫不犹豫吃下去,回到刚认识你的那个时候,对你先表白。”华缘续的笑容越发苦涩。
一直以为他是天之骄子,这个年龄段事业有成,春风得意,如果再娶一个美娇娥,人生便完美了。从未见过,他流露出过这种悲伤的情绪,陆佩佩心中的愧疚更甚。
“好了,开心起来,我们很快就举行婚礼了,你的人生很快就圆满了,再也没有遗憾了吧?”陆佩佩扯出一抹微笑,“你这些天都在婚礼的事情操劳,罚你把剩下的鸡汤给喝了。”
华缘续闻言,微微笑了,轻轻浅浅,如一树白玉琼花花开。
半个月后,陆佩佩和华缘续的婚礼如期举行。初初时,华缘续是打算在国外举行,但考虑到陆佩佩现在怀有身孕,再则放心不下陆巧娥,时间上也来不及,只好作罢。但他也没有匆匆应付,参加这场婚礼的任何一个人,都会发自内心的说,是用足了心思去筹备了的。
婚礼设在A市最大的教堂里,即便来的都是亲戚和名流显贵,但几乎已经囊括了附近省市的商业巨头,加起来起码有千余人。有些还是特意从海外赶回来的。
教堂内外摆满了各种各样缤纷的鲜花,尖塔、拱门、花窗等,都有花藤缠绕,塑造出端庄而绮丽的立面,到处弥漫着浓浓的花香。教堂在鲜花和绿树的环绕下,显得更加的洁白挺拔。
陆佩佩从花车下缓缓下来,精心修饰的优雅韩式卷发,配着柔美而简洁的洁白韩式婚纱,整个人散发着高贵、端庄的气息。远处的记者将摄像头拉近,兴奋的按着快门。
陆佩佩的手挽进父亲刘启明的臂弯里,一步步走向教堂。
走到教堂门口,刘启明牵着女儿的手,缓缓步入,交到华缘续的手中。
华缘续痴痴的望着头纱下面的那张娇艳动人的脸,眼睛像是粘住了,一时移不开。
华缘续的父亲华志华在远处低低的笑出声,“这个臭小子,丢脸死了。”
华缘续回过神来,倒也不尴尬,大大方方的“呵呵”直笑。陆佩佩的娇羞的垂下头,将手伸进他的臂弯里。后面跟着两个粉雕玉琢的花童。
四周响起惊艳的赞叹声。身穿香槟色燕尾服、画了淡妆的华缘续,五官更为深刻,琥珀色的眼眸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嘴角的笑容令人目眩,两个人站在一起,好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令周遭的万物都黯然失了色。出彩,实在是太出彩了。
唯一稍稍不足的是,新娘的笑容太过寡淡,只要明眼人细细一看,都能瞧出些许端倪。
“扑通,扑通”,华缘续的心跳得急,陆佩佩挽住他臂弯的手紧了紧,暗示性的给了他鼓励。
婚礼进行曲响了起来。
两人缓缓在牧师面前站定。
牧师按照惯例询问两个人的意见。
“华缘续先生,你愿意接受陆佩佩小姐作为你的合法妻子吗?无论贫穷、饥饿或是疾病……”
“慢着!”一个女子的声音喝住了牧师接下来的话。
上千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声音的来源处。
在长长的婚礼通道的尽头,站着一个肤白胜雪、瘦且高的女人。她愤怒的目光紧紧锁住准新娘——陆佩佩。
陆佩佩则惊喜的叫喊一声,“丽萍!”
舒丽萍娇躯微微一颤,脸上是悲痛交加。“住口!不准你这么叫我!”
陆佩佩满脸不解。
“陆佩佩,你这个背弃信义、不知廉耻的女人!”舒丽萍手指着陆佩佩,快速的向她走去,“那边跟闫少天睡了又睡,一个潇洒转身,又跟华少结婚了,你要不要脸,要不要脸?!”
众人哗然。陆佩佩不敢置信的摇头,一旁的两个花童直往她身后退去。
舒丽萍在她面前停下,手指微微颤抖着指着她的鼻子,未语泪先流。“我曾经问过你,会不会跟他谈恋爱,你说过不会的,你说过不会的!你说了,我便信了!可笑的是,你是没有跟他谈恋爱,是直接就结婚了!我他妈的还傻不拉几的被蒙在鼓里!”舒丽萍大声的哭着,泪水像决堤的海一样汹涌而至。
陆佩佩像是明白了什么,震惊的望了望华缘续,再望着她,“我不知道你对他……你为什么没有跟我明说啊,萍……”
“陆佩佩,你少他妈的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跟他要结婚了,为什么没有对我说?你知道我这一个多月来过得多悲惨吗?我爸爸被抓,家里被抄,母亲进了医院,果果摔断了胳膊,你他妈的有给我来过一个电话吗?等我把所有的事情捋顺了一些,便屁颠屁颠的来找你,没想到,路过马路外面,看到你和华缘续的婚礼位置的指示牌,才知道你要跟他结婚了!我以为是我看错了,我宁愿是我眼瞎了,我看错了!”舒丽萍字字带泪,泣不成声。
陆佩佩咬住下唇沉默不语,泪水缓缓滑过脸庞。是她太自私,太过自我,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情绪低落到极致,连唯一的好友闺蜜都不想去联系。所以,她的辱骂,她的委屈,她的愤怒,自己都一一承受。
“华太太了,是吗?如今登高望远了,不认识我了,是吗?舒丽萍如今落魄了,不是和你同一个层次的人了,是吗?没有关系,我们的友谊在利益面前变得狗屁都不如,我也认了!可你知不知道,我早就是华缘续的人了,你却和他结婚了,我唯一的好朋友,你是要逼得我疯掉吗?!”舒丽萍的脸因愤怒而扭曲着,眼眸死死的盯着陆佩佩的脸,拳头死死的握住,身躯因克制和隐忍微微颤抖着。
信息量太大了,引发宾客中一阵骚动,一阵哗然。
陆佩佩脑中一片空白,无意识的嗫嚅,“你为什么没有跟我讲……”
华缘续才听得出一点点眉目,他冷着脸道,“这位小姐,你是吃错药了吧,我和你才见过一次面而已!”
