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是一生的事业
撞了南墙要回头,我心情悲壮的转身,走回颜曦那个王八蛋把我扔下的地方。
还好霉运没有一跟到底,我只站了二三分钟,就有一辆的士停到我面前。我潇洒的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不过,当车到了我现在住的地方,司机报出45元的士费时,我就有点潇洒不起来了。
如果如来佛不好心的捎我一程,的士费撑死不会超过25块,现在倒好,坐了趟顺风车,的士费翻倍了;不过这还不是让人心塞的,让人心塞的是,此时此刻正是北京时间十点整啊,我打字好不容易赚回来的一两个小时,就在这各种折腾中华丽丽的消耗光了呀。
悲了个摧的。
原来,不止黑车坐不得,顺风车也是坐不得的。
回到家里,俞瑾正一边啃薯片一边看《家庭幽默录像》,而且还边看边跟着电视里的人哈哈傻笑着,前俯后仰,形象全无。我瞄一眼,我的个亲娘呦,这都看了多少遍了,没有十遍也有八遍了吧,居然还笑得出来?笑点这么低真的好么?
我走过去,啪的一下关了电视机,横眉竖目双手插腰像个母夜叉:“老实交待,昨晚是不是跟帅哥开房去了?”
这妞用黑白分明的眼睛轻蔑的看我一眼,冷冷的说:“死开,苏小洛。”
可我自动忽略了她的轻蔑和冷,因为我看到她眼里有泪。
俞瑾哭了?
总是笑嘻嘻的俞瑾居然哭了?
我有点不知所措起来,难道,难道昨晚她也和我一样,坐黑车坐得失身了?
有可能哦,她昨晚一夜未归呢?
我惴惴的坐到她旁边,小心翼翼的问:“小瑾,怎么了?”
她把头撇到一边,不理我。
呦,忽然这么忧郁深沉,我还有点不习惯呢。
“小瑾……”我又叫一声,犹豫要不要以身说法,其实失身不可怕,只要我们敢于忘记,就还是好姑娘一枚。
“死开。”俞瑾还是那样不客气。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都打算自揭伤疤安慰她了啊,居然如此之不领情。
不过,我们是死党嘛,我当然不能死开了,所以,我依旧坐在她旁边,安静的看着她。
她终于被我看得发毛,说:“苏小洛,你能不能识趣点,让我一个人呆着。”
我摇摇头,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没有难。”她头一昂。
“死鸭子嘴硬。”我啧啧两声。
“苏小洛……”咬牙切齿的声音。
我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别看俞瑾长得斯文秀气,一副发育不良的小身板,但她有暴力倾向,心情不爽的时候喜欢打人。我倒也不怕打不过她,关键是她逮着什么扔什么。上回我们讨论霍建华好看还是钟汉良好看,她争不过我,顺手扔了个台灯,扔的时候倒是痛快,但重新去买,不要花钱的么?在金钱面前,我比她理智,所以一般只要她有发火的迹象,我都无原则的举手投降。
这叫一物降一物。
想我苏小洛天不怕地不怕,还真有点怕她那霹雳火一样的爆脾气。
算了,还是让她一个人呆着吧。
我郁郁的去洗漱。
本来还想着向她控诉如来佛呢?现在她都自顾不暇了,怕是没心思来听我的了?
还是自己消化好了。
我对着镜子里那个满嘴泡泡的苏小洛咧咧嘴:“丫头,你管他是怎么知道你的旧住址新住址的,你只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和他斗就好了。与天斗,与地斗,与顶头上司斗,其乐无穷。”
刷好牙,洗完澡,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到客厅,俞瑾还在那忧伤着,我虽然有点不忍,但也不敢去点燃那个火药桶,担心满屋子家什成为无辜的炮灰,遂贴着墙跟,准备溜回房里去。
“小洛。”就在我快到房门口的时候,俞瑾偏又叫住了我。
主动开口,看来是一个人呆够了,想找人倾诉了。
“哎。”我站住没动。
“你过来。”她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我飞快的走过去,坐到她的旁边。
“借你的肩膀靠一靠。”她说。
我还没同意呢,她已经一头扎进我的怀里,哇的一声哭开了。地动山摇,撕心裂肺的一声哭啊。
直哭得花容失色、肝肠寸断、日月无光——不过话说回来,这月初的夜里,会有日和月么?
终于哭够了。
不过还有抽气声。
“怎么了?”我温柔的问,颜曦说我风情女苦情女随手沾来,其实他不知道,温柔才是我的本色出演。
“小洛,我失恋了。”俞瑾兀自抽咽着。
失恋了?慢,让我的大脑冷静一下,在我印象里,俞瑾从来就没有恋过好么?何来失恋一说。这妞虽然发育不良,前面看像飞机坪,后面看还像飞机坪,但一张脸还是不错的,眼睛黑白分明,灵活明亮,鼻子小而翘,嘴唇红润有光泽,加上肤色细腻,看起来颇有点清水出芙蓉的味道,若忽略她的身材,也是美女一枚。不过,她是有美女的脸,没美女的命,大学里硬是没招到一朵桃花,也不知是她看不上人,还是人看不到她。
大学毕业后,我们就到了深圳,她就无可救药的暗恋上了她的老板,愈发是不屑去招桃花了。算一算我们毕业已经大半年了,这大半年里,她就在加班和暗恋中度过的,哪有时间恋爱啊?
