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生越是这样我越没底气,没金刚钻不揽瓷器活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更何况我跟他现在还处于半分半合的僵持状态,如果他要跟我分手,我绝对不会留在泰安。
紧盯着他的眼睛,我说:“这件事先放一放吧,我今天来主要是想跟你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我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猛眨了好几下,他的神情太过平静,看得我心慌意乱,只得慢慢避开他的眼神,“抱歉,我没想过会在小区楼下遇见他。”
他双手捧起我的脸,大拇指在我脸颊上轻轻摩挲,“跟我说抱歉做什么,我又没责怪你。更何况染心都跟我说了,你们见面纯属误会。我相信你,就像相信你能胜任总经理这个职位一样。”
心里涌起强烈的惭愧,我愧对于他对我的信任和宽容。
如果说在来之前我还不清楚谢宴生的打算,那么在他刚才明确表达知道我与余衡见面的事后,我便知道他的答案。
原来这段感情不仅仅是我一个人想要维持下去……
看着谢宴生轮廓分明的五官,我略过与余衡有关的话题,跟他解释自己为什么不想在泰安的原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想让我能有更好的发展。但我真的胜任不了这个职位。你把我强推上去,我没有相关的工作经验,没有处理业务的能力,到时候只会给你增添麻烦,公司的人也会有意见。泰安才刚起步,正是大量需要优秀人才的时候,总经理更是公司的重要职位,怎么能轻易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
谢宴生张口还想说什么,我忙伸手抓着他的胳膊,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他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一向不会逼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但这次我不得不坚持我的想法。一开始成立泰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当初把你从泽丰开除的事我一直耿耿于怀,与你交往之后更想找个机会弥补那个误会,所以才有了泰安。总经理这个职位在打算成立泰安那一刻我就决定非你莫属,如果你只是担心自己胜任不了总经理的职务,你完全可以不用顾虑,因为不仅我会帮你,我还可以给你找最得力的助手帮你减轻工作负担。”
把我从安保组组长的职位开除后,给我一家安保公司?
估计我上辈子是真拯救了全世界,这狗血言情的戏码竟然会降临在我头上。
当然我并不完全相信他让我当总经理是为了弥补我,因为谢宴生才回国不到一年,在东城基本没朋友,即便有接触,也都是生意上的合作对象,他独自新成立公司,高层选择自己身边信任的人也在情理之中。
我犹豫难决定,从内心深处抗拒,但谢宴生殷切渴盼的目光又让我无法拒绝。
“小唯,答应我!”他看着我,灿若星河的目光荡漾着一丝乞求。
我抓着他的手放下,在答应不答应之间挣扎很久。
其实从我跟余衡那件事以后,我在谢宴生面前,就失去了说不的权利。
看着他清俊的眉目,我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我暂时先担任着,等你找到合适的人我就走。”
他听完淡淡勾起唇角,一抹勾魂夺魄的诱人弧度,“我一定不会让你觉得为难。”
我低着头,“要是我工作做得不好,你不许骂我。”
“我哪舍得骂你。”
话虽这样说,我心里也没多少底气。
“搬回去住可以吗?”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他,无法给与回答,“……”
“染心说你居住的小区昨晚有个年轻小伙子去世了,我担心你一个人住在那里晚上会害怕。”
我说:“我胆子很大的。而且小区里住了很多人,有不少人也是独居。”
他很久都没开口说话,我从他眼神中看到一抹怪异的神色,与秦菲出国那日一样,眨眼便消失不见,像是我产生了错觉般。
我心里正在想他接下来会不会对我做什么,他的双臂已经张开伸过来将我抱在怀中,嘴唇贴在我耳边,“你胆子大,但是我不放心。小唯,过去的事情就算了,不要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好吗?搬回来跟我一起住,我们每天一起上班,一起工作,一起回家,一起把泰安做大做强!”
