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睡好的结果就是,陆望月早上没有听到闹钟。朱小小睡得比她还要死,自然也没有听到。
于是陆望月赶到法医中心的时候,已经算是迟到了,好在关系也不大,只是弄得她一上午心情都不好。
下午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因为中午偷闲睡了个午觉,陆望月又梦到了乔衍了,依旧不是什么好梦。
“精神怎么那么差?昨晚上偷鸡去了?”马康调侃道。
“昨晚被一个神秘人追了一晚上。”
马康看陆望月那认真的表情,一下慌了,“真的假的?报警报警!”
“是梦。”陆望月无奈。
“……你说清楚好不好,害我白担心你一场!”
下班是快七点钟,陆望月去了政大。她觉得她得亲自见他一面,才能让他从她脑袋里边消失。
打听到乔衍正在上课,陆望月感觉很幸运,于是便去了教室,从后门溜进去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
陆望月坐下之后放包,没有看见乔衍看了她一眼,以至于她一直以为他没有注意到自己。
乔衍依旧是一身西装,亚麻材质,看着很休闲。
陆望月上学的时候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教授,那穿着根本连休闲都称不上,比随便还要随便。
但仔细回想一下,陆望月觉得有可能不是衣服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只怕乔衍披一块烂布,看起来也会是有模有样的。
陆望月看到谢欣欣坐在第一排,就连后脑勺都在用功,难怪乔衍会喜欢她。
班上虽然不是全都像谢欣欣这样的,但令陆望月意外的是,她竟然没有看到整个人都灵魂出窍或者干脆睡着的人在。
想必乔衍的要求很严格吧,毕竟陆望月觉得他的课还挺催眠的。
下课时间是八点,所以陆望月坐了二十分钟左右,就该下课了。
她起身混入人潮,默默地呼出一口气,她感觉自己要好点了。确认乔衍是现实生活中离她很远的人之后,就没有那么焦虑了。
走了百来米远,陆望月就听见身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她刚刚放松的神经一下又紧绷。
“老师,你这就走了?”有学生问道。
乔衍拉住陆望月的包的带子,回答那学生,“有朋友。”
天色虽然已然暗了下来,但要看清楚是男是女长相如何,没有任何压力。
于是等大家看清陆望月之后,都纷纷起哄,“什么朋友?是女朋友吧!”
陆望月听见他们叽叽喳喳的声音,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她把自己的包从乔衍手里抢回来,心疼自己,今晚肯定是又要做噩梦的了。
乔衍说了一句,“想多了。”却被淹没在了众人的口舌之中。
陆望月喃喃道,“还老师呢,一点威信都没有。”
她还以为在这吵闹之中没有人会听到,可却有人听到了并且大声说,“老师平时凶得要死好不好,现在这样四舍五入就是默认了!”
“就是就是!”一时间更加喧腾了。
陆望月尴尬之余,看了乔衍一眼,心想她到底该怎么想才好,是把朱小小和这些同学的话当真好,还是不当真好?她还是愿意不当真,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能跟乔衍扯上什么更深的关系。
“不要闹。”乔衍这下严厉了许多,此话一出,大家都把脖子缩回去了,还有人直接拐个方向跑掉了。
陆望月也被吓到了,吞咽了一口唾沫,继续往学门口走。
没走几步,乔衍又把她的包带拉住了,“走这边。”
“这边是哪?”
“停车场。”
“不了不了。”陆望月连忙拒绝,但是这次没能把带子给抢回来。她就像个被押送游行的犯人似的,在同学们的视线当中被乔衍拉着往停车场方向去。
等到和那些同学的距离拉开了,乔衍才放了手,说,“你一个人不安全。”
“国内还是挺安全的。”
“那你走吧。”
陆望月愣了一秒,“你都拉我走到这了。”
话语间来到了车边,乔衍说,“那就上车。”
陆望月很想转身就走,但是想想这样一来她是又受了气又要去挤公交车,还不如蹭个车走。于是她还是选择了上车。
上车后陆望月就打开了手机,回复烦人的朱小小的微信。
她以为这样乔衍不会找她说话。
但车开出了校园之后,乔衍就问道,“你今天来干什么?”
“学习。”
“学到什么了?”
陆望月回答不上来,假装没听到,继续跟朱小小一来一往地说些废话。
车内沉默了不过一会,乔衍又问道,“昨天朱小小没跟你说什么吧?”
