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已经洗完了,先回房间去了,你也早点休息。”接过陆祁言准备的浴巾,沈沉迫不及待地想要回自己房间。
陆祁言在身后叫住她:“今天的事,我想和你好好聊一聊。”
“我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我们可以明天再聊。”沈沉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可陆祁言既然决定要与沈沉彻夜长谈,他便不会半途而废。大步上前在门口那里截住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沉:“关乎莫莫,你还要继续躲?”
沈沉望着他,被他凌人的气息和浓烈的酒味包裹着,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你想说什么?”
陆祁言敛眉:“除了莫莫以外,就真没有什么可以牵住你的心思了?”
“你知道答案,还问这些做什么?”
陆祁言语气低沉:“正是因为我知道答案,我才想要改变它。”双手搭在沈沉肩头,他深情地说:“我曾以为向媒体爆料的人是你,所以你走的那天我才会那么生气,当我听到孟安霖亲口承认那些是她做的,我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沉沉,五年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愿意为我当初的错作出补偿,只希望你能回到我身边。让我给你和莫莫一个家,我们一家人简简单单地生活在一起,好吗?”
沈沉心头一紧,脑回路转送给她的信息只有一个:“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想反悔?”
陆祁言哭笑不得:“不是反悔,是我想清楚了。我决定要跟你结婚,不管你同不同意。”
沈沉没想到陆祁言会这么快食言,她都已经准备好带着莫莫离开了,而陆祁言这会儿突然来说要结婚,还不管是否同意,这霸道条约她根本不会答应:“陆祁言,你不能这样,明明我们之前都说好的要尊重莫莫的决定,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为什么不能这样,我是莫莫的爸,你是莫莫的妈,我们为什么不能结婚。”他的语气霸道而又强势。
沈沉忍不住扶额,按照陆祁言的作风,他如果真要强留下自己和莫莫,没人能左右的了。更何况他眼下似乎真的喝多了,跟他硬碰硬完全是自讨苦吃。
“陆祁言,厚颜无耻也要有个度。”沈沉尽量放柔语气:“我希望你明白,我答应留下来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想让莫莫知道他有个爸爸。好聚好散起码你将来还有机会见到莫莫,但如果你真蛮不讲理,我明天就带莫莫回T市,再给他找个爸爸,让莫莫彻底忘记你。”
“你敢!”这话显然是激怒陆祁言了,他眼中有危险的信息流窜:“沈沉,你要是敢给莫莫找爸爸,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沈沉气也上来了:“不信你就试试。”
说完就转身往门外走,刚迈出两步手臂又被一只大掌给抓住。
陆祁言是个讲理的人,但对于这件事,理都站在了沈沉那边。所以他只能绕过那个理,用他惯用的方式来处理。
陆祁言扣着沈沉纤细的胳膊直接往大床上拖,语气不善:“这个婚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
沈沉慌了,看陆祁言这架势估计又得强来,她疲于应付陆祁言那些手段,更没这个兴趣和陆祁言再发生关系,只是力量上的悬殊让她只能咬牙:“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排斥你,恨你,我即便是跟你结了婚,你也不会过的安宁。”
陆祁言将人仍在了床上,沈沉上半身刚离开,伟岸的身躯已经覆了过来。
沈沉瞪着他:“你敢动我一根头发试试。”
陆祁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右手捋了捋床上铺散的乱发,无名指勾起一缕拿给沈沉看:“你头发又长长了。”
沈沉愕然,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了?
勾着头发在鼻尖闻了闻,陆祁言笑容更深:“还是熟悉的味道。”
沈沉的目光差不多能将陆祁言戳出一个洞来。
陆祁言无视那眼神,“沉沉,既然我们之间的误会解清了,就不要再闹别扭了好吗。为了莫莫,也为了你自己,嫁给我,做我的陆太太,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又回到那个问题,沈沉想将昨晚的条件抛出来,陆祁言已经抢先开口:“你昨天提的条件我今天想清楚了,你要公司我给你就是。你当陆氏总裁,我做副总,我给你当手下。”
沈沉完全懵了,“你……你说什么?”
陆祁言真的是喝断片了?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
然而陆祁言下一句证明了他很正常:“我会将我个人股权百分之四十转到你的名下,百分之三十给莫莫,你可以做总裁。但公司的事必须我说了算,因为那毕竟关系到十几万人吃饭的问题,每一个决定都不能儿戏。”
陆祁言的脸越凑越近:“你的要求我答应了,我们是不是就能结婚了?”
“陆祁言,你今晚到底怎么了?”沈沉突然意识到,自从今天见了孟安霖以后,陆祁言的态度就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他们在里面是说什么了?还是受什么刺激了?
