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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退,已无路(继续高潮)

  “我要你偿命——”

  女人疯了一般的喊着,她眼眸中的淡然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暴戾和狂躁,手中高举的瓷杯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笔直的就朝我刺了过来!

  “小心伤到孩子!”

  我大喊一声,下意识的背过身将孩子死死护在怀里,杯子如预期一般砸了过来,我唔了一声,疼的仰起头,背后传来一阵剧痛。

  许静这般疯癫的跑过来,那瓷杯若是稍有差池,极有可能砸到我怀中站着的念念!

  可见,这些照片和视频,给她带来的伤害到底有多大。

  连念凡,你简直是魔鬼!

  “许静!你疯了吗?”

  邱磊上前两步拉开她,用力的往地上一拂,许静被推的踉跄好几步,哐的一声跌坐在电视柜旁,一脸木纳的看着地毯。

  许安见状眉头一皱,喝道:“邱磊!”

  “拿恩恩撒气有用吗?”

  邱磊一脸冷冽,将我从床上拉了起来,神色带着一股不容靠近的霸道和强势。他的手摸上我的背,我疼的倒抽一口凉气。其实我很少见他生气,他总是一副清冷的样子,似乎什么事都淡漠不受影响。

  而今天,此时此刻,他好像生了极大的气,薄唇紧抿,眉宇间的戾气隐约可见,周身散发着清冷。男人突然俯身捡起地上的瓷杯,修长的手臂一扬,杯子直直的划过空气,朝床头飞去,不偏不倚的砸在那张最大最清晰的照片上!

  碎瓷片四分五裂,溅落在床头柜上,照片晃晃悠悠的飘了下来。

  落在了床角。

  “哇——”

  床上本是蹦蹦跳跳的念念眨巴着眼睛,一扭头看到了照片,小嘴一瘪,惊天裂地的哭了起来。

  清脆的声音像是醒酒汤,大家都一脸愕然的愣在原地,谁也没有动,谁都没有去抱孩子。

  静默许久,许安挪了挪脚步,却依旧站在原地,他缓缓抬起头,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先连夜回C市吧,回去再说。”

  邱磊寒声道:“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回去?”

  许安摇了摇头,一脸无奈,说道:“现在已经这个样子,阿静又对恩恩有误会,再在这里待下去,恐怕……”

  “这样一再退后有意思吗?”邱磊抿着唇,剑眉微皱,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你们这个样子,便正合了他的意。哭闹能解决什么?互相怀疑和猜忌,互相打骂和伤害,一味的退让和躲开,只能让他越来越得意,更加猖狂罢了。”

  “可是,我们如果不走……”

  “能走到哪里去?”邱磊冷冷一笑,眼神锐利的看向许安,“你觉得能跑的了吗?他能跟到这里来,难道就不能跟回去吗?”说到这里,男人微微一顿,沉声说道:“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就像是一盆冷水,将我们所有的恐惧和火焰都浇灭了。

  是啊,逃避能有什么用?我们一团乱,不正是连念凡想看到的吗?

  既然他要阴魂不散,无孔不入,那我们到哪里去都是一样的。

  “许安,”邱磊搂着我走到房门口,突然回过头,声音平淡,“你作为兄长,更不应该逃避。”

  说罢,男人看了一眼容沁,揽着我走了出去。

  ……

  到了房间,邱磊将我推进浴室,啪的一声关上门,“在这里等一会儿。”

  我没有问,浑身无力靠在洗漱台边,后背传来阵阵疼痛,缓缓抬起头看着镜子中苍白一张小脸,这才几个小时不到,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瘦了一大圈。

  “怎么,难不成被自己迷住了?”

  男人推开门将我拉了出来,我下意识的闭上眼,方才的一幕幕像交换的时空,一遍又一遍的闪现。

  “我都弄干净了,别怕。”

  邱磊伸手在我眼睛上抚了抚,男人指尖的温暖传递到眼眸中,我蓦地睁开眼睛,屋内干干净净,丝毫不见照片的影子。

  “疼吗?”

