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黑不成黑,白也非白(高潮)
女子抱着孩子,一言不发的吃着面,穿着一件淡粉色的针织衫,白色小皮袄,很是清秀。
也许是看到我眼中未完全掩饰的惊讶,许安放下筷子,忙解释道:“小静这两天刚从美国回来,好久没有回国,所以就带她一起来散散心。”
难道我还能说不吗?
我点点头,夹了一个蒸饺吃了起来。邱磊神色清冷,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飞机晚点了一小时,好不容易登了机,邱磊安静的看着报纸,许安坐在我旁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他接手之后的感受以及一些琐事,我默默的听着,并不说话。
末了,许安静默了一会,突然开口问道:“恩恩,你真的不去看下爸吗?”
我厌恶的拧起眉,“我看他做什么?”
许安叹了一口气,带着些许无奈,“恩恩,我知道你心里恨他。可是他这段日子身体很差,我给他请了家庭医生和特别护工照顾,但是情况还是没什么好转,反倒越来越严重,我担心——”
“是吗?”我喝了一口咖啡,神色清淡,“他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当初那般狠心的逼迫我,没有丝毫感情可言,无论我怎样哀求,他都未有动容。既然这样,不管我是不是他的女儿,不管妈妈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我都不想再见到他。对他,我只有无穷无尽的厌恶。
他的事,当然也和我无关。
病重?我心中无声冷笑,那就祝你一路走好。
许安见状心中明了,也不再多说什么,低头看起了杂志。
下了飞机,邱磊的朋友派了一辆车过来接我们,一路都是令人窒息的风景,我靠在邱磊怀里看着窗外,S镇真的好美,连空气都透着一股子宁静。饶是令人战栗的冬天,依旧不掩它清丽脱俗的气息。
“那边停,”许安伸手一指,“就这里。”
到了预定好的酒店房间,我泡了一杯咖啡,站在窗边,外面薄雾渐浓,心里有些许不安。
“怎么了?”
邱磊洗了个澡,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沐浴香,男人伸手环住我的腰,蹭了蹭,闷声道:“在想璟儿?”
“嗯,”我点点头,不由得垂了垂眸,“我有点不放心。”
“放心,不会有事的,”邱磊闭着眼睛,在我颈窝处吻着,“有张妈照顾璟儿,齐睿也在,他要是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也不必来上班了。”
我嗯了一声,任由他将我抱起。
下午逛了一圈小镇,由于天渐渐暗了下来,所以并没有去景点玩儿。吃过晚饭,我们在夜市逛了一会儿,许静怀中的孩子哭的厉害,无奈便找了一家咖啡厅坐了下来,许静抱着孩子坐在我对面,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仔细看着这个孩子,就像璟儿像邱磊一样,孩子的眉眼也出奇的像他的爸爸。
罗峰。
这个名字浮现在我脑海中,我心中一拧,像是已经贴上创可贴的伤口,再度被用力撕开,那晚的街口,男人满是鲜血的脸庞和断断续续的声音不停的回荡,我明明蹲在他的身边,明明握着他的手,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生命一点一滴的流逝。
最后,空了。
“妈妈……妈妈……”
小孩稚嫩的喊声将我拉了回来,我眯起眼眸看去,小男孩嘟着嘴,胖嘟嘟的小脸不高兴的皱着,抓着许静的手就要往嘴里塞,口水流的满下巴都是,“妈妈……”
“念念乖,”许静一手熟练的夹住乱动的孩子,面容亲昵,专注的哄着,“妈妈马上喂你吃苹果泥好不好?念念乖,不闹了,你看舅舅也看着你呢,再不乖舅舅要打屁屁了哦。”
许安一脸笑意,伸手捏了捏小男孩的脸。服务员端着盘子走了过来,将咖啡和甜点摆了上来,许静拿小勺子舀起苹果泥,一点一点的喂进孩子的嘴里,孩子站在许静的腿上,时不时的跳一下,突然小手一挥,许静手一抖,勺子直勾勾的飞了出去。
掉在了我腿上。
我一言不发,拿纸擦了擦,抬眸,一双素白的手摊开掌心在眼前,许静眸光清淡,轻声道:“对不起。”
我轻笑着摇摇头,将勺子递给她。
气氛再次沉了下来,邱磊双手交叉在腿间,侧着头看着窗外的歌舞笙箫,男人侧脸好像精雕细琢的工艺品,眼神淡漠,看不出情绪。
我吃了一口芒果蛋糕,甜腻的口感突然让我止不住的想吐。
“怎么了?”邱磊转过头,拍了拍我的背,“不舒服?”
我摇摇头,许安和容沁也都各自低头玩着手机,五个人加上一个小孩子坐在这,就像是陌生人一般无话可说,甚至比陌生人之间还要奇怪,总有一股难以言表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堵得慌。
我喝了一口咖啡,抬眸间,容沁也刚好抬头,一双大眼盯着邱磊,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她抿唇咽了下去。
都是来找不自在的吗?
我眉心一皱,一股深深的倦意涌了上来,我握住身侧男人的手,对着许安启口道:“哥,我们先回去了,今天坐了一天车有点累了,明天再好好逛逛吧。”
“嗯,”许安也没有劝我,只是点点头道:“我和小沁也累了,阿静带着念念也不方便,大家一起回去休息吧。”
走出咖啡厅,自始至终容沁都没有说一句话,她打着哈欠,头歪在许安的胳膊上,似乎也困得不行了。
回了房,门一关上,我便松了一口气往大床上一躺,摆成一个大字型,正放松着四肢,一片阴影便压了上来,男人双膝一顶,将我的双腿扛在手上,俯身压了下来。
腿被压在胸前,我皱着眉开口,“唔,疼——”
“恩恩,你方才看着许静的儿子,在想什么呢?”
