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海岛,有海有岛,国内不是没有,孙回口口声声说自己习惯低调,可当何洲将婚礼行程交代出来的时候,孙回还是眼冒星星说:“这么大张旗鼓干什么,又不是明星结婚!”刚说完又立刻补充,“那么多机票能搞定吗?”
当然能搞定,何洲大气一甩,机票跟随请柬纷纷邮寄出去,九月的最后三天,亲朋好友陆陆续续搭机抵达。
海岛景色宜人,蓝天碧波海风习习,婚礼场地周边酒店,突然就迎来了一拨浩浩荡荡的黄种人,外出像游行,吃饭像集会,购物像黄蜂过境,以利敏和谢娇娇为首的一群少女和妇女横扫海岛各大消费场所,而真正高端的人,必定是坐在海景房中,捧一杯传说中的八二年红酒,听着舒缓的钢琴曲,沐浴着暖暖的海风,甩一把飘逸的刘海,享受难得的静谧时光——何大刀与何小乔身穿高档定制礼服,靠在躺椅上,好奇地抓着躺在自己短腿上的东倒西歪的红酒杯,抬起头,朝着孙回无齿一笑。
孙回拨了拨长发,摊长了两条腿,灌一口红酒,眼巴巴地盯着露天浴缸看。
海浪、阳光、木板路,以及与海水只有几步之隔的露天浴缸,一切都如此梦幻,孙回长叹一声:“太拉仇恨了,我怎么能这么有钱!”
有钱人结婚,必须要挥金如土,方能彰显土豪气场,大嫂在房里喊孙回出来试衣服:“看看还有哪里要修改,明天就要结婚了,你今天别吃太多!”
孙回极其听话,放下酒杯就回到了房间,换上衣服对着镜子搔首弄姿。大嫂将两兄妹推进屋里,摁住挥拳想打哥哥的何小乔,对孙回说:“孩子这几天就由我和阿姨照顾,你跟小洲就好好玩儿!”
孙回也不同大嫂客气,转身抱住大嫂的胳膊,谄媚地夸她人美心肠好,大嫂受不了孙回的甜嘴,心花怒放的连连摆手。
谢娇娇和蔡茵唯身为伴娘,不能光占便宜不干活儿,大事何洲都已派人打点妥当,琐事又无需她们费神,最后两人实在无事可做,只能牵出伴娘服来溜溜,美滋滋地探讨起了她们以后的婚礼,直到她们在一堆浅色系性感伴娘服中,揪出了两套从未见过的衣服。
谢娇娇看向蔡茵唯:“你的?”
蔡茵唯摇摇头:“我都没碰过,这不是回回打包的吗?”
谢娇娇和蔡茵唯一头雾水,举着两套红彤彤的,绣着大朵不知是牡丹还是菊花还是月季的,如德芙巧克力般丝滑的衣裤套装,敲响了孙回的房门,半小时后房内传来惊悚的尖叫,太可怕了,谢娇娇和蔡茵唯严重认为自己陷入了一场骗局!
第二天,阳光、海浪、沙滩,适宜的温度,男男女女的嘉宾穿着整齐,在入口处签到入内。
签到时他们看见搭在沙滩上的一道颇有些历史感的木质拱门,虽觉奇怪,倒也没有想太多,沿着路走了一段,见到放在红毯两边的座椅,均是制作考究、古色古香的木椅,他们也觉得还好,再一抬头,惊见正前方搭着木桌,上覆红色桌布,桌布上摆置着茶盏花瓶和香炉,正面是一张硕大的大红喜字,喜字上方挂红绸,身穿长褂的司仪请各位宾客就坐,举着话筒指挥现场,大伙儿互相对视,匪夷所思,匪夷所思,而就在议论纷纷的十几分钟之后,极具时尚感的海滩上突然奏响了传统喜乐,一顶八抬大轿晃晃悠悠入场,轿旁站着身穿红色大花图案服装的喜娘,孙回的同学大喊:“艾玛,这不是谢娇娇和蔡茵唯吗!”头上戴了两朵花,手上拿个红手帕,谢娇娇和蔡茵唯垂着头,走着小碎步。
新郎何洲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身穿喜服,傻笑着踹了一脚轿门,身穿广袖对襟喜服、头顶红头盖的新娘终于出场,司仪声嘶力竭地说着旁白给众人介绍,一行穿着古时服装的家丁丫鬟们簇拥着新人。
这个惊喜,着实不易,一面古色古香,一面放着现代化的VCR,一面是家丁丫鬟和无颜见人的两个喜娘,一面是西装革履礼服性感的宾客,谭东年喷出了一口水,涨红着脸使劲儿咳嗽,颤抖着手艰难道:“胡闹,胡闹!”