  邱磊将我拉到床边让我趴下,将浴袍解开,他的手刚刚碰到伤口,我便忍不住的啊了一声,拉扯神经般的疼痛简直要命。

  想起刚刚那一幕,我不由得抹了抹冷汗。若不是我背过身的及时,许静那一砸,很有可能一失误砸到孩子头上。

  还好……

  “怕是要留疤了,”邱磊手上的动作很是轻柔,口气却带着些许不善,“许静还真不愧是你妹妹,你们做的事情都差不多。”

  我眉头一皱,不悦的回过头,“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了?”

  “还少吗?”男人眉梢一挑,摇头道:“砸杯子砸酒瓶,是不是女人都喜欢?”

  我翻了翻白眼,“也不知道餐桌是谁踢断的。”

  邱磊轻咳一声,话锋一转,突然说道:“连念凡此次,应该不是冲着你来的。”

  我拿手肘撑着,支起上半身,问道:“什么意思?”

  “他是冲着许静来的。”男人手上的动作不停,眉目清俊,似乎只是在专注的擦药,“他这样的方式方法你已经知道了,对你来说,最大的反应也就是害怕。而许静不同,他精准的抓到了许静的痛处,一击致命。”

  我心下一沉,如果邱磊说的是对的,那么许静这才刚刚回国,连念凡便在第一时间动手,这么说来……

  邱磊顿了顿,手指蘸着红花油在我光裸的背上轻轻揉着,沉声又道:“恩恩,我觉得容沁有些怪。”

  我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她不是这样的性子,”男人好看的唇抿起,好像在想着什么,他将手中的红花油放回床头柜,手臂撑着床坐在了我身边,声音淡淡的,似乎只是随口一说,“她的性子很烈,从来不会隐忍,更加不会沉默。不管是面对什么事情,她总是要当最高傲最亮眼的那一个。但是这次出来旅游,我发现她似乎变了些。也许是结婚了,或者是我没有真正了解过她吧。”

  我皱着眉,没有出声。

  其实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也发现,容沁变了。并不是容貌或是说话口气,而是举手投足之间的那种感觉。她确确实实的变了,变的淡然了,变的沉默了,也变的懂的隐忍了。

  一个人改变,要么是刻意的,要么是经历了什么事情,再要么,就是为了某个人某样东西。

  难道说,她是为了许安而改变的?

  可是邱磊说过,容沁并不爱许安,那么,她又为什么要和许安结婚?

  我蓦地想起来那天跟踪容沁的事情,她颇有些怪异的举动,我在脑海中理了理,刚要开口,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嘘——”

  邱磊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对着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跟过去。

  男人还穿着浴袍,他并未有任何畏惧,穿了拖鞋便朝门口走去。

  “许安?”

  邱磊疑虑的声音传来,我拿着点餐牌跟了上去,看到门口的人不由得松了一口,走上前几步问道:“哥?这么晚了,有事吗?”

  “嗯,”许安轻咳一声,眼神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扫了扫我们,而后垂眸轻声道:“夜深了本来不好打扰你们,但是念念吵得厉害,我和小沁都不知道该怎么哄孩子,所以就想叫你来哄一下念念睡觉。”

  我看向邱磊,他神色如常,点点头嘱咐道:“去吧,我在房里等你。”

  侧身走出去的那一刹那,我看到邱磊站在房门边,朝着我微微眯了眯眼。

  许安房间里很干净,容沁穿着淡紫色的睡袍,抱着哭个不停的念念窝在床上看电视,见我来了忙道:“你快过来哄哄,我快要被这小祖宗吵疯了。”

  我忙走过去,俯身从床上抱起念念的那一刻,看到了枕边一个已经开封了的小盒子。

  是避孕套。

  我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很快便掩了下去。喂念念吃了一些东西,孩子还小,虽然吓到了,却也很快就忘了,吃饱喝足后,小嘴瘪了几下,头一歪便沉沉睡了过去。

  我松了一口气,“他睡着了。”

  许安一笑,脸上露出些许温柔,“真可爱。”

