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起飞的飞机还不是很稳定,有节奏的左右摇晃,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一眼看到了下面的房屋,恐高的我开始晕眩憋气,随即而来的是胃部的翻腾,我开始干呕,急忙的想要打开安全带去厕所。
旁边的小子眼疾手快,抓住我想要松开安全带的手,示意我不能这么做,然后从前面座位拿出了呕吐袋,略带责备的说:“大妈,你脑残啊,飞机还没完全平稳,安全带不能解开,再说厕所也没开放。还有你不知道前面有呕吐袋啊!”他的声音由大变小,表情也渐渐缓和,问了一句:“你真的很不舒服是么?”
我想我的脸一定难看到不行,轻轻的点点头,连话都说不出了。
他从下面抽出一瓶水,装酷的说道:“喝吧,大妈,这瓶水是刚才买的,我还没喝呢,送你了。”
冰凉的水穿过喉咙,强行将混浊按压下去,我总算是恢复了一点元气。旁边的小子已经打开了飞机上的娱乐设施,无聊的点进再退出,似乎上面没有什么能提起他的兴趣。我盯着他嘟哝了一句:“我不是大妈。”他却突然转过头,露出一排大白牙:“所以小姐,你这样看我是对我感兴趣么?”
我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不过迅速恢复镇定后,我吓唬他说道:“你可别靠我太近,我会吐你一脸。”他听罢身子向后了好多,一脸尴尬的说:“我错啦,逗你一下,看你一会哭一会吐的。是第一次出国么?”
“不算是第一次出国,但是抛弃一切的去一个陌生地方重新开始是第一次。”我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的幼稚小子,一副大姐的语气。他撇撇嘴,不以为然。我继续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对别人没有礼貌可是会留下很差的第一印象哦!”
他耸耸肩,笑声从他的喉咙中窜出,夹杂在奇怪的口音里:“我叫希亚,比你小三岁。你要是嫁给我可就是抱金砖啦!”
“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不过你蒙对了一点,我的确是要去嫁人的。”我脑子里出现了林先生温柔的脸,我忍不住的在这个小屁孩面前秀起了恩爱。
谁知他突然坏笑道:“哟,人家都是八抬大轿在家里等着嫁,你还真是豪杰,自己跑到国外嫁,我要是那个男人,简直要被逼死了。”
他的话持续换来我心里的骂街模式,不过还是笑着说:“弟弟,你还太小了,没有成熟的人生观和价值观。等你再大大,就知道我多么可贵了。”
飞机进入了平稳的飞行模式,我把毯子一盖,早晨的离别耗费了我太多的精力,我需要好好补个觉了。
A城最好的私人医院高级病房中。夏可可坐在床沿握住父亲的手。
病床上的夏承嘴巴张张合合的叫着可可,可可。因为中风有很严重的大舌头,只能沙哑含糊不清的喊着女儿的名字。若不是知道他在叫夏可可几乎都听不出他叫的是什么。
“爸爸,你别说话了,我嫁,我答应嫁。”夏可可的声音有些哽咽,一双凤眸里蓄满了眼泪。
爸爸一手打拼下来的公司遭遇了金融危机。她身为黎家唯一的女儿在爸爸病倒时必须要抗起这份责任。
夏承听到她抗拒了一年的婚事现在终于答应了,他的眼角有眼泪落下。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他也希望她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可惜天不遂人愿!
订婚的日子就定在了三天以后。
订婚的前夜。
“可可。”柳慈叫了一声的女儿的名字就哽咽了。
离家跟黎家是世交,离家两老自小就看中了夏可可。这次夏家遭遇金融危机也没有落尽下石,反而愿意出手救夏氏。
“妈,你放心吧,我不会再跑了,我会担起我该担的责任。”夏可可抱住母亲,以前能逃跑出去母亲也多亏了母亲帮忙,不然她也不能遇见他。
想到他夏可可心口想被人捏住一般的疼。
“妈,你快休息吧,明天一早就要忙了。”夏可可笑着帮母亲擦掉眼泪。
“嗯,别怪你爸爸。”
“妈,我不会怪爸爸的,您快去休息吧。”夏可可一边说一边将张慧往外推。
“你这孩子。”张慧慈爱的点了一下她的鼻头就转身回房了。
关上房门,夏可可靠在门板上努力的让自己不落下眼泪。
她拿出一只藏在心口的两本结婚证坐在窗子边,一本是她的一本是王子皓的。
从小山村分开的这一年她一直拒婚,割腕吃药什么招都用了。她只是想等着他来接她。这一年来她也跑去小山村很多次,但是都说他没有回来过。她也留了地址希望他能找来。可是等了一年了,他还是没有来。
想着在小山村的点点滴滴,想到现在的处境夏可可终是落了泪。
既然已经答应了联姻,就不要再想了。就断了这份情吧。
哗啦,她将两本结婚证从中间撕烂,留恋的看了一眼结婚证一把火将它烧了。
“王子皓,我等不到你回来接我了。”
第二天一早她最好的闺蜜,赵铭铭来帮她打扮。
看着镜中夏可可精致的容颜,赵铭铭感叹:“啧啧,这小脸蛋,我要是个男的,我死乞白赖也要追着你跑啊。”
夏可可挑了挑眉说:“你别肖想姐,姐只是个传说。”
“呸,我倒是想肖想你,我怕被离洛那个家伙打死啊。”赵铭铭咬牙切齿的说,那个离洛的霸道是他们这伙人中都知道的。以前上高中那会有个男生给可可送了束花,结果就被打残了。现在走路还一瘸一瘸的呢。
“谁在背后说我呢。”化妆间的们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我在说你呢。”赵铭铭一点都不怕他。
离洛倪了一眼赵铭铭,今天心情好不跟她一般见识,她走到梳妆镜前,双手搭在夏可可的肩膀上说:“可可,你真美。”他眼中的爱恋毫无掩饰的就表露出来了。
“嗯。”夏可可只是淡淡的嗯了一下。
“你快出去拉,时间还没有到呢。”赵铭铭将离洛往外面推。
“我还没看够呢。”离洛还不想走,但是砰的一声门已经被赵墨澜关上了。
离洛看着门板摸了摸鼻头,也不着急着一会了,反正以后可可就是他的了,可以看个够。先去忙事情吧。
离洛出去以后,赵铭铭双手搭在夏可可的肩头说:“可可,离洛真的是爱你的,你就别想那个人了,这都一年了他也没回去找你,这样的负心人你还惦记他干什么?”
