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过后的现场肯定是想掩盖某些痕迹,杜衡立即让郑茜做了鲁米诺发光实验,一关上灯几人惊了一下,从床头向外蔓延的地方全部呈青蓝色反应,这一反应证明这一片曾经出现过大量的血液。
“看来这两位都和这个案子逃不了关系……”丁奇说道。
“发布协查通告,全市搜捕这个元锐……”
他们回到支队的时候正好王越从法医室出来:“已经确定了,中毒死的,毒药是毒鼠强……”
“不可能吧,不是说毒鼠强早在91年的时候就明令禁止停止制造和使用了呀。”郑茜第一次听到用这种药的,着实感觉惊奇。
“我们也经过了毒物对比,已经确认了,死者为里边有大约10mg左右的毒鼠强,这种药极其不容易降解,对于成年人来说,毒鼠强致死的量在5—12mg,口服之后大约在十分钟至半小时之内就会毒发,毒发的时候会发生强直性、阵发性抽搐,最后形成角弓反张,也就是我们最先看到的他怪异的姿势。”王越解释到。
“关键是这毒鼠强怎么来的,市面上禁止销售,难不成凶手是自制了一种毒药?”郑茜问道。
“我大概知道……”杨磊端着电脑走上前来:“我将这个元锐同信息库里边的消息进行了对比,得出他原来是和元初真名叫做钱梹的人一个学校的。钱梹是那个学校的体育老师,在校期间因为多次涉嫌猥@亵同学被开除,同时被开除的还有这个元锐,他们两人经常协同去调戏女生。后来他们就辗转来到了这里,还以为真是一心向佛,没想到居然暗藏污浊。这个元锐家里以前是靠买农药和毒鼠强之类的发的家,后来开了一家小超市,只不过他爸妈在他初一的时候去旅游遇上海啸,后来他就由这个钱梹抚养,这个钱梹是他叔叔……”
“和我料得差不多,这个元锐应该是昨天我们去的时候就被他察觉,然后决定先下手为强,把元初杀害做成畏罪自尽的现场,然后把自己的屋子收拾干净,以为这样就可以逃出生天,简直是愚不可及。”杜衡说着。
“现在协查通报一下,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了。”麦冬拍拍他的肩。
“大家今晚先休息休息吧,等着人抓到了又要辛苦一些了。”杜衡说着让大家回去休息。忙了一大天晚餐就凑合吃了个面包,回到家麦冬肚子饿得咕咕叫。好在冰箱里边还有妈妈留下的饺子,两人煮了十多个,饱餐一顿才美美睡去。
清晨麦冬的闹钟一响,旁边杜衡的手机就响起来,两人同事睁开眼,麦冬关上闹钟,杜衡伸手接起电话,电话那头声音相当兴奋:“杜队……元初抓到了!”
犯人落网,一睁眼就听到这么一个好消息,两人互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出浓浓的喜悦。
杜衡走进去,丁奇刚从审讯室出来:“这小子很精,什么事儿都往钱梹身上栽,说全部都是钱斌干的,他只是帮着抬了一下尸体。现在估计是知道死无对证了,口风紧得很,也是个狠角色。”
王越从法医室出来:“他再犟也无济于事了,我们在一具女性尸体上边发现了精斑,经对比确认不是元初的,而是他的,机关算尽,这下可是四条人命了。”
“我进去会会他。”杜衡进去审讯室,麦冬在外边看着,这个人居然很平静,也是神奇。
“是叫你元锐呢还是叫你王锐?”杜衡翻了翻手上的资料。
“随便吧,不过是姓名而已,警察同志,我真的是冤枉的,这些事情都是叔叔做的,他养我长大,我也不能忘恩负义,所以就帮着处理尸体。”元锐说着:“包庇罪犯这条我认了,您就说判几年吧。”
“不只这一条吧。”杜衡说道:“我们在你房间检查到大量的血迹,也在一名女性尸体身上发现有你的精斑……”杜衡将检测结果递给他:“单凭这两个完全可以定下你与钱梹合谋杀人。”
“不可能……我明明……你们诬陷我!”王锐一下急了。
“年轻人还是要多读书,你看你这一说话就暴露了你没文化。我想你肯定不知道鲁米诺发光反应,我今儿就给你上上一课,鲁米诺发光反应专用于鉴别反复擦洗和时间很久的血痕,这种检测方法及其灵敏,百万分之一含量的血,也能被检测到。听过一句话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你做了一件事,无论你怎么掩饰,他始终存在,而且终有一天会被翻出来。”杜衡平静的看着他。
“我不相信……我不信!”王锐依旧不肯相信他被拆穿的事实。