  我打了个哈欠,刚要回房间,许安又道:“恩恩,我们去看看阿静吧,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房里。”

  我点点头跟着许安走了出去,回头看了一眼容沁,她闭着眼靠在床边,似乎已经睡着了。

  刚推开许静房间的门,似乎一下子走进了冰天雪地的高山,呼呼的冷风就像是冰刀一样刮在身上,让人忍不住发抖。

  我避开出风口,缩了缩肩膀,不解的问道:“哥,你是不是开错模式了?这是制冷模式。”

  话音未落,我发现许安抱着双臂,也在不停的发抖,他哆哆嗦嗦的小声道:“没办法,阿静就是要冷风,我关掉或者是调成热风,她整个人就开始发狂。”

  我闻言偏头看去,许静缩在大床的一角,乱糟糟的头发垂在肩上,身上依旧是那件单薄的粉色针织衫,她将整个身体像猫儿一样蜷起来,头埋在臂弯里,一动不动。

  这幅模样,真是让人想要安慰,却又不敢靠近。

  心病还须心药医,许静这辈子,恐怕真的无药可医了。除非出现一个和罗峰一样让她深爱的男人,但是前提是,她要能够打开心扉。

  伤心简单,痴心简单,关闭心扉也简单,最难的,是如何再一次打开。

  就像是我,这辈子除了邱磊,我是绝不会再对任何人打开心扉了。

  算是好事吗?

  愣怔间,许安将我拉到阳台,脱下身上的大衣给我披上,我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还一直穿着那件浴袍,男人端着酒杯,温和的声音传来,让人心田一暖,“恩恩,今天会发生这些事情……都怪哥不好。”

  我摇摇头,“哥,这跟你没关系。”

  “有,”许安自嘲的一笑,十分苦涩,“是不是因为我没有能力保护你们,所以他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来伤害?你们都是我妹妹,我却只能眼睁睁的你们受伤,而事后,我也想着逃。邱磊说的对,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作为兄长,更不应该只想着避开。”

  许安眼神落寞,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自责,我抿着唇,正思索着该如何开口,他喝了一口杯中的酒,又道:“阿静一直在美国休养身体,本来精神已经好了很多了,能够带孩子,和正常人一样说话,这次回国也是带着念念回来看看爸。我本想让她放松一下,顺便缓和和你的关系,所以才提议一起出来旅游,没想到弄巧成拙,反倒又害了阿静……我……都怪我!”

  话音刚落,许安抡起拳头,狠狠的朝自己嘴角打了过去!

  “哥!”

  这一拳用足了力气,打破了嘴角,有些许鲜血流了下来,我急忙伸手帮许安抹了抹,温热的液体让我浑身一颤,许安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突然伸手将我揽进怀里,他的手臂锢的很紧,却没有勒疼我。男人轻轻拍着我的背,坚定的道:“恩恩,相信哥,不会再让你受伤害了。”

  触电般的暖流划过心头,虽然看不见他关切的表情,却也能够想象。

  寒风瑟瑟,皎洁的月光下,我于许安的肩头微微仰起头,看着满天的繁星,缓缓伸手抱住了他。

  “哥,谢谢你。”

  我和许安从阳台回房的时候,许静已经歪着头睡着了,轻微的鼻鼾声,似乎睡得很沉。我们松了一口气,许安将她身体放平盖上被子,说晚上要在这里陪她。

  我思索了一会,想着邱磊一个人在房间,于是道了句晚安便回房了。

  “磊,你先让我进去,我有话跟你说。”

  “容沁,”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不耐,“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还有,我是你妹夫。”

  “我知道,我一个人在房里有点怕,我们进去聊聊天,我这里有你爱喝的咖啡……”

  “不必了。”

  刚走出去没几步,我站在拐弯处,看到容沁拎着一个袋子站在房门口,依旧是那件淡紫色睡衣,只是多加了一件同色小夹袄,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见男人单手撑在门上,神色淡漠,容沁突然伸出手,我眉头一皱,举步从拐弯处走了出来。

  “嫂子。”

  我淡淡笑着,走上前挽住邱磊的手,男人霸道的很,一个反手搂住我的腰。

  “你怎么在这里?还没睡吗?”

