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女人嗲声嗲气的女人迎合道:“就是了,跟个小姐在一起参加宴会,我感觉我好像都降了一个档次。我妈告诉我,那些小姐很会讨好男人,估计在床上不知道有多贱呢?男人就是一时兴起而已,那个贱人呆在李熠的时间长不了的。”
马桶“哗啦”一声,清水扭着漩涡下沉,望着马桶里的白色旋涡,我感到五脏六腑仿佛都纠结起来,不断地扭曲,疼痛,然后沉进一个看不见的黑洞,我弯下腰,捂住胸口,身体一寸寸地随着心下坠,直到触到冰凉的地板,我才清醒了些,耳边却又嗡嗡地。
听到里面有动静,女人们都慌张了,惊慌大喊道:“谁在里面,马上发给我出来。”
女人都有个通病,她们都以为洗手间是最佳的谈话场所,偏这种公众场合最容易泄露秘密的。
我在女人们的注视下镇定地走了出来,她们见着了我,整个人都呆住了,有个身子张大了嘴巴,再无淑女的形象。
我走到镜子前淡定自然地补妆,看到镜子的女人明艳动人,我才停下扑粉底的手,正面看着眼前的女人,她们的年纪和我差不多,可能从小娇生惯养,较之于摸爬打滚一年的我,多了稚气。
我合上了粉底,邪魅地笑:“我的床上技术确实不错,你们要是有兴趣,我可以教你们,但我的收费蛮贵的,你们别赖账哦。”
女人们不屑的呸了声,冷眼望着我,我耸耸肩从她们的面前走过,在拉开门之前,我回过了头俯视着她们:“我再贱又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是那个男人非要睡我,是他离不开我,不然你们以为凭他的脾气,我有胆勾搭他?或者说,我敢与他对抗?你们有时间在后背讽刺我,倒不如回去好好练一练功夫,不然有一天等你们的男人却被我这样身份的女人给抢走,哭都来不及了。”
说完,我忍不住狂放地大笑,笑声在洗手间不停地回荡,我狠狠的关上门,怒气冲冲的向前走。
走到长廊尽头,我看到靠着墙抽烟的霍黎希,托这处清静地方的福,他这次身边总算是没了那些莺莺燕燕。
在宴会上我不知道看到多少哀怨望着他的女人,刚刚洗手间里的那些,我也不敢保证是不是因为暗恋他才会借着给荣倾发泄的机会明里暗里的讽刺我,我有点想不通了,也不知道女人是不是都偏爱这种玩世不恭的坏男人。
明明他脾气那么暴躁,暴力又不好哄,让人捉摸不透,而且,现在我觉得他是没有心的,也没有情,换一句话说,他不会专爱某个人,他的心不会完整地属于一个人,他就是浪子,飘到了一个地方就停留一段时间,然后接着又飘走了。
就比如今天,他看似爱我爱得要死,非要带我来参加宴会,可是,这未免不是将我处于风口浪尖的危险中呢!
“等我?”我如今已经学会了演戏,看破却不说破,远远地就已经笑开来。
霍黎希抬头看了我一眼,把半截香烟摁到旁边的烟灰缸里熄灭了:“你去哪了?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
他的口气不是太好,转身走向宴会厅,我赶紧就小跑着追上他。
我从橙黄的灯光下,看到了他红肿起来的右脸,看来刚才他们父子的交谈不是很愉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
我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我低下头,避开他犀利的审视,低声说“好,一起走!”
他看了我一眼,冷漠地转头,径直往后门走去。他的心情很不好,散发着冰点的寒意。
我腿没他长走得也没他快,我撩起裙摆小跑着跟了过去,可是该死的高跟鞋不给力,踩着恨天高的我根本没法像他一样健步如飞。我想把高跟鞋脱下来,可是环视四周来来回回的人群,还是忍住了。
等我再回到车上的时候,他闭着眼睛眯着的,都快睡着了。
一路无话,回到别墅,车子在门口停了下来,路灯散着淡淡的暗黄无力的光芒,雨丝在光芒下斜斜飞扬。
他苦着脸强颜欢笑的拍了拍我的脸,淡淡道:“你先回去,今晚我还有事要办,可能不回来了。”
“先上去吧,别我一不在家就熬夜。”霍黎希头靠在椅背上,说话时眼皮都未抬起,很是疲惫。
我应了声好,轻轻地吻了他的颊,拉开门把手下车。
我沿着马路慢慢的走,才走了没几步,终究是忍不住回头。我视线拂过他带着伤痕的脖子上,最后又落在他肿起来的脸,略微犹豫了下,忍不住开口劝道:“是要回霍家吗?回去就好好跟你爸讲清楚吧,你们毕竟是父子,那里有隔夜仇?如果是因为我而吵架,那就更不应该了,你...”
然而,我话还没说完,那边却又一个东西丢了过来,那东西擦着我耳边飞了过去,我心里到底是不美的,我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了。
他的脾气说炸就炸惹不得,我现在都已经得罪了他,哪里还敢多说?