一旁的宾客中有人嗤笑出声,“小三来闹婚礼现场,也真够悲催的!”
舒丽萍一个跨步到达那个取笑她的矮个子的男人面前,双手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扯得离了地,瞪圆了双眼,“我不是小三!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不是小三,我和他认识了七年多!我、不、是、小、三!她才是名副其实的小三!”将男子一推倒在地,舒丽萍环顾一周,宾客反更加认定她是小三一般,个个都露出嘲讽的笑容,就连华缘续刚刚也说自己吃错了药……骄傲的舒丽萍哪里经得住别人用这种眼光看她,她发出一声尖叫,双手抱头,崩溃的跪倒在地。
陆佩佩扑过去环抱住她,泪水洒落在她头上,“傻女人,他是你的,我自会还给你啊!不哭了,不要闹了,别人会笑话的!”
“不!我不要你可怜我!”舒丽萍猛地起身,陆佩佩踉跄着往后跌去,华缘续及时抱住了她。舒丽萍的情绪似乎平复了一点,但眼底的寒意教人直打冷颤。她缓缓走到陆佩佩面前,将手掌高高扬起,还没落下,就被华缘续给抓住了。华缘续眼眸里的寒意同样让人害怕,他冰冷的吐出三个字,“疯女人!”反手给了舒丽萍一巴掌。
“不!”陆佩佩绝望的叫了一声,一把推开了他。扯掉了头纱,扑到舒丽萍身边,“丽萍!”
舒丽萍的嘴角被扇出了血迹,脸上迅速的红肿起来。
舒丽萍却不再哭闹,她嘴角浮现出一个虚幻无助的笑容,“打得好,把我打醒了,一切也结束了!”转而面对陆佩佩,脸上已是淡漠至极,“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果果的亲生父亲是谁吗?我现在就告诉你,那个人就是华缘续!我今天来闹这一场是自取其辱,不过也好,让我们之间作个了断!陆佩佩,从今天起,我舒丽萍跟你恩断义绝!”
舒丽萍对着陆佩佩冷冷的、决绝的笑了笑,转身大步往门外走去。
“舒丽萍!”陆佩佩痛彻心扉的大喊。
舒丽萍的身形顿了顿,加快步伐离去。有风吹起她的长发,她的衣袂,让她潇洒的背影增了一份虚幻。
华缘续像是从梦中惊醒,方寸大乱的喊道,“那个……站住!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舒丽萍更加快速的离去,转眼就消失在大门口。
陆佩佩咬住了唇,狠狠的咬着,苍白的唇上陷入一排齿印。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抑制所有的疼,才能不让软弱的眼泪流出。
“佩佩,你和丽萍究竟是怎么回事?”刘启明挤到陆佩佩身边,事情发展的太快,他还没怎么弄明白。
旁边的一个宾客接口,“不知道是谁插足谁!不过看那女人挺伤心的,她不会自杀吧?”
这句话提醒了陆佩佩,她紧张得语无伦次,“华少……快去追她,果果是她给你生的儿子……你一定要看着她,不要让她做傻事!”
华缘续虽然依旧摸不着头脑,但潜意识里却知道,他该追出去找那个女人问个明白的。但是又考虑到,这里是自己和陆佩佩的婚礼现场,不能把佩佩丢在这里自己跑了出去,这才忍耐住不动。现在听陆佩佩一说,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拍了拍陆佩佩的肩膀,说了句,“等着我回来。”便匆忙的往门口奔去。
华志华朝人群中喊道,“跟着少爷。”立刻有几个保镖应声,尾随而去。
事情变化太过戏剧性,有些宾客大声议论着,有些已经跟着出去看热闹,有些准备散去。
司仪看情形不对,在麦克风中说,出现了一点点小意外,请大家耐心等待几分钟,新郎马上赶回来。
陆佩佩却大声喊,“不,这个婚我不结了,我宣布婚礼取消。”
宾客们发出一阵阵喧哗,说什么的都有。
陆佩佩更加坚定的喊道,“是我对不起华家,改天我将登报致歉。”
刘启明斥喝道,“你在胡闹什么!婚能说不结就不结的吗?!”
刘志华却说,“刘先生,这里面怕是有什么误会,等孩子们都商量好了,决定好了,再选个黄道吉日也是可以的。”他本身对绯闻不断的陆佩佩就不是很满意,刚刚又听见说,那个女人给华仔生了儿子,说不定可以给华仔施压,娶了那女子,既得儿媳妇,又抱得长孙归,岂不是美哉?所以,对刘启明更加不待他见,连最初的称呼“刘兄”已经改为客套而疏远的“刘先生”。
刘启明又岂会不明白他的心思?他无法去指责人家什么,只是生气的对陆佩佩道,“你是非要把你妈给气死不可了!”
陆佩佩忍受不住,蹲在了地上,痛哭出声,没有留意再次骚动的宾客和周围的惊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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