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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重生之大艺术家 排骨菌 6994 2021-04-02 11:56

  大部分学生的期末考成绩关系到春节过得是否舒坦, 红包是否够大。

  戚茹没有这个烦恼。

  最后一个下午的考试是物理化学, 试卷比往常要难一些。毕竟是市联考, 全临安市包括下属县城的十二所初中均采用联考试卷, 为重点中学——临安一中选拔优质学生。

  一周七天, 看似很短, 实则不然。王海洋把自己初中三年的笔记借给了戚茹, 他是男生,又有典型的理科思维,笔记和重点圈化的比戚茹当初做的还要好。更重要的是, 戚茹做了整整三套暑假从废品收购站淘到的模拟测试卷。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题海战术多少有了点效果,戚茹把自己没把握的部分全部去除, 预计分数会在七十上下, 若是给分不严格,八十也有可能。

  考试结束, 铃声一响, 学生们纷纷撒开腿往外跑。这天天气晴朗, 一连下了几天的大雪正好在考试前夕放晴。难得的好天气。

  监考老师收了试卷, 看向撒欢的小崽子们, 忍不住摇了摇头。又不是高考结束,开心的太早了。

  寒假开始第一天, 戚茹去了一趟学思,和汪勇商谈兼职事宜。

  汪勇一直希望戚茹能来兼职, 之前暑假她教过的那些学生都打电话来问戚茹寒假是否会再开班授课, 并一再强调若是戚茹开班,要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都是家里不差钱的主,他们家里也舍得花钱。暑假结束后,父母又喊了其他家教利用周末时间来家中上课,但效果并不理想。果然同龄人之间才有话题,更易相处。

  “回去准备准备,今天明天我们负责联系学生,你后天就能来上课。不过你有没有考虑买个手机?没有联系方式总是不方便。”

  戚茹和学思之间的交流基本靠走,每次都是戚茹骑车来学思的办公地点。一些明明可以在电话中商量的事情,多跑一趟反而不划算。

  “等寒假结束了再说吧。您总得发了工资,我手里才有零花钱。”戚茹只是笑。

  她和奶奶都需要手机,以后她念高中,离家远,没手机确实不方便联系。

  双方都有意合作,事情谈的顺利,戚茹很快骑车离开。学思的环境不太行,夏天没有空调,冬天没有暖气,冻得人直搓手。好在汪勇说已经购买了几台电暖,运输来就能安装。

  临安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座四线城市,景点不多,车流量也不大。2010年,街道上还未出现堵车的情况。

  回家途中,戚茹经过了有声琴行。隔着透明的玻璃大门,戚茹能看见不少挑选乐器的小朋友。回想起当初来这里买第一把弓的情形,恍如隔日。

  依旧是上午练琴,下午去上课,与之前不同的是,练琴的地点换到了隔壁的空房子。临近年关,老街上外出打工的年轻人们都回家过年,邻里之间相互串门,徐宏那已经不适合练琴。

  徐宏清了清他的小仓库,把一些不用的家具替换到那座房子,还在院子里放置了一套石桌。戚奶奶没有意见,新家具她不会收,旧家具不值几个钱,戚茹却觉得无奈。

  她知道师父是好心,但哪有人大冬天坐石桌的,嫌不够冷么。

  因为天气太冷,戚茹把早起去竹林练琴的这项活动取消,改为跑步。等徐宏吃完早点,她才和戚奶奶一块往隔壁房子里走去。

  屋子里放着徐宏带来的暖气扇,徐宏拿了本新教材给戚茹讲解,戚奶奶端着小脸盆在不远处择菜,名角对陌生的环境不适应,一直在院子里绕来绕去,又不敢叫出声打扰大家,十分烦躁。

  “音协一年有两次考级,你准备准备,明年上半年把八级给考了。《空山鸟语》中也有大量的换把跳把,你应该知道这并不简单。完完整整拉完一首曲子对体力的要求也高,虽然可以跳级,那一本业余级证书也不代表什么,但我希望你能够踏踏实实,用心去学。”

  戚奶奶闻言担忧地望向孙女,怕她对自己失去信心。她和戚爷爷虽然是一块从京戏班子出来的,可她好歹是班主女儿,只听戏,不唱戏,也不太懂乐器。见戚奶奶这副模样,徐宏不动声色转换了语气,又夸了戚茹两句。

  “我去了解过,八级往上属于二胡演奏的高级阶段,必考曲目对手指反应灵敏程度要求很高,可你不用担心,之前十年基本功不是白学的,你爷爷之前的教导不会白费,考级没有问题。”

