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轮宋知暖值班,在下班之前宋知暖想了想,从办公室出来到了二楼。
她走的很缓慢也很犹豫,但还是不可避免的敲了敲前面这扇门,白色的门隔着两个河岸的人,犹如两个世界的人。
宋知暖打开门,进去替他捏了捏被角说:“我等会就下班了,你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按铃,有值班的人过来。”
席淮南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面色太过苍白,宋知暖一惊,翻开被子,蓝色条纹的病服早已经被红色的血染红。
宋知暖惊异:“你做了什么?”
等不及他回答,她连忙按了床边的按铃,很快几个护士过来,宋知暖按住席淮南的伤口对她们说:“伤口裂开,推进手术室,重新缝补,让麻醉师准备。”
护士手忙脚乱的推他进手术室,宋知暖在后面洗了手穿了手术服才进去。
麻醉师对宋知暖说:“宋教授,心脏附近已经麻醉,可以进行缝补。”
宋知暖点点头,接过助手递过来的手术刀拆开已经裂开的线头。
她额头上冒着虚汗,眉头紧紧皱起,眼睛专注的看着聚光灯下的伤口。
线头清除,宋知暖一针一线的缝上去,看席淮南微微皱了皱眉,她手抖了一下往旁边去了一点。
刚刚因为紧张居然扎错了地方。
宋知暖冷静下来,不慌不乱的处理伤口,血又再一次止住。
病床被推了出去,手术灯光被关上,宋知暖这才舒了一口气出去。
她换下衣服,又再次去了席淮南的病房,他刚刚一直都清醒着。
冷漠的看着一切。
席淮南微微半阖着眸子,门被推开也没有睁开眼,更没有看宋知暖。
宋知暖看了看盐水,流速有些快,她伸手关了一点,这才垂着眸子看向床上的人说:“你的伤口其实一点都不乐观,昨天你被他们推进来的时候,胸口血红的一片,白色的衬衫血迹斑斑,命悬一线也不为过。”
“席淮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中枪伤,可是我好不容易将你抢救回来,我希望你能好好保重自己,至少不要乱动。”
“如果我说的没错,刚刚你起身了对吧?起身这个行为压迫到胸膛的伤口,你又是一个什么都不在意的人。没人看着你,你总是那么乱来。”
“席淮南我下班了,我先走了。”
从始至终,席淮南都没有看她,也没有说一句话,唯独这空间里的气息异常的凝固,宋知暖垂着眸子转身出去。
席淮南这个男人,总是让人不省心。
她本不敢和他说太多的话,可是也没办法不管他,无论是身为宋知暖的她,还是作为医生的她,都没办法做到不管不问。
现在,只是用了医生的伪装关心他罢了。
即使过去七年,宋知暖也不得不承认,对于席淮南,她始终想念着。
那个男人啊,是她在最骄傲的日子,最年少的日子追到手的少年。
从朦胧之初再到将生涩的自己交给他。
他教会了她,从一个少女成长为女人的过程。
宋知暖和许笙打了招呼,站在医院的门口,看了眼天边暗沉的天空,乌云累累。
明明,今天中午还是阳光普照。
她从门卫那里带过花卷走在大街上,雨突然噼里啪啦的下了下来,越来越大。
宋知暖牵着花卷,突然哭的稀里哗啦,蹲在公交车站委屈的趴着膝盖上。
花卷似乎知道主人的心情不好,呜咽一声用自己的脑袋去蹭宋知暖的脑袋。
当初为了钱去找席淮南,她想过千万种结果,可是没有想到自己死寂的心又再一次跳动了起来,这感觉只能是席淮南给的。
宋知暖心里就觉得委屈,他不爱她了,可是还是要这样影响着她。
公交车趁着雨帘开过来,宋知暖就这样蹲在雨色里,就连司机按了声喇叭,她也没有反应,司机扯着声音问:“你要不要上车!”
被这样一吼,宋知暖连忙起身,目光呆呆的扯着花卷上车,从衣兜里掏了两元钱投掷进去。
回了公寓,她连忙给花卷吹了吹湿了的毛发,弄得干爽了,自己才进浴室洗澡。
刚吹了头发,手机铃声响起来。
宋知暖接过,对方温和的声音跳跃耳里:“回到家了没?”
“嗯,回了。”
“嗯,那好。”许笙顿了顿,接着说:“对了知暖,今天二楼317病房是不是昨天那个受了枪伤的病人?”
宋知暖心一惊问:“嗯,怎么了?”
“也没什么,他就问了我的名字,然后就转身离去了。”
许笙语气淡淡的,却犹如惊雷一样扔到宋知暖的心中,她颤着声音问:“你说了吗?”
