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谈谈梦想
什么啊?
所以现在我不止要跟他住在一起,还要像夫妻一样,出入一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呸!
夫什么妻!
我用细若蚊呢的声音嘀咕着,“那个,这样会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啊?”
他从容地打着方向盘,“总比淘神费力地捞人来得好。”
“……”
哎。
晚上躺上床的时候,我掰着脚、打着手机的手电筒,仔仔细细地看起了那抹刺青。
这确实是我很小的时候刺的,后来随着长大,刺青也变形了,之后我妈陆陆续续带我又重新去纹了几次,直到我念高中了,这朵兰花才永远地定格在了这里,再没变过。
我弯得脖子都酸了,才在这朵兰花下面,找到了传说中的闪电状胎记,浅灰浅灰的,断断续续地被盖了这些黑色素下面。
真的有啊!
小姨今天专门跑来抓我,没为上次的事情报仇,反倒来纠结这个刺青和胎记是什么意思?
我妈又为什么要骗小姨说这是天生的呢?
我抱着满腹的疑问,翻来覆去地到底是睡了过去……
反正虚惊一场,之后我也没太在意这事儿。
倒是阎枢泽,每天下班的时候都会问我,小姨今天有没找过我。
我说没有,然后他就没说什么了。
我问他是不是觉得有什么问题,他说他怕小姨又来拐走我而已,让我别瞎想。
然而第二天继续问……
是的。
我现在真的上班、下班都坐他的车,吃住行,已经跟他同步了住和行。
他加班,我便去他办公室里等他。我值班,他便在他办公室里等我。
有一天他加班加到超级晚,我想说我自己回去的,然而他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一堆数据,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那屏幕反射出来的微光为他的侧脸轮廓度上了一层辉,好帅啊……
我捂着胸口强迫自己转回头。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打断他思路吧!
于是,我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醒过来时,是两个人的说话声。
顾留枫?
他怎么也来了?
“枢泽,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自己加班还拉着宋小姐作陪,看你把人累得?”
他语气里的揶揄,怎么听都不像是在关心我。
阎枢泽哼了一声,没解释,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的样子。只是他身上的西装不知什么时候落到我身上了,身上只有一件白衬衫。
我抱着西装站起来,感觉晕乎乎的,“那个,没事的,反正明天周末嘛!”
顾留枫那双桃花眼愈发亮了起来,“哟,宋小姐善解人意啊!不过阎枢泽这货,何德何能让宋小姐这么为他?”
好吧,他这话是问我为什么要在这儿等阎枢泽。说白了,还是在刺探我跟阎枢泽的关系。
我估计我说是普通的房东和房客关系,外加上最近房客莫名拉了许多仇恨,所以房东买一送一地护送着上下班这种‘鬼话’出来,他肯定得当笑话听!
越描越黑!
“恩?宋小姐你怎么不回答我啊?宋小姐?”
阎枢泽拎着包,走过来勾住了顾留枫的肩膀,往外面带,“你这一口一个‘宋小姐’的叫得可真够顺口的,现在都快一点了,你女人睡了没?你说这会儿‘宋小姐’要是去告一状,说你在外面鬼混,那是不是捅了马蜂窝?”
“干你屁事儿,我跟宋小姐说话呢,你是宋小姐么?”
“一点眼力价都没有,没看出来宋小姐不想理你么?”
“你知道人家不想理我?人家宋小姐都没承认跟你是个什么关系,你管得倒还挺宽!”
……
他俩在前面斗嘴,我抱着阎枢泽的西装跟在后面慢慢吞吞。
顾留枫是后面来的,先经过的是他的车子。
送他上车的时候,阎枢泽罕见地出现了一点期盼的情绪,语重心长着道,“兄弟,虽然我把所有本钱都押你这儿了,不过也没多大关系,大不了输了我们继续回越南修电瓶车,你不要有太大压力,放轻松知道吗?”
他这叫安慰?
顾留枫弯着那流光溢彩的眸子,笑着道,“修什么电瓶车啊,你这么一副好皮囊,那些半老徐娘们,对你能不趋之若鹜?辛苦下半身,幸福下半生啊!”
阎枢泽‘砰’地一下给他把车门摔上,“要辛苦也得是你辛苦,反正我钱全押你这儿了,我的下半生也全在你这儿了,你得负责!”
我嘴角一抽,这两人有激情?
顾留枫笑了笑,丢下一句,“等我从法国给你带好消息回来”,然后踩着油门就离开了。
我跟着阎枢泽后面,问,“他要去法国啊?”
“恩。”
我反射性想到,那唯西岂不是要独自留守么?
坐上车的时候,我又忍不住问他,“你刚说,把所有本钱全押他那儿了,是又在赌什么吗?”
“当然,不赌,如何能有丰厚回报?”他笑着回答我,眉眼里透着一股自信。
发动车子的同时继续道,“我忍辱负重了那么久,总不能让三水集团白折腾我吧?!”
我琢磨了好久才回过味儿来,“你不会是打算用顾留枫的公司来对付三水集团吧?”
他反问,“有何不可?”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延峰集团执行总裁,延峰的那些股东知道你要对付三水集团么?他们能让你这么干吗?而且你也有延峰的股份啊……”
“我没有股份。”他面无表情的,却不容置否,脸上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哈?!!”
震碎三观一般的震惊,不可能吧!