好好的一个西式婚礼,硬是让他们整成了中不中,洋不洋,司仪还带着骄傲的口吻表示这是新娘的创意,经过了新郎的改良,有人大声叫好,起哄着让他们跪拜喝交杯酒,也有如谭东年这类上档次的宾客,面带愁容一脸郁郁,直到何洲牵着孙回,站在喜桌前,浑厚的嗓音响起:“我们拜天拜地,拜勤勤恳恳一辈子,为了孩子渐渐苍老的父母!”
他带着孙回下跪,一拜天地,二拜恍若坐在前方的母亲,最后夫妻对拜,广博的天地中,他们降生在混沌时,蹒跚长大,有过欢笑和泪水,在最落魄的时候两人相遇,从此以后相依为命,他们将彼此的生命紧紧相系,拜这让他们走到一起的天地,拜长眠地下的母亲,在以后漫长的人生中,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将他们分开,何洲不会嫌弃孙回的白发苍苍,孙回不会嫌弃何洲的满口假牙,有一次孙回在看台湾版的恶作剧之吻,指着湘琴的妈妈说:“谁能想到这是唱《最浪漫的事》的赵咏华!”
谁能想到,当年还在爬树摸鱼的小孙回,坐在父亲肩头看人下象棋的小何洲,会记得那样一首老歌,会期待和生命中的那个人一起慢慢变老!
这天孙回在红盖头下无声地大哭了一场,就此老去也无憾!
可原先的节奏不是这样啊,煽情要不得,孙回擦干眼泪,等按照流程揭了红盖头之后,她又换上高级定制的婚纱,走了一遍宴会厅的红毯,晚宴上换了三套礼服,饿着肚子一桌桌敬酒,期间喂了两次何大刀与何小乔,宾客们因被下午的仪式感动了,鲜少有人好奇新人双方的父母,偶尔几人问出口,大嫂三言两语就应付了过去,如此忙忙碌碌一晚上,婚礼终于结束,孙回哼着“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箍着何洲的脖子,被他抱进房间,问他:“一起变老,一起变老?”
何洲低声道:“嗯,一起变老!”
孙回面色绯红,躺在水中,脑中还想着“一起变老”,鼻头酸酸的,何洲捧起一汪温水,淋在她的胸口。
露天浴缸架于海面,头顶是异国的月亮,光晕一圈一圈变大,孙回小声哼着歌,抱住何洲的腰,亲了一下他的胸口,笑道:“真好!”
声音娇滴滴的,带着几分醉意,孙回傻笑着抱住何洲,又连亲几口,“啵啵”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响亮,还想继续,何洲一把钳住她的双颊,咬了咬她被迫嘟起的嘴巴,低笑道:“这么热情?”
孙回口齿不清:“我只对你热情,我太喜欢你了!”
何洲又咬了两口,探出舌勾勒了一下她的嘴唇,仍旧钳得她嘟起嘴,问道:“喜欢我什么?”
孙回不假思索:“喜欢你身材好,长得俊!”
“还有呢?”
“喜欢你智商高,基因好,一次性让我生了俩!”
