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明手快地钳住她两只手的手腕, 扣在墙上。
被他反手扣在墙上的那一刻, “啪嗒”一声, 脑子里像是有什么弦断了。
她看见他根根分明的黑色眼睫, 看到他轻微发颤的眼睑, 看见他鼻梁和鼻尖, 再往下, 看不见了。
因为他的嘴唇已经压了下来。
柔软,带着轻微的酒气和他独属的味道,沁凉地贴在她的唇上。
沈彤身体的一切像不属于自己, 唯一能感知的只有和他相贴的那一小部分。
他轻微辗转着,下唇瓣贴着她嘴唇,从左至右地掠过, 随意又像蓄谋已久。
轻咬住她嘴唇时, 有些许痛感。
那是很简单,却又很缠绵的一个吻。
他像是什么都没做, 又像是已经是做了很多。
分离时, 两片下唇流连地粘合了一下, 又很快分开。
……
有人在外面敲门:“江澜哥?沈彤姐?你们人在哪?”
来的时候聂江澜掩上了从走廊通往这里的门, 此时门一敲, 沈彤出窍的灵魂仿佛归了位。
她别开脸,眼睫不自然地眨了几下。
轻咳一声, 沈彤准备钻出来去开门,太久没开门, 外面的人会乱想的。
正迈出去一步, 聂江澜扯住她手腕:“等一下。”
“……”
下一秒,身子被人拉回去,男人伸出手掌,贴在她唇上。
等他动作起来,沈彤才反应过来,他在帮她擦拭嘴唇上的……
……
老天爷,死了算了。
她不要这张脸了。
他才收手,她立刻像只狐狸一般逃之夭夭,到门口,拉开门就往女卫生间跑。
站在门口的魏北狐疑地看着双手撑在墙壁上的聂江澜。
又转头,看着背影早早消失的沈彤。
“你们俩这是……怎么了?她跑这么快干什么?”
男人拭了一下嘴唇,指腹轻捻,意味不明地笑一声。
“没什么。”
一顿饭这才散场,末了,元欢看着姗姗来迟的聂江澜。
“你都错过果盘了江澜哥。”
聂江澜的心思明显不在这上面,玩着火机,粗略地“嗯”了声。
元欢颇有些关切:“我看刚刚你吃的也不多,会饿吗?”
……会饿吗?
男人舌尖勾了勾唇角,想起来方才那个……吻。
阖眸,仿佛心情很是愉悦,餮足道:“不会,我吃得很饱。”
沈彤:“……”
///
因为奔波了一天,沈彤乏了,故而倒上床时也没怎么思考今天发生的事,便已经快速睡着了。
第二天依然要早起,四点钟的沈彤,脑子还处于生锈无法运转的状态。
她有些迷迷糊糊地出了电梯门,看到有工作人员别着“急速燃烧时”的牌子,立刻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两步。
直觉告诉她,一大清早看到工作人员,没什么好事。
更何况今天节目还要开录。
工作人员笑了:“放心,今天不绑你,喊你去吃早饭。”
“吃早餐?”
今天节目组怎么大发善心,这么好说话?
工作人员点头道:“对的。因为考虑到大家马上要过一段比较艰苦的生活,节目组决定尽自己所能造福一下大家。”
沈彤将信将疑:“在哪里吃早餐,不是牢房吧?”
“不是不是,”工作人员被她逗笑了,“不是节目组建的地方,你大可以放心,就在后面那个厅,你绕过去就能看到了。”
深谙节目组套路的沈彤绝不会因此松懈,即使没有摄像机,她也像是有摄像机在一样打起精神。
更何况,还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隐藏的摄像机。
她问:“你跟我一起去吗?”
“不了,我继续通知别的嘉宾去,你去吃就好。”
这个天聊到这里,沈彤才算是稍微放下了心来。
她感觉自己的神经已经被节目组锻炼得尤为敏感了。
这么一警惕之后,她原本的瞌睡也消了一大半。
往餐厅走的时候,慢慢地恢复了精神。
走到门口时,听到里面传来对话。
首先是何故的:“你别给我装傻啊,我昨晚说什么你不记得了?”