阿哲病入膏肓的时候,他作为阎家的私生子被带回家,我记得当时听说阎叔立遗嘱将他手里的股份全部转让给了阎枢泽啊!而且后来听江姨说,连奶奶的股份都让阎枢泽母子夺了去啊!
过了好半晌,才听到他淡淡的语气,“执行总裁,不过是个打工的,我确实没有延峰一点的股份,股权全部在我妈手里。”
“……!!!”他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我妈是个很无能,又穷怕了的人,阎家的股份能让她安心地度过后半生,所以我全部给她了。”他瞥了一眼我震惊的表情,“你这么听起来可能为我不值,但这样反倒也好,延峰就算做阎家给我妈的补偿,而我,喜欢这种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感觉。”
“所以,你入股了顾留枫的公司?”
“尚达集团,现在也是我的公司了。”
他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光芒,那兴奋,是我从没见过的。
想了想,我又问道,“可你这样,会不会有利用延峰集团总裁的职务之便,给你自己的公司……额,瓜田李下的嫌疑?”
“不会,既然他们这次都没能让我倒台,那延峰接下来该怎么走,都得听我的!我完全可以让两个公司业务上没有任何联系。”
“好吧。”
不过我想的却是,他妈既然成了延峰最大的股东,想必也没有理由去告儿子。
想必这次股东暴乱被镇压下来,他妈应该也起了很大作用吧?
“要是哥哥在就好了……”他突然呢喃了一句,眼神有些悠远,“要是哥哥在,我就把延峰这个烂摊子丢给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看着他此刻的样子,我突然能想象到那个仗着自己年纪小,把苦差丢给哥哥、把好吃的自己占着的刁蛮弟弟。
毕竟同生共死过,他对胞兄的情分,想必是不可言喻的无比深厚吧……
我今晚是不是知道他太多秘密了?
但是他,又为什么告诉我这么多秘密啊?
一点不对我设防么?
等我俩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两点多了。
晚饭还是很早的时候我在饭堂吃的,他也只是给面子地吃了一口我打包上去的盒饭,便一直忙到现在。
这会儿饥肠辘辘的,他难得下厨,煮了两碗面……
我丝毫不顾及形象地吸溜着面条,含糊道,“阎枢泽煮面真的很好吃啊,以后你多下厨好不好?”
他从容地丢下一句“你做梦”后,干了一碗面汤,看都不看我一眼,上楼洗澡睡觉去了。
真是……要他下个厨,又不是要他挖坟,他一副看智障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直男癌!
无药可救!
于是乎,第二天,我便一觉睡到了中午。
之所以醒,还是因为Johnny的电话。
“芷汀,昨天我太忙了,忘了约你,你今天有空吗?我买了phantom-of-the-Opera的歌剧票,是Sarah-Brightman的全球巡演……”
我昏昏沉沉地坐起来,丝毫不掩饰嗓音里的困倦,“那个,不好意思啊,我昨天睡太晚了,现在头好疼啊……”
“你还没起床啊?这都中午了呀?”
我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进了洗手间,看着镜子里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不好意思啊,我这个样子去Sarah-Brightman的演出,会被人踢出来的,真的不好意思……”
这周末的约会算躲过去了,但是不是意味着我得孤男寡女地跟阎枢泽在家待两天啊?
不行,我得找点事儿干!
……
我收拾完出来的时候,阎枢泽一边在跑步机上跑步,一边在看一堆密密麻麻的数据直方图。
也不怕近视。
他百忙之中难得抽空瞥我一眼,语气颇为幽怨,“赶紧做饭去,饿死了!”
真是的!
饿死不会自己去做饭啊!
宁可饿着也不动手?直男癌!
不过我也饿了,也不知道这顿算早餐还是午饭,匆匆地蒸了些包子和紫薯,煮了两条玉米、胡萝卜和一锅白粥,又炒了几盘小菜,便端上桌了。
我咬了口包子,跟他含糊道,“今儿我要出去玩儿!”
“去哪儿?跟谁去?Johnny吗?”语气理直气壮得好像是我的监护人。
“我自己出去玩儿。”
他眼睛没离开过报纸,“不行。”
我咽了口包子,“那我跟Johnny出去。”
“那我打个电话问问Johnny。”说着,他就要掏出手机。
“诶,别别别别别……”
刚拒绝人家,现在又要跟人家出去,这也太丢脸了!
我慌乱之下越过桌子摁住他的手,手指上传来的触感又吓得我赶紧缩回手。
他平静地看我,“你到底要干嘛?”
我想干嘛?我总不能说跟你在家孤男寡女呆两天很尴尬吧?
“我就是觉得在家里闷……”
“刚过两天太平日子,你别给我找麻烦,到时候又让人绑架了,就不觉得闷了?”他又把报纸抖开。
“哦。”我咬着勺子,踌躇了半晌又忍不住问,“那Johnny跟我出去你就那么放心啊?”
“放心一点。”
他翻了一页报纸,又道,“你要不喜欢他,就去自己找个喜欢的,别指望着找男人都让我帮你找,我又不是一天天地闲的蛋疼!”
他这什么语气?
跟个嫁不出去女儿的老父亲似的!
真是的!说得好像你给我机会出去找了似的!
又过了半晌,他再一次问,“你小姨昨天有没找你?”
“没啊!”
他都连续问了好几天了,我要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是不是有点太傻了!
“你是不是意识到什么问题了?倒是跟我说说啊!”
他放下报纸,一瞬不瞬地看着我,那目光很深沉,看得我有点发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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