“那我给你讲讲整件事情的发生经过吧。你和你叔叔钱梹三年前来到这间寺庙,寺庙常有独身女香客来,你利用可以免费解签答疑将她们引到偏殿,钱梹将其击晕之后或当场下手又或者等到夜间再行动手。我查看过,偏殿和你们宿舍采光极为不好,阴暗的环境,女孩子一方面为了安全选择忍气吞声,另一方面确实找不到你们明确的特征,当然也有性子烈的,你们就选择动了手。自从前边路道通畅之后,后山小路已经渐无人烟,这就更方便你们抛尸。昨天你肯定是发现我们向着后山走去,你隐藏后边偷偷跟踪,当发现我们看见尸体的时候你吓坏了,更让你害怕的是,你发觉我们是警察,这下你更是慌不择路,你能想到什么办法呢,你唯一想到的就是找人来当替死鬼。你很清楚钱梹平日的习惯,所以你觉得只要钱梹死无对证,加上他屋子里的证据,你就能逃过一劫。你看你算到了所以,也千辛万苦的准备,有什么用呢,犯罪之前,你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下场的。”杜衡说着不免有些遗憾,这个人也不过刚成年,现在整个人生都毁掉了。
“你懂什么,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王锐忽然激动起来,他看向杜衡手上带的表:“这块表我三年前也买过,但它却从来都不属于我!”王锐说着坐下来:“你肯定没过那样的日子,每天都吃不饱饭,大冬天的只有一件衣裳,还要给同学说这是一种锻炼。你看着所有的人都有父母来接,但是你有的只有回家的一顿毒打。你觉得那些女生可怜,可我呢,我要是不做那些事他就能打死我,我能怎么办?”王锐说着看向杜衡:“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报警之类的屁话。”
杜衡看他一眼没说话。
“有什么用呢?我没做过吗,可最后呢……”他也尝试过报警的,带着一身的伤,到了警局坐在冰冷的办公室里等着,最后等来的是什么,那个男人解释道:“这个孩子一直就不太听话,他爸妈去世了,我担心教不好,平日里难免严厉了些。所以……”那男的熟稔的递上烟,最后那警察接过烟,然后推着他让他回去好好听话。
“你肯定没有过那种体验,浑身上下痛的连呼吸都想停止,却依然死不了,一次又一次的你都觉得自己肯定会死了,然后一天又一天你有重复醒来。”王锐越来越平静:“后来我就发现了,只要我顺着他,只要我听话,只要我活的像条狗一样,那日子就要好过得多。你知道第一个姑娘吗,我还记得她的名字,马芳芳,她才十三岁,那天我‘再一次’生病了,她给我送作业,你说多好的人,上天从来都不会眷顾好人的。那个人回来了,他又喝醉了。我还记得马芳芳求我,先是大哭,然后是小声的喊一声又一声,她让我救她……可我敢吗?我不敢,我害怕,我一站起身,我就会想起被打的滋味,我没有办法!”王锐说着眼泪流下来:“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就会有第无数个,反正我都身处地狱了,凭什么让其他的人好好活着,要不然大家就一起死吧……”
杜衡感觉他的神情不对,站起身,王锐却一下将手伸进嘴里,咬着手指笑,杜衡连忙按铃:“快!叫医生。”然后开始对王锐进行催吐,王锐却死死咬住牙,不过几分钟他就开始抽搐,吐白沫,救护车来的时候,他停止了呼吸,嘴唇上还带着一丝笑意。
案子的结案报告是丁奇写的,杜衡被暂时停职,审讯过程中犯人死亡并不是一件小事,好在有监控,杜衡当天进行问询也没有半天违规的地方,只是按照规矩要进行调查。麦冬对此倒是很开心:“你一忙案子就好多天不休息,这下终于有机会好好玩几天,是不是很轻松?”
杜衡本来挺郁闷的,看见麦冬一副捡了大便宜的样子真是哭笑不得:“停职可就没工资了,咱们这个月估计要喝西北风了。”
麦冬摸摸他的脸:“看着你潇洒英俊的份上,姐姐包了你,给你钱花,给你饭吃,还给你买衣裳……”杜衡的脸真光滑,好好再摸两把。
杜衡眼神晦暗:“那姐姐要我做什么呢?”
“做做饭,洗洗衣裳,拖拖地……”这样行不行。
“那不行本人卖身不卖艺。”杜衡不答应。
“守法好公民绝不做违法乱纪的事。”麦冬宁死不屈。
两人笑闹起来,家所承载的意义大约就是疲倦的时候能汲取力量再次起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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