聂江澜当然记得他昨晚说了什么。
实在是个无关痛痒不值得人费神的事情,某个一线花旦对他有好感,点名想和他合作一部电影。本来何故也知道聂江澜不想拍电影,但眼见着这个电影资源实在是太好,就跟迎面砸下来个金球似的,便有点舍不得拱手让人。
昨晚,除了吃饭,绝大多数时间何故都在给聂江澜洗脑,先是说什么“演而优则导”,又是说什么“你演好了有热度对以后也有帮助”,到最后直接说“我觉得你真的要考虑一下,这个资源前期后期对你的好处加起来大于八位数,我实在没法眼睁睁看着八位数跟你擦肩而过”。
的确,电影资源很好,而且剧本设置得也不错,还有个福利:吻戏三场床戏一场。
但床戏对他来说并不是锦上添花,而是美中不足。
更何况,他确实心不在此。
看聂江澜低头吃汤包,何故忍不住催促:“你别不说话啊你,我昨晚说什么你倒是给我个回答先?”
早上起来心情正好,天气也不错,聂江澜实在不想在这种无聊的事上浪费口舌。
“不记得了。”他睁着眼说瞎话。
“不记得了?!为什么不记得了?”何故不信。
聂江澜信口拈来:“我昨晚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何故:????????
何故还没开口说话,门外的沈彤却刚刚好听到了这话。
他不记得昨晚了?
刚刚她还在想要怎么面对他,转瞬就发现自己白白思索一场。
行,那她就顺着他来。
随机应变。
沈彤调整好,抬头走进了餐厅。
何故:“诶,沈彤来了啊?”
沈彤笑着跟何故打了个招呼,为了配合聂江澜,也毫无芥蒂地、不带羞赧地、自然地坐在了跟聂江澜还有一位之隔的地方。
聂江澜筷子停了一下。
何故看沈彤来了,随口问道:“对了沈彤,昨晚你跟聂江澜去后池塘里干嘛了?”
正伸出筷子夹烧麦的沈彤,手指一停。
“……”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这个问句也成功引起了聂江澜的兴趣,他慢条斯理地咀嚼完嘴里的东西,放下筷子,看向沈彤。
面对着两个人的目光,沈彤选择了看向聂江澜。
这个举措让聂江澜有意思意外。
“昨晚啊……”
沈彤似乎是在回忆,语气停了一下。
“你不记得了是吧?”她看向聂江澜,“我也不太记得了,事情太多,忘记了。”
毕竟那事情也不是个什么适合当众讨论的事,他都不记得了,她总不能还强求别人“给个说法”吧?
再说了,如果真说到kiss,还不知道这人会有什么反应,搞不好还会把她取笑一通。
万万没想到她是这个回复,聂江澜眉一抬,道:“我?”
“嗯,你刚刚不是说你不记得了吗,”沈彤指着门口,“我听到了。”
聂江澜:“……”
他怎么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她语重心长:“不记得了没关系,以后少喝酒就好了,喝酒耽误事。”
何故看着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俩人:“你们俩约好失忆是吗?”
聂江澜看沈彤低下头吃东西,仿佛真的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他意味深长地揉揉手腕:“既然我喝醉了不记得,那她不记得,也挺正常。”
正常的沈彤正常地点头,吃了几个正常的烧麦,喝了几口正常的牛奶,然后,迎来了不正常的黑暗。
被蒙着眼塞进车里的时候,沈彤脑子里回荡着偌大四个黑字——我就知道。
她就知道节目组一大早给这么好的款待没什么好事!
早点才刚刚吃完,节目组立刻脱下羊皮,对他们这群小羔羊伸出蠢蠢欲动的手。
但这次比之前人道的地方就在于,聂江澜和她在一起。
车子颠簸地行驶着,聂江澜开口唤她:“沈彤?”
“我在,”沈彤伸出腿去找他的足尖,“你也被绑了?”
