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了,哭的特别的伤心,我从来没见过他竟然会哭成那样,哭到喘不上气,大片大片的眼泪往下流。
他是个男人,一个要强的男人,如果不是因为到了崩溃的地步,他不会哭的这样无助。
我也不知道这是忏悔的眼泪,还是心酸的眼泪。
我不会再感觉到心痛,我感觉我和他的生活,已经回到了最简单的那种搭伙过日子的心态了。
他不再是我倾心深爱的男人,而是我孩子的父亲,他要是好了,我的生活才会好,我孩子以后的未来也会好。
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怎样去安慰他,我只是觉的有深深的无力感,他利用了我,最后又为我打架,他对我的情丝,到底还剩几分。
霍黎希哭了好久好久,到最后,他只是虚无的说了一句,他妈的我比你还难过啊!
这句话,饱含着太多的心酸与无奈。
然后我拉过霍黎希的手,把手放在他的手掌里,紧紧的握了握:“阿希,我真的没有关系,我等着你尽快完成你的大事。”
霍黎希的手不停的颤,脸上的表情都因为抽搐而扭曲,最后,深深的点了点头。
我们两个紧紧盯着彼此,他先是哭了,最后,我又泪如雨下。
我们在绿化带坐了一会儿,慢慢的缓了过来,就是脑仁有一点疼,我们又偷偷的走了回去,蹲在离房子不远的地方,一直观察着房子的情况。
当时我很都特别的害怕,我还穿着荣梵的衬衫,好怕看到熟人。我紧张的神经都快要崩断,我也不知道荣梵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死在了房子里。
然而,等我回去的时候,我却在走廊那里碰到了荣盛和李美茹,看到我们尤其是我,李美茹扯起嘴角,淡淡笑道:“真没想到,这样的度假村竟然会有人入室抢劫,还会把阿梵打成那样。”
我们竟被荣梵形容成了入室抢劫的人?苦痛之余,我觉得挺想笑的,看来,荣梵和霍黎希各自拿捏着把柄,也不敢将真实的情况讲出来。
我和霍黎希对视一眼,刚想闪开,却见那李美茹却一眼看到我们了,李美茹美眸在我们身上稍稍停留了一下下,然后移开了,倒是荣盛,直勾勾的目光放在霍黎希身上,黑着脸盯着他问:“阿希,你这是怎么了?”
“我带着女朋友出去走走,结果碰到个拦路抢劫的。”霍黎希自然而然的牵起了我的手,这样说道。
荣盛怀疑的看了我们一眼,像是怀疑我们,又像是早就看出来了那两人身上的伤口都是打架打出来似的。
告别荣盛他们,霍黎希带着我上了电梯,我们才刚到自己所在的楼层,一出电梯,却恰好看到荣梵脑袋上缠着纱布,跌跌撞撞的从房间里出来,他与我们迎面碰上,他恨恨的哼了一声,闪身进了电梯。
直到我们回到自己的房间,我才郁闷的发现,霍黎希定的那间房竟然在荣梵的隔壁,不,应该是荣梵把房间定在霍黎希的隔壁,荣梵这是为什么,是故意这样的吗?
回到房间,我拿着在前台那里拿来的碘伏和棉签,开始给霍黎希消毒伤口。
我也不是不怪他,也不是一点难受的感觉都没有,但是,为了日后的远走高飞,此刻的我只能忍着。
我一点一点的细心涂抹他的伤口,他却忽然的抓住我的手,用手指挠了挠我的手心,鼻头囔囔的说:“小尔,你都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开心。”
我当然知道,他对我都那样了我还没有恨他,还这么乖,他能不开心吗?我真的很想知道,要是有一天他知道我的乖只是为了日后更好的离开,他会作何感想。
我没有吭声,只朝他笑了笑,霍黎希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小尔,你怪不怪我?”
他望着我,眼里透露着一股被救赎的渴望,仿佛瞳孔的最深处,是一块黑色的海绵,它吸饱了酸楚的眼泪,轻轻一触碰,就会漫出来。
我把指头从霍黎希的手指缝中穿插过去,紧紧的和他握在了一起:“不怪,阿希你别在对我说对不起了好不好,我听着特别难受,你都是为我好,我怎么可能怪你呢?咱们还像以前一样,我们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好吗?”
我劝他的时候,嗓子干涩的像是要裂开,因为我根本不可能把这件事情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也真的深刻明白,我的演技是真的好。
为了离开,即使是岩浆,我也能往肚子里咽,我只希望他不要我乖而对我起疑。
我也不知道他利用我完了之后是什么样的想法,前几次我被吃了豆腐,却最多的是言语攻击,实际上没有什么。只有这一次,他要是再晚来一步,那...