  戚奶奶的眉头松了下来,手上择菜的动作快了不少。

  徐宏在一边默默听着戚茹做综合练习,脑子却担忧戚茹的悟性不够。之前她的动作还很生疏,可不知怎的,有一天又忽然像打通了任督二脉,回到了戚爷爷还在世的状态。但重复性的机械的练习对于戚茹来说不会有太大帮助。

  如同之前的《空山鸟语》,若非他带着戚茹去爬了一趟山,戚茹演绎出来的仍旧会是一潭死水。

  只有见过大海,才知万物渺小,只有真正见过星空,才知宇宙辽阔。想要做到共情,首先要身临其境,感同身受。每一首曲子背后都隐藏着一段故事,了解它,才能演绎它。

  徐宏看着《病中吟》三个大字,想着也许他该带着戚茹去工地看看。

  日历本一天比一天薄,当戚茹撕到还剩最后两页时,她停了一个上午的练习。

  “奶奶,今天我们去买年货吧。”毕竟是过年,再穷也得拿出点好东西慰劳自己,招待客人。戚奶奶因为一直在家,戚茹也整天忙碌空不出时间,一直没去市场。

  “好啊。买一些腊肠,再买些糖果。你好几年没买新衣裳,该置办一件。明年就上高中,我们茹茹是个小大人了。”戚奶奶显得很开心,从房间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荷包,一张一张数着钱,有红的毛爷爷,也有一毛一毛的角票。

  戚茹之前的夏季衣服大多是制衣厂老板娘送的,冬天的衣服则是以前戚母的衣服改小了穿。她们这边没有忌讳,反而认为穿逝者的衣裳是对人的尊重。

  “不用了,上个月才买了棉袄不是吗?”戚茹看奶奶数钱,鼻子一酸。工资还没发,她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有存款。

  “哪能一样呢?那是黑色的,过年得穿红的,来年才能红红火火,无病无灾。”

  “那就一起买,您也要身体健康。别人家都有母女装,我们祖孙装,穿出去也叫别人羡慕。”

  戚奶奶乐得合不拢嘴:“一把年纪穿什么红,没的让人笑话。”

  “您要是不买,我也不要。”

  戚奶奶总算答应。她知道戚茹在做兼职,和暑假一样,到时候能有两万块钱。两万块在她眼里是笔巨款,孙女一个暑假挣得比别家一年都多,财不露白,她没和别人炫耀过。

  因为未来会有一笔进账,又遇上过年,市场上人头攒动,来逛街的人手里都提着满满当当的商品,戚奶奶一改节俭作风,挑了好些零嘴。

  戚茹总去徐宏家吃饭,她也该回请。徐宏单身,年夜饭她得做的丰盛些,大家一块过。

  手里大包小包提着,进商场也不方便。可戚奶奶又不乐意去小摊上给孙女买衣服,只好先回家放东西,再过去一趟。

  刚到家门口,就碰上了出门的徐宏。

  “师父,您也出门?”

  “嗯。天冷,你赶紧进去。对了,帮我看着名角一会,带他出门不方便。”名角不喜欢套狗绳,可不套他又不敢带它上街,只好把它关在家里。

  戚茹想了想,买衣服不急,答应下来:“好。师父您注意安全。”

  徐宏摆摆手,在巷子口招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戚奶奶注意到了细节,她看见徐宏手里似乎提着礼盒,想必是要去拜访谁。她揉了揉手腕,对戚茹道:“茹茹,你要不要提前去看看那位林老师?”

  她虽然对林启光不熟,可从徐宏和戚茹对他的恭敬态度来看,也知道这是一位大师。虽是看在老伴昔日的恩情才帮忙教导孙女,可恩情是一回事,师恩又是另一回事。于情于理戚茹都该去看望。

  临安的风俗便是如此。对于亲近的人家,不止大年初一要上门拜访,除夕夜之前也要拜访。年前拜访代表感谢上一年,年后拜访代表维系下一年的感情。如果只是年后拜访,亲近度就比别人次了一个等级。

  “知道了,原本就打算下午去的。”学思的补课在前天就停止了,大年初四开课,十三就开学。她这几天除了练琴,还有大把的空闲时间用来复习和陪伴奶奶。

  “提些果子去吧,也是一份心意。那我们明天再去逛?听说明天下午商场就关门,衣服应该有打折,会便宜不少。”

  “好。”

  她们两都不知道,徐宏正在前往林家的路上。徐宏和林启光没有多少私交,除去第一次带戚茹来林家认门,之后的每一次都是戚茹独自来的。戚爷爷与林老有恩,但他没有。

  秀水街,林宅。

  大宅院绿化做得好,夏日纳凉首选,可冬日却显得有几分阴森。空荡荡的宅院仅有两人居住,少了几分烟火气,热闹不起来。

  正屋里,长袍老人站在一张大案桌前提笔画着什么。

  “林老,您这是作画呢!”

