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反应很快的放开我后退几步,我发狠了她态度明显软了些,嘴上却依旧不饶人。“小贱人,跟你爸跟你妹一样,都是吃闲饭的,拖油瓶。”
我没想到她这个时候还这样的嘴巴不留情,新仇旧怨,我忍不住竖起了手里的剪刀,一边杀人的目光紧盯着她向她走去,一边问道:“我爸在哪里?告诉我,我爸的尸体在哪里?”
我额角上的雪还滴滴答答的在流,我瞪着她,死死的瞪着。
她后退了半步,下巴一样,声音尖细道:“你爸前些天掉到河里去,没救过来,你奶奶已经在尸体认领书上签字,我们怕你伤心伤到肚子里的孩子才没有告诉你,怎么?你有意见不成?”
有那么几秒的时间我没有说话,我没有想到,事实竟然被篡改成这个样子。我放开了婶婶,提着剪刀直直的向奶奶走去,死死的盯着奶奶,问:“我爸呢?老太婆,你告诉我我爸呢?”
奶奶看着我,苍老的眼神里微微有些惊慌,但一看到婶婶向她走去,她便眼睛一亮发狠了。“老太婆?你喊谁老太婆?要你爸,那得先是我儿子,才能是你爸,怎么着,这夏天尸体放不得,从河里捞出来送去医院的时候,我就给火化了,现在在坛子里装着呢!”
我咽了口唾沫,气得浑身发抖。我没想到趁着我不在家,他们竟然把尸体都给处理了,而我,我竟然反驳的证据都没有了。我杀人一般的目光冷眼瞪着他们,骂道:“没良心,你们全都是没良心的贱人,良心都给狗吃了,滚,你们全给我滚,恶心肮脏的人,不许在我家呆着。&"
&"我儿子的房子,我怎么不能呆?”死老太婆冲着我,很凶狠的骂道:“房产证呢?你把房产证交出来。”
呵?房产证怎么可能给这个恶心的毒妇?当初霍黎希给我买下这个房子的时候,因为这个房子只有我年幼的妹妹住,所以房产证办的我的名字,一直在他手上放着。后来分手了,就给我了。怎么可能留在这里等这个毒妇拿走?
“滚,全都给我滚。”我忍不住拿着剪刀挥舞着,“做了坏事是要有报应的,偿命,全都给我偿命。”
剪刀在挥舞的时候扎到了前来想要制住我的叔叔,这一次被上一次扎得更凶猛,他连死守房子都守不住了,痛得说要去医院。
婶婶闻言死都不肯走,虎视眈眈的目光瞪着我:“你今天不把房产证交出来,我是不会走的。”
“那你就试试,我会不会杀人?”我扬了扬手里的剪刀,像疯子一样怒骂道:“反正就剩一个人了,死,我要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全部都去死。”
婶婶被我弄得心慌,再加上叔叔实在是哼唧得厉害,最终,他们把叔叔送去了医院,同时,也报警喊来了警察抓我。
“警察同志我要报警,这个是我孙女,得知自己爸爸死了,疯了,刚才拿剪刀,把她叔扎了两刀,她婶和我都被扎了。”死老太婆指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一边哭,一边装腔作势的宠溺道:“这孩子是我大儿子唯一的女儿,她在外面做人小三我儿子才会气得去跳河死了,她现在可能是忏悔了,你看,她都疯了。”
“我被扎了不要紧,主要是我孙女不能有事啊,警察同志,你们先带她去检查检查,看看脑子是不是气坏了吧?”
死老太婆口口声声的说我是气得发疯了,在警察面前不惜亮出我的小三身份,我清楚的感觉到,说到我是小三的时候,警察看我的眼神,很快从同情转为厌恶了。
我挣扎,我说我不是,我说他们合谋杀了我爸爸,可我这样的挣扎,在他们看来,就跟跳梁小丑一样。
不顾我的反抗,我被带去了医院的精神科,那警察看我的眼神十分的嫌恶。“苏小姐你配合我们一点,先去做个检查,不管是什么情况检查完了再说。”
我不断的说我没有我没有,可是他们都不听,他们都说任何一个得病的人都说自己没有。他们说从我的疯癫状态来看,我八成是刺激疯了。
我哭了,眼泪漫过我的脸,我哭着说是他们合伙杀了我爸,警察却不信,他说,都是亲人,怎么可能?
说着,他又瞪了我一眼,问:“如果不是你做小三气死了你爸,那么,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呢?你作何解释?”
我说不出话来了。等我再回想过来为自己开脱的时候,无论我说孩子父亲死了,还是离婚了,我都没有任何让人信服的借口。
我被带到了精神科,那群精神科的庸医,跟警察问了一样的问题,说了一样的话。
他们建议我乖乖留在这住院治疗,说我只是刺激大了也可能治得好。
这是我人生无比黑暗的一天,我没见到我爸最后一面,甚至骨灰都没有让我看到,我失去了尊严和亲情,还有自由。
我在精神病院的第一天安稳的过去了,我乖乖吃饭,也不多说,就淡定的躺在床上望着铁窗外的天空,偶尔,屋子里什么都没有,电视却开着,偶尔,我也会瞄一眼电视自娱自乐。
然后就是这一天,瞄一眼电视,我却顿时想开了。
这是一个阴谋复仇的家庭伦理剧,弟兄俩争家产,外来的私生子为了斗倒原配的孩子,买通医生诬陷他神经病,从此得到了父亲的宠爱和家产。
这个故事,跟我的很像,不是吗?
