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一定是吵架了!”郁城担心道。
“岂止?我看他俩是要闹掰咯!”林小竹说着,偷偷看了一眼江默然。
没想到江默然却很肯定的说了句:“不会!”
“为毛?”林、郁夫妻二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因为……我了解沐凝!”
江默然万般沉重的回答后,黯然转身出了茶舍,独自踏上回程的路。
留那对夫妻在原地一脸懵逼……
“我想他的意思是,小凝为了成全她的凡哥哥,不会和夏寒闹翻。因为夏寒说过,江家气数已尽,目前水家是江默然的救生船。”郁城呆呆看着江默然的背影,叹道。
可林小竹关心的却是另一个问题,“你说以江默然的个性,明天还会不会娶水悠?”
“会!”
“为什么?”
“他在等待时机!”郁城说着,苦笑一声,重重叹口气自嘲道,“江默笙和郁市长的好日子不长咯!”
林小竹眨巴眼睛甚是疑惑,“喂,你就真不担心你老爸?”
“担心什么?他迟早有这一天!我和我妈都知道!”郁城故作轻松,实则内心沉重不堪,“走吧,找夏寒和小凝去,他们应该还在宝山区。”
作者只能说,大家都成熟了!
……
不知为何,这次江默然并不为沐凝担心。
也许是在德钦县那晚他彻底放弃后,两人之间少了一丝默契;但也或许是,他只要知道夏寒在她身边就行,无论怎样,夏寒都会保护她的。
孰不知这次被绿茶婊未婚妻给算计得好深、好深!
返回市区后,江默然直接回了江家,关掉一切通讯工具,婚礼前他不想再接任何人的电话,尤其是水悠!
这晚,他独自在卧室坐了一宿,直至窗外泛出一点白光,门外传来敲门声……
“默然,起床了吗?”易水寒的声音。
江默然转过椅子去看了眼窗外的天空,早晨五点左右,天光还没大亮,阴云沉沉,看上去今天不会出太阳。
“起了。”
“那就行,赶紧准备准备吧,找人看的时辰是上午九点零八分,你八点之前出发就行。”
易水寒的声音略带沙哑,大概是连日操忙所致,却又藏着掩饰不住的激动。儿子大婚,功成名就,也预示着一切尘埃落定,她和公公大人的苦心没白费。
婚礼定在上海市郊的一处私人葡萄酒庄园进行,这是水悠的要求。因为那座堪称缩小版“张裕爱斐迩”的酒庄,是吴尔送给她的。
母亲走后,江默然起身去冲了一个澡。
本想把连日来压抑的那些情绪全部冲刷干净,可最后赤着上身站在镜子前面,发沉的面孔,凹陷的眼眶,嘴角怎么扯都扯不出标准的笑容。
这哪像是一个快要结婚的人?
压抑的情绪根本冲刷不掉,反而使之发酵开来,好像有几千只手在不断揉捏他的心脏。
江默然挥手一臂过去,池台上所有摆放的瓶瓶罐罐全都被他扫到了地上……
……
这一夜真是漫长啊,漫长到好像永远都不会天亮。
黑暗中,又是谁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水悠已经不记得这是她第几次尝试入眠失败,抬起手来看了眼时间,都快天亮了。
天亮后她即将成为江默然的新娘,而此时几乎已经能够听见楼下的动静。
江默然行事低调,要求婚礼从简,可吴贝宁不同意,肯定要求极致奢华铺张,三四天前宅子里就开始装扮,隔天工作人员已经全部到位,家里的佣人几乎一夜未睡。
婚礼是西式的,不要求男方来接人等等。酒堡庄园给新郎新娘各自留了化妆间准备行头,时间一到,一对新人将在草坪上的婚礼主场里见面,新娘挽着长辈的胳膊缓缓走向新郎和神父……
因为吴贝宁早年丧夫,再加上水悠本就是吴尔的亲闺女,所以原本定为婚礼现场由吴尔将水悠交到江默然手里。但吴大教授此时有更重要的事在美国抽不开身,最后只能改为新娘自己站在那里,新郎走到新娘的面前单膝跪地,牵起新娘的手,然后新娘挽着新郎一同走向神父。
造型师和化妆团队早早拿了东西侯在城堡酒庄的休息室,就等水悠起床到达后开始……
可此时的水悠呢?
