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遥,你的脖子怎么在流血?”易楠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她的速度没有乔穆景快,是刚刚从楼上赶下来的。
余曼遥听了她的话,手指碰了一下脖子,放到眼底一看,果然是血,她差点给忘了,刚刚被那个保镖的刀给碰到了。
易楠慌忙地掏出纸巾递给她。
“我没事的。”
余曼遥没有立刻接下,而是紧接着催促乔穆景
“我在五楼,看到了秦芷然和柳意如……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柳小姐现在的处境不容乐观。”
余曼遥本以为乔穆景听完她的话,至少会去楼上处理一下这件事,毕竟,这件事追根溯源是两个女人的争风吃醋,而男主角正是他。
“你现在该关心的是你自己。”
余曼遥脖间微痛,她感觉到了纸巾与伤口的细微摩擦。
侧头一看,乔穆景不知何时接下了易楠手中她没有接过的纸巾,正缓缓帮她擦拭着伤口上的血迹。
余曼遥留意了一下他现在的表情,不是淡漠是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出乎意料的平静,仿佛她刚刚说的于他而言,是一件完全不相干的事。
“乔先生。”
她抓住他的手,止住他的动作。
乔穆景这一刻,浓如墨汁的眼波才有丝丝流转,静默地凝视着她,专注而有耐心。
“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吗?”她试探地问
“听见了。”他答。
“那你能重复一遍我说的话吗?”她不相信,接着提议
乔穆景满足了她的要求,挑出她说的那些话的重点。
“你说柳意如有危险。”
余曼遥点头,看来她说的话,他的确是听到并会意了。
“那你还不去吗?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情况比你想的要严重的多,秦芷然的行为已经造成了严重的人生伤害。”
余曼遥看着他极其严重地揭露事情的性质。
过了片刻,乔穆景终于有所行动了,却不是她意想中的行动。
他抓住她的手,带着她往门口走去。
“我带你去医务室,你的伤口需要处理一下。”
易楠站在身后,瞪大眼睛,惊讶地说不出话,虽然她从乔穆景这段时间的举止就可以窥见她和余曼遥的关系不简单,但她没有料到,两人的关系已经“不简单”到了这种地步。
他的话简直让余曼遥觉得匪夷所思,她被他握着掌心里的手腕扭动着,试图摆脱他的禁锢。
“医务室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还是先去救救柳小姐,这事拖不得了,你再不去,后果真的会很严重!”
余曼遥几乎是在警告他。
乔穆景转身,他眸中的温度略冷了几分。
“你说的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你自己,至于这件事,和你无关,也和我无关。”
他是个极为坚持原则的人,说出的话也十分契合自己的原则,只是,他没有考虑到自己这话一出,听到别人耳中,是多么地冰冷刺骨,不近人情。
余曼遥的怒火被他的话彻底点燃着了,合着她跟他说了这么多,他不是没听见,而是不想听见。
“什么叫和你无关?乔先生,乔穆景,我不知道那位秦小姐和你是什么关系,但柳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在你眼里,女朋友都是无关紧要的人,那么谁才是有关紧要的人?”
余曼遥几乎是在发泄,一股脑地将肚子里的话全部说出。她不能接受乔穆景此刻的这种冷漠的态度的想法。
“我从来没有说过她是我的女朋友。”乔穆景微怔,仔细观察了她的脸色片刻,看出她在生气,声音放轻了些给出解释。
他心里的迷雾忽然消失了些,一切有迹可循,他似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一个星期前为什么会着急这离开园山。
不是他女朋友?!
余曼遥被认知的彻底颠覆给蒙昏了头。
“你也从来没有否认过。”
何况现在还有位秦小姐,余曼遥佩服他,能把男女关系搞到这么复杂的程度,不知为何,她越想着心里越是憋气。
“你到底去不去?我看到的时候,柳意如的手上已经被那位秦小姐滴了硫酸。”
现在根本没空想其它问题,余曼遥一心惦记着柳意如的事。
“张黎,把合约内容说告诉他。”
乔穆景没有多说什么,他现在也意识到了,两人有些时候的表达不在一个点上,她说的话,他未必清楚话中内涵,同样,他的话,她也未必了解其意。所以,他直接把解释的工作丢给了张黎。
张黎在一旁,尴尬地直挠头,这要他怎么说?张黎组织了好一会语言,才开口,尽量让自己的话听其着委婉一些。
“余小姐,当时签订合同的时候,我就再三提醒过柳小姐,这份工作是有一定危险的,但柳小姐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依照合同内容,她如果受伤,乔先生会赔付她一笔巨额补偿金,数目……绝对比她这辈子赚得都多。”
“够了!”