赵铭铭有些为自己的好姐妹气愤。要是再让她们见到那个男人一定要暴打他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嗯,铭铭你别为我担心了,我分的出轻重的。”夏可可咬了咬下唇。
“这才是我们以前认识的那个可可嘛,老是一副伤春悲秋的一点也不像我家可可。”赵铭铭撅了撅嘴巴说。
“我装一下文艺不行啊。”
夏可可的话音刚落,化妆间的们又被推开了。
赵铭铭翻了一下白眼,心想秦傲天这个家伙干嘛又来了。可是一转头愣住了。
这是冬天里平常的一天。树叶已经落尽,人们在大街上懒洋洋地走着,或者急匆匆地跑着,每个人都怀着自己的希望,每个人都握紧自己的心事。
忙吗?晚上一起吃饭?
听说你回来了,有空吃饭没?
还记得我吗?
……
尹昊拽着自己的手机,突然觉得,发个短信怎么就这么难,经过多次编辑撤销、再编辑再撤销的过程后,稀里糊涂的点燃一只烟,至于短信,发出去了吗?
快十年了吧!
十年这个数字,又包含了多少,改变了多少呢?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老是独来独往?装忧郁吗?”
“额……”夏楚楚望着面前这个满脸桀骜的大男孩,毫不吝啬的扔去一个白眼:“我乐意,你管的着吗?”
“嘿嘿嘿嘿,以后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吃饭,带你去玩!”
“你真挑食,这也不吃那也不吃,难怪这么瘦。”
“你不会不吃葱吧?这饭里面全是葱的好吗?”
当年相识的情景在尹昊脑海中久久盘旋,不禁在想,如果,只是如果,当初没有放她走,他们的结局还会像今天一样吗?会不会,都不再是今天的彼此。
“尹总,您要的项目合同。”秘书拿着文件夹走进尹昊办公室:“外面下雪了,您今天还要加班吗?”
“哦?好的,文件放桌上你先走吧。”居然又开始下雪了,记得那家伙最喜欢下雪了吧,确切的说,是喜欢雪中漫步,而自从认识了她,他也多了一个爱好,陪着她雪中漫步,可惜这个爱好的持续时间非常短暂。
离开办公室后,尹昊约上宋佳辉吃晚饭。
“把我的存酒全拿出来。”尹昊是这家西餐厅的常客,原因只有一个,地理位置。这家餐厅位于江市的制高点,鸟瞰全貌才能让尹昊安心。
“你今天疯啦?舍得把你那存酒全喝了?我喝不完可是打包的啊。”宋佳辉毫不客气,毕竟这个想法潜伏了很久。
“喝吧,能喝开心最好。”
宋佳辉沉默,和尹昊二十年的兄弟感情,很明白他在想什么。这些年来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变化,所有的桀骜、不羁早已被生活消磨殆尽,他除了偶尔想想她,更多的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那个谁,夏楚楚回来了,你知道吧?”
“是吗?”
是吗?呵呵,装得一点都不像。
“听说是回来办手续的,好像准备移民。毕竟也在那边生活了这么多年,习惯也是正常的。”
“嗯……对,很多年,说走就走,一走就很多年。”
尹昊魂不附体的样子让宋佳辉再次沉默。
“我不想打扰你喝酒,不过,我们好像遇见了一个熟人。”
尹昊顺着宋佳辉所指的方向看去,瞬间百感交集。
夏楚楚,居然是夏楚楚!
天下就没有这么巧的事儿,彩票中奖的几率还更大一些,可它就是发生了。
长卷发、一步裙、高跟鞋……呵呵,除了那张脸,分明就不认识这个人。可我居然一眼就认出是她,她还认识我吗?我曾经的样子,她还记得吗?我现在的样子,她又还能认出吗?好多疑问!!