“嗯。”漫无边际的黑暗里,男人的声音给人一种脚踏实地的安全感。
他靠着声音的发源地,分辨她应该在自己左侧。
过了会儿,他挪了挪身子,往她那边挪了挪:“别怕。”
渐渐地,沈彤感觉到窗外的热闹散了,他们似乎进入了一片很安静的区域。
没开多久,车停下了,有人搀扶着他们往外走。
一片黑中,沈彤摸索到一张软软的东西,像是床单。
紧接着,传来“砰通”一声,像是门被带上了。
过了约莫五分钟,聂江澜道:“人应该走了。”
“是的,应该走了。”角落处传来摄像大哥浑厚的声音。
沈彤压抑:“孟哥,你也被绑进来了。”
孟厉很委屈:“是啊,为什么这次连摄像师都要被绑?”
“辛苦你了。”
沈彤表示了一下关怀,然后抬起肩膀,蹭掉了脸上的眼罩。
环视一圈周边,她分析道:“这是个小房间,门关了,不知道怎么出去。”
聂江澜:“你怎么看到的?”
沈彤:“我把眼罩蹭掉了。”
“怎么蹭掉的?”男人显然对她这个技能表示出惊奇。
“用肩膀。”
“……”
孟厉在一边小声道:“那你看,能不能想个办法,把我们的也弄下来?”
想了想,沈彤道:“我先和聂江澜合作把手上的绳子解开,这样就好办多了。”
聂江澜点头,表示可以。
两个人的手都被背着捆在后面,沈彤和聂江澜背对着背,开始摸索彼此的绳子。
沈彤抬手,摸到男人的指尖。
他的手指很好看,没想到触感也不错,骨节分明,能清晰地摸到皮肤和骨骼。
她在找他的绳子,他也在找她的绳子。
两个人就这么胡乱摸着,四只手像是在打架。
过了会,男人终于伸出大掌包裹住她的手,象征性地捏了捏:“你别动了,我来。”
“……”
手指猝不及防被他的手掌包裹,沈彤顿了一下,这才没有动作了。
他松开手,找到绑她的结,很快把结解开了。
沈彤手得到了自由,接下来就轻松多了。
她把聂江澜的眼罩揭开,绳子解开,聂江澜去尝试开门的时候,她又把摄像大哥孟厉的绳子解开了。
孟厉把绳子和眼罩丢在一边,气鼓鼓地托起摄像机:“这个节目真是越玩越大胆了。”
沈彤正跟他聊了两句,转头,就看到聂江澜从角落里找出了一个小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只有一个字:床。
“床上有什么?”
“应该是钥匙之类的,反正总有用处,”聂江澜道,“找一找。”
这里面是个小房间,被节目组制造出了密室求生的效果。
一个大柜子,一张床,床边有个床头柜,柜子上有个台灯。
密室逃生的游戏沈彤玩过一些,无外乎就是在各种旮旯角落里找各种道具,然后在关键点时用出这些道具。
整张床的布置很有些复古的味道,四个床脚支柱做得很精美,最顶端是透明玻璃的包裹。
本着细致的原则,沈彤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
她手扶上最顶端处的玻璃,想看看这个东西能不能打开,果然,轻轻一拧,东西开了。
取出里面的东西,是一把钥匙。
与此同时,聂江澜也找到了另外三个床脚处藏的三把钥匙。
沈彤把自己的钥匙给他:“你先看看有没有能开门的钥匙,我在别的地方找找。”
“别的地方找?”男人挑眉,“还找什么?”
“把我们锁在这里面,总不可能只有钥匙这一个线索的,”沈彤道,“这种手游我玩过,往往线索最多的都在第一个房间里。更何况我们这还是个求生主题,所以多找点线索,至少不会出错。”
聂江澜偏了偏头,笑道:“行,那你找吧。”
沈彤开始找别的线索,聂江澜开始试门锁钥匙。
在他试到第三把的时候,门开了,未等候多久,沈彤也收获了不少“线索”。
有用的没用的,她觉得有那么点可疑的东西,都拿走了。
聂江澜对她的战利品表示意外:“要不我给你准备个装运车,你把整个房间都搬走?”
