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真的对不起……”安霖很诚恳的在道歉,虽然她知道这可能用处不大,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心里好受点。
沈沉看着窗外,阳光照射在远方高楼的玻璃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没想到我们这么多年的友情了,最后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些年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亲人对待,我时刻记得当初在监狱的时候你对我的好,也记得当我从刑满释放的那一天,你是唯一一个在监狱门口等我的人,记得我们在A市一无所有时定下的约定,可是到现在,怎么就变了呢……”
回想当初,沈沉进去的第二年才认识安霖,那是安霖在监狱的第三年,四年有期徒刑,再过一年安霖刑期就满了。在监狱时安霖就说过,等她出去了就在外面租好房子,等着沈沉出来时一起住。
沈沉服刑最后那一年里,安霖会时常去探望沈沉。会告诉她房子已经找好了,只等她出去。
刑满获释那一天,安霖站在监狱门口等了她整整两个小时。
有案底,没有亲人和学历,两个人在A市过着最艰难辛苦的流浪生活,但好在两个人互相依靠,互相鼓励,再苦的日子也都熬过去了。
后来唐东尧的出现让沈沉获得一次改变现状的机会,安霖得知后,硬是决定放弃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一份工作陪着她一起到T市。即便算不上相依为命,但也是彼此扶持共同依靠。
如今时过境迁,两个最好的朋友却形似陌路,再也回不到当初的亲近了。
安霖轻声抽噎着,她咬着嘴唇看着沈沉,泣不成声地说:“沉沉,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沈沉毫不犹豫地说:“怪。”默了片刻,她又说:“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我怪你也好,不怪你也好,事情能回到当初吗?”
“沉沉,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道歉,一声又一声。
沈沉听着她的道歉,心里反而更加难受,却偏不回头看安霖一眼。
“我知道我没这资格请求你的原谅。”安霖哭着:“所以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把那笔钱还给你的。”
安霖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餐座上推到沈沉面前,“这里面有我最后剩下的几万块钱,虽然不多,但已经是我所有的了。沉沉,当初的事真的很对不起,也谢谢你这些年的陪伴,我不求你能重新接纳我,因为我知道自己根本不配你的原谅。我只希望你以后的人生……都会很幸福。”
沈沉回过头看着安霖,目光淡淡地扫了那张银行卡一眼,起身就走了。
“沉沉。”安霖起身唤住沈沉,语带乞求地说:“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过了今天,也许你以后就再也看不见我了。”
沈沉以为她是要离开的意思,微微回头:“如果你是这样打算的,那你今天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我只想把钱还给你。哪怕只是一点点,因为我不想欠你啊。”
“你不欠我任何东西。”沈沉打断她,“那笔钱你就当做是咖啡馆转让出去的钱,因为咖啡馆的转让费不多不少,刚好是你拿走的那个数。”
“怎么可能?”安霖难以置信:“那咖啡馆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高的转让费……”
“我也不知道,总之,那就是最后转让的金额。”沈沉最后看了安霖一眼:“安霖,给我一点时间让我缓一缓,等过几天我再联系你,好吗?”
说完,转身就走了。
安霖目送着沈沉离开的背影,滚烫的热泪再次夺眶而出,她跌坐回沙发上,双手无力地趴在桌子边缘,看着餐桌上那张纹丝未动的银行卡放声痛哭。
沈沉从咖啡馆出来直接拦了出租车,她无法原谅安霖曾经的行为,更无法理解她这么做的目的。只是心里很生气,甚至带着愤怒。
可当心情平静下来的时候她又觉得,安霖如果真的只是在乎那一笔钱,又怎么可能会再拿着钱来还自己?如果她真的毫不在意两个人的友情,又为什么还要出现,难道就只是为了来告诉自己拿钱的真相?
沈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想着安霖曾经认识的某一群人与程阳那件事,沈沉反而替安霖担忧起来。更何况两个人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难道真的要这样一刀两断吗?