说起来事情是这么开始的。高一,那时候刚刚五月初,俗称是发春的时节,班上多多少少开始有了不可抑制早恋现象。而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和周围的男生嘻嘻闹闹,却没有动过这份心思。因为,曾经有一个人住进过她的心里,最后又生生被抽离出去,扯下一大片肉,鲜血流离,所以她不愿也不敢再有一次。
她周围的男生都很有意思,前面是一个智商很高,但身高很矮的男生。带着一副牙套,总是天不怕地不怕地笑着,休息时喜欢宅在家里,除了游戏和题目没有什么其他的兴趣爱好。她喜欢称他黄狗,尽管他原名还蛮难好听的——黄一帆。右边是一个标榜自己是文科男的男生,尽管自己长得并不帅,却总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恋情,大家都叫他大叔。左边是一个学霸,不理世事,因为长着胡子被外教称为“性感的大睿”。
最后,就是她身后的那个人,她认为高中三年应该都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人,他的名字中带着一个“岳”字,和那个人的姓氏一样。
第一章
一切都是从军训开始的。阳光明媚的夏天。结束了中考,她甚至都没有去看过自己的分数,带着一种听天由命的情绪,接到了这份高中录取通知书。在上高中之前她什么也没有做,陪着母亲回了一趟老家。陕西的变化真的很大,尽管她其实已经记不清它原本的样子了,但是,感觉就是变了,没有特别温暖,踏实的感觉,还不如上海这个第二故乡来的有实际感,所以她安慰自己,这是“近乡情更怯”。但是途中的大山大水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让她觉得在天地之间自己的一切都是那么渺小,忽然心里充满了一种无法言说的伟大之感。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清。
军训的第一天,她被老师点名。“顾思雨,团支书”说实话,她很不理解为什么她明明是吊车尾进来的还是可以做团支书。她想着可能是因为大家都没有好好考分班考吧。而他,现在她叫他啊岳,那个时候她不太记得他的名字。她知道他是艺考进来的,但是其实文化课并不差,她见到他第一眼就知道,他是一个多情的人,她自己是巨蟹座,7月21日出生的她十分了解和自己性格相近的双鱼座,做信息表的时候,她复制了一份,因为她看到他的名字——吴中岳,名字里有同一个字,这也是一种缘分。她自欺欺人的想,就像他还在她身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的生日:3月8日。
因为是艺考进来的,所以吴中岳有很多事情要忙,所幸的是他家里够有钱,所以负担的起他的补课费。她总是迟到早退,对世俗有着一种奇怪的偏见似的,她觉得自己已经过了那种叛逆的年龄,所以对这种稍显幼稚的态度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只是怀了一种淡漠的态度看着。
寝室里的女生都还和平,没有什么奇葩人物这让她很安心。离她的寝室最远的寝室有一个女生是一个蛮有特色的女生,外号叫十三,她喜欢在心里默默地加上点字,这女子妖异且有一种不顾世俗,蔑视一切的神气。她喜欢她,因为她觉得自己是没有这份年少纯真的了。
高一第二学期末尾,他们确定了关系。她不喜欢慢热的爱情,生怕会从手心里溜走,所以一开始就十分主动。所幸,他能够理解她的缺爱。张国荣有一首歌,她很喜欢听。《胭脂扣》有时候哼唱着:誓言幻作烟云字,费尽千般相思,情像火灼般热,怎烧一生一世,延续不容易。在她看来这更像是一场游戏,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所以尽管开起来他们亲密无间,可是她迟迟不肯将自己的初吻交出来。
双鱼是没有安全感的,他感到了巨蟹女那种若即若离的爱情,所以不断索要温暖,而他不知道,她本身就是冷的,又怎么可能暖得起来呢。
班里开始搞班会了,作为团支书,她理所当然要参加。她朗诵了一棵开花的树。她自己说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看着她,却想到了另一个人,恍然如隔世。
然后他唱了一首歌,虽然她自认为她唱的比他好听,可是她在他唱的时候却一直看着他,专心欣赏。但是整个过程中,他基本没有看过来过,这时候她明白,就像班里人开玩笑的说法一样,他们或许只是两个需要温暖的人,恰巧碰到了,所以从对方身上汲取温暖,除此之外,她不相信还有别的什么。她忽然觉得生命中其实有很多事情比这些重要,有些事搁着吧,她不想管暂时。
森森的呼吸声中,汹涌的大火声中,你听见你的子民在呼喊,你听见万物的哀嚎。
你只是静静地,静静地,望着这一切。沉静的面容就像是吉拉姆河的流水,丝毫没有表情。
只是那沉痛的眸子,出卖了你的内心。
你知道那在烈火中挣扎的生物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可是你真的给不了他们。
他们想要的是那么的简单,其实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都能做到,但是,他们给不了,也不愿给自己。
那个东西叫做自由。别名“放手”
世间万物,包括人心,有什么不是自由的?到底是什么让原本的自由变得不自由了?