“……”
“别准备搬运车了,”沈彤把东西扔进自己卫衣帽子里,“如果有车,我首先会让它把我们带出去。”
第一个关卡被攻克,沈彤带着相机,孟厉带着摄影机,跟着聂江澜踏上了他的征程。
一路都有摄像头,每隔一阵子就有一个小屋子坐落在周围,沈彤知道,屋子里坐着大批工作人员。
毕竟是户外节目,安全方面要上心,节目效果和情节走向也要随机应变。
一个好的综艺节目背后,是少不了大批专业的幕后工作者的。
渐渐往前走,沈彤感觉到凉意,她不由得想到自己玩过的某个手游。
“聂江澜。”
忽然被叫到名字的人侧头:“怎么了?”
“我总觉得有狗。”沈彤说,“以前玩一个游戏,出了屋子,拐角处就有一只……”
“汪!汪汪!”
有时候女人的预感总是超乎想象地准,在这种背景下,就连狗叫都显得无比渗人。
那只狗受过训练,龇牙咧嘴朝他们扑来,聂江澜知道沈彤怕,带着她便开始往另一条路跑,等到再停下的时候,狗没了,摄像大哥也没了。
……
沈彤喘息道:“失策了,我后面才意识到那只狗是被拴起来的,咬不到我们,白跑了。”
“跑倒是没白跑。”
他忽而道。
沈彤没懂:“啊?”
聂江澜摇摇头:“没事。”
沈彤已经习惯了他突如其来的各种语句,也没太放心上,往前走了两步,想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东西。
二人越过一条白线,踩在一张软垫上。
头顶立刻发出声音:“人数:2人。”
沈彤抬头往上看:“什么在说话?”
“关卡吧,”聂江澜道,“我们应该到第二个关卡了。”
那个“人数2人”的播报,让沈彤内心隐有不安。
到底是做过四期节目的人,很快,聂江澜从一片碎石中扒拉出一个小盒子。
低头看了会儿,他复述卡片里传递的讯息。
“这次关卡是射击,穿好节目组准备的衣服,我们需要躲避这栋楼里会传来的射击。身上‘中枪’次数少于十次,才算过。”
语毕,工作人员从楼内窗口处递出来两套衣服。
沈彤指着自己,颇为不可思议道:“我也要穿?”
“估计是,”聂江澜接过衣服,“最开始在房间里,摄像师都被绑起来了,所以这期节目大家应该都会参与。”
男人又指指那边的软垫:“我们两个刚刚一起踩上去的,识别人数是二,所以也要一起参加。”
“……”
“好吧。”
事已至此,还不是只能原谅节目组。
聂江澜把衣服递给她,她虽有微词,但还是乖乖套好。
沈彤一边穿,一边怯怯:“我没怎么玩过射击类游戏诶,可能不会躲……”
“没事,我教你。”
既然他这么保证了,那她也就放心了。
沈彤慢慢把衣服穿好,手臂钻过袖子,正低头绑腰带,忽然听到一声枪响。
“砰!”
3D音效太过逼真,身后屏幕中的玻璃也做出碎裂的动效,沈彤没料到节目组会搞出这样的阵仗,一时间也傻了。
手指还搭在扣子上,身子整个僵住,反应过来的那瞬间,她即刻抱着头预备蹲下。
她没料到聂江澜这时候会来拉她,也没料到自己被他扯过去的时候会绊到什么东西,最没料到的是,借着她靠过去的那点冲击力,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聂江澜反应速度倒是够快,在她坠下去的时候眼疾手快地伸手,垫在她脑袋底下,防止她的头磕到什么东西。
……
沈彤睁着眼,感觉到气氛很微妙。
这个体位,不是,这个姿势,她能刚好感觉到他的压迫,也能看清他细腻肌肤的每一寸纹理。
男人眸色微烁。
沈彤盯着他耳垂:“……你再不从我身上下去,我就要被你压死了。”
他手臂撑在她脸侧,半压在她身上,悠哉悠哉:“真要被压死了,还能说出这么长一串话?”