那样赤条条的被看见,还是和自己最讨厌的人,谁能做到心里没有别的想法呢,谁能做到从脑海里完全的把那一幕抹去,联想,才是最可怕的。
他对我同样也是有隔阂的,但他也在忍着,我明白。我们心中压着同样的事,却不是同样的目的,也不是同样的初衷。
霍黎希没有说话,我看着他,突然感觉他没有以前的那种阳光与积极了,他的肩膀松松的垮下来,脑袋也无力的垂着,仿佛装着很多的心事,浑身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深沉。
然后他从床上起身,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淡淡的说了一声,走去洗澡然后休息吧。
我听话的去洗澡了,我知道他的心也很乱。
半夜,霍黎希睡在床外面,背对着我,一句话没有说,沉默的像个定格的木偶。
我直挺挺的躺在他旁边,目无焦距的盯着房顶,我骨子里还是害怕碰到霍黎希的,我就使劲的往墙边靠,半个胳膊都露在外边,被空调吹得凉凉的。
直到后半夜的时候,霍黎希才终于转过身,伸出胳膊揽住了我,温热而干燥的手掌摸向我的胳膊,被他摸着的地方忽然狠狠一刺,长出了好多的鸡皮疙瘩。
“怎么这么冰,傻子,冷就缩进来啊?”霍黎希把我用力得搂住,我整个人都紧紧的贴在了他的怀里,然后他抖抖被子,把我包裹住,我怕他把被子都给我,自己露在外面,于是赶紧伸手绕过他的腰,抓住被子往下拉。
霍黎希轻笑了一下,气息打在我的头顶上,我浑身滚烫的想要把手缩回去,却被他给按住了:“别动,抱着我。”
“霍黎希……”
“抱着我。”他又软又温热的唇盖在我的头顶,声音沙哑而氤氲:“小尔,我刚刚做了噩梦,我后悔了,后悔利用你了。”
我不知道他到底做了怎样可怕的梦,但从他的满头汗水中我勉强看得出来,我的手指弓起,指尖搭在他的腰上,听到他这句话时,连神经末梢都在发抖,像触电一样瑟缩,随即电流逐渐波及全身,眼眶开始酸酸的发热。
我摊开退缩的手,紧紧的,实打实的搂住了他。
时光在静默中,仿佛退回到当初,许多个累积而睡的夜晚,我们也是像现在这样的惺惺相惜,也是像现在这样的,相依为命。
我开心的时候不开心的时候痛苦的时候流泪的时候,身边都有他,所以我永远忘不了,每个孤单又惶恐的夜里,我最惦念的,是他的怀抱。
他轻轻在我额头吻了吻,叹了一口气,他抱着我,我任由他搂着,渐渐进入了梦乡。
因为霍黎希身上不方便,接下来两天我们都没有出门,安心的窝在度假村里养伤。
算起来,这是我们这段风起云涌的时间以来最和谐的两天,虽然我们仍旧同床异梦,虽然我还在与他演戏,但不用面对其他的那些人,我也是很开心的。
转眼两天过去,这一天,荣倾直接来敲响了我们的门,她说大家都要去玩游戏,我们要是不肯去,那就是我们不给大家痛快,我郁了个闷的,这一次,我们却是再也逃不掉了。
他们一群人都在度假村酒吧那边的包厢里,我们到的时候,包厢里正放着劲爆的音乐,我一进门,就看到荣梵抱着服务员打扮的女孩在那跳舞。
我有些闷闷的揉揉脑袋,跟在霍黎希身边,眼皮抬都不抬的向包厢深处走去。
荣梵跳着舞的人,却不知道怎么转到我们这儿来了,伸出脚来把霍黎希给绊了一下。霍黎希前几天打架的时候脚受了点伤,差点被站稳,我也被带着倒在沙发上。
我瞪大了眼睛很是懊恼,不过我唯一庆幸的是,包厢的沙发很舒服,说不出的软,摔上去倒是不痛。我扶着霍黎希一坐好,一回头,我吓得楞了一下,被我坐在底下的哪是沙发啊,分明是霍黎曙的腿啊!
我尴尬的捏了捏鼻子,霍黎曙倒是像是从那段故事中走开了似的,看着我打趣说:“呵呵,两天不见,你的见面礼可真大。”
他的脸看上去有些微微的泛红,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酒。
我讪讪的笑了笑,赶紧起身来端正的坐好。
我倒在霍黎希的右手边,打量着包厢里的几个人,虽然光线有点暗,但还是能认出几个人。荣梵荣倾兄妹两,霍希瑞荣德夫妻两,霍家一大群,还有荣盛,和大伯母李美茹,果然,只剩下我们了,难怪喊了我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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