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宴厅明维为沈沉安排好位置以后就去招待其他宾客了。另一边明磊与秦蕤夫妻二人也忙得不亦乐乎。
莫莫安静地坐在沈沉身旁,清澈的眼睛在四下好奇地探看着,直到他在人群中找到那个熟悉的人。
而那个人也正好看见他。
目光相撞,吓得莫莫赶紧缩了缩脖子,悄悄地将脸藏到沈沉身后去了。
“怎么了?”沈沉问。
“妈妈,那个叔叔一直在看我。”
“哪位叔叔?”
“就是刚才牵着新娘子的那个叔叔。”莫莫小声说。
沈沉抬眼在人群里看了一圈,很快的便找到了陆祁言,但此时的陆祁言正与一名中年男子打招呼。
“没事了,那位叔叔现在正忙着呢。”
莫莫探出半个头,确定陆祁言没再注意到自己时才轻轻松了口气,却仍是控制不住抱怨道:“妈妈,我总觉得那个叔叔看上去好凶啊。”
沈沉凑近他小声说:“所以莫莫不要再看他呀,你盯着一个不认识的人看,人家也会不自在。”
“真的吗?”
沈沉认真地点头。
莫莫对母亲的话向来深信不疑,所以同样认真地点着小脑袋说:“那我再也不去看那位叔叔了。”
说完还是忍不住偷偷瞄了陆祁言一眼。
婚宴结束后,沈沉找了个机会让明维帮忙照看一些莫莫,她带着礼物去找筱然,恰好明诣与明磊出去说事情了,所以房间里面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都说结婚是一件累并快乐的事情,此刻在陆筱然身上是体现的淋漓尽致。她全身虚脱地坐在酒店沙发上,看着沈沉有气无力地说:“沉沉,我真没想到结婚竟然是一件这么这么累的事,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就和明诣不办这婚宴了。”
沈沉一边替她捏着肩膀一边说:“结婚是人生大事,怎么能轻易了事呢?累也只累了这一天,等过了今天,回去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陆筱然享受着这份舒服:“你说的也对,人生就这么一次,不折腾一下哪里来的回忆。更何况明诣身边桃花那么多,我这样也算是在昭告天下,他明诣下半辈子都被我陆筱然给承包了,谁敢打他主意,那就是跟我陆筱然过不去。”
今天这场婚礼已经轰动T市,想来还真没人不知道她陆筱然已经是天维珠宝二公子明诣的合法妻子了。
陆筱然说:“不过话说回来,这男人有没有桃花,跟结婚还真没多大关系。他要真想乱来,哪怕是结了婚也一样。”
沈沉对此深表赞同。
陆筱然又说:“对了沉沉,刚才你身边的那个小孩就是你的孩子吗?他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他有点想睡觉了,我让一个朋友先帮我陪着他。等会儿从你这里离开后就带他回去。”
“原来是这样。”陆筱然按住了沈沉揉捏肩膀的手,将她拉着坐在自己身边,一脸认真地问:“沉沉,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你问。”
“你真的结婚了吗?”
沈沉微讶,旋即又笑道:“当然结婚了。”
“但我听明维哥说,你并没有结婚。”
沈沉尴尬地低下头,“只是没有举行婚礼而已,明维……他也不知道。”
可陆筱然并不信:“沉沉,我们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我希望你能对我说实话。”她有些急切地说:“那个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沈沉被陆筱然问的心虚,好似她什么都知道。然莫莫的父亲是谁这件事,她并没有打算告诉任何人,哪怕是陆筱然她也选择隐瞒:“孩子的父亲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人,说了你可能也不认识。更何况我们已经分开了,现在说起他也没什么意义。”
“沉沉……”
“筱然。”沈沉打断她,“我知道你关心我,关心那个孩子,但如果你真当我是朋友,就不要再问这件事了,好吗?”
陆筱然哑口无言,迎上沈沉那略带乞求的目光,她只好点头应允:“如果你真的决定了,那我这个当朋友的又能说什么呢?只希望将来的你,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沈沉说:“将来的事谁也无法预料,但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就够了。”
陆筱然知道自己劝不过,也不再继续,她看了眼一旁的婚纱,忽而又似想起了什么急切地说:“糟了,我差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怎么了?”