余曼遥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了张黎,她重新看向乔穆景,表情逐渐沉下来,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乔先生,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考量,今天就算你不去救人,我也会去,不为什么,只因为我刚刚尝过绝望的滋味,我很能理解,现在的柳意如是怎样的无助煎熬。”
她发现自己也许根本就不了解乔穆景,原来……他对其她人的态度是如此淡然冷漠,冷漠到可怕的地步。
“曼遥,你去哪儿?”余曼遥已经往门口走了,易楠边追她边问。
“五楼。”余曼遥丢下两个字,背景很是决然。
“乔先生,这……?”张黎知道余曼遥是去定了,不免也有点担心。
今天到场的都不是小人物,尤其是那位秦小姐。其实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那位秦小姐就算暗地里会做些什么小动作,也终究会掂量着,不会弄出人命的。
可余曼遥要是去了……张黎也很期待乔穆景的选择。
他从来就知道,乔穆景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甚至算是上是个同情心缺乏的人,和自己利益无关的事,从来不会插手,没有例外!
乔穆景薄厉的嘴唇抿地很紧,眉头纠结地作麻花状,黑眸追着余曼遥的步子一点点往前移,他仿佛置身于一道分叉口,一道是自己坚守了几年的原则,而另一道是她渐渐行远的步子。
就在余曼遥即将走远,消失于他的视线中时,他冲动做了抉择。
几乎在一瞬间,余曼遥听见背后传来他低沉急促地音调。
“张黎,你带她去医务室。”
余曼遥转头,正好撞见乔穆景的复杂的眼神,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头,喉间似乎传出一声浅叹,他的目光掠过她倔强的脸,将他的选择告诉她。
“我去解决,你先去医务室。”
乔穆景也是个做事从不拖泥带水的,说完,移步,与她擦身而过。
“张黎先生,乔先生的意思是,他现在是去解决柳小姐的事了?”
乔穆景走远,余曼遥出神了好一会,有些不敢相信地问向张黎,明明之前摆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为什么态度这么轻易地就反转了?
张黎笑着拍了拍她的肩
“恭喜你,曼遥小姐。”
他这莫名其妙的恭喜,弄得余曼遥一头雾水。
“恭喜我什么?”
张黎的笑越发意味深长了,只简单地对她说了三个字。
“你赢了!”
“赢了?什么意思?”余曼遥再三追问,张黎已经不肯说明其中含义了。
……
一个小时后,余曼遥和柳意如在医务室碰面了。
柳意如是被推着进来的,她的手已经被医生处理过,打了麻醉,所以现在还感觉不到疼痛。
“余曼遥,还真是你啊!”
她看见余曼遥,很是惊讶。
“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余曼遥最关心的就是她的伤势了。
硫酸沾到皮肤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柳意如瞟了眼自己的手,叹了口气
“还能怎么办?大不了去国外做皮肤移植呗,我该庆幸,现在的医学足够发达。”
很奇怪,柳意如的话里听不出任何一点对那位秦芷然小姐的憎恨。
“那个秦芷然是什么人?”余曼遥问她
柳意如苦笑,看着她。
“乔穆景的未婚妻,一个背景强到可以肆无忌惮的人。”
柳意如看向她的神情,让余曼遥感觉她这话既是在自嘲,又仿佛是在刻意说给她听。
“哎~”
柳意如长长呼了口气
“要怪就怪,我太小看乔穆景了。”
他的身份甚至比她预想的还要高出好几个档次,思及这里,柳意如抬头好心警告余曼遥
“你以后还是离乔先生远点吧。”
“我……”余曼遥的话还说出,医务室门口出现了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余曼遥正想着怎么今晚受伤的人这么多,待看清脸后,一愣,不是来治病的,似乎是来探病的——乔穆景。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好像就是在柳意如说要让他离他远点的时候。
这下,不止柳意如,余曼遥也尴尬地不知道该把手摆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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