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洲正式与谭东年进行合作,商议一月之后,在五月下旬,双方签订合约,中广的几处在建项目将由几方共同完成。
因走私案在不久前才判刑,社会舆论仍旧沸沸扬扬,苟且残喘的中广集团急病乱投医,竟然拽住了这样一根名不见经传的救生绳,舆论再一次将中广集团推上了风口浪尖,而在走私案中因被警方保护,一直没有成为媒体焦点的何洲,竟然在这次的合作中成为了热门话题。
二十八岁的何洲,出生于普通县城,父母在其儿时离异,他跟随母亲过着节俭的生活,直到其兄长发家,家中境况才稍有好转,后重点中学毕业,他放弃保送资格,以海州市理科状元的身份进入国内名校,大三时意外辍学,消失三年后重归海州市,加入走私集团,一举打入走私集团高层,因在走私案中有重大立功表现,被判以缓刑,出狱一月即斥巨资加入中广集团重点工程。
媒体及网友在经过一番调查搜索之后,只找到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照片拍摄于一年多前,海州市有一次慈善晚会,他携梅瑾安走上红地毯,梅瑾安在面对媒体说话之时,他一直微垂着头,灯光投射在他的脸上,将五官刻画的更为立体。
网友们沸腾了,年仅二十八岁的传奇人生竟然如此曲折离奇,更有令人叫嚣的身高和长相,因此,在媒体一窝蜂的采访监狱内的梅亭山几人,新闻以及各种纪录片层出不穷之时,终于有触觉敏锐的记者将镜头瞄准了何洲。
何洲将家中座机的电话线拔了,打通李伟鹏的电话,“去注销我家里的电话,再查查是谁把号码泄露给记者的,马上开除。”
孙回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的看着网友们的评论,一边嚼着冰棍一边念念有词:“照片没有拍好啊,你最帅的是三十度侧面,要不我找找你的照片,干脆发一张上去,满足网友的欲|望?”
何洲顿了顿,侧过身,对电话那头小声说:“再找人跟着回回,别让她受影响!”
挂断电话,他才拧了拧孙回的脸,笑道:“那你慢慢选一张!”
孙回哼了哼,趴到了他的腿上,撅着屁股蠕动再蠕动,酸溜溜地嘟囔了几声,何洲托着她的屁股,将她抱了起来,就像抱小孩儿似的,起身边走边拍着她的背:“重了重了,该减肥了!”
孙回挂在他的肩头抗议:“娇娇都说我的身材越来越好了,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的!”
何洲大笑:“那我检查检查!”说着,便将孙回往床上一抛,在孙回尖叫之前就扑了上去。
第二天孙回腰酸背痛,深觉这种体力活比念书还要辛苦,她不明白何洲每天早起晚睡忙忙碌碌,哪里还有这么多精力,她好吃懒做也受不了这样折腾。
幸好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到学校,可惜孙回算了算,还需要熬三四个月,她决定有空就去谢娇娇家里避避风头。
谢娇娇在南江市找了一份生物科技公司的工作,搬出宿舍与男友张洋过起了同居生活,毕业典礼刚刚结束,张洋这会儿正回老家探亲,留下谢娇娇一人独守空房。
孙回举着毕业照看,里头一张张熟悉的脸笑容灿烂,谢娇娇和蔡茵唯的身边站着隔壁寝室的室友,四排队伍里,遍寻不到她和符晓薇的脸,孙回擦了擦眼睛,怔怔发呆。
毕业典礼时她没有出现在学校,同学们只知道她因病休学,还有关系好的人想来探病,都被谢娇娇和蔡茵唯忽悠过去了。
谢娇娇知道孙回的心结尚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说不清谁对谁错,她只能守护好现在还在她身边的朋友。
谢娇娇看见孙回偷偷擦眼泪,没敢吭声,晚饭后过了一个小时,她接到何洲的电话,听他质问:“回回还在你那里?都几点了她还不回来?让她把手机开机!”
谢娇娇冷笑:“凭什么你让她回她就要回,她拿着毕业照哭了一下午,什么原因需要我说吗!你这种人到底有没有良心,居然有脸上电视,有脸做生意,你怎么不去死!”
何洲在那头噤了声,不一会儿就挂断了电话。
一小时后公寓外响起了敲门声,谢娇娇看了看猫眼,刚开门,何洲就跨了进来,扫了一眼客厅,便朝卧室走去,见孙回趴在书桌上睡觉,阴沉的面色才稍有好转。
谢娇娇在电话里不计后果的冲何洲吼了一顿,真见到他本人,她却有些发憷,小声道:“她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一直在睡!”说完就暗骂自己孬,趴着墙壁偷偷撞了两下脑袋。
何洲走了进去,捋了一下孙回的头发,轻声道:“这样睡不舒服,回家睡,嗯?”他没将孙回吵醒,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她,孙回迷迷糊糊地往他怀里钻了钻,眼睛睁开一下又闭拢了,以为还在家里。
何洲轻手轻脚往外走,经过谢娇娇身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慢慢道:“回回被符晓薇爸妈打的那次,她没有再来看过我,可能不想让我见到她脸上的伤。”他低头看向孙回,那张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嘴巴微微张着,半张脸贴着他的胸口,鼻子都被堵住了,何洲笑了笑,“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即使内疚,也是因为回回,我会用尽一切去补偿符晓薇父母,你们可以骂我假惺惺,事实就是我不可能把命还给符晓薇,除非回回叫我去死。”他轻轻吻了一下孙回的额头,声音愈发低,“我没有良心,我的良心是回回!”