  “哦,我想给你们送点咖啡过来,怕你们晚上犯困。”

  这话说的稀奇古怪,我却也不问,依旧淡笑着,容沁见状又说了几句客气话,将袋子递给我,转身回房了。

  我看着她婀娜多姿的背影,转过头,和邱磊相视一笑。

  &

  第二天我们在古镇玩了一圈,许安抱着念念,许静神色呆愣,并没有再发狂喊叫,只是安静的跟在许安后面。

  中途吃饭休息的时候,我试图跟她说话,毕竟她是最开始和连念凡接触过的人,也许能知道一些有价值的线索,可是她却目光空洞,不管我怎么说怎么劝,都依旧无动于衷。

  从她的眼底,我仿佛看到了一潭深泉,而泉水中的东西,让我不得不放弃继续劝她的念头,无奈的抿起唇。

  那是深不见底的绝望。

  而后的两天里,都没有再发生什么事情,我们按照原计划在古镇和周围的景点玩了一圈,买了一些特产和小玩意。

  邱磊果然说的对,连念凡此番的真正目的,似乎只是要吓许静。退房的时候,我们特意问了工作人员,本想调一下当晚的监控录像,看看是什么人进了我们的房间。但是经理和负责录像的人说当天火警警报启动的时候,监控的那条线不知道为什么就断了,之后第二天才修好。

  经理见我们神色怪异,便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们面面相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难道告诉别人,房间里被贴满了照片,所以很害怕吗?

  说出来别人也只当你脑袋被门夹了。

  第三天,一大早的飞机回了C市。

  许安带着许静去找熟悉的心理医生,容沁带着念念回家了。我和邱磊也不方便陪着,便直接坐车回家。

  刚下车,就看到一个穿着一身藏青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个胖嘟嘟的孩子,正像拉琴一样左右晃着,嘴里还在哼着什么奇奇怪怪的歌。

  “睡吧睡吧,不要醒了,反正你爹娘也不要你了——”

  “喂!”

  我气的七窍生烟,大步走过来去把璟儿夺了过来,瞥了一眼面前的男人,“你又跑这里来干什么?”

  “来找你,”商澈眉梢一挑,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跟我上山去。”

  “商澈,”男人的手被抓住,转过头去,邱磊一脸不爽的站在原地,面色阴冷,“你在干什么?”

  “凶什么,你老婆我又不是没碰过。”商澈瞥了一眼邱磊,轻咳一声,摆了摆手,“苏恩,跟我上山去,再不去接那婆娘,我想她就要在庙里寂寞死了。”

  顿了顿,商澈再度看向邱磊,“你可以不用去,不过说不好我晚上就把你老婆睡了。”

  “滚!”

  因为担心小诗,所以我们并没有中途停下休息,而是直接一路开车上山。

  正直寒冬午后,天气很冷,但是阳光依旧毫不吝啬的洒了下来,金黄色光,很是漂亮。

  那庙在半山腰的地方,山路颠簸,震的我们在车里摇来晃去,商澈开着车,黑着一张俊脸,一路骂骂咧咧,“下山的时候老子不开了!这到底是什么破庙,这么偏僻,改天爷来把这里掀翻了!”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掀翻这里,老天爷就把你掀翻了。”

  商澈不屑的一笑,指了指一旁的邱磊,“把我掀翻无所谓,可别掀翻了你老公,晚上就没人搞你了。”

  我瞬间语塞,翻了翻白眼,跟这种无赖真的无话可说。

  好不容易开到了一小块平地上,接下来进庙的路只能走上去,我们把车停在那里,商澈拍了拍裤腿,一言不发的走在最前面。

  庙并不算很大,里面人也不多,门柱和门槛都已经十分老旧,商澈似乎已经很熟悉了,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一个尼姑,不一会儿就到了前院的一扇木门门口。

  看着他着急的模样,我和邱磊对看一眼,心中明了。

  “小诗,是我。”

  商澈走上前敲了敲门,声音难得的有些温柔,等了一会见里面没声音,又道:“我知道你在里面,今天苏恩来看你了,你也不打算出来见一下?”

