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相信这是巧合,如果这件事单独来说还能接受,但三件事情撞到一起,这是把我往死里逼啊!
我不由得想起了下午在超市门口差点撞到我的那辆车,我只痛恨,事情发生的太快我没看到车牌号。
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牵扯了人命的肯定是最严重的,文总在医院,我直接去了医院跟文总汇合。
我赶去医院的时候,文总在医院楼下大厅那里等我,正急得团团转,一看到我,他就焦急的喊我的名字,接着朝我走了过来。
“怎么样了?”我脑袋都是疼的,迎上去忧心忡忡的问。
“姐妹花的丹丹送去急救了,双双现在在手术室门口等着,她胸口被捅了一刀,脸上也被划了一刀,要我看来,就算最后救成功了,那张脸,估计也得毁了。但他们这行就是靠脸吃饭的,要想美回来,估计得去韩国一趟回炉重造。”文总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不管怎样,既然签了合同,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天歌就得跟着负责任。丹丹的治疗费用和整容费用,还有精神损失费,我们都得负责,要不然,万一出去乱说点什么,这后果...”
说到这里他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但我是懂的,来干这一行的,不都是为了钱,要是我们毁了他们吃饭的饭碗,她们不得争个头破血流也要跟天歌撕逼到底啊。更何况,这丹丹出了事暂时动不了我们,她的好姐妹双双还好着呢,我不敢想象,要是双双出去随便说点什么,这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我们承担所有的医疗包括整容的费用,不管怎样,先把人治好再说。至于其他的赔偿等等,则根据合同的要求,按照双方的责任划分来吧。该给的我们给,如果实在难缠,可以适当多给点,毕竟是一张脸。如果非常的难缠,那就没有办法,那就交给律师来处理吧!”我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叹了口气,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我觉得自己有些精神不济,脑袋痛得厉害。
“恩,就这么办。”文总点点头,又接着说:“至于客户那边,客户王先生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已经确认死亡,王先生的妻子王太太因为涉嫌故意杀人,也被逮捕归案,现在在局子里蹲着,王先生的尸体现在放在停尸间,王家现在还闹着,不肯下葬。”
怕就是怕这样无理取闹的,牵扯了人命,这是大官司啊!我额头突突的痛,我使劲揉了揉,不奏效,又猛地锤了一下。
我这样子文总看着都担忧,有些紧张的看了我一眼,小声道:“苏董,要不这些杂事还是我来处理,等最后需要决策的时候,才要你出面?”
“不。”我坚决的摇摇头,苦笑:“这样的大事我都不出面,哪里有诚意,我们天歌现在没后台了,更要注重细节。”
但我很快便发现,就算我注重细节也没用,因为在人命面前,在唾手可得的利益面前,除了钱,所有的一切都不值一提。
我们的谈话还没谈完,却忽然的听到身后熙熙攘攘的人声,我还看到了文总惊恐的瞪大的双眼。
我回过头一看,懵了,黑压压的一大群人,脸上带着煞气的向我们这边跑来。为首的两个男人,举着个白色的横幅,上面写了个四个血红的大字,欠命还钱。
我到底是胆子小,看到这阵仗就吓得眼前一黑,还好,文总及时扶住了我。他托着我的后腰将我往身后一带,皱着眉很苦恼道:“苏董,我刚刚忘了告诉你,这些都是王先生的亲戚,为首的两个,是他的两个弟弟。”
眼前的场面让人瘆得慌,我甚至还看到,人群里面挤了个扛摄像机的男人,此刻,那摄像机正对着我,连绵不绝的咔擦声,形成一片起伏的光海。
我脸色惨白,被刺眼的光逼得快要睁不开眼睛。伴随着闪光灯,还有沸腾的议论声谩骂声,无止境涌来。
“奸商!”
“无赖!”
“挂羊头卖狗肉!”
“凶手……”
“不要脸!”
“什么经纪公司,原来就是个骗子……”
“赔钱,赔钱……”
讨债的人拥挤着喧嚣着,那记者突然被冲散,一群人冲了上来。
一个老太太扛着一想鸡蛋,她把鸡蛋用力扔到她脸上,哭着斥责:“我儿子年纪轻轻才三十岁,就被你教出的狐狸精给弄死了,你赔,你赔得起吗?”
鸡蛋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朝我砸来。我怔怔的抬头,整个人就像是呆滞了,鸡蛋砸上我的额角,在我脸上蔓延了一坨黄色模糊了我的眼睛。
但这不是结束,只是开始,越来越多朝我扔东西。有人扔鸡蛋,有人扔白菜,更有甚者,一个土豆朝我的肚子砸来。
大个的土豆砸在我肚子上,痛得我心里一慌,牵起凛冽的痛感,我顿时强撑不住痛苦的蜷缩成一团。
我不停的往后退,一个个面目狰狞的人不停往前逼,我满脸惶恐,不住的后退。
文总着急了,宽大的身子在我面前护住我,替我挡住那些砸向我的东西,一边不住的喊道:“不能打,不能扔了,我们老板怀孕了,要是出事了你们也要担责任的。”
文总大约以为怀孕能震慑住那帮人,可我们都没想到,那帮人甚至扔更凶了。
尤其是那个老太太,别看年纪大了,精干得很,一边扔鸡蛋一边骂道:“怀孕?不也是未婚先孕小三上位?能教出那样狐狸精的老板,能是什么好老板?狐狸精,全特么都是狐狸精!”