他不知道如何回答,面对世人这样的质问连法老也变得沉默,这答案其实一样很简单,就是他们自己。
他知道这个答案肯定不会使他们接受,所以,他沉默着不说。抿紧了他坚毅的唇,如鹰隼的眼睛直视着前方,以王者的姿态静静着伫立,凝视着这群想放开却又不懂得如何放手的臣民。目所及处,遍地哀嚎,流火肆虐,断壁残垣。
他想,快要结束了。世界的终点,时间的终结,快要来了。那个时候,他们一定会放开一切,让自己的心如同海洋一般平静。他们会看见过去的自己变成骷髅,也会看见新生的自己在天堂里跳舞。
他们中就会明白活着真正的意义。但是,他们不会愧疚,不会懊悔,不会为自己的错误而觉得亏欠。
活在世上,犯错是一种常态,更是一种宝贵的精神财富,独一无二的。他们开始庆幸自己所犯的错开。然后众人围成了圈,在天堂跳起了舞蹈。
他们是谁,他们是世人。他是谁?他谁也不是
这个夏天似乎来得特别早。
我七点钟从床上爬起来,对着镜子抚平浮肿的黑眼圈,拉开抽屉,一堆凌乱的耳钉看得我有些呆滞。
今天是我去新公司上班的第一天。
除了我妈对我大龄剩女的身份忧心忡忡之外,我的生活并没有什么烦心事。正式上班第一天,她特别嘱咐我要打扮得体,因为她坚信的一个观点:第一印象很重要——别人给你定的标签,往往由第一面所决定,即便你以后江河日下,他们也会觉得你是一时失手。其实我很清楚,她就是想让我尽快在前途无量的新公司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钓上一个金龟婿回来。于是我今天穿得像个AV女优似的就出门了,一路上遮遮掩掩的,恨不得把自己装进一只塑料袋。
我的新东家确实前途无量。
一间家族企业,能做到海外上市,全国百强,业务遍及文化娱乐、制造业、金融服务和房地产开发,实属不易。很多年前路过核心区CBD,第一次看见出入玖鼎国际大厦的OL们,觉得她们工牌的系带似乎都会发光。今天我终于站在了它的门口:它如灯塔般矗立于高崖之上,修剪平整的绿化带后面,是高耸入云的玻璃墙面。玖鼎国际。
前庭广场上的人群熙熙攘攘,女人们化着精致的妆容,个个窈窕别致;男人们西装革履,头油和古龙水不可或缺。早有耳闻玖鼎集团在S市的实力与背景,以及他们总部HR挑人的苛责——能进入这座金碧辉煌的写字楼上班的绝非俗类,这也是人人艳羡的原因。
说到这我还是得感谢一下我妈,若不是面试前她强逼着我换上她新买的宝蓝色香家套裙,估计首轮我就被刷了。我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以貌取人”的大公司。
站在一个个活像男神和女神的同事之间,我尴尬地憋着一口气。电梯一路上行,在这几分钟的时间里我焦躁地转动着眼珠,目光从反射在玻璃镜里的人群间扫过,最后停留在我身前男士的衣领上:我看见巴宝莉熟悉的格子花纹,目光再上移,他后颈的发尾剃得干净利落,青青的发茬好似夏天的鲷鱼。我被电梯轿厢里轻飘着的淡淡的茉莉花香所吸引,这种始终在整栋大厦里如影随形的气味,最终成为了我的梦魇——当然,那会儿我并不能够知道。
电梯缓缓上行至30层,最后只剩下我和鲷鱼兄。到达32楼时,他先我一步迈出去——脚还没落地就开始训斥:“人来了没有?”把我吓得一哆嗦。前台美女诚惶诚恐地站起来,引他往长廊里去了:“来了,在4号会议室。”我呆站在原地,等了半天,前台小美女才回来,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
“你好,我叫夏汝桦,”我微笑着告知,“是策划部新来的同事,今天第一天上班。”
“哦!你好,”前台辣妹很职业地瞟了我一眼,“我叫Hetty,我带你去你们的部门。”
经过长廊的时候我在想,为什么这里不用来做《绝代艳后》的拍摄地?这座大厦的内部设计令人乍舌,完全是欧洲皇室的复古风格,墙体色调透出红桐木的幽暗,灯光一开,人如沐浴着泰坦尼克的宴会厅。
我的部门偌大的办公室里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Hetty美妞似乎也略感尴尬,自言自语道:“可能都出差去了吧,你等一下,William经理今天在。”
我只好呆站在过道里等着,不敢随便落座。
足足一个钟头过去了,黑洞洞的长廊里也没有人声传来。我百无聊赖地四下张望,走到部门经理的办公位旁。Hetty口中的William经理姓王,是我现在的顶头上司,不过我没见过他人——面试的时候他正在外地出差,是电话沟通的。
他的办公位上各种报表乱成一团,比较醒目的是桌角摆放了一堆五花八门的茶叶。我正在细看,身后“乓啷”一声门开了,我回头一看脸上的笑容都僵了,刚才气势汹汹的那个鲷鱼男冲了进来——他发现我站在他办公桌前挡着路,抬头一怔。
说实话,他长得非常帅。
看见他的那一瞬我把此生前26年所见识过的所有帅哥集合了一下,认为鲷鱼还是应该排在第一位的。他看上去有一种不修边幅的精致,把桀骜不羁和沉稳融合得恰到好处。如果不是他如此傲慢无礼,来个一见钟情也不是不可能啊。
“王经理好……”我颤颤巍巍地说,“我是新来的夏汝桦。”
“哦,”他只匆匆点了点头,“你好。”
我赶紧知趣地让开路。
鲷鱼一屁股坐下就开始盯电脑,我十分尴尬地站在一旁,过了约莫有三五分钟的样子,我鼓足勇气开口问道:“王经理……”
“叫我William。”
我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来看着我,仿佛这才第一次发现我的存在似的,忽然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夏……你叫夏什么来着?”
我脸上堆着笑,心想:什么!你这二货!
“夏汝桦。”
“夏汝桦,很好。”他略微沉思了一下,又问,“太难记了,你有没有英文名?”
我听了一愣,不料他马上又说:“没有的话我来帮你起一个吧,你觉得Rose怎么样?”