  里面静默许久,传来一阵脚步声,商澈虽极力抑制,脸上却依旧表现出欣喜,他退后两步,紧紧盯着门。

  “恩……恩恩?”

  里面传来女子略带虚弱的声音,潘小诗缓缓从屋内走了出去,她并未出家,这般寒冷的天气,她只穿了一件白线衫,下身蓝色长裤,清丽的脸庞已经瘦的脱了相,面色惨白,眼眸无神。

  “小诗……”我鼻尖一酸,冲过去抱住了她,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如今这般模样,我却无能为力,“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她浑身冰冷,仿佛生命已经被抽光,只剩一具空壳。

  “恩恩,你怎么会来?”

  我扫过她干裂的嘴唇,小诗显然是很久没有说话,连张开嘴都变得困难,我攥紧双手,一旁的商澈突然道,“我们来接你。”

  “接我?”潘小诗冷冷一笑,仿佛在自嘲,“去哪里?”

  我微微一笑,握住了她冰冷的手,“小诗,我们来接你回家。”

  “回家?”出乎意料的,小诗一把甩开我的手,向后退了几步,背抵住了木门,眼神空洞无光,“我这么脏的人,是不配有家的。”

  此话一出,商澈双眸一眯,俊脸一片阴霾。邱磊走上前几步,扶了扶商澈的肩膀,示意我继续劝小诗。

  “小诗,你瞎说什么呢?”我再次上前拉住她的手,笑的很甜,“我们回家,最近天冷,我做火锅给你吃。你还记得以前在宿舍的时候,你最爱吃我做的火锅了,那个时候宿管阿姨还经常……”

  “够了。”

  商澈低喝一声,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潘小诗的手臂,拽着她朝门外走去,“不要再废话了,跟我回家。”

  “你放开我!”女子死命的挣扎着,因为男人的拖拽双脚在地上划着,发出摩擦的声音,异常刺耳。

  商澈却好像没听见一样,用力的拖着她朝外面走去,潘小诗突然大喊一声,抱住了一边的方柱子,泪水顺着清瘦的脸庞流下,“我已经脏了!你为什么还要带我回家!商澈,我们有家吗?你爱过我吗?你根本没有爱过我!你凭什么说带我回家?你凭什么?”

  商澈一愣,邱磊一愣,我也是一愣。

  潘小诗掰开商澈的手,向后退了几步,伸手朝邱磊指了过来,目光却定格在商澈身上,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你能像他娶苏恩一样,娶我吗?”她上前两步,站在商澈跟前,仰起头问道:“你能吗?”

  商澈眯起眼睛,并没有开口。

  潘小诗像是预料到这个结果一样,并不惊讶,只是耸了耸肩,笑道:“不过就算你说能,我也不会嫁给你。因为我已经脏了。”

  脏了?

  什么叫脏了?这个世界上,有谁是真正干净的?

  我走上前,拉着潘小诗坐在一边的木栏上,商澈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我摸了摸她的脸,轻声说道:“你别这么固执好吗?我们大家都是爱你的,你看看现在的你,像不像原来的我?只要心里是干净的,就没有什么脏不脏。商澈今天能来接你,说明他心里是有的你,你知道他有多担心你吗?为了你,他不知道跟我商量过多少次,你忘了你跟我说过的话吗?你说过,你要为了你爱的,你梦想的去争取。曾经那个潘小诗哪去了?难道就因为几个无关紧要的人,你就要放弃自己的爱和梦吗?”

  潘小诗却置若罔闻,一脸淡漠的别过头,“我已经脏了,你说再多,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这不是事实,这只是你的心魔。”我耐心的说道:“曾几何时,邱磊是我的心魔,还记得我无数次在黑夜里哭吗?其实只要跨过去,你会发现了,其实那根本算不了什么。”

  “你不要再说了!我已经脏了!”

  啪!