老太太骂得很凶,黑压压的人群吵嚷声不绝于耳,我仿佛看到荣倾站在人流外对我勾唇冷笑,就像在对我说你也有今天!
我茫然的陷入包围中,眼前是黑压压朝我扑来的人,他们的表情像丧尸一样恐怖。
保安来了好几拨,都被这群人赶走了。没有人会来救我,这样丧心病狂的肇事者,医院也不敢管。我眼里的惶恐,渐渐转为绝望。
挡在我身前的文总很快就被人暴力的扯开,我被人群推搡着,有人拉扯我的头发,有人打我,疼痛密集袭来,我毫无招架之力。
我被推倒在地面上,突然,一道急促的嚎叫声逼近,抬眼,一个男人拨开人群,朝我跑来。
我瞳孔骤缩,爆发出尖锐的叫声,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我再醒来的时候,是在私人别墅的大床上,我不知道是谁救了我,我张开眼,却看到除了满屋子豪华的装潢,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我掀开了被子,刚想穿衣下床,房间的门却在此时被推开了。
我看到一个中年妇人向我走来,眼里含着急切和关怀,看到我要下床,妇人看起来挺紧张,跑过来劝阻道:“苏小姐你不能这样,医生说你胎儿不稳,必须得卧床静养。”
胎儿不稳吗?我探手抚向自己的肚子,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上一次住院保胎一个月的那段时间,我哭了。
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恰逢我又连遭剧变,我注定了是,保得住孩子,就保不住我的家业和公司啊。
我重新躺回被子里,模模糊糊的问先生什么时候回来,晕倒前的那一刻,我依稀看到个男人向我跑来,但我没看清这个男人是谁。
会是我想要的那个人吗?我不知道。
我才刚问出口,妇人却又安慰我说:“苏小姐你先好好躺躺,周先生说过晚上尽量陪你回来吃饭的。”
周先生?周嘉易?
救我的果然是周嘉易,他在晚上八点的时候才回,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了最新的消息。
原来,下午的时候他听说了我的事,很着急,去医院刚好救了我。看到我晕倒,鉴于现在发生的这些事,他没敢把我放在医院,只好把我送回了他自己私人的别墅,家庭医生按时过来给我检查,并将保姆派过来照顾我。
做完这些之后,他到底是不放心我公司的那些烂事,只好又回去跟文总汇合,配合着文总去慰问死者家属,最终两人达成协议,同意调解并支付赔款。
这似乎是最好的结果了,我躺在床上,闷闷的想着。我隐隐的预感到,天歌要赔给姐妹花和赔给死者的钱,并不少,但一想到下午医院里我被围攻的那恐怖画面,顿时觉得还是破财消灾比较好。
关于赔款到底要赔多少暂时还没有决定,毕竟,要根据死者家属的要求,然后咨询相对应的律师,一时半会谈不下来。
事情能达到这么个和谐的结果我真的已经很高兴了,我到底是个女人,下午的事情总是让我心有余悸。
我躺在被窝里,望着床边坐着的周嘉易的脸,不住的叹气。
我从来没有想过,很久之后我跟周嘉易还会有这么个时候,还会有这样一天。我以为我们真的要老死不相往来的,但现在的我明白了,万事无绝对。
我知道,从此以后,不论周嘉易之前对我有多恶劣给我造成了怎样的影响,以后我也不能揪着那些过去的过错不放了,毕竟,这一次,他是真的帮了我。
“谢谢你。”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十分的真诚,转而想起他的父亲和沈云溪,我接着又说:“这一次事情结束以后,你就不要再管我了吧,你跟沈云溪处得好好的就不要跟我产生隔阂,而且,你老是帮我你爸爸会不高兴的。”
“我爸...”周嘉易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顿了顿,眼睛紧盯着我说:“小尔,我应该怪他的,当初要不是他,我们不会阴差阳错的走到这一步,你是我的初恋,你...”
他说着就要伸手过来摸我的脸,被我身子一侧躲开了。
“我早就忘记了。”我笑了,笑得一本正经。“是的,我说过很多遍了,我早就忘记了那些爱恨情仇的过往,现在的我只想管好这个公司多赚点钱,好好养大这个孩子,其他的,我都不想再想。”
“可是,孩子总是需要父亲的呀!”周嘉易上前一步,看起来有些急切。“小尔,我愿意的,我愿意像个亲生父亲一样爱你的孩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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