陆望月立马就把手机放下了,一开始她感觉很难为情,但理智跟上来之后,她突然意识到这是乔衍的阴谋。
为什么说是阴谋,是因为乔衍根本不可能喜欢她,他这么说,只是想要让她误会,然后脑子里充满不该有的想法,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好好嘲笑她没有自知之明。
“你这样有意思吗?我也没有怎么你吧?”陆望月有些愤怒地说道。
乔衍瞥了她一眼,“你脑子也不正常了?”
“什么叫也?朱小小又不是自己想这个样子的。”
“谁说她了?”
“那不然你说的是你吗?”
乔衍没有回答,点了下头。
陆望月没懂是什么意思,过了会她晃晃脑袋看向窗外。什么也不说才是最好的,否则她脑子真的会出问题的。
之后两人谁也没有再吭一声。
陆望月回了家,和往常一样的洗澡,被朱小小骚扰。
可能是因为昨晚没睡好,今天又很累,所以这晚陆望月没有被噩梦侵袭,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陆望月一到法医中心,马康就告诉她说,“之前我们负责的那个未成年男孩,终于确认身份了。”
“是吗。”陆望月淡淡地回应,这和她关系不大。
马康往常也不会就这些说很多,但今天感慨道,“这孩子太惨了,爹不疼娘不爱的,还被人杀死了。”
“怎么了?”
死者名叫尤洪,是市一中的高二学生,十六岁。由于他的尸体被找到的时候已经看不清面容,那附近又没有失踪者,所以直到现在才确认身份。
好像是因为班主任看尤洪很久没来上课了,所以联系了家长,一共联系了两次,第二次,也就是前天,班主任选择了直接报警。
陆望月听到这里,问,“他家长不管的?”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他爹不疼娘不爱的,你走神走到哪里去了?”说着,马康继续道,“因为年龄对得上,所以范哥那边就联系家长,联系了好几次,才过来确认尸体,说就是他们的儿子。”
“他们什么反应啊?就算再不管孩子,看见儿子的尸体也不好受吧。”
“我没在现场所以不知道,但是听说好像当时反应挺平淡的,后来两个人才在外面吵了起来,不过内容好像也跟他们儿子没什么关系。”
陆望月不禁陷入了沉思,真有这样的父母在?父亲也就罢了,常常会有这种不负责任的,可母亲也这样的实在少见,再怎么也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
“该不会是领养的孩子吧?”
马康摇摇头,“就是亲生的,这才可怕呢。”
他话刚一说完,廖主任就过来了,让陆望月跟几个警察一起去尤洪的家。
看到尤洪家的别墅在一处昂贵的地段,大家有些惊讶。
其实看尤洪父母的打扮就知道,他们家境肯定是不错的,母亲梁琴来之前还特意打扮了一番,一身都是名牌,不仅仅是把名牌套在身上,还照顾了颜色的搭配,妆面也很精致。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么有钱的一户人家。
而事先没有见过两人,又从马康那里听过之后想象了一番的陆望月,自然是更加惊讶。关于引发家里矛盾的点,陆望月第一直觉就猜是金钱原因,可这一下就推翻了。
进屋后,和尤腾飞梁琴聊了几句,几个警察便分别进了尤洪会去的几个屋子找相关的东西。
尤洪的卧室自然是重点对象,陆望月在书桌前翻看尤洪的笔记本。
尤洪显然过得很不开心,他也把这一点写在了本子上。
到最后他还张牙舞爪地写道:是哪个傻逼说把这些破事写下来就好了?好个屁!
看得出来,他虽然很不开心,但也有试图改变,只可惜失败一把将他推向无人的海面,风将他吹得离人群越来越远。
他没有写日期,因为这本来就不是日记,他也没有写日记的习惯,所以不知道写下这些的时候是在什么时间。
陆望月快速翻阅他写的每一个字,没一会就看完了,因为他写的不多,反而画画得多一些,只是都看不出来画的内容是什么。
正好这时有人叫她去采集证据,她便没有再继续看下去。
马康似乎很关心这个案子,陆望月一回局里,他就问起这事来。
于是陆望月大致说了一下,马康听完道,“太惨了,他这样会得病吧。”
“嗯。”陆望月觉得尤洪已经得了,如果不是这个案子绝不会是自杀,人人看了这些东西都会觉得他是自杀的。
说绝不会是自杀的原因,是因为他的死因不是溺死,在坠入那条包容了他很久的河流之前,他就已经死了有段时间了。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可能自己跳到河里呢?
“你说他会不会是网上遇到什么人,那个人说了些什么,让他产生了信赖感,于是去找了那人,结果那人是个变态,之类的。”马康说。
“当然有这种情况,但什么情况都有,你别在这写故事了,好好工作吧。”陆望月无奈地道,虽然她也很好奇这个案子的真相,但手里头还有很多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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