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贺家别墅
米贝拿着手机,给贺寻发微信。
“贺先生有空的话请回一下。”
但是贺寻没回。
米贝深吸了口气,把刚打了一半的信息给删了,她提醒自己不能带着情绪,贺寻某一方面来说是个心理有障碍的人,不管他表现的多么正常,她都要顾及他的情绪,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可能触动他的“病灶”。
还是哪天当面说吧,这样比较方便她观察。
张小颖偷偷看了她一眼,感觉她好像在思考什么事,原本舒展的眉眼有些纠结,于是单方面替她下了定义,小姐姐一定是因为贺总不接电话才难过的!
贺总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又体贴又大方,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好说话的上司,完美度可以碾压一大票国民老公加霸道总裁,除了有时候比较“孤僻”外,基本可以颁一个完美无缺金奖。
说孤僻好像也不太准确,她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很多时候看贺总一个人待着,整个人是孤立在热闹外的感觉,脸上的笑都是固定模式,从来没有更新升级过。
像是这种不接电话的事常有,他们早都习惯了,小姐姐不了解他的话,可能不太容易接受吧。
“米小姐,你别生我们贺总的气。”张小颖犹豫着开口,“他其实人很好的,也不会故意不接电话,今天可能是有什么事吧,明天肯定就好了。”
米贝一愣,这姑娘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张小姐,我还是叫你小颖吧,这样可以么?”
“可以没问题的,家里人都这么叫我。”
米贝温和的笑了笑,对家里人这个概念有些陌生,“你应该工作不长吧,为什么会选择进贺氏呢?”
“进贺氏应该是很多人的梦想吧,不过我能力平平,就跟追星似的,心里想但从来没觉得能实现梦想,我进公司的考核都没合格,差一分,还在公司门口哭鼻子了,不过我自己知道也不是因为没合格哭,主要是因为差一分。”
米贝不由笑起来,“能理解。”
张小颖跟说笑话似的,一点不介意把自己的糗事抖落出来,“米小姐,哎呀我还是叫你米姐吧,像您这样的学霸,大概没体会过一分的懊恼,真的,我从小就这么寸,总觉得所有的阅卷老师都在跟我作对,没想到电脑自动打分的时候,还是一样,于是我就不甘心的哭了起来,然后我就遇上了贺总。”
米贝大概能想象她是怎么进公司的了,贺三代一身的殷勤向来无处安放,见了哭鼻子的可爱小姑娘,如何能遏制关爱的本能。
“贺总见我哭的可怜,知道我差一分的时候,二话不说就让我当他的助理,我当时觉得我可能是走了狗屎运,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我倒是觉得你们贺总是看出了你身上的可取之处,并不是随便帮你的。”
贺寻才不是个冤大头,觉得人家姑娘可怜,安慰两句送束花也就差不多了,没必要留在身边。
“是吗,米姐你这样一说,我顿时觉得前半辈子的倒霉都没白受,值了。”
米贝觉得这姑娘挺有意思,原本只是想要从她嘴里打听点贺寻的事,倒是不由自主跟她聊了起来,“你们贺总今天一天都关机吗?”
“嗯,还是昨天跟我说的让我接你,今天早上我打电话就没接。”
“他经常这样吗?”
张小颖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算了,其实我也是猜的,跟你说说也没事,我觉得可能是因为……”
米贝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她略微皱下眉,摁下接听,“喂,老先生。”
一分钟后,她挂了电话,“小颖,麻烦你转车去一趟贺家别墅。”
张小颖虽然傻乎乎的,但不代表不会察言观色,她看出米白挂电话的时候有些恼意,于是很识相的不再说话,专心开车。
米贝的好脾气最近频繁不受控,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太外露了,倒也不是生气,就是觉得烦躁,尤其要面对贺三代家里那些破事的时候。
贺老先生请她过去,只说贺寻犯病了,请她帮忙看一下。一来她挺不解,不大明白所谓的犯病是个什么概念,再者她觉得自己跟医生有着相当大的距离,贺老先生不去第一时间找专业医师,做什么总来难为她。
当然那天老先生打电话给市局,某些层面上来说是在帮她,虽然她自认为不怎么需要,也没自作多情的以为人家是为了她,不过当面说声谢谢还是有必要的,可一想起要去贺家别墅,她就本能的抵触。
贺家的别墅不在闹市区,没像许家别墅那样刻意闹中取静,非要在繁华里强行再拔高几个档次,边边角角都好似睥睨周遭万物,其实禁不住品味。但贺家就不一样了,选了一处“真静”的,不在闹市却也绝对不偏僻的地方,之所以显得优雅僻静,完全是因为方圆几里的地产权都在贺氏名下,按照自产自需的标准合理规划了周边的生活以及商业区。