全世界都以为她应该还在睡眠中,好好睡个美容觉,天亮之后等着当最漂亮的新娘。
但是谁又知道这个准新娘,已经痴痴地在化妆镜前面坐了将近一个小时,镜子里是一张浮肿又苍白的脸……
她昨晚回来后就认真地洗了一遍澡,那身妖娆的外套早就被她换下来了,此时身上穿的是一套乳白色睡裙,宫廷设计,胸口和袖子上都有繁复的刺绣装饰,面料柔软,十分舒适。
房间里的暖气也开得相当足,暖色调的装潢,脚下踩着软绵绵的手工地毯,身后是垂着纱幔的公主床。
一切都透着美好安然,除了没有灯光。
黑夜好像总能给人某种胆量,将那些不堪直视的贪婪与恶念全都隐藏起来,以为可以相安无事,但是天就快亮了,一切真相总有被揭露的那一天。
水悠揉着头发撑于桌面,一夜惊魂,她浑浑噩噩地捱到现在,当时觉得自己底气十足,杀人都不为过。
可几个小时之后心虚与恐惧才一点点浮起来,就像小鬼缠身,她看不见也摸不到它们,可水悠知道这些东西就萦绕在自己身旁,不断游走,纠缠,如千百只长足,早晚要把她搅得稀巴烂。
“啪”一声,原本暗沉沉的房间突然亮了起来,水悠猛地从椅子上窜起。
“怎么一声不吭坐在那?”推门进来的是吴贝宁,走近才发现水悠撑着桌子一脸惊慌。
“怎么了这是?紧张啊?”吴贝宁大抵以为女儿是因为即将嫁人所以有些情绪失控,笑了笑,安慰,“没什么好紧张,今天这种场合无非就是人多点,你保持好微笑,礼仪和分寸拿捏好,应付应付也就过去了。”
水悠却还是目光放空,她不知道吴贝宁在说什么,也根本没有听,只是虚虚地晃了下身子,突然问:“妈,你有没有跟人争过东西?”
吴贝宁这才意识到水悠的脸色不对劲,不光脸色,连着表情和眼神都不对劲。
“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想知道,有没有?”
吴贝宁不回答,伸手去摸水悠的额头,额头很凉,手也凉。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昨晚你回来得很晚,打你电话也不接,是不是没睡好?”
水悠摇头,避开吴贝宁的手。
“你先回答我?有没有?”她似乎非要执着于这个问题。
吴贝宁见她语气坚定,不觉抽了一口气,“有!”
“争什么?”
“争项目,争资源,争所有我想要的东西!”
“……”水悠沉默了,母亲一生的心思都扑在商场上,她不是不知。
大概是看出“女儿”的心思,吴贝宁又加上一句,“不过最会争的人,是你舅舅。”
水悠被惊了一下,问道:“舅舅争过什么?”
“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你舅妈!”
水悠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身子猛又晃了晃,立即问:“那他争赢了吗?”
“当然!”
“用了手段?”
“手段?”吴贝宁似不屑地轻哼一声,“在你的界定里,什么才叫手段?”
“违背良心的,都叫手段。”
“那何为良心呢?”
水悠一时沉默,回答不上来,吴贝宁只能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
“争也好,抢也罢,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是否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好了,别胡思乱想,今天好好当你的新娘。”
吴贝宁交代两句,又握了下水悠冰凉的手臂。
……
2017年的太阳终于露出头,上海市郊的某酒庄城堡,江水两家大婚如期举行。
至于婚礼现场如何壮观,众人如何“欢乐”,抱歉,作者没心思描写。
说说水悠!
天未亮她就在吴贝宁的陪伴下来到庄园的新娘化妆间,此时造型已装扮完毕,水悠将工作人员都支了出去,一个人站在窗前发呆。
双手捧着手机,屏幕是亮的,夏寒的照片一张接一张播放着。
她不断告诉自己:夏寒一定找得到沐凝,一定能打得过江默笙,所以自己下山后没报警就不算犯错。毕竟绑架的人是江默笙,是江家的人,自己这样做是为江默然着想……
多牵强的借口啊!
可同时她也知道,如果沐凝安然无恙,那么当天绑架现场她水悠的自私和邪恶就会彻底曝光……
所以,如果昨天山上有人死了,但愿是沐凝!!她一遍遍向上帝祈求着,让沐凝死!!在夏寒赶到之前,就让她被江默笙做掉!!
正想着,突然她发现窗外远处有个白色的人影!!
就站在离庄园几百米开外的小山丘上,在山顶上远远注视着她!是个女人,白裙飘飘,红色大衣,长发飞扬,阴冷的双瞳里写满了仇恨……
是沐凝!!
水悠吓坏了,猛的把窗帘拉上,来不及去判断是不是自己的幻觉,紧接着门外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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