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虐心
苏洛衡一个人站在客厅里,耳边是从餐厅里不断传出来的笑声,听起来气氛很融洽,可是他的周身,笼罩的是浓的散不开的孤寂,他此刻就像一颗洋葱一般,成了他们的配角。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站了多久,餐厅的门被拉开,为了掩饰自己的落寞,他急忙从兜子里摸出来手机,放到耳边,佯装出来听电话的模样。
顾羽喊了一声“洛衡”,看到他举着电话的模样,便识趣的闭上嘴,拉开公用洗手间的门,走了进去。
苏洛衡听到洗手间里面传来马桶的抽水声,才将手机放回了兜里,顾羽从里面出来,手中拿着纸巾正在擦手,看到他已经切断了电话,才又开口,说:“洛衡,忙完了?”
苏洛衡轻点了一下头。
餐厅里有人在喊顾羽的名字,他提高嗓音,应答了一声,然后将纸巾扔入了垃圾桶里,又对着苏洛衡说:“进去吃饭吧,工作要做,饭也要吃啊。”
苏洛衡站在原地没动,一身清冷:“我还有点事,得先走了,你们好好玩吧。”
顾羽眼底闪现出了一丝遗憾,却并没有强留:“好吧,回头有时间我再找你吃饭吧,你先去忙吧,你一直都是一个大忙人啊。”
苏洛衡“嗯”了一声,看了一眼紧闭着门的餐厅,没在说什么,只是静了两秒钟,就迈着步子离开。
晚上的气温,已经降了下来,没了白日里的燥热,甚至还有些清爽。
苏洛衡端了一杯茶水,站在自己别墅的阳台上,仰起头,可以隐隐地看到天边的星光点点。
他是清晨看到她进了这个别墅,所以在顾羽邀请自己过来吃晚饭的时候,才点头同意。
他知道,自己过来会看到一些让自己难受的画面听到一些让自己难受的话,纯粹没事送上门来找虐,他现在已经被虐得遍体鳞伤。
可是他没办法,老天爷只给了他两年和她在一起的机会,最终还是因为父母一辈的仇恨分开了,尽管那个机会得来的前提是他要代替顾羽的身份,可是现在,他只能在送上门的找虐了,才能接近她了。
一顿晚餐,比预想中的虐的得还要惨,可是没关系,他还是看到了她,还跟她说了两句话,不是吗?这就已经足够了,他知道她现在过得很好,和顾羽在一起。
尽管那两句话,一句是她给他泡茶时的“谢谢”,一句是她挂断顾羽妈妈的电话时的一句“给我吧”,可是还是值了,不是吗?
苏洛衡独自一个人站在阳台上,一直站到夜里十点多钟,隔壁的别墅才有了一点动静,可能有几个人喝多了,上车之前在那里口齿不清的大声嚷着话,惊得楼下住户家养着的一条狗不断地叫着。
院子里停放的车灯不断地亮起,车子相继开离,可能是饭局已经散了。
苏洛衡站在二楼,透过院子里昏黄的地灯,看到顾羽和夏千歌一同从大院门口,返回了屋里,随着隔壁别墅的屋门重重关上,世界彻底安静。
隔壁的那栋房子里,只剩下顾羽和夏千歌两个人了……
苏洛衡脑海里浮现出晚上过去吃饭的时候,从顾羽买的东西里,看到的几盒避孕套,瞬间有些不敢想象下去了,他无法忍受夏千歌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好兄弟。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之后,隔壁别墅的灯光就熄灭,苏洛衡的手一抖,手中的水杯就砸落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一如他现在的内心世界,一片凄凉狼藉。
温热的茶水,洒了自己一身,留下一片淡黄色的茶渍。
苏洛衡带着几分慌张的神色退回了卧室,步伐有些乱的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胡乱的洗了一把脸,跌坐在马桶的旁边,看着天花板发呆。
他晚上明明没有喝多少酒,可是此时此刻却觉得腹里翻江倒海,格外难受,人一时没有忍住,就突然间翻过身趴到马桶前,跪在地上吐了起来。
苏洛衡吐了许久,吐到胃里都掏空了,可是五脏六腑还是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的难受。
明明他和她已经结束了半个月了,可是他就是有点缓不过劲儿,总觉的她应该每天都回自己的别墅里,晚上应该和自己睡在一张床-上,现在他一想到她和顾羽两个人住在隔壁的别墅里,很有可能会发生她和他曾经发生的那些事情,他就有些接受不了……
苏洛衡越想,人就越慌张,不,他们之间还有孩子,他们之间还有爱,他们之间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最后他就从地板上爬了起来,也不顾身上被茶水弄脏的衣服,就那么直接出了门,他直奔到了顾羽朋友借给夏千歌的公寓门口,抬起手,就按了门铃。
他的动作很焦急,连续按了好几下。
随后别墅里的灯亮起,顾羽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谁呀?别急,来了!”