千万只草泥马在我内心奔腾:他凭啥给我取名字?这么俗的名字配得上我吗!
William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情绪,站起来拍拍桌角:“没关系你自己慢慢想一个,在公司都要叫英文名,约定俗成的。另外你暂时就坐在我前面这个空位吧。”
“嗯嗯,好的王William……”我擦!坐得我如坐针毡。
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我们整个部门只有三个人。我和William坐在一角,另外一个名叫宫小语的妹子坐在另一角隔空相望……还有就是公司只有他和前台要叫英文名,还好我没真同意叫什么肉丝……这厮一开始就拿我开涮啊!
“坐我前面有什么不好吗?你看小语离我那么远,我多寂寞啊!”很久以后的部门聚餐上William嬉皮笑脸地说。
“别生气啦,William经理就是那样子的啦,”小语后来安抚我,“人家都说他很幽默的。”
我真是哭笑不得。怎么会遇上这么个逗比的领导。
上班第一周,熟悉项目,各种会议跑场。
我妈总是能从衣柜里给我搭配出不同亮点的衣装,让我看上去时而像女优,时而像老鸨,反正就没有一套正常的。不过我也习惯了,玖鼎国际大厦里比我穿得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女人大有人在。有一天我和小语跟在一个穿着超短包臀裙的美女后面,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把她的裙角吹开。
“这儿真像是一个争奇斗艳的……”我稍显无奈地挑动嘴角,小语却面无表情地帮我接了下半句:“后宫。”
我当时还不能完全领会她的话。小宇比我小一岁,毕业就进了玖鼎集团,已经四年了,我每天都跟着她四处晃荡。
“开会的时候你不要随便发言。”
“尽快认清所有的高管名字,见面的时候记得打招呼。”
“如果有人问你的姓名,回来告诉我是谁。”
我听她絮絮叨叨了半晌,觉得奇怪:一般新人的入职引导不是应该从具体岗位工作开始吗?小语露出一丝尴尬的微笑:“你记得我说过的就可以了。”其实我真应该感谢小语,如果我去的是别的部门、没有遇见像她这样心地善良的“老员工”的话,绝对要错过玖鼎集团最为重要的“岗前培训”了。
到岗半个月的时候,William带我去参加集团供应商大会。我坐着他的沃尔沃SUV前往会场,听他一路跟我吹水:“其实沃尔沃是世界上最安全的车这件事,只是一个销售噱头。其实买沃尔沃的人,就像我这样的,主要是看中它的操控性能。”说着猛踩了一脚油门。“有没有感觉到推背感?”
我笑着点点头。眼睛紧盯着前方呼啸而过的车流,心里在骂娘。
车头拐向内环路,我看着窗外询问:“William经理,我们难道要去国际展览中心?”
“叫我William。”
我满脸黑线,望着窗外发呆。
“我没比你大几岁吧,”听得他在后面说,“至少看起来。”我转过头来,瞥见他正端着下巴对着后视镜左顾右盼地照镜子,简直就是个娘炮。这样的气质,真是白瞎了他那张酷似张震的侧脸。
“William,我们现在去哪?”
他没有回答我的疑问,车子径直拐进了国际展览中心的地下停车场。这个地方我从未来过,几公里外就能眺望见它像飞鸟一样的翼展,似乎只有两年一度的东南亚高峰论坛租用过这里的场地,一般的车展都是进不来的。
我对玖鼎集团的实力再次叹为观止——又要大开眼界了。
进场前我去了趟洗手间,对镜整理妆容。今天这套黑色套裙是我自己选的,终于摆脱了卖弄风情的嫌疑。早上见到小语的时候,她还特别夸赞了这身衣服。当然William永远是没正经地插科打诨:“哎呀,反正在我眼里你穿什么都跟没穿一样嘛。上车!”说罢打了个响指就从我身边走过去了。
我一个人坐在咖啡厅的雅座里,无聊的用手机看着网页,半个小时前,闺蜜旋说已经快到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没见人影……
这个大姐最擅长的就是迟到,不管怎么提前跟她说,她总是能迟到半小时以上,我真后悔没有开车去接她。身后雅座的情侣在悄悄的说着情话,我止不住好奇的心,身体后仰着想听到些什么。
女:我老公今天出差了,家里就剩我和孩子了。
男:那晚上我们……
我心想,又是一对狗男女,都有了孩子了,还不肯放下那颗躁动的心……
我对感情的态度就是,从一而终,可是,那个从一而终的人,却不是我现在的男友。
突然又想起了他,我立刻收了心情,拿起手机给旋拨去第N个电话,正响着彩铃呢,就听见那边的手机铃声了,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啊。在我夺命连环CALL的威力下,旋终于现身了。
旋大大咧咧的坐下,还没说话,服务员就跟来了,我真是感叹其速度,不放弃任何赚钱的机会,旋看我点了水果茶了,跟服务员说,来份总汇,饿死老娘了。服务员开心的下单去了,我给她倒了杯水说到:“亲爱的,您能告诉我您从哪来吗?”。旋边喝茶边说:“火星呗。”我彻底的无奈了,明明迟到还有理了。我没好气的说:“别卖关子了,你想告诉我的事儿赶紧说了吧,我都等你那么久了。”
旋慢慢的放下杯子,眨着眼看我说到:“你这么聪明,早该猜到了吧?”