“我妈给了我一件东西,可是我给忘在另一个房间里了。”看着脚上被高跟鞋磨出的几个水泡,陆筱然可怜兮兮地说:“明诣现在又跟爸去商量事情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的脚又实在走不动路,这可怎么办啊。”
沈沉见状,不自告奋勇都不行了,“在哪个房间,我去帮你拿。”
“那就麻烦你了,东西就在酒店的23-6号房里,这是房卡,你直接刷卡进去就可以。是一个红色的小方盒,我记得应该是放在卧室床头的柜子上。谢谢你了,沉沉。”
“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尽快回来。”
接过房卡,沈沉直接上了23楼。
找到陆筱然说的那个房间号,她直接刷卡进门,里面是一间豪华套房。踏进门的那一瞬间,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这个地方与五年前陆祁言住过的那个房间几乎一模一样。
越过客厅,她径直走到卧室,在床头柜上找寻陆筱然说的那个红色的小方盒。然而将整个卧室的柜子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陆筱然说的那件东西。
“你在找什么?”
低沉的男音响起,浑厚而又充满磁性。
沈沉找寻东西的手停顿在半空,心底莫约是明白了陆筱然的目的。
站直身面向着卧室门口的那个男人,她笑说:“筱然让我来拿一样东西,但我并不知道只是你的房间,很抱歉,打扰到你休息了。”
陆祁言原本在更衣室里换衣服,听见有动静就出来了。他现在只穿着一件黑色衬衫,领口处的两颗扣子被解开了,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和胸肌轮廓,看上去尤为性感。黑色西裤下面是一双擦的泛光的皮鞋,又显得很是严谨正派。
他站在门口眸光深邃地盯着沈沉,“筱然要的东西我已经让明诣给她了。”
“既然东西已经拿下去了,那我就先走了。”她说完就准备离开。
却在门口那里被陆祁言拦住。
如此近的距离,沈沉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的酒气,再看他略显涣散的目光,想来是喝了不少酒。
只是一想到他曾经装醉骗自己送他回家的事儿,她又在心里开始怀疑陆祁言是否真的喝多了。
这段日子重逢后,她领教过陆祁言的强势与霸道,所以也不再硬碰硬,而是选择放低姿态说:“陆总,筱然还在下面等我,请问我可以先走了吗?”
“你觉得她是真的在等你?”
“这丫头是在坑人!”这话沈沉是在心里回答的,但嘴上说的却是:“我答应她会尽快回去,即便是东西没有拿到,我也要回去复命才行。更何况我还有别的事,不能再耽误了。还请陆总让路,今天冒昧打扰纯属误会。”
陆祁言却是一句话也没再说。
沈沉以为他没把自己当回事儿,就侧过身想从缝里钻出去,却在下一刻被他用力地拉入了怀中。
沈沉浑身僵硬地倒在他怀里,他粗沉的呼吸响在耳畔,令她不敢乱动。
一次又一次的经验告诉她,抗拒他自己很容易遭殃。于是她换了一种方式,柔声问:“陆总,你这是……喝多了吗?”
陆祁言用力地抱着她,不说话。
沈沉又说:“要不,我扶你到床上休息一会儿?”
陆祁言还是不说话。
沈沉实在摸不清陆祁言在搞什么,只好尝试着去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开。
“让我再抱一会儿。”陆祁言说:“就一会儿。”
他的声音很温柔,甚至带了一丝依恋的感觉。沈沉对此深表诧异,毕竟在她印象中,陆祁言从来都不会有这么柔软的时候。
可她挣脱不开,只能任由他抱着。
不知过了几分钟,沈沉觉得压在自己身上的力度越来越重,她再度尝试去推,并且很轻易地就将他推开了。
陆祁言重心不稳,差点就摔倒在地上,沈沉忙将他扶到了床上。
这一次,她确定陆祁言是真的喝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如今的陆祁言,沈沉竟然觉得他其实也很孤独。
回想着婚礼上陆祁言将陆筱然亲手交给明诣的画面,她心想着,之所以会喝这么多酒,是因为妹妹出嫁了,心里不舍所以才这样的吗?
他们兄妹二人的感情沈沉大概也了解,在陆家,除了陆筱然,没人愿意支持陆祁言的想法。同样的除了陆祁言,也没人顾及陆筱然的意愿。
如果没有陆祁言那些年的帮忙和阻拦,陆筱然可能早就被他们爷爷安排嫁人了,根本不会拖到今天,更不可能嫁给她心爱的明诣。
他自己过得艰辛,就尽量让妹妹得到幸福。这也是沈沉一直很欣赏他的地方。
替陆祁言简单的盖了被子,她准备出门。
“对不起。”
她停下。回头望着床上睡得昏昏沉沉的人。
他闭着眼,眉头皱的紧紧的,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一句话:对不起。
对不起谁呢?沈沉没想过去细思,她觉得他说的那个人肯定跟自己没关系。
直到陆祁言含糊不清地吐出那个名字。
“余莨。”
沈沉默默地望着陆祁言,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反应。
她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余莨,沈余莨。她实在不能明白,为何在陆祁言心里,沈余莨三个字那么难以忘记,哪怕是过了这么多年,他依然还记得那个名字。
可她早在佷多年前就不是沈余莨了。
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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