“对方就是问一个名字,我不说是不是显得太小气了?”
“多久的事?”
“今天下午,我刚把花卷交给门卫的忠叔,回病房的前一刻,在走廊上遇见他。”
许笙有些不解问:“怎么了?问了这么多关于他的问题,是不是喜欢他了?其实我也觉得他挺不错的,长得很帅,只是他看起来太冷清,不适合我家知暖。”
“我家知暖,要找一个一个阳光的大男孩,照顾你一辈子。”
就连许笙也说,席淮南不适合她。
宋知暖目光有些悲凉的望着窗外,外面灯火阑珊,星空物语。
她闭了闭眼收回视线,笑骂道:“你说什么啊许笙,是不是你在医院住久了,被那些小护士影响了,也变得八卦了。”
许笙轻笑了起来,让她早点休息,然后挂了电话,宋知暖握着两百块的小手机,沉默了许久,花卷在一旁把脑袋放在她膝盖上,她这才反应过来,起身。
她上了楼梯,又对花卷摇了摇手说:“快上来,我睡了,你可不许打扰我。”
花卷呜咽一声,宋知暖不满道:“我不饿,你也不许饿,今下午的时候你肯定又骗那些单纯小护士的零食来的,你看看你自己这么胖,该减肥了,不然没哪家姑娘看上你。”
花卷趴在地上又呜咽一声。
目光委屈的看着她。
宋知暖扬了扬拳头威胁说:“不早了,我明天晚上值夜班。今晚不早点睡,明天可有我受的,再说女生早点睡觉皮肤会好,先说你不准打扰我!不然明天不给你吃饭。”
宋知暖说完不管它转身上楼,花卷也跟着爬上楼梯,她躺在床上,头发凌乱的睡下去,花卷也卧在一旁乖巧的没有打扰她。
—
外面夜色来临,在这样的夜晚,席淮南心底竟莫名的惆怅,十多年前开始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他重要的人了。
唯独在十八岁的时候遇上了一个死皮赖脸的宋知暖,照亮了他孤寂的心。
今早他刚刚睁开眼的时候,惊愕她忽而出现在眼前,用手心探了探他的额头,他下意识攥住她的手腕。
她眉头紧紧皱起,唇瓣微微垂着,他知道他弄疼她了,可是他也控制不住自己。
想起上一次她欺骗了他,他就给不了她好脾气,所以开口让她滚。
从再遇到现在不过一周的时间,他好像对她说了好几次滚开了。
可是她仍旧发挥了以前的本事,总出现在他的面前,他隐隐高兴可是又不愿表现出来,他不愿她得意。
她的接近如同罂粟一般,吸引着他,让他不知所措,更不想轻易借钱给她。
宋知暖这人他再了解不过,当真的拿了钱给她,她就真的当你是陌生人了。
也不会每天缠上来,可是那天他终究心软了,她一次次的放下自尊而来,他即使再想见她,也舍不得为难她了。
他想和她多一点时间独处的机会,所以让她陪他去晚会,去那个明明被他拒绝掉了的无聊的晚会。
可是那晚听到另一个女人说,她为了另一个男人才做这些事。
甚至白天他清清楚楚的问她,她甚至不加思考的说出谎话。
他也万万没想到她是医生,和他做着背道而驰的职业,想到这,席淮南伸出手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昨天他还用这双手杀了人。
但是他还是败在她的示弱之下,明明知道她是伪装的,他也甘之如饴。
但是为何要说那些话出来气他?
不喜欢他吗?不想和他打交道吗?
宋知暖,你想的太简单了,既然一开始主动出现,就不要再做逃跑的打算。
不喜欢他,终究有一天要将她锁死在身边,让她只能依靠他。
中午她亲手喂他吃东西的时候,那张苍白的小脸微微垂着眸子没有看他。
不敢看他还是不想看他?
席淮南想更多的是后者!因为这个女人有什么不敢的?
她推着推车出去,隔着门在走廊上,她把推车给了另一个护士,两人说话隐隐约约的声音,他听不太清,应该是客套之类的。
可是偏偏护士经过的时候对另外一个八卦的护士说:“许先生在花园下面,宋教授又是去陪他了。”
许先生。
席淮南忽而又想起那个名为许笙的男人。
他还从未见过、可是已经耳熟的男人。
席淮南听了她们的话,拔下输液透明管,忍着疼痛走到窗前。
顺着透明的玻璃,席淮南单手撑在上面,微微垂着头望下去,外面阳光温和,下面有许多晒太阳的病人。
可是席淮南就将目光放在了一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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