“那也有你的功劳!”何洲笑着又咬了她一口,“还有吗?”
“还有,还有你是土豪,这次我可洋气了,里子面子全都有了!”
何洲胸膛起伏,嘴边的笑意越来越浓,突然又听孙回说:“还有,我喜欢你喜欢我!”孙回嘟着嘴巴,模样滑稽,眼里淌着比月光更闪耀的光芒,“没人喜欢我的时候,你喜欢我!”
何洲突然平静,眸色沉沉地看着孙回,他拨了一下被他咬红的小嘴,慢慢放开她的脸颊,将她往怀里搂,贴着她的嘴唇道:“我可能不正常,怎么就是那么喜欢你?”说完,他嘬住孙回,笑了一声,顶开了她的嘴唇。
水中如此温暖,一切触感都变得异样。
何洲翻了一个身,覆在孙回身上,捧住她的脸,努力不让她下沉。孙回撑着浴缸底部,闭着眼睛,渐渐的,她被何洲托起,两人坐在浴缸中央,紧紧相拥在一起,四下只有他们的喘息声,平静的海面在月光下波光粼粼,浅浅的海风拂过孙回,激起她一层鸡皮疙瘩,随即又在何洲的掌下渐渐抚平,毛孔“砰”的一声,就像火花崩裂,滚烫大掌所经之处,犹如携带火药,轰炸出一幅幅绚烂夜景。
在露天之下,一切都变得原始,连血液都在沸腾,骨头都在叫嚣,孙回如被人扼住了喉咙,星空被闪电劈裂,连月光都呼啸着冲泄下来,惊涛波浪瞬间将孙回所有的意识都卷走,而何洲却想要夺去她的命,不容她回魂。浴缸里的水已渐冷,她的周身却如陷在火场,呼吸吃力,求救无门,她愤愤地喊:“你不要命了,我会收拾你的!”
“还有力气威胁我!”何洲喘息低笑,突然抬起身,慢慢将她抱出浴缸,勾起浴巾随意铺在地上,随即将孙回轻轻放下。
延伸至海面的露天平面,犹如一艘小船,承受着何洲失控的力道,他将孙回推进巨浪中,他也好像够到了那轮月亮,用力抱住孙回,不断说:“回回真好,回回真好!”
但今夜仿佛永远无法结束,孙回扒住床头,暗恨自己如今技不如人,黑暗中只有激烈的撞击和喘息声,何洲就是一只喂不饱的“禽兽”。
被抢走饭碗的何大刀与何小乔,嘬着奶瓶,尚不知自己的饭碗正被某只“禽兽”折腾得惨绝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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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萌小剧场:
何大刀夺过何小乔的奶嘴,往自己嘴里塞,刚嘬了两口,就被何小乔扯走,他再次夺回来,何小乔不甘示弱,两只肥胳膊在半空中斗招,你来我往势均力敌,最后何大刀奶声奶气说:“你猜老爸老妈在干什么?”
何小乔咬着奶嘴口齿不清:“新婚夜还能干啥,我们要理解!”
何大刀想了想,又说:“那你说,要是nainai都被老爸吃完了,我们怎么办?”
何小乔瞬间惊悚,张大了嘴巴,焦急万分:“怎么办怎么办,我要喝nainai!”
何大刀淡定地捡起奶嘴,往嘴里一塞,面无表情地使劲儿嘬,何小乔还在那里喊nainai。
灯光突然亮起,大嫂急急忙忙冲泡来奶粉,抱起嚎啕大哭的何小乔,哄道:“哦,乖啊,不哭不哭,这个奶粉好喝吧,不比妈妈的奶差吧,婶婶刚开了一家奶粉专卖店。
大嫂看向镜头,举着抱住奶瓶的何小乔说:“不含任何防腐剂添加剂,拒绝三聚氰胺,请选择大嫂牌奶粉!记住,低调哦低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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