我立刻求饶。旋终于开口了说到:“他回来了,昨天联系我了。”。
我心里立刻涌上了一股醋意,说到:“没想到你们俩联系还挺频繁呀。”
旋白了我一眼说:还不都是因为你。我感到我心里开始翻腾,旋口中的他,是我曾经的男朋友,他三年年前去了美国,开始每半年回来的时候,总是第一个来找我,上次走时我们大吵了一架,后来这半年就很少联系。
反而他和旋倒是经常联系,两个人聊得不亦乐乎,我心里一直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虽然当时是我借旋的号经常去人人上看他状态,可是就因此他跟旋开始往来密切,经常彻夜长谈,这些旋也很少和我说,她大大咧咧的性格,找不到聊天记录在哪里,而我,不幸的看到了全部。
我听说过很多闺蜜互抢男友的,我心里也明白,有些人在爱情面前,很容易迷失,因此而放弃友情,可是,我现在能做的,只有从别人嘴里听到关于他的消息,最可笑的却是,别人以为我们俩很好,经常向我打听他的消息,却不知道,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我问旋:“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旋想了一会儿说:“他没有提起你。”。我突然觉得有块石头压在我的胸口上,透不过气,我不曾想过有一天,他们俩的谈话里没有我的出现,那是让我最害怕的一个征兆,那预示着,他们俩的感情早已把作为中介桥梁的我剔除掉……
我明白这个时候不能想太多,于是就扯开话题跟旋聊起了别的……我们俩在一起总是有的聊,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我第二天还有考试,就先回家了。而旋说,晚上要去唱歌,我们俩就分开走了。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色,是啊,这里太熟悉,充满了和他在一起的回忆,他走了,留下我一个人这些年在这熟悉的环境里挣扎,而最现实的就是,我们的生活早已按照各自的轨道渐行渐远了,可笑的是我,早已迷失了他的方向。到了楼下,我突然想到了原来他无数次等我的地方,我转头望去,一片漆黑,是我想的太多了,这半年,毕竟我们都没有联系。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我赶快转身上了楼,把那大团漆黑,留在黑夜里。
早上在三个闹铃的呼叫下,我起床了,今天要去考试,大三这一年又要过去了,六月的早晨已经很热了,我折腾了一身汗,终于开着车飞奔在去学校的路上,路上等红灯的时候,我想起来昨晚的梦,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背影,我确始终看不到他转过身来。
到了学校发现大家都在座位上看书,而我,只带了两只笔,很不合群的坐在座位上,这时候前面坐着的林珊转过头来跟我说:“哎呦~今儿总算见到活人了,真是不考试见不到人啊。”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说:“有什么新段子讲讲,我都无聊死啦。”林珊一听来了精神,小嘴叭叭叭说个不停。
林珊是我大学的好姐们儿,据她所说就是开学那天看见我在窗口哭,觉得我特别不可思议,开个学又不是上断头台,后来我们军训时候才开始熟悉起来,我们住在一个宿舍,我因为免体一直在宿舍坐着,一天下午刚开始训没一个小时,林珊进来了,无视我对她打的招呼,坐的自己床上,双手从枕头下一搂,一堆吃的就都被她弄了出来,然后她就开始吃,作为打酱油的我,完全被她这一举动看呆了,我问她你怎么回来了,她这时候才发现这屋子还有一个人,然后她一边吃着面包一边说:“我和教官说我要饿晕了,就回来了。”说实话,我第一次听到这么给力的借口,然后我们俩很自然的就聊开了。
这时候监考老师来了,林珊转过头之前跟我说,考完试别走,等会儿她,我们俩要“例行公事”。她说的这个“例行公事”就是抽烟,我们俩经常躲在学校的小花园里抽烟,分享小秘密。
考试的题没有意外的我全不会,随便蒙着写了,就交卷出去了,陆陆续续出考场的人都朝我这个方向看一眼,因为对于他们来说,我在这个班里,是名字听的最多的,人却是见的最少的,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林珊,她才慢吞吞的走出来,然后我们俩直奔小花园,这个时候应该没有人在。
随着学期的结束,林珊也要回家了,她家不远,在T市,她经常自嘲的说,从学校到南站要走2个小时,而从南站回家,只要半个小时。我有时候会送她去火车站。
和林珊小聚完,想起下次考试要等到4天后,我就先回家了。
这一天,他没有联系我,反而是初中时期的好朋友杨一然联系了我,说晚上一起吃饭聚聚。他来接我。
杨一然虽然是我初中同学,可是当时我们并不认识,他是年级出了名的坏孩子,那时候我很乖,觉得杨一然简直就是魔鬼一样,后来上了高中,通过李昊城认识了杨一然,接触后发现,人品还是很好的,没有传说的那么坏。