  我蓦地抬手,一巴掌甩在小诗脸上。

  她摸着脸,停下想要冲回房内的脚步,愣愣的抬起头看着我。我扶着她的肩膀,目光坚毅,“小诗!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别再伤害爱你的人了!我知道你不会放弃的!因为你是潘小诗,你是那个能够站在高处鄙视我,能够站在阴天下变成太阳的潘小诗!连我都变得勇敢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倒下?你说!我说的对吗?”

  “恩恩,可是我……”

  “没有可是,你只需要回答我,我说的对吗?”

  小诗仍不说话,我拉着她走到商澈面前,执起男人的手,将她的小手放在男人的大手里,抬眸看着她,再次问道:“对吗?”

  小诗紧咬着下唇,双肩颤抖。良久,她终于忍不住,一把抱住我,放声大哭。

  “哭出来就好了。”

  我越过她的肩膀看向站在院子中央的邱磊,他双手插在兜里,淡漠的看着我。我却能够从他的眼眸里,看见爱。

  &

  小诗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其实也就几件衣服,邱磊和商澈先行出去了,我一边走一边拉着她的手,说道:“小诗,我觉得商澈是爱你的,至于以后,就要靠你自己把握了。”

  小诗点点头,神色依旧淡然,“恩恩,谢谢你。”

  “两位居士请留步。”

  我刚和小诗走到门口,突然一个尼姑喊住了我们,颔首说道:“明天清晨有师父诵经,二位居士若是愿意,可以留宿一宿,明日诵经结束再归也不迟。”

  我看向小诗,她点了点头,轻声道:“好的。”

  “什么?”

  商澈正准备坐进驾驶座,听见我们这么一说便走了过来,眉头一皱,一脸嫌弃的往上面看了一眼,“还要住?不许住了,给我回家去,要听什么我明早念给你听。”

  我为难的说道:“可是刚刚已经答应了……”

  “少废话,都给我乖乖坐进去。”商澈挥了挥手,将钥匙扔给一旁静默不语的邱磊,“你来开。”说着将我和小诗推进了后车座,啪的一声关上门,自己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回过头说道:“老实点啊,不然把你扔下去喂狼。”

  邱磊笑了笑,将车调头,便朝山下开去。

  我有些不好意思,回过头看去,那尼姑竟然站在门口看着我们,我拉了拉小诗,“你看。”

  小诗也有些不好意思,却也只是看了一眼,“我住在那里的时候,她经常照顾我。”

  我哦了一声,将心里奇怪的想法压了下去,真是多心了。

  邱磊开的很快,不一会儿就下了山,过了收费站便上了高速公路。商澈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小诗,又恢复了痞子本性,“我们直接开回家,你得伺候爷洗澡。”

  小诗垂着眸不语,看不清表情。

  我心中明了,商澈这么说,其实是想要告诉小诗,他一点都不在意,一切都和从前一样。

  “我说,晚上去吃火锅怎么样?”

  隔了不到五秒,商澈再次回过头,我刚要开口,却突生巨变!

  车子好像瞬间静了下来,已经没有了发动机的声音,此时刚好经过一个拐弯处,邱磊低咒一声,急忙猛打方向盘,却再怎么打都打不动了。

  我心中一惊,熄火了!

  “方向盘锁死了!”

  话音未落,车子快速擦过一旁的护栏,在巨大的撞击声中,我还未反应过来,在潘小诗的惊呼中,车子竟从护栏边侧翻了出去!

  “邱磊!”

  “啊——”

  一阵猛烈的晕眩,我仿佛在坐过山车一样被反复的颠簸,感觉胃里的东西都要翻出来了,我伸手想要抓些什么,却被猛地甩了出去!

  “好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都是风声,我嗯了一声,好不容易睁开眼,四周是泥泞的草地,全身都是被石子磕破的剧痛,我缓缓动了动手和腿,小腿处有些疼,我撑着身子慢慢的站了起来,四顾间,发现不远处的水沟旁,躺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

  我顾不得疼痛,一瘸一拐的冲了过去。

  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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