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快别这么说,作为晚辈小悠也没去主动看望您,是我不懂事,还请舅舅多多海涵。”水悠很会讲话,让吴尔欣慰之余也感担心。
吴贝宁自诩做人真实,最反感假惺惺的人,那么这个“女儿”她一定不很待见。
“小悠客气了,那今天给舅舅电话是……”吴尔直奔主题问道。
“舅舅,是这样的。最近默然的头痛病又犯了,吃了很多药也不管用,所以我想试试看之前姐姐的那种药。听说当年在美国的那位主治医生和您是老相识,能不能介绍给我认识一下?”水悠弱弱说道。
吴尔一怔,“小悠,你听谁说的?”
“哦,是……是姐姐生前告诉我的。”水悠只得这样撒谎,不可能说是母亲吴贝宁平时抱怨大骂吴尔时说漏嘴,被她听到的。
当然那种药的真正用途,水悠一清二楚,同样也是偷听母亲讲电话时知道的。
“小悠啊,你姐姐肯定搞错了,舅舅我不认识什么医生。”吴尔断然否定,深知这丫头没说实话,但他怀疑是不是吴贝宁在搞什么鬼。
当年那药尽管是出自他手,但水灵是从江家私人医生李斌那里得到的,根本不知他这位舅舅和药有关。
水悠愣了一下,一时不知该怎么圆谎,如何接话下去。对这个舅舅接触不多,也不了解他的性格。但她毕竟不是傻头傻脑的楞女孩,立马也意识到自己冒然打电话的愚蠢,那种药片既然是某种用途,舅舅怎可能承认是自己给外甥女的嘛!
深呼一口气后,水悠坦言道:“舅舅,其实……其实是无意中听到妈妈打电话,我才得知是……”
她欲言又止,吴尔明白了三分,这丫头纯粹是为得到心上人,这通电话与吴贝宁无关。
“小悠啊,你妈对我有误会呢!我们上一辈的恩怨一时半会儿跟你解释不清,当年水灵的药是江家私人医生李斌开的,这事你妈也清楚。我想她是碍于和江家人的关系,才把黑锅丢给我的吧?”
“江家?”水悠一惊。
“嗯,李斌医生是江家的人,我和你妈都认识,但绝对谈不上是老相识。这样吧,我把他电话发给你,你朋友什么症状你自己跟李医生说,最好别再碰那种药片。虽然我对药性成分不太了解,但是药三分毒,你姐姐的教训还不够吗?”
“嗯嗯嗯,舅舅的教诲小悠谨记!若非默然最近的车祸后遗症每况愈下,我也不会出此下策,若是让我妈知道了……舅舅,您能替我保密吗?”
吴尔淡然一笑:“放心吧,我和你妈的关系你也清楚,她不会接我的电话,我也不可能跟她说什么。至于李医生那边,你自己沟通好就行。”
“嗯,谢谢舅舅!”
……
电话挂断后,吴尔事先给李医生交代一声后,才将他的联系方式发给水悠。
“这丫头估计是怕那小子跑了,想把人留下呢!这样,你随便给她开点那方面的普通药,只要帮她达到目的就行,别提当年药片之事。”
“好,我知道怎么做了,吴教授!”李斌道。
说起李斌,过去曾是军医,退役后结识吴尔,两人“并肩作战”多年,后来就被吴尔安插在江家做内应。
“江默然那小子真是性冷淡吗?瞧把这丫头急得?”吴尔这辈子活得很孤独,自夏统沧走后,他几乎找不到人拉拉家常,此时竟情不自禁和李斌聊了起来。
“其实他生理机能都正常,主要是心理。吴教授放心吧,这事交给我了,定会助大小姐一程。”
“唉,也不知这小子哪里好?和水灵都出了那种事,小悠还死心塌地要跟他?”吴尔无奈感叹道。
“呵呵,大小姐对感情的执着,还不是随了吴教授您?”李斌笑笑道。
“我和她的关系别告诉她,等有朝一日让吴贝宁自己说!”
“嗯,您就放心吧!”李斌说着话题一转,“对了教授,青春足迹的配方……”
“别急!不出三个月,我让夏寒那小子吐出来。这事务必要瞒着江默笙,懂了吗?”
“放心吧,您老交代过,江家的事不能掺和,我记着呢!”
电话挂断,吴尔很放心的把李斌的联系方式发给了水悠。
孰不知千里之外的上海,李斌在自己的私人诊所里早已被不速之客闯进门。
……
弱弱将电话挂断,李斌朝坐在自己办公桌前的嚣张男人尴尬笑笑:“江总,您猜得不错,配方就在夏寒手里呢!”