我回到了家,了一件干净的T恤,打开衣柜的时候我又想起了他,然后我狠狠的把柜门关上了,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半年没有联系,我却还对他念念不忘,也许是他已经早就把我忘记了,只有我还在骗自己,我想起来我们初次相识,真是很滑稽,在考场上,他坐在我左边,当时都互相说好要传答案,他扔给我一块嚼过的口香糖,让我写在那上面,我很生气的跟他吵了起来,后来心里一直觉得这个人好没素质,最后却爱上了他邋遢的样子,和懒懒的笑。
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直到他去美国之后。他走的那天,不是周末,我为了去送他,要爸爸给我请假,爸爸不同意,我还和他吵了一架,最后爸爸终于同意给我请假了,我却激动地不知的怎么面对他。第二天在机场,我们只见了短短一面,我没有目送他进登机口,反而是他目送我出了机场,那时候我真是好傻,不明白他到底对我多好,还经常抱怨他总不是第一时间想到我,总是因为这个吵架,久而久之,再坚固的感情,也禁不住距离和争吵,我们和平的分开了。
这时候一然的电话来了,说已经到了。我收拾了心情就下楼去了,帅气的一然新买了一辆车,我拉开车门上了车,发现一然正盯着我看,我一想,是啊,我们已经2年没见过了,却还这么不生分,一然说:“两年怎么也见不到你,你倒是真沉得住气。”我白了他一眼说:“还不是您忙,我可是闲的要命。”一然赶忙说:“得得得,说不过你,不过说实在的,真挺想你。”我又瞪了他一眼没说话,一然一乐,发动车子就出发去吃饭的地方了。
别看一然现在开着新车,上高中那会儿经常吃不饱饭,经常厚着脸皮让我请他吃饭,那时候我又好说话,没少请他吃饭,后来高三的时候,我们联系就少了,直到今年年初,我们才又聊了起来。
没过多会儿,我们就到了吃饭的地方,人不多,加上我4个,都是一然的好哥们儿,到了寒暄几句,他们都觉得我像变了一个人,原来我脾气暴躁,他们都怕的不行,现在觉得我温柔多了,正聊着,小明和一然说一会儿昊城也要来,说是一起来吃饭,我很不自然的就听到了他的名字,然后愣了一瞬,还装作没听到,继续和他们聊着,一然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赶忙低下头装着喝饮料,心里早就一团糟了。我可不想在这个场合见到他,我正琢磨着找什么借口回去呢,他和他哥们儿进来了,他变了,没有那么邋遢了,原来我总是嘲笑他,穿衣服邋遢,后来有一天,我特郑重的跟他说不是你衣服邋遢,他还以为我夸他呢,结果我又说,因为你人邋遢,所以穿什么都邋遢。他特别无奈的看着我,那眼神,现在想起来好心疼。我正徘徊在思绪中,他已经走到了我面前,一瞬间,我感觉心要跳出来,我故作镇定的看着他,他一笑,转身坐在了我对面。这时候,一然又拉着众人聊了起来,我长吁了一口气,心里却怎么也止不住的疼了起来,这样就算是见面了?半年没联系,你一笑就完了?半年前说了分手,半年后你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我面前?这算什么?。
这时候一然他们已经开始喝酒了,我也要跟他们一起喝,这时候一然和我说,你也会开车,我喝酒了不能开车,一会儿你开我车吧,小明也说行,没坐过我开的车,我只能放下酒瓶,继续喝我的饮料。
我一直偷偷的打量他,虽然他坐在我对面,可是却刻意一眼都不看我,我心里想到,算你狠。他们已经一杯白的下肚,聊得相当欢,我也和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原来的事儿,这时候一然发现没烟了,就把车钥匙给我,让我去他车里拿烟,小明要去洗手间,然后他们就去洗手间了,我看到昊城已经有点多了,心里明白他没什么酒量,正要上去扶他,一然突然拉住了昊城的胳膊,拖着走了,我只能出了饭店门去一然车上拿烟,我在他车上翻了半天,才找到烟,回来的时候发现他们去洗手间回来了,昊城却不在,我就随口问了一句,昊城去哪了。小明说:“昊城非说你再洗手间,要等你出来,我们看他要吐,就先回来了。”我放下烟,快步走向了洗手间,这家饭店的洗手间在一个长长的走廊尽头,我远远的就看到了昊城趴在水池上,我一步一步的走过去,这每一步走的我特别辛苦,我曾经多少次在梦里梦到这样走向他,而这次却是现实中。我走近他,看他难受的样子,习惯的就用手轻拍他的背,边拍边说:“我没去洗手间,我出去拿烟了。”他没说话,也没动,我手就那么僵在他的背上,正要收回来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来把我抱住,我的惊呼还没出口,嘴就被他的嘴封住了。我觉得一切都好突然,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紧紧的抱住我,下巴抵在我额头,问到:“一会儿你去哪,跟我回家吗?”我心里突然就乱了,回家?跟他?我脑子飞速的转着,想着原来我也去过他家,也见过他妈妈,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啊,你这又算什么?我赌气的推开他,跟他说:“昊城,你喝多了,我扶你回去。”他看了我一眼,说,那我们回去吧,他牵着我的手走在前面,到了门口,却松开了我的手先进去了,我跟着进去,发现一然的眼神一直盯着我,那眼神传达出的意思,我早已没心思想了。
