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凝赶紧跟上去，手里拿着他刚给自己披上的羽绒服。
“外套你拿去！”
她不想再接受他的额外恩惠，可前面月色中的男人却朝后面摆了摆手。
“你披着吧，热死了，那酒里是不是加了什么东西！”
“……”
两人花了大半个小时才走回旅店。
沐凝快被冻僵了，一直进了店里才总算暖和一些。
江默然回头看她，见她嘴唇都冻得有些发紫了，不爽地把她一路拿在手里却死活都不肯披的羽绒服和围巾拽了过去。
“什么驴脾气！”说完，他径自上楼了。
沐凝将冻得像冰块一样的手往嘴边贴了贴，朝江默然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
江默然回到房间便将外套和围巾都扔到了床上，掏出手机拨了黄浩的电话。
第一遍没有通，该死的破信号！他燥热地一屁股坐到床上，解了领口的衬衣扣子，拨第二遍，这次等了一会儿总算通了。
他来麻边的事谁都不知道，除了黄浩。
尽管依旧不赞成他又丢下未婚去去找沐凝，但黄浩这次也没拦着，只是在电话一通他便问：“差不多就得了啊，一堆事等着你来处理呢，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吧，帮我找个靠谱一点的肿瘤医生，我要带个人过去做下检查，疑似胃癌，可能需要动手术！”
“啊？”三更半夜江默然突然打电话说这事，实在有些惊悚，“谁啊？不会是沐凝吧？”
“不是，是她亲妈！”
江默然说完挂了电话，心里那股燥热却越发明显，起身去把窗户打开了，风吹到脑仁上感觉酒劲又跟着搅了起来……
沐凝睡前吃了一颗药，宁神的，实在是因为这几天住在旅馆每晚都要做恶梦。今天又被田翠红揭了三年前的事，要说对她一点没有影响那是骗人的，只是有些东西她藏得比较深，旁人不容易发现而已。
在床上躺了半个多小时，渐渐药效起了作用，迷迷糊糊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被手机铃声吵醒。
摸黑拿到了手机，屏幕上一个“江”字在黑暗中显得特别刺眼。
这么晚他又闹哪出？
“喂…”
“出来开门！”
沐凝真想拿手机砸过去，这都几点了！
“我睡了，有事明天再说！”
“我在你门口，出来开门！”
无端沐凝觉得他的嗓音在黑暗中显得有些低哑，没办法她只能披了件衣服出去，门一开，迎面扑来的全是烟味和酒味，江默然只穿了件衬衣站在门口，领口开着，眼眶红得厉害。
“刚那女人给我喝的什么酒？”
“什么？”沐凝觉得眼前这男人浑身上下似乎有哪不对劲，但一时又说不上来，“我不清楚！”
江默然也不吱声了，目光落到了沐凝身上，沐凝被他看得头皮发麻。
她屋里没有开灯，而门口走廊的角落却挂了一盏小灯泡，橘色的灯光散过来，江默然半侧面光半侧背阴，一双通红的眼睛在半明半暗间更加慑人。
沐凝感觉到他的酒劲上来了，不自觉往后缩了半步。
“你还有事吗？没事我睡了！”
她准备关门，江默然一臂撑住整个人贴过来，高大的身躯把沐凝面前所有的光都挡掉了，眼前突然黑了一片。
“算了，就这样吧！”
她似乎听到江默然嘴里好像说了这么一句，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人已经被他推进屋，门被撞上了。
黑暗中视线模糊，可人的感官会变得特别灵敏。
江默然把沐凝抵在墙上，全身重量都压了上去，那么沉，不给她一点挣脱的余地。
“你喝多了！”
他突然又发疯，沐凝只能想到他肯定是喝多了，可江默然开始不管不顾地解她上衣的扣子。
“就当我喝多了吧！”出来的声音已经哑到吓人，随后用唇将沐凝的嘴封住。
他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酒精有些作用，那碗酒也有些问题，可是神经在被燃烧到一定沸点的时候他反而更加清醒，包括理智深处一直压着的那个，这一刻它是占绝对主导地位的，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够将它压制住。
沐凝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根本毫无反抗能力。
“不…不要碰我……”她的声音低低碎碎，像是濒临死亡之时本能又绝望的求救，可听在江默然耳里全部成了低吟。
她已经开始浑身发颤，他却咬着她的耳根说：“这就是我的条件，我要你！”
他还这么清醒，这种时候还知道跟她谈判。
禽兽！
沐凝别过头逼迫自己与他对视，黑暗中他的眼睛如草原上觅食的狼。
“我反悔了，工厂的事让我去坐牢，我不要跟你交易……”