“吴教授在金三角的客户们最近缺货,对不对?”江默笙叼着一根雪茄,阴鸷的笑笑。
“是!教授想金盆洗手,但沙坎那些毒枭们不答应。教授无奈只得承诺年底供应新产品,药效完美利润大,最重要是能躲过边防和海关的安检,风险比走私白面小得多,这让金三角的那些人放下心来。”李斌解释道。
“呵呵,金盆洗手?吴教授不会这么天真吧?不知道一日沾毒终身贩毒吗?他想过安生日子安享晚年,得靠我江默笙,懂了吗?!”
“是是是!江总说得对!”李斌立马附和,心里吓得战战兢兢。
“找我说的做,让吴教授进来玩玩。否则我保不定哪天金三角的那些人,枪口会瞄准你们。”江默笙阴笑威胁道,低沉的嗓音就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一样。
吓得李斌立马臣服。
“江总,要控制吴教授其实不用那么麻烦,只要抓住他的软肋……”见江默笙又重新抽出一根雪茄,李斌屁颠屁颠献上打火机,“实不相瞒,水家二小姐和吴尔……”
江默笙听完后恍然大悟:“难怪当年他要你把药片给水灵,老东西不是一般的毒啊!”
这时,李斌手机响了,是水悠的来电。
“江总,水小姐还等着我给她送药呢,您看该怎么办?”李斌请示。
“送呗!水妹妹想用‘青春足迹’去上江默然,我们就做做好事帮她呗!谁叫她看上一个硬不起来的货呢,大家说对不对?哈哈哈……”江默笙变态的大笑。
众保镖随少爷一阵哄笑。
李斌却惶恐不安的点头附和:“那是,那是!”
只因在场除了江默笙自己,只有他这位江家私人医生知道,真正不举的人不是江默然,而是江默笙!
……
江默然接到水悠的来电时,她已到了上海。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赶回来,猜想是昨晚的分手电话让她忐忑不安,江默然不由得涌上一丝心疼。
毕竟水悠没错,尽管他从没碰过她也从没爱过,但因为他的私心爱上沐凝,她就要被抛弃,江默然有些于心不忍。
挂断电话后他就驱车赶回上海,和水悠约好黄昏在浦东的某西餐厅见面。
今天水悠特地选了件白色连衣裙,还画了个精致的淡妆,静静坐在婀娜多姿、自带傲岸的女人堆里,更显一朵白莲出污泥。
“这么早就回,学校放假了?”江默然到达后抽开椅子时,随口问了一句。
没有质疑和责备,但心思敏感的人听着就很不舒服。
水悠更是听出一丝讽刺之意,手下意识的捏紧裙摆,皱皱眉回答:“家里有事,我跟校长请了几天假。”
“小悠,其实你不用这么急,我们……”
“默然!”水悠焦急打断,继而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陪我好好吃顿饭,可以吗?”
江默然轻点头,本想先让水悠有个心理准备后,大家冷静说明白,但现在看来她不容易冷静。
水悠向服务生招了个手势,暗示可以上菜了。
“抱歉,西餐你爱吃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就让餐厅按照情侣套餐的标准配备的。”水悠说这话时深感无奈。
三年来他们分居两地聚少离多,他的生活习惯她不甚了解。水悠认为,不是她没有心,而是他不太交心。
“没事,我对吃的一向随便,点你喜欢的就行。”江默然安慰道,也是真心话。
生活上他一向追求简单舒适,除了车和网络设备,他没啥讲究。而每次和水悠出去吃饭,他都是这句话:我都可以,点你喜欢的就行。
起初水悠很喜欢听他这么说,认为男友是在忽略自己宠着她。可现在,她认为这是一种无声的拒绝,是在和她见外,是不真实不交心。
看着满满一桌的高档美食,有法式松露鹅肝酱和鱼子酱、卜艮第香草汁焗蜗牛、地中海奶油松茸汤、野生黑松露、特级T骨牛排等等。江默然只感没有食欲,有时候他认为这些东东还不及一晚香喷喷的面片可口。
除了应酬客户,他很少吃西餐。平时和黄浩出去浪,他更喜欢去街边撸串。
其实这些水悠都了解,但她认为那是男人们的生活,情侣在一起就应该有属于情侣的消费方式。街边撸串那些东东她不会去碰,不仅是有损形象,更多是她嫌脏。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之间只有沉默。精美的餐桌上烛光摇曳,落地窗外是万家灯火,本应是浪漫温馨的二人世界,可旁人能感觉出他们流露的孤独与酸楚。
只因桌上摆了一道无形的菜: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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