那个条件沈沉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因为之前的她是料定了陆祁言不会答应,现在陆祁言开口应允了,她却没那个胆要。
“我只是想清楚了,公司与你跟莫莫比起来,你们更重要。”陆祁言的吻落在额头,落在脸颊,沈沉使劲去推。结识的胸膛仿佛不可撼动的大山。
陆氏对陆祁言的意义盖过所有,否则他当初也不会费尽心思的除掉沈江和陆皓他们。他看重自己亲手创建起来的商业帝国,恨不得倾尽一切去守护,陆氏带给他的成就感也从无任何东西可以比拟。
可他刚才却说……自己和莫莫比公司重要。
沈沉看不清陆祁言的表情,因为距离太近。直到陆祁言的唇上的温度覆在鼻尖上时,她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想开口,陆祁言迅速的捕捉到这一瞬的空隙,轻而易举的探入。
吻的很深,也很忘情。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地吻过她,那种彼此清醒且互相愿意的吻,与醉酒或是蛮横的吻完全不同。
有种不明的气息在唇齿纠缠间萦绕徘徊,以至于大脑被身体的感官所支配。陆祁言越吻越用力,而沈沉也觉得自己被陆祁言给诱惑到了。
诱饵不是陆祁言的公司,而是在陆祁言心里比公司更重要的那个位置。
“沈沉,对不起。”陆祁言突然放开她的唇,眼里满是歉疚。
突如其来的道歉令沈沉更是错愕不已,“陆……陆祁言,你真的没问题吗?”
“我最大的问题,是五年前没有当面跟你解释清楚那则声明的事。”陆祁言眉心皱起,继续自说自话:“我现在很认真的告诉你,那则声明是我妈让julie瞒着我发的,就因为这个,我开除了julie。如果这五年里你在意过我就会知道,那则声明在第二天就被撤了。而julie再也没有出现在陆氏,我也曾满世界的在找你。我甚至问过明维你的去处,可是没有任何人告诉我你的下落,明维瞒着我,你躲着我,只有我一个人还在这里期待着你会主动回来。”
再落下一吻,陆祁言狭长的眼看上去很是迷蒙,说的话却很深情:“沉沉,你一直以为我不爱你,那是因为你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关注过我,甚至……连我什么时候爱上你的都不知道。”
“我确实不知道,你……怎么可能。”
陆祁言宠溺地看着她:“不爱你就不会任由你在我书房里乱窜,不爱你就不会原谅你摔坏我父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不爱你就不会在你出狱后费尽心思的去找你,不爱你更不会三番五次的去纠缠你,不爱你又怎么可能会将对你的亏欠刻在心里,一辈子也忘不掉。”
他越说眼神越飘忽朦胧,显然这会儿酒劲上来要睡着了。只是这个人还在坚持着,像细数着珍宝一样,将那些一一翻给沈沉,“这一辈子,对你我唯一愿意认罪的只有做假证那一件事。其它的我都可以解释给你听。沉沉,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可是你不知道……你只知道我曾经对你的伤害……只知道远离我……”
沈沉愣愣地看着陆祁言倒在自己身上,心里不断问着一句话,喝醉酒的人话能信吗?
都说酒后吐真言,可有的人酒后依旧没有真话。
将人用力推开站起来,再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她想一走了之,陆祁言的睡姿又令她于心不忍,只好将人硬拖到床上躺好,再为他盖好被子。出门前还不忘将门带上。
过了十几秒钟,床上的人才微微动了动。又过了一会儿,原本该安安静静醉倒的人慢慢地坐了起来。
看着紧闭的房门,再回想沈沉刚才的反应,他会心的笑了笑。
他碰了酒,但没喝,而是用收藏的红酒洗了个澡。借着酒味装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沈沉偏偏每次都会上当。
会想出这个办法也是无奈之举,因为清醒着和她说话,她根本不会信。
沈沉没有回房间,而是选择下楼到客厅坐了一会儿。
因为她需要冷静。
陆祁言那些话不能信,真的不能信。
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
阿姨听见有动静就从保姆房间里出来,看沈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就上前来关心地问她:“沈小姐,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坐着?”
沈沉回过头看了阿姨一眼:“我睡不着,下来坐坐。”
阿姨说:“是跟先生吵架了吗?”
沈沉摇头:“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阿姨一脸慈祥:“夫妻之间没什么是过不去的,只要两个人互相理解,互相包容,一切都能够解决。你跟先生两个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可千万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吵架。还有你也劝劝先生,别喝那么多酒,酒喝多了伤身啊。”
“我会尽量劝他。”
“晚上先生又喝了不少吧,我刚才看他提了四五瓶红酒上去,看样子……”
“四五瓶?这么多?”
“是啊,还是我去地下室帮先生拿的。”
沈沉脑海里快速理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再回想浴室里的酒味,她在心里狠狠地说了两个字:“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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