我僵硬着没有动弹,因为谢宴生说……不要用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
别人的过错……
过去产生的诸多疑惑在这一瞬齐聚脑海,我突然发现自己对谢宴生的了解,比对余衡的了解还少得多。
谢宴生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我似乎到现在都没摸清——
正是这份困惑,让我选择重新回到谢宴生身边,与他朝夕相处。一是给自己足够的时间去了解他,再一个,我有太多问题想要弄清了。
第二天回去搬东西,临走前我把许康身前住的卧室打扫了一遍,他的一品一物我都擦拭的干干净净,尤其是那十几块放在屉子里他用热血换来的功勋奖章,因为除了这些,他也没什么珍贵的东西留下。
许康生前常年在外出任务,家里东西并不多,最宝贝的也不过是墙上那把小提琴。我曾问过许康这把小提琴的渊源,他告诉我,这是他在他女儿六岁的时候买的,是他女儿留下来的唯一东西。
许康有个女儿,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去了哪里,许康从未对我提过。
正当我把东西收拾完,外面就有人敲门,我把小提琴挂好去开门,这回看到的是温严。
“你怎么会来这里?”我惊讶他的突然造访。
温严神色颇不自然,“不请我进去坐坐?”
我看到他手里提着的一大袋水果,有些不好意思,让开身请他进来。
他大摇大摆地进屋,把水果放在茶几上,目光扫过我放在客厅的行李箱,“你要搬家?”
“嗯,搬去我男朋友那里住一段时间。”
我请他坐下,给他倒了杯水,把他带来的砂糖橘装在水果盘里端出来,才问:“温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拿起一个橘子慢慢剥皮,“上次你落水,我担心你感冒,所以特意来看看你。”
我笑说:“谢谢温警官的关心,我没事。”
温严剥的橘子呈花瓣状,橘皮还留在上面,他的手全程没有碰到里面的果肉,剥好后递给我,“最近两天一切都还好吗?”
我接过来,“谢谢,我一切都挺好的。”
“那就好。”温严自己剥好个橘子放进嘴里,大口嚼碎咽下后,问我,“除了这件事之外,我还有另外的事想要问问你。”
我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他坐直了身子,似乎在整理措辞,“你们小区有个叫费铭的发生意外去世了,这件事你知道吧?”
我如实说知道。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听说是喝醉了酒,不小心掉进下水沟里窒息而死。”
温严说:“法医的坚定结果跟你说的差不多。”他捏了捏鼻梁,继续问:“能详细说说你们最近几次见面的过程吗?”
我不清楚费铭的案子温严为什么找到我,但从他的神情和问的问题来看,我接下来的每句话都将负有法律责任。
我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内容才说:“我们已经很多年没见面了,重逢是在前天早上大概七点半的样子,我下楼买早餐的时候,他从我背后拍了我一下,我以为是陌生人就反手给了他一个肘击,力度并不大,认出是他后就寒暄了两句,在回屋的楼梯间我又碰见了他,两个人开了个玩笑就散了。第二次是在前天晚上八点左右,我在楼下散步,他主动过来给我推荐他最近在看的一部小说,讲解了里面的内容,说了些自己的看法。除此之外就没再说什么了。”
温严双手十指交握,沉思道:“前天晚上他给你推荐的小说叫什么名字?”
“我没问过,只知道大概的内容。”我把费铭跟我说的向温严重复了一遍,能记得住的几乎是一字不漏。
温严听完皱眉看了我好半晌,眼神高深莫测,颇有几分许康思考案子时深思熟虑的样子。
我本以为费铭的死真是个意外,温严这模样反倒让我觉得费铭的事死不简单,“温警官,是这个案子有什么疑点吗?”
温严恍然回过神,“没什么疑点,纯属职业病,遇见案子总想把前前后后发生过的事弄清楚。”他扯开嘴角笑了下,“你家里还有水吗,我有点口渴。”
因为要搬家,家里的饮用水没再续,也没可喝的东西,就对他说:“你稍等一下,我下楼给你买。”
在小卖部买了瓶饮料,在楼下往自己的窗户看,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于是急忙跑回家。
温严还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双手抱胸,仿佛在自己家里。见我回来便站起身走到我跟前,大方地接过水,“谢了。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
我思绪还有些混乱,潜意识支配着身体,我把他送出门,等他走了很久才醒过神,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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