别墅有一个巨大的庭院,开车进去五分钟到门前,沉稳奢华的建筑风格,属于大家族里严肃规整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会让第一次到这里来的普通人产生一种浓厚的阶级压迫感。
米贝从车上下来,想让张小颖先回去,但她没同意,笑着摆摆手,“不用管我的米姐,我本来就是贺总的司机,他不是还在吗,说不定还需要用车,您忙您的就行。”
她应该是不知道他们贺总犯病了,估计今天是用不上车的,不过米贝没说什么,就随她去了。
但她坐贺寻的车过来的事,却让客厅里坐着的人有话说了。
“爸,看来这个米小姐很有一套,这才几天的功夫,贺寻就这么想着她,自己病了还要司机接送她上下班,到底是爸爸眼力好,选对了人。”
贺茂天看了她一眼,脸上看不出喜怒,那开口的贵妇讨了个没趣,实相的闭上了嘴。
米贝暗自吸了好几口气才心平气和的走进来,脸上得体温和的笑丝毫不差,她自认不是个排斥社交的人,心理素质也比一般人好的多,没有什么面见领导困难症,跟大多数人都能很好的交流,但贺家给她的不自在感已经突破了她的某根线,非要刻意“装扮”一番才能保持平常的状态。
“贺老先生您好。”
“小米来了,麻烦你跑一趟,快坐。”
乍见贺老先生的时候,一般人可能不会把他跟贺氏创办人挂边,他的面相不说是其貌不扬,也绝对算是普罗大众里的普通款,之所以能在一帮包装高档的人中稳坐“上位”,完全是靠经年累月聚积起来的威严支撑,而且分量很够,威严的举止加得体的装扮,成功把他塑造成了一个上层人士。
他的眉眼勉强称得上是睿智,给他整体提了不少分量,不过一点贺寻的影子都没有,估计能生出如此优良的后代,全靠“外来”基因改良。
客厅的面积赶得上一套百坪小公寓,坐下来面对面交流也像是面圣,眼神不好的都看不清对方微表情,米贝很规矩的坐下来,接了一杯热茶,没喝也没放下,当个道具似的捧在手上。
她直奔主题,“您能跟我说一下贺先生的情况吗,是不吃饭还是……”
“是既不吃饭也不出门。”离老先生不远坐着的一个贵妇先开了口,“昨天周末,我们都回家吃饭,难得贺寻也上了桌,说真的我们都替他高兴,谁知道吃着吃着……”
“小米,”贺茂天沉声道,“到我书房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旁边陪坐的几个人齐刷刷愣住,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米贝,如有实质的想在她身上戳俩窟窿,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馅。
屋子里有两个贵妇,说话的那个年纪大些,米贝分析应该是贺寻他二婶,另一个自然是三婶,另外还有两个年轻姑娘,约莫二十岁上下,估计是贺寻的堂妹,贺家二代的两个男人都不在。
一家人看起来都挺和谐,只除了那个老爱抖机灵的二房媳妇。但米贝站起来的一瞬,却很不巧的打破了这种和谐,她倒是没有特意观察,只凭借投在身上的目光来判断,他们坐在这里绝对不是为了关心贺寻的。
“爸爸这……有什么话不能当我们说的,又不是什么秘密。”
“二嫂,快别说了,爸爸要不高兴了。”
伴随着身后小声但又压不住的嘀咕,米贝跟着老先生去了二楼书房。
“小米啊,别见怪,其实没什么大事。”老先生坐在沙发上,示意她也坐,“贺寻的情况你大概也了解了,有的时候就是任性,从小就这样,自从他妈妈去世,更加没人管束他,动辄就不吃东西,把习惯养坏了。”
在贺家人眼里,贺寻就只是任性?米贝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群成功人士,不知道是选择性智障还是真有毛病,只当贺寻是三岁闹挑食的孩子吗?
看来她之前是把情况估计的太乐观了,对于贺老先生的态度,总觉得至少能有一半的祖孙情吧,一般人对于长子长孙的关爱还是不一样的,尤其还比较优秀,在长子去世后,理所应当的要把这些感情投注在孙子身上。
可现在她发现,贺寻的厌食症在他祖父眼里,大概也就是任性不吃饭的程度,这种沉浮大半生的人,见惯了大场面,习惯于强势不服输,在他眼里没什么是不能征服的,只要不是得了那种要命的绝症,估计都不是什么大事。
“老先生,您是给贺寻请医生了吧。”米贝问道。
贺茂天看她的眼神略微一顿,不知道掺合了些什么内容,随即笑了笑,“你猜到了,我不瞒你,他母亲忌日的几天,他一般都不怎么正常,常把自己关起来,但是今年挺难得,虽然依旧不怎么吃东西,脾气也不是很好,好歹没把自己关起来,我以为都是你的功劳。”
“之前他一直拒绝看医生,最多只能接受几个私人治疗师,只要一涉及吃药或是心理咨询,他都会反应很激烈,但他的情况,只这种程度的治疗显然不够。”
米贝算是听明白了,是贺寻最近有了几分正常人的样子,贺老先生就以为是可以下猛药的时候了,没准抓住时机请几个专家来一番诊治,他大孙子就能恢复成能吃能睡能干活的正常人,却完全没料到,这一来又把贺寻打回了原形。
她怎么觉得,相比贺寻,这一家子才更应该看看医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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