  “小徐来了,坐。”林启光正好收尾,搁下画笔,在清水里洗了洗。

  “迎客松?林老,我这算不算是赶上了好时候?”

  林启光笑起来:“巧了,说不定就是为你而画。”

  “不敢不敢。”徐宏摆了摆手,林启光于书画一道不如他制器有名,可也不是谁都能请他作画,“您别笑话我。”

  “行吧。”他让保姆把画收进书房,又净了手,从茶几抽屉中取出一罐子茶,“今年的明前还剩点,你来的正好,省的留到年后。”

  盖子一打开,徐宏就闻见一股清香。明前茶难得,林老拿出来待客,算是将他放在了比较重要的地位。

  “好茶。”

  两人之间的话题除了音乐,就是共同的熟人,戚茹。不知是有意无意,徐宏提起了方才林启光做的画。

  “原只知您精通乐理,不知您对书画也有心得。”徐宏自己走的是野路子,出身于京戏班子,班主只让几人吹拉弹唱,压根不会花钱让他们识字。

  而林启光不同,身为民国时期红极一时的林玉芳的徒弟兼侄子,他从小受到的是精英教育,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也偶有涉猎。

  “随便写写画画,打发时间罢了。长江后浪推前浪,这未来是年轻人的,我看小七就不错。”

  徐宏心里一喜,总算提到了点子上。他状似不经意地说:“诶,您也别夸她了。您见过她那一手字没?要是被人见了,怕是要坏了您的名声。”

  林启光给自己倒了杯茶,没有接话。

  徐宏一惊,觉得自己操之过急了。林老怎么说都是德高望重的长辈,哪里是他三两句话就能打动的。他能教导戚茹制器已经是回报了戚爷爷的恩情,再提出别的,就是他不知好歹了。

  想到这一层,徐宏心里苦笑。但他面上镇定,从容拿出了之前就准备好的礼物。

  “朋友去了一趟婺源,得了一块青墨和朱砂墨。您知道我是个粗人,拿着它们无用,想着您也许喜欢。我也不懂这墨色好坏,要不您看看?”

  两块墨锭放在木盒之中,保存完好,墨色正宗。林启光拿起一块看了看,随后放上,笑着说:“色泽光润,馨香浓郁,颜色正,看模样确实不错。具体如何,还得研了墨才知道。”

  “那我就放心了。好墨配好人,小七受您照顾良多,我替她谢谢您。”

  徐宏前脚刚从林家离开,戚茹后脚便上了门。

  林启光刚把墨锭收进书房,就听戚茹的声音,似乎在和保姆商量些什么。

  “算不得什么好东西,正巧碰见买山货的。我奶奶说这种蘑菇品质好,炖汤喝补身体,您过两天泡发了给林爷爷熬鸡汤喝。”

  林启光望着桌上的墨笑了笑,转身出门向着两人说话的方向走去。

  “小七来了?带了什么好东西,神神秘秘的。”

  戚茹把所有的山货递到保姆手中,又对林启光问好:“林爷爷好。一些煮饭用的食材罢了,君子远庖厨,您不懂。给您带了些果子,不知道您爱不爱吃。”

  “你又知道我不懂?”

  “从没见您下过厨。哦,烤地瓜不算啊。”

  空气中一时充满了欢乐的气息。两人相熟了之后常互相开开小玩笑,像是朋友一般相处。徐宏是她正式拜师的师父,而林启光只是以长辈的身份指点她,更像是忘年交。

  “来,一块吃。尝尝你带的好东西。”说实话,林启光从没去菜市场那样的地方买过年货,家里的东西都有专人采买,一些小吃都是从糕点专卖店中买,戚茹带来的小食他还真没吃过。

  保姆看他们两一老一少笑得开心,眼角闪着愉悦的泪花。先生妻女早亡,连个后代都没有,好不容易收了个徒弟,还常年呆在国外。眼看着要一直寂寞下去,好在戚小姐来了,还带动了陆小姐常常过来陪先生。

  戚茹正享受着美食,就见林启光停了手,说出一句让戚茹想跑的话。

  “小七,去,写两个字给我瞧瞧。就写这个吧。”林启光指着零食纸袋上的几个大字——临安传统小说,炸酥果。

  戚茹头皮发麻,两脚跺了跺,准备跑路。

  “走,书房在这边。”

  “……”

  好绝望,两个人开开心心吃零食不好吗?是零食不好吃还是聊天不好玩,为什么要写字呢?