沈彤正要反驳他,抬头就看到有枪伸出窗户,朝他们这边瞄准。
枪响的瞬间,沈彤下意识就抱着聂江澜的肩膀,带着他往一边滚去——
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心里纯粹是想着躲子弹,然而当想法开始实施的时候,就跟预想中大相径庭了。
沈彤没料到自己左侧有个小坡。
两个人滚作一团,顺着斜坡往下滑,沈彤面前场景须臾间变换,一下是湛蓝天幕,一下就看到青青草皮和聂江澜的脸。
……
这个转机发生得太突然,她都没准备好,可在那样的时刻,聂江澜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伸手护着她的后脑勺。
斜坡不陡,两个人来回滚了十几下,就倒在了平地上。
沈彤躺在地上,聂江澜也从她身上下去,躺在一边。
两个人躺着平复呼吸,就像完成了一场低配版的古装坠崖大剧。
男人发丝上沾着青绿草屑,躺在她身边,手掌还垫在她脑袋底下。
聂江澜侧头看她:“怎么,这下够爽了吗?”
沈彤:“……”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坐起来,捂着自己后脑勺:“你没事吧?”
男人轻飘飘:“没事,没失忆。”
聂江澜收回手,揉了揉手腕。
沈彤看着他。
刚刚那种时候,虽然不是什么紧急时刻,但也算个安全范围内的小意外了。
他居然能够在第一时刻护住她,并且在接下来的翻滚中一直记挂着照顾她……
自知事起,除了父母,很少遇到这样将她放在心上,并且第一反应就是保护她的人了。
以前的那些追求者大多只是做做表面功夫,她也不觉得对方有多喜欢自己,更别说觉得他们可靠、值得托付。
但是在这个瞬间,她忽然心头一热。
聂江澜:“看我干什么?”
“受伤了吗?”沈彤盯着他的手。
“没。”
她不信,扯过他的手掌一看,手背上有一道浅浅的伤口。
虽说户外综艺受伤是常有的事,这点小伤不足挂齿,但他毕竟是为了保护她受的伤,她怎么看怎么过意不去。
偏偏这时候,男人还一本正经道:“这是我第一次为女人流血。”
“……”
沈彤手指在伤口边轻按了按,忍不住道:“小时候上美术课,削笔的时候没被刀子划过吗?”
“划过,但美术老师是男的。”
她牵了牵唇角:“我给你找点清水冲一下吧,应该过两天就愈合了。”
正要站起来,他扯住她手腕,轻轻一翻,发现她手臂外也有一个淡淡的淤青。
“怎么弄的?”
“昨晚出去散步的时候,不小心磕在柱子上了。”
“昨晚?”男人似乎是对这个话题来了兴致,“昨晚怎么忽然出去散步了?”
沈彤:“……”
聂江澜又缓缓、缓缓眨了一下眼:“还有,听说你是一个人出去散步,和我一起回去的?”
沈彤感觉腹背受敌,胃有点痛。
“……也不是一起回去的,我比你先。”
“你怎么先回去的?路上我们遇到了吗?”仿佛真的不记得了,他步步紧逼。
沈彤心虚地低下头,舔了一下唇珠。
半晌,想到他喝醉了,忘性大,她决定搏一搏。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沈彤轻咳一声:“嗯,池塘旁边遇到了,说了两句话。”
对着他的眼睛,她怎么也没办法把实情说出口。
总不能说,你把我抵在墙角,我们那什么了吧?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窥见沈彤害羞的情绪,聂江澜来了兴趣,继续陪她演。
他茅塞顿开般点头:“都说什么了?捉鱼了吗?”
“……”
沈彤继续瞎编:“你说那个荷叶很好看,锦鲤也不错,我说是的。”
聂江澜阖了阖眸,再掀开眼睑时,眼仁漆黑。
眸中翻涌的情绪不明。
他抓着她手腕,声音如清泉击石般,缓缓流淌,意味深长。
聂江澜看向她的眼睛。
“沈彤,你是不是真以为我喝醉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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