不知道过来多久,他们总算要散了,昊城已经喝多,和他一起来的林扶着他跟我们说:“今天他住我家,我先带他回去了。”一然他们说那行吧,下次再聚啊,我看的出他们都喝了不少。这时候昊城突然甩开林,跟他们说:“你们先走吧,我和瑶瑶一起走。”我瞬间呆住,这时候一然突然拉住我说:“瑶瑶是我们的司机,林,你快带昊城走吧。”林就昊城扶上了车,昊城坐在车上迷茫的看着我,我心一狠,转头就上了一然的车。
那天晚上之后,我一直在等他酒醒了之后想起来,可是,两天过去了,他依旧没有联系我。我更加难过,倒是一然总是联系我,QQ上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不是傻子,我能感觉到一然想怎么样,可是我的心里只有昊城,我没有任何心情再去和别人在一起。
我又想起了我们分手那天,下了一场大雪,第二天昊城就要走了,却没有来见我,我给他发信息说了好多狠话,然后自己哭着睡了过去,半夜时候,昊城回了我一条短信,好长:瑶瑶你不要无理取闹,你完全颠覆了我对女人的底线,我不喜欢女人抽烟,你抽烟,好,我给你买ZIPPO(昊城曾送过我打火机),我不喜欢女人骂人,你经常骂人,好,我陪你一起骂。你说我不陪你,可是我三分之二的时间都花在你身上,我也有家人,也有兄弟,我那么理解你,我求你理解一下我好吗?这份感情不容易,不要轻易地说分开……。
这条短信我虽然一直留着,但是当时我却倔强的回复给他:分手吧,太累了。然后我们就半年没有联系。
每当我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我的心就是感觉被人在拉扯。我这半年来一直倔强的不肯联系他,我总是幻想着他像原来那样,给我发信息求饶,说:宝宝,我们不闹了好不。可是,一直都没有等到他的回复。
想起明天还要考试,我强打起精神看考题,却怎么也看不进去。明天考最后一门,然后大三就告一段落了,迎来的就是漫长的假期。要是每年,我都会很开心的迎接这一天,而现在,我却一点心情就没有。这时候手机想起来了,我激动地拿起一看,不是他,是林珊。我失望的接了电话,里面传来林珊愉快的声音……
“喂~瑶瑶,明天考完试你有事儿吗?”。
“没事~怎么了?”我想林珊肯定是让我送她去车站……
“没事儿跟我回家玩几天吧,我带你玩去”。
我一想反正也是没事,就说:“行,明天见。”
我想也许离开这熟悉的环境会好一点吧,我放下电话开始收拾背包,打算去林珊的城市玩几天散散心。一想我要是明天开车去学校的话,跟林珊走了车放在哪好呢。可是我又不想坐公交去,学校离火车站要2个小时,想着要谁送我去呢,这时候QQ头像又闪了起来,是一然,我突然灵机一动,想着一然可以送我。于是就和一然聊了起来。
在我强烈的攻势下,一然终于答应明天送我和林珊去车站,真是一个好人。
考试很快就结束了,一然把林珊和我送到了车站,一路上林珊一直盯着一然看,这小妮子貌似是看上一然了,我看了一眼一然,其实他还是很帅气的,身上的稚气退去了,竟然变得有点男人味儿了呢,这么多年我们太熟悉了,我眼里只有昊城,竟没有用心的去打量过他,一然看我们俩一直看他,竟然害羞了。一路上也没怎么说话。反而我和林珊不停地聊天。
开车很快就到了车站,一然帮我把包领下来,我从他手上接过的时候,他说:“瑶瑶,好好玩几天,倒时候回来我来接你。”我不好意思的说:“还是算了,这就够麻烦你得了,我自己能回去。”林珊等不及的拉着我要走,说:“帅哥我们走啦,下次来北京我请你吃饭呀。”然后我和林珊就进站了,过安检的时候我转头看过去,发现一然没有走,还是在那看着我。我心里突然就觉得很酸,转过头去,再也没有看他。
很快我的心情就随着和林珊上了火车而好了起来,我终于能换个环境玩两天了。林珊也很开心,因为要回家了。火车上我和林珊叽叽喳喳的聊着,我们都有一颗八卦的心。把学校八卦的事儿都聊了一个遍。林珊看着很活泼一个人,却有一个很安静的男朋友伟,我总是听她说起,这次去一定要见见,是什么人收了这个活蹦乱跳的小妮子。
火车很快就到站了,我和林珊先打车去了她家,我把行李放在她家,然后我们就出去先吃饭了,林珊说一会儿伟会来找我们。我按耐着好奇的心,和她一起去了她说很好吃的一家餐厅。
我们俩刚到没多久,伟就来了,伟一米九多,很壮实,而林珊一米六几,很小巧,真是很奇怪的一对。两个人一见面就逗贫,他们俩说话总是互相损,我在一旁乐得不行。这个时候餐厅里放了一首歌,我听着熟悉的旋律,看着坐在对面的一对小情侣,眼泪差点掉了下来,曾经,我们俩是不是也是被羡慕的一对呢,他呢,现在在干嘛。
我们吃完饭之后,伟说家里有事先回去了,然后林珊兴致勃勃的说,晚上去夜店吧,好久没去了,都忍不住了。林珊是个很奇怪的女孩,经常去夜店,却和那些经常去得人不一样,很干净,很真实的一个女孩儿,我说好呀~正好我也去去T市的夜店。
我们在周边逛了逛商场,就打车直奔夜店了,林珊的另外一群朋友都在,她们对我一点都不生分,因为林珊总是和她们说起我,我也经常听林珊提起她们,我们也聊得很开,都喝了不少,我们玩骰子,林珊总是赢我,我自认为酒量不错,也抵不住这般狂轰乱炸,于是决定去洗手间醒醒酒。到了洗手间,站在镜子面前,我竟认不出镜子里的自己,看来我真的是喝多了,我总是能想起,那晚,昊城突然抱住我的情景,昊城,你今晚是不是也喝多了呢,你有没有想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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