  连小黄都能嘲笑她,戚茹对自己的手写字实在没有信心。要说英文,还能用连笔糊弄糊弄学生,可中文,写一篇作文别人还以为是一张病历。

  硬着头皮用签字笔写了几个字,戚茹已经没脸看了。可惊吓的还在后头。

  林启光抽出一本字帖递给戚茹:“回家后每天一小时的大字,从毛笔楷体练起。”

  戚茹抱着字帖欲哭无泪,她一点都不想要这份回礼。

  “为什么要练毛笔啊?”

  “毛笔能写好,硬笔不在话下。听说字写得好,高考能加分?”

  这句话戳中了戚茹的死穴。地中海和大家说过很多次,让同学们没事练练字,考官看了也舒心。印象分很重要,尤其是语文。

  “谢谢林爷爷,家里还有事,我走了。”戚茹脚底抹油溜得飞快,生怕林启光再说出要她练习围棋的话。

  她完全不知道,这个坑是她的好师父,徐宏给她挖下的。

  转眼便到了除夕。

  戚家虽然简陋,经过几天的大扫除也变得整洁干净,看起来舒心。对联是从银行免费领取的,整整齐齐糊在大门两侧,门上贴着剪纸,是邻居婆婆送来的。乍一看,很有几分过年的意味,像是电视里出现过的农家小院。

  名角和戚茹玩着扔飞盘的游戏,徐宏下厨,戚奶奶给他打下手。有徐宏在的地方,基本不需要别人动手。

  “茹茹,碗筷摆好了吗?”

  “摆好了。我来端菜。”戚茹再一次把飞盘丢出去,名角乐颠颠甩着尾巴去叼了起来。

  一桌家常菜,愣是被徐宏做出了满汉全席的效果。可惜他没有娶妻,手艺便宜了戚家祖孙两。饭毕,戚奶奶和戚茹一块送徐宏出门,就在隔壁,走两步路而已。

  可徐宏到了自家门前却没有进去,反而对两人说:“上我那看春晚吧,今年交春早,守夜好放爆竹。”

  戚奶奶有些迟疑,戚茹却兴奋起来。

  她已经二十多年没有看过春晚了,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活动要参加,小明星要赶的场子不少,又有八小时的时差 ,错过了很多年。

  尽管每年都有华人吐槽,可依旧有无数家庭守在电视机面前,等待着那一经典的——我想死你们了!

  可惜这一年她没有等到好看的节目,也没有看见天后。去年一首《传奇》红遍大江南北,今年却没有她的身影。

  才看了两三个节目,戚奶奶便没了兴致。徐宏对春晚兴趣也不高,不合老人家的胃口。

  又不好这么快提出离开,戚奶奶便道:“茹茹,要不拉个琴来听吧。”戚家没有电视没有收音机,唯一的娱乐活动便是听戚茹拉二胡。不过戚奶奶很少提这个,她没有那种让自己小孩在别人面前表演的虚荣心。

  戚茹方才喝了点米酒,酒意上头,脸色通红。她不住点头,话说得十分豪气,一拍大腿道:“好!我给你们,给你们拉个,新年好。嗝。”

  她没醉,一首简简单单的新年好用二胡拉出来还挺有喜庆的气息。来来回回拉了好几遍,戚茹还觉得不过瘾。

  “那再来一个赛马吧。”徐宏逗她。

  “好!”赛马不难,四级难度的曲子而已。只是拉完容易累,戚茹的胳膊和手腕力量还太小,一曲下来整个人都快要趴在桌子上了。

  戚奶奶见孙女这般模样有些心疼,给她盛汤道:“喝点汤醒醒神。我们茹茹厉害得很,快要赶上你爷爷了。”

  提起戚爷爷,她没有伤心。身边的亲人离开太多,她早就学会了控制情绪,最多只是唏嘘光阴太短,人生无常。

  徐宏倒是有些伤感,可又怕勾起祖孙两的伤心事,于是接过戚茹的琴,拉了一段克罗地亚狂想曲。

  这一拉,又给戚茹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戚奶奶以为自己老了眼花,戚茹却真真切切看到了残影。

  原来,二胡还能拉钢琴曲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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