待他车子消失在门口的时候,我低头看了看,这是个小小的玩偶,一只小猪仔,挺可爱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傍晚坐他车过去的时候好像也没看到这玩意儿。
我抱着小猪就进了屋子,夜已经很深了,屋子里除了客厅还留着灯,除了睡在佣人房的保姆,静悄悄的只有我一人。
路过大厅的时候,阴深深的,就像是鬼片里的场景,我不由得又叹气,这个屋子里,会不会也有一大堆像我这样的怨魂呢?
我上了三楼,凭着记忆去找昨晚睡过的卧室,别墅很大,房间很多,夜又黑没找到屋子,我一时间都没找到自己在哪间。
我站在三楼走廊入口处,光线昏暗的走廊,尽头黑魆魆的,安静得只剩下我脚上高跟鞋空寂地回响,仅是那么一两声,很快便消逝在空气里。
这天晚上,我忽然想任性一回,不想洗头洗澡,还不想跟个好学生似的早早睡,我卸了妆,拿了本书靠在墙边坐在羊毛地毯上看着。
我看的是英文版的书,自从飞机上那次吵架之后,霍黎希就跟来真的似的,来北京的第二天就命人给我送了一大堆英文书回来。
我是被冻醒的,我从迷糊中清醒过来,已经是凌晨五点,空调打得太低了,胳膊上都是一堆的鸡皮疙瘩。
“别坐在地上,凉。”霍黎希站在我跟前,语气淡淡的,就好像他并没有一夜未归,而是他刚刚醒来,看到我这样不听话一样。
我斜眼看他,昏暗光线里他的轮廓隐隐约约,深邃的眸子里闪着微光,星星点点的,我忽然有点烦躁。
“你回来了?你爸还生你气吗?”我将尚且还放在自己怀里的书收起来,眼皮也不抬的问道。
他似乎并不喜欢我提这个问题,他的态度马上也变了。
“能不能不问这些破事。”他很生气的吼着,懒懒的随手推了我一把。
可是我刚站起来,腿都是麻的,他一推我就被推得往后退了两三步,结果不小心撞到茶几上,小腿被划了一下,疼死了。
“你怎么这样?”我态度强硬,瞪了他一眼,他却更凶猛的回瞪了我一眼,冷冷道:“苏尔,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不该管的事,不要多问。”
我一瞬间就没话说了,我放弃了多说一句的打算,是的,我要明白,饶是他再爱我再宠我,我也只是情妇,一个只能像金丝雀一样被养着却不能与他同进退的情妇。
我自嘲的呵呵一笑,舒展了一直紧皱着的眉头,淡淡道:“好的,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么?”我都认输了,霍黎希却又不爽了,他冷哼一声,缓步朝我走来,我一步步往后退,最后被逼到沙发处,再往后退就只能倒下了,我刚要往旁边躲,他忽地抓着我肩膀,脑袋凑到我面前来,调侃地口吻说:“口不对心。”
他又变脸了,靠,他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想是么都一清二楚!可他呢?他想什么我却是半点猜不透。这不公平。
“苏尔,你说谎的伎俩并不高,所以...”霍黎希一定在笑,因为他的语气太自信太坦然了,他伸手来摸我脸蛋,慢悠悠地说,“苏尔,每当我生气的时候,你可以别来惹我,就算你惹了我,你也不必记得我说过的话,也不必记在心上。”
这是解释吗?
我抓住他的手要甩开,可被他紧紧拽着不放,我挣扎两下,他握得更紧了,甚至拽着我的手腕将我用力往前一拉,我猛地摔在他胸口上,他顺势搂着我,轻蔑的笑声在静谧的夜里特别清晰,“温顺点,小尔,温顺可爱的女人才招人喜欢。”
霍黎希定定地看着我许久没说话,而我也静默地盯着他,我俩像是在进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好似谁先挪开目光就算输一般,两方对峙着,谁也不让谁。
窗帘外透进来的微光打在他脸上,他的表情由玩味,也慢慢变成了冰冷,面无表情的冰冷,我嘴角扬起的笑意也渐渐凝固了,心里开始打颤,我知道,从我怕了他,从我心虚的一秒开始,我就输了。
我没有推开他,他抓着我的手渐渐放松,我抽出手腕,反倒是伸手勾住他脖子,暧昧地看着他说:“要想我温顺可爱,可以呀,以后你少跟我发点脾气,有事出去也得告诉我,在外人面前给我点面子,这样就够了。”
霍黎希的脸色起先是绷着,听到又点点头,眉开眼笑。“好的,我记住了。”
我觉得真好笑,踮起脚尖迎上他的脸,他眼神跟着我的动作向上,我贴着他的唇,缓缓移动到耳畔,轻轻呼了一口气,吹着他耳垂。
他似乎很吃这一套,他的确是很受用温顺可爱的女人,他的身体瞬间绷直了,他揽住我的腰,我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这样,又是迷情的一个早晨,结束的时候我去洗澡,我在洗手间透过硕大的镜子观察着我的身体,和我身体上斑驳的各种痕迹,全是他弄出来的。
我在缭绕的水雾里深深叹气,宴会上那些女人说得对,我的技术的确很不错,霍黎希离不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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