然后,屋门便被拉开。
顾羽已经换了睡衣,可能刚躺下,突然间被人喊起来,神情有些不好看,可是一看到屋外站着的苏洛衡,立刻就好脾气的喊了一声:“洛衡?这么晚了,你来我家做什么?”
紧接着顾羽就看到了苏洛衡身上脏兮兮的衣服,眉心皱起:“洛衡,你衣服怎么搞的?衣服上脏兮兮的,怎么好像被人揍过了一样啊?”
苏洛衡摇了摇头:“没什么,不小心洒了茶。”
“哦。”顾羽打了个哈欠:“洛衡,那个,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被顾羽这么一问,苏洛衡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冲动了,他怔了一秒钟,才随意的找来了一个借口:“前几天我在慈善会上,拍到了几幅非常珍贵的名画,你要不要过去挑选两张?”
顾羽捂着嘴巴,又打了个哈欠,语调含糊不清的说:“改天吧,今天太晚了,我有点困了,而且,洛衡你也注意身体,不要总是这么晚睡。”
苏洛衡不自然的扯动了一下唇角:“那……你早点休息。”
“嗯。”顾羽应了一声,对着苏洛衡道了一声“晚安”。
“晚安。”苏洛衡回了一声,转身离开,在他走到院子半路的时候,身后屋子里的灯又关上,他脚步停顿了一下,体内又浮现了折回去,撬开门,带走夏千歌的冲动。
如果他有一点点的资格,现在的他,绝对会带走她……可是他没有资格,顾羽是夏千歌的未婚妻,而他呢?对于她来说,什么都不是。
即使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那个不会说话,只会呀呀学语的小宝宝。
苏洛衡手用力地握紧,闭着眼睛,紧绷着的身体停顿了一会儿,最后一转身,步伐沉重地走出了顾羽的院子。
他没有回自己的别墅,他去了小区门口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好几盒烟,然后站在顾羽别墅门外的路灯下,吸了整整一夜的烟。
那一夜,是他人生之中,度过的最漫长而又难熬的一夜。
没人知道,他是用怎样的心情,一分一秒的挨过来的那一夜。
也没有人知道,那一夜,他回头望了顾羽别墅多少眼。
更没有人知道,那一夜,他多少次红了眼眶。
那一夜,心浮气躁,锥心刺骨,绝望悲伤……各种各样的情绪,他都挨个品尝了一遍。
如果可以,他这一生都不愿意去回味那一夜他的心情。
一直到第一缕阳光划破天边,他才拖着一夜的疲倦,脚步有些凌乱的走回了自己别墅,身后留下的是一地满满的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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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羽虽然身体康复的很好,但是究竟还是没好全,体力容易不支,那一晚做了一桌子菜,又跟一伙朋友聊了许久,到最后也累得够呛,再加上他从顾家出来的急,没有拿车钥匙,所以直接睡在了盛世公寓的客房里,第二天上午八点钟,他起了床,叫了一辆专车,就直接离开。
拍完广告的夏千歌,彻底闲了下来,之后的一周里,大多数人都是宅在盛世公寓里,睡觉、看电影。
顾羽的别墅和苏洛衡的公寓,只有一个栅栏之隔,透过这个公寓的院子,都可以清楚的看见隔壁公寓院子里的动向。
那天在顾羽的公寓里,夏千歌和苏洛衡见过了一面之后,之后的一周,两个人再也没有撞过面。
夏千歌偶尔趴在阳台上,看书的时候,会去留意一下隔壁的别墅,每次去看,大门都是紧锁着,院子里落满了树叶和凋零的花瓣,也没人打扫。
夏千歌再次撞见苏洛衡,是新的一周的第一天。
夏千歌是盛世集团的签约艺人,平常她也不怎么需要去公司,但是碰到周一的时候,还是会过去一趟。
夏千歌前一天睡得特别晚,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林静这一天临时有事,没能来接她,自己的车子又被她开走,所以自己就叫了一辆专车,找了一个地方吃饭,然后去了盛世集团。
夏千歌一个人窝在办公室也无聊,就拿着手机打游戏,玩到一半的时候,微信来了消息。
她退出游戏,点开微信,看到消息是从微信群里来的。
那个微信群里,没几个人,就是几个平常总爱聚在一起的朋友,大概在半个小时之前,苏冰雯发一个消息,说是晚上请大家去天上人间唱歌。
夏千歌把那微信群直接屏蔽了,最初没有看到那条消息,所以始终没冒泡,直到刚刚苏冰雯在微信群里自己,她才看到,然后夏千歌就回了一句:
苏冰雯点了顾羽的微信号,顾羽立刻冒泡问:什么时候?都有谁去?
夏千歌:有我哦!你开车来接我吧!我们一起去!
过了好大一会儿,顾羽才在群里说:嗯,好!
夏千歌没有回复,点开游戏,继续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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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羽将车停在了盛世集团公司的楼下,这才打了一个电话给夏千歌,告诉她自己已经到了,让她赶紧收拾一下东西下来,他们一起去天上人间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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