他们想要我的房子,如果我进来了,妹妹不满十四未成年,而且还不是亲生的,那这房子,是不是落到那群人渣身上去了?
我在这样的黑夜里悲从中来,我拼命的拍着铁门,但没有人给我开门,我泪流满面,这一次我深刻的相信,双拳难敌四手。
我想,我苦难的人生,从20岁那年,我爸出车祸开始,就不断的在走荆棘丛生的下坡路。
那一次,他熬过来了,失去了两条腿。那么,一年后的现在,他还是去了。
中间的那段时光,就跟旧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回放,偷来的,这一年的苟且时光,曾经的那段回忆,都是偷来的。
我没想过三天后我会被放出去,我放出去的时候就跟我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我是谁放了我,还是谁施以援手救了我。
出去的时候,我瞪着那个给我确诊将我带进来的医生,木纳的转头看着他说:“医生你知道吗?压力大到极致,真的会疯了的。我不会让他们好过,我要杀了他们。”
积压的情绪顷刻之间释放,我冲出了精神病院,疯了似的跑出去。我要跑,我要离开这片关押我的牢笼。
我出去以后,先是回家,但我发现家里空无一人。
我又去了叔叔家,我还是没有找到人,那狼心狗肺的一家四口都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找,在我被关着的这几天里,我不知道那群人有没有把我爸爸给下葬了。
但我没有找到骨灰坛,我想,可能真的下葬了吧!
我找不到人,几乎三天没睡的我也真的疲惫至极,我和衣而卧躺在床上,睡了一觉。
不管怎样,等我睡醒再说把,既然我能出来,那我就不能让自己白活。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我没有机会了。
在医院里住院的叔叔死了,而且死的极为凄惨。下面被挖了,胸口捅了两个窟窿,脸也划花了。
当时我正要出门,我本来想去拜访一位高中同学,我知道那同学的爸爸在警察局上班,我想找人帮帮忙。
但是,我没机会去了。
我才刚走出门,就被迎面而来的警察碰上,这一次还是上次的两个警察,他们对我说出这个事实,用一种极为厌恶极为痛恨的语气。
“抓我干嘛?你们怀疑是我杀的?”我冷笑着反问道。“我不是被关在精神病院吗?还是你亲手送我进去的,你忘了?”
警察厌恶的看着我,不顾我的反抗不由分说给我拷了手铐,平静道:“苏尔,你叔叔的死,别告诉我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不是说不能饶过他们吗?不是要他们都死光吗?这些都是有人证的,这样的事,你怎么能做得出来?”
他声音很大,几乎是吼着在说,就好像真的给我定罪了似的。
我冷笑,我没有第一时间答话,而是看向窗外,灰蒙蒙的一片,注定了今天不是个让人心情愉快的日子。
警察还在说着些什么,但我真的没力气跟他去争辩,而且就算争辩他现在也不可能相信我。
警察以为叔叔的死跟我有关,其实也尚属合理。毕竟和他最有冲突过节的人,应该算的上有我一个吧。
但是警察还是高看我了,我刚从精神病院出来,杀人这种事,我一个孕妇,也没办法在做过之后还这样泰然处之。更何况,我掏他下身干嘛?我有病吗?
时隔三天,我再次被带去了警察局,这一次,没有上一次那样的好态度。
上一次,我被诬陷干尽了恶事,可是,那时候我还挂着个失去父亲悲伤过度的前提。
这一次,则是我不忠不义了。
此刻,我坐在两个警官的面前,双手交握在膝前,目光落在面前桌子上的一个袋子上。我清楚的看到,那个袋子,放着一枚带血的戒指,那枚戒指是我的,是从前我跟霍黎希感情最好的时候,他送我的礼物,戒指上还刻了我的名字。
后来那些东西都卖的卖转的转,后来我都分不清哪些卖了哪些还在,我也分不清,这枚戒指就是证物了吗,我这样问自己。
“苏小姐,我们接到知情人的举报,说是你跟昨晚人民医院发生的梦中杀人案有关,所以请您来接受调查。”一个女警开口说道。
我看到他们打开的笔录,我顿了一下缓缓的摇头:“我跟这件事没有关系,前几天我还悲伤过度送进了精神病院,昨天才出来,晚上我洗澡睡了一觉,没时间去作案。”
我很快就发现,即使争辩也没有关系,我跟叔叔有过纠纷,我有作案动机,也有作案时间,甚至,我还放下过豪言,有人证证明,我出来后打算杀了全家,更何况,现场还捡到了我的戒指,这是最重要的证物。
当我从审讯室被送进单独的格子间的时候,一阵凉风吹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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