“安霖……”在心中默默念着那个名字,她最终下定决心要去问问安霖事情的来龙去脉。让司机将车子掉头回到原处,待车子停稳后急忙付了账下车直奔刚才的位置。
只是等她赶到时,安霖早已不知去向。她去问前台,前台并没有注意到。沈沉心里焦急,只好给安霖打电话,连续拨了好几次都无人接听,到最后直接关机。
想着方才对安霖的态度确实有些冷淡,不接电话应该是真的很伤心失望吧。可是安霖的做法一时之间又怎能那么轻易的就能接受呢。
黯然回到公寓,沈沉没有开灯,摸黑走到客厅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双眸定定地看着一片夜色,脑海里想的全是今天发生的事。与陆祁言莫名其妙的发生了关系,安霖突然回来又突然不知所踪,每一件事都让她措手不及。
因为这两件事,沈沉一整晚都没睡好。第二天早早地起床来到公司,总是无意中听见有人在提到自己名字。她起先并未在意,直到有人同时提到唐东尧与陆祁言的名字时,她才稍微注意了一下。
随后办公室内的座机响起,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沈江办公室的内线电话。
拿起电话放在耳边,“沈总。”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非常严厉,“余莨,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好,我马上就到。”挂断电话,沈沉直接去了沈江办公室。
敲门进去,沈江正与底下的人商议着什么,见沈沉进来也没多少反应,沈沉端正地站在一旁等他们谈完。
十几分钟后,会议结束,沈江仰靠在转椅上看着沈沉,不仅神情严肃,就连眼神也极其冷淡,“余莨,你过来。”
沈沉走到沈江办公桌前,微微倾身,她认真问道:“沈总找我有什么事吗?”
沈江语气淡淡地说:“我听说……你昨天跟天维珠宝的人见面了?”
沈沉疑惑不已:“沈总是指……明维吗?”
沈江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沈沉笑了笑:“我与他只是在餐厅里无意中碰见了而已,简单聊了几句,并没有别的意思。”
沈江问:“那你们之前又是怎么认识的?”
“上次回T市的时候有过交集,但并不深,仅仅是彼此认识,算不上朋友。沈总不用担心。”
“你以为我在担心什么?”沈江略显无奈地看着沈沉,“余莨啊,有件事情我需得提醒你,关于天维珠宝,我希望你尽量还是少接触。你以前在T市时应该也知道,这明家的人可不是好惹的,尤其是他家那两位公子。你现在有祁言了,就不要再想着别的,成吗?”
沈沉听明白了沈江话里的意思,估计沈江并不知道昨天一起去见面的还有陆祁言,之所以这样提醒,怕是以为她和明维之间会有什么。
恭顺地点头,沈沉笑容可掬地说:“沈总放心,我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这件事实在存着一些误会,我以后也会尽量与明维他们保持距离。”
“这就对了,你父亲现在不在了,奶奶也去世了,你在这个世界上剩下的亲人也不多,有什么还是要记得跟我商量一下,即便不能帮你做决定,替你参考也是可以的。”说到这里沈江又似想起了什么,他看着沈沉一脸疑惑地问:“我听说你上次回老家了?突然回去是有什么事吗?怎么会和明家的人有往来了?”
沈沉听得出沈江在打探自己上次回T市的目的,也怕他会发现自己已经知道当年的事,心中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再隐瞒一段时间,只好随便说了一个理由:“只是突然有些想念父亲和奶奶了,所以专程回去看看,至于怎么和明维他们认识的……这个真的是巧合,因为在认识明维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就是明家的人。”
小心翼翼地看着沈江脸色,沈沉继续问:“二叔如此在意明家,是这明家与创丰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不是!”沈江语气瞬间就变得急切了,可见沈沉那略显惊讶的神情,忙又缓和了神态,一脸慈爱的说:“我只是担心你而已,至于明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二叔我可一点也不在意。”
“是吗?”沈沉在心中冷笑,“那余莨谢谢二叔了。”
沈江说:“一家人,谢字就不用了。你只要记住二叔对你说的话就行,陆家是名门望族,陆祁言在商场上又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你现在和祁言在交往,无时无刻都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以免给陆家带来麻烦,也给你自己带来不好的评价,知道吗?”
“余莨知道了。”
“知道就行。”沈江神态这才稍显柔和,“对了,你下周安排一下时间,随我去Z市见一个客户。时间在三天左右。”
“好的,沈总。”
“没别的事就去忙吧。”
从沈江办公室出来,沈沉与财务部的张总刚好打了个照面。二人打了招呼便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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