谢娇娇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居然可以如此理直气壮、厚颜无耻,她恨不得拿起菜刀替符晓薇报仇,可在何洲抱着孙回,小心翼翼走出门口,消失在她的面前之后,她竟然流泪了,她想起利敏的话,“洲哥是神经病,自己举报自己!”
谢娇娇想,何洲真的是神经病,病得不轻!
孙回把眼泪蹭在何洲的衣服上,夏装太单薄,泪水可能早就沁进了皮肤,她闭着眼睛继续装睡,只是眼泪无法控制。
符晓薇这个心结,她可能真的解不开了。
孙回想不到的是,一周以后,何洲将公事交代给了下属,带着她搭上了前往符晓薇家乡的飞机。
符晓薇的家乡在繁华都市,符家经营着一间建筑公司,家中资产颇丰。
孙回被何洲安排在酒店住下,心神不宁地等待着何洲带她去上坟。
何洲从上午出门,直到下午两三点都没有回来,打他手机已经关机,孙回越来越不安,想了想,她走出了酒店。
来时她就已经有了预感,可直到亲眼见到何洲被殴打的这幕,她还是不敢相信。
符家的亲朋好友在公寓门口对何洲拳打脚踢,谩骂声此起彼伏,他们深知何洲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正在监狱等待死刑,但何洲是帮凶,他们将所有的怒火都撒在了这个自动送上门来的帮凶身上,有人甚至叫嚣着要找媒体,让何洲和他的公司身败名裂。
何洲被打了一拳又一拳,摔倒后爬起来,不一会儿再次倒下,孙回站在远处含泪看着,用力擦干眼泪往回跑,等到夜里才见何洲回来,看着他满脸伤痕,狠狠地打了他好几下,抱住他道:“我们要呆几天?”
“不知道。”
之后的几天,何洲日日外出,有时候去符家的小区,有时候去找这里的朋友拜托他们帮忙。
何洲在这里没有什么关系,来之前他曾经找过谭东年和黎秋生,谭东年和黎秋生一路托人,才搭上了现在这层人脉。
金钱有时对人是一种侮辱,但很多时候,除了用金钱进行补偿,便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何洲花重金搭关系,替符家打通项目关卡,又每天都送上门去让他们撒气,任符晓薇的父母再恨他,也终于生出了几分无奈,大半个月后终于松了口,没有说原谅他和孙回,只默允了他们去给符晓薇上坟。
孙回捧着一大束花和一堆鸭脖鸭架,打开一瓶啤酒跟符晓薇干杯,好像回到大一的时候,寝室三人在湖边安慰失恋的她,符晓薇告诉孙回她和周峰的爱情故事,两人喝着啤酒,看月亮缓缓挂上夜空。
孙回灌了一口酒,对着符晓薇的照片笑:“对不起啊!”眼泪一颗一颗滴落。
历经一月,何洲和孙回终于返回了南江,中广的工程正式重启,媒体将中广集团和洲江贸易包围起来,每天新闻不断,有生意场上的对手不断的拿走私案做文章进行攻击,还有工程伙伴联络各路媒体发表有利新闻,谭东年接受了一次媒体访谈,在谈论完工程之后,主持人对他的感情生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有消息称他的前妻是他从前的秘书,两人从相恋到结婚不过半年时间,最后第三者插足才导致婚姻破裂,而前妻负伤远走他乡,谭东年对感情一事闭口不提,主持人大费口舌也撬不开他的嘴。
谁知就在访谈播出不久,就有知情人士爆料称,谭东年离婚的真正原因是他爱上了小姨子,小姨子夺走姐夫,赶走亲姐姐,帖子里内容详尽,描述的绘声绘色,每一段内容都似乎合情合理,一场商业新闻转眼变成了舆论八卦。
何洲替孙回挑选了奠基仪式的礼服,哄她进更衣室换衣,在沙发上等待的时候,接到了黄毛打来的电话,黄毛骂骂咧咧道:“查到了,IP地址是一家小软件公司,这人做技术工作的就是不一样,差点儿忽悠我们去欧洲了,我请高手查了很久才……”
何洲不耐打断:“行了,说重点!”
黄毛一顿,咬牙道:“你绝对猜不到谁在那公司里工作!”
何洲听完名字,愣了许久,问道:“这人是谁?”
黄毛滞了滞,叹了口气:“田恬啊,就是你找人去勾引她的那个田恬,孙回的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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