“不是指这个！”江默然松开沐凝的脖子，手掌突然温柔地抚在她额头上，额上都是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他一缕缕拨开，让她把眼睛和眉毛都露出来，“为你，我可以揪出幕后黑手，一切事件的幕后黑手，不管他是谁！我帮你……帮你搞到他的证据，让他伏法让他倒台！帮你为……为沐凡报仇，帮你洗脱一切冤案，只要……只要你给我，做我的女人！！我要你，沐凝！我要你！”
“……”沐凝无比惊恐地盯着面前的江默然，黑暗中他的眼睛特别亮，都是姓江啊，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所以才会有同样卑鄙的品性。
沐凝突然嘴角一勾，“天道循环……”
嘴里轻轻吐了四个字，可江默然没有听清。
“给我……”他像匍匐在城墙之下的败将，又像可以掌控一切的君王。手里握着沐凝的身体，心里却全是无力的挣扎。
沐凝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出声，直到“啪-”一下，她听到他解开皮带的声音。
黑暗中这一声像是将入地狱的催命，过往种种全部又翻了出来，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地狱之门又打开了。
“不！！！”
沐凝突然叫了一声，叫声凄厉，江默然被吓到了，按住她剧烈颤抖的身体。
沐凝揪住他胸口的衬衣死死不放，“不要，别碰我……救……救命……沐凡！夏寒！”
江默然手指一僵。
她喊了男人的名字，还是两个男人的名字！！
她一口气喊了两个男人的名字，却没有他……
莫名的怒火熊熊燃起，江默然抬手再度扣住沐凝的脖子，这次几乎用了全力。
沐凝后脑勺被重重撞在墙上，本就身体瘫软了，被这么一撞眼前都冒金星。
“你叫谁？再叫一遍！”江默然的声音突然变得森寒。
潜意识在告诉他，让他爆发的不是沐凡，而是……夏寒！！
她居然敢在这个时候呼唤夏寒？
而且，这居然毫无缘由的给他一种熟悉的愤怒感？！！
仿似在某个不知名的空间，或许是在过去，或许是在他梦里，也或许是在他潜意识里，某天他也是像这样的醉意醺醺，也是带着熟悉的虐心纠结，把她紧紧夹在一扇小门上，想粗暴的要了她。
当时她貌似也是此时这样带着十足委屈，甚至还有恨意，也是这般绝望的呼喊那个男人的名字……
夏寒！！
为什么是夏寒？
惊恐让江默然无边愤怒！
“再叫一遍！”江默然收紧手指。
沐凝几乎快要喘不过气了，可她偏不说，别过头去不看这个男人，江默然在黑暗中摄取到她眼底的冷漠。
江默然突然一下松开了手，体内垒积起来的全都坍塌了，而沐凝因为没了支靠整个人顺着墙沿往下滑……
直到沐凝坐在地上，两人维持这样的姿势起码五分钟，感觉时间都停滞了，直到江默然的喘息声渐渐变小，沐凝突然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只想睡我？”
“……”
“你所谓的兴趣，对我的兴趣，仅此而已！”
她说到最后轻微地笑了一声，屋里太暗，看不见她现在什么表情。
沐凝说完自己撑着站了起来，回身拉了下墙上的灯绳，“啪-”一下，屋里全亮了。
江默然不由眼睛闭了闭，睁开的时候看到沐凝已经站在自己面前，脸色凉淡，衣衫不整……
江默然皱了下眉，喉结滚了滚。
沐凝突然凑到他面前，笑了一下：“如果你对我的兴趣只止于身体，没有什么不可以。不过……你是否能忍受我的过去？”
“……”
沐凝踮起脚尖几乎贴到了江默然的耳朵边，“我妈说的那些过去，就在这个镇上的某间小旅馆，也是这样破旧的房间，我有过五个男人，同时跟他们有过。那晚……那晚我跟他们做了很多次，多到我自己都数不清……”
江默然彻底呆住，瞪着惊恐的双眼，嘴巴张得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
这是个怎样的女人啊？！
“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我是自愿的，自愿被他们玩。因为我穷，我没有钱，我需要……需要钱，好多好多的钱……”
沐凝说这段话时，一直是挂着微笑，最后笑到眼泪流出来。
“我妈当时就在门外看着……”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哽咽了，可沐凝却生生将嗓子眼的潮涌吞回去，“她就在门外等着……等着收钱，你说说看，那些钱我该不该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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