难道,是她那完全不靠谱的暗恋,也在过去的某一天修成正果了?
我心里云谲波诡,面上不动声色,只淡淡的问:“怎么失恋了?”
“昨晚我趁加班向他表明心迹了,他拒绝我了。”犹是伤心的神色。
我有点纠结起来,按照百度词条解释,失恋是指一个痴情人被其恋爱对象抛弃,俞瑾倒算得上一个痴情人,可那个不知何方神圣的穆子谦,撑死了也只是她的暗恋对象啊。这样冤里冤枉的让人家背一个抛弃的罪名,真的妥么?
“他怎么拒绝你了?”我没有和俞瑾讨论“失恋”这个词的真实含义,而是问她“失恋”的过程,我虽然无法感同身受她失恋的痛苦,但这丝毫不影响我一颗八卦的心。
“昨天他一天都冷着个脸,看着心情很不好的样子,下班也没走,而是继续呆在办公室。我以为机会难得,便也留下来加班,想着趁他脆弱的时候安慰他一把,用我的温柔体贴感动他。到晚上十点,整个事务所就我们两个人了。我便大着胆儿邀请他去吃宵夜,他居然同意了,那一刻我兴奋得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了。当我坐在他车上时,还使劲掐自己的胳膊,以为这是一场梦。我竟想不到,我苦苦暗恋了这么久的人,竟真的和我单独相处在一个狭隘的空间,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你懂吗?我一路上心都砰砰砰的要跳出胸腔了。我们到了一家粥店,他给自己点了一份白粥,给我点了虾粥,小洛,你说他怎么知道我最爱吃虾呢?”
俞瑾说到这里,又不往下说了,而是来反问我。我在心里小小哀鸣一声:小妞,我连颜曦怎么知道我原来的住址都搞不明白呢,我还能搞明白那个极品帅哥怎么知道你爱吃虾粥?
不过,我不敢把这哀鸣说出来(这时说出来搞不好要歪楼的,这常常拎不清重点的小妞弄不好会和我讨论虾粥的),我只是小声催促:“说重点,说重点,直接说你怎么表白的,至于你们点的是白粥虾粥可以略过。”
俞瑾白我一眼,想是刚才那歇斯底里的哭泣已经把悲伤给哭的差不多了,精神气又恢复了,知道翻白眼了。
还好她只是翻了个白眼,又继续往下说:“我们点了粥,还点了几样开胃小菜,他要了一瓶啤酒,然后两人默默开吃。吃着吃着,他问了一句,小俞,你有喜欢的人么?我心里小鹿乱撞,以为他鼓励我表白,便结巴着说有,本来还想加一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但估计是太紧张太胆小,还是不敢说。”
“那他怎么说?”我好奇得不得了。如果知道对方暗恋自己,还主动问对方有没有喜欢的人,是不是有鼓励对方表白的嫌疑呢?大概,对俞瑾这种爱情白痴来说,是有的吧?
“他只是苦涩一笑,一口气把啤酒喝了一大半,才说,我也有,而且,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然后呢?”我问。
“然后,然后他送我回来,走的时候说了一句,小俞,以后别加班了,女孩子应该有丰富的业余生活。”
“这就完了?”我不相信的张着嘴巴。
俞瑾点点头。
妈呀,我的个亲娘啊,不带这么玩人的啊,说好的表白呢?说好的拒绝呢?表白得这么朦胧,拒绝的这么隐晦,以为是猜谜游戏啊。
“这就是你所谓的失恋?”我都要哭了我,就为这么个失恋,蹭我一身的鼻涕眼泪,值吗?
“难道不是?”俞瑾开始不高兴了,人家失恋都是有人安慰的,她失个恋还要遭人质疑。
“是是是。”我看她手已经抓着抱枕,连忙举手做投降状,“是失恋是失恋。不过,小瑾,逛街诚可贵,娱乐价更高,若为暗恋故,两者皆可抛。他不过就那么隐晦的一拒绝,你也不要当真,该加班的时候加班,不该加班的时候创造条件也要加班。不管他有没有喜欢的人,只要锄头挥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真正的暗恋,是一生的事业,不要因他远离你而放弃,不要因他拒绝你而伤心,勇敢的坚持下去,做他背后的女人,总有一天,他回眸一看,发现你就在那灯火阑珊处。到时,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们就可以做一对神仙眷侣。”我大概是说顺溜了,一口气好像入党表决心一样说得慷慨激昂、唾沫横飞。
俞瑾幽幽的看着我夸张的表演,好一会儿,才幽幽地问:“小洛,你的意思,是我还有机会,是吗?”
我有点懵的看着和平常完全不一样的俞瑾,我的意思,不是为了博她一笑吗?我的意思,难道是真的她还有机会?
极品帅哥都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还会有机会吗?
大概没有了吧。
可我这么卖力的鼓励她,真的好么?
不好的吧。
这是怂恿她做老姑娘的节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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