“啊?”
我心下一惊,他不是侧着头看窗外吗?怎么知道我看着许静的儿子?
“我后悔了。”邱磊突然开口,面容阴冷,男人扭了扭脖子,低头含住了我的耳垂,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有些痒痒的。
我莫名的有些慌张,急忙推了推他,“你后悔什么了?”
“后悔——”男人拖长了尾音,唇边勾起一抹笑容,“下午没有要你。”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突然沉下脸,那种不安的感觉像是抽丝一样急切,“你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吓我。”
“我什么时候吓你了?”男人邪邪的一笑,突然在我身边躺下,我还以为他从良了,急忙侧身想要拿枕头,一只大手却伸进了胸衣里,“你以前总是吓我,我吓吓你就不乐意了?”
“喂喂喂,我说陛下,”我翻了翻白眼,口气不善,“奴婢何时吓你了?”
“你三番两次的偷跑,难道不算吗?”
“恩恩,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怕吗?商澈拉着你离开的时候,看到你被绑在昏暗的屋子里,你从楼梯上跌下来的时候——”男人顿了顿,放在我小腹上的手移至腰间,骤然收紧,“我有时候回家,就算再晚,都会去看一眼璟儿,你若是不在房里,我都会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你离开。”
男人答的直接,并未有丝毫的掩饰,“就算你现在嫁给我了,彻彻底底是我的女人了,我还是担心。”
和我一样。
我撑起身子,侧过头看着他,突然问道:“邱磊,那你告诉我,你的父母呢?”
男人本来深情款款的脸瞬间冷了下来,眉头不自觉的一皱,将头偏向窗外,“我早就跟你说过,都死了。”
“我就是不明白,什么叫都死了?”
“都死了就是都不在了,”邱磊突然坐起来,倒了一杯水仰头喝下,“就是再也不会出现了,听懂了吗?”
我依旧不放弃,固执的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恩恩,”男人放下水杯朝我走了过来,藏青色的羊绒衬衫将他清冷的气质一展无余,他一把搂住我,轻声道:“我都告诉过你了,你还想听什么?”
是啊,结婚的那天晚上,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我。我本以为他家会是什么名门望族,抑或是有些什么不同凡响的地方。其实不然。他父母很早就因为意外去世了,他独自一人靠好心人的资助上了大学,所以才毅然决然的决定创业。
“磊,对不起,我刚刚一时心急,我……”
“没事。”
男人低头吻住了我的唇,一手扶着我的后脑勺,“是我给你的安全感不够。”
我弯眉浅笑,有这句话就够了。
房内旖旎的气氛淡淡的晕染开来,我被压在大床上,闭着眼睛享受着爱人带来的温暖。
“恩恩,你今天很……”他抬首,顿了顿,换了一个词,“很有反应。”
“呜——呜呜——”
我脸上一红,刚要开口,外面的走廊传来刺耳的警报声,我和邱磊皆是一愣,天花板上的花洒突然喷出水来,呜呜的警报声越来越长,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像是许多人在奔跑。
我和邱磊对视一眼,他蓦地眉头一皱,我也瞬间清醒了不少,听这声音,该是着火了!
“走!”
邱磊一把将我扯起来,冲到门口旁的衣柜里抓起两件浴袍,自己套上一件,另一件往我身上一裹,见我有些发愣,索性一把把我扛起来,便朝楼下冲去。
“着火啦!救命啊!来人啊!”
我被邱磊扛着,晕头转向的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小孩子趴在妈妈的怀里,忽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嘴里还不停的叫着:“妈妈,着火了为什么要逃跑?嘉嘉嘘嘘一下就可以灭火了呀!”
我哭笑不得,我们住在四楼,不一会就到了楼下。
“恩恩,冷吗?”
邱磊把我从肩上放下来,我晕乎乎的靠在他怀里,抬头看去,酒店其中一个窗户源源不断的向外冒着黑烟,虽然不见火光,但浓烟衬着这寒冷静谧的深夜,像极了幽灵的夜曲。
而那个冒烟的窗户,恰好也在四楼。
幽灵……
可怕的念头涌上来,我紧了紧肩膀,阵阵寒意传来,我和邱磊都只裹了一件浴袍,酒店门口满是人,邱磊死死的将我搂在怀里,拉着我的手呵着气,眯起眸子说道:“这好端端的,怎么回事?”
我蹙着眉,从我这个角度看去,邱磊的侧脸在这中朦胧皎洁的月光中,别有一番俊朗。
“恩恩!”
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和邱磊回过头,许安拉着容沁冲了过来,焦急的问道:“你们没事吧?”
我心一沉,不好预感涌了上来,“许静呢?”
容沁畏畏缩缩的伸出手,指着冒烟的四楼,声音都在发抖,“她……她应该还在屋里。”
“阿静!”
“许安!”
邱磊一把拉住许安,目光幽然,带着些许冷冽,“她在那边。”
顺着邱磊的手看过去,许静抱着孩子站在酒店不远处的夜宵店门口,一脸错愕的看着冒烟的窗户,似乎已经吓傻了。
“阿静,你没事吧?”许安将她拉了过来,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松了一口气,“你怎么会在楼下?”
“我没事,只是有些饿了,就抱着念念下来吃点东西。”
许静缓缓摇摇头,而她怀中的念念却大声的哭着,伸手就朝我抓来,我一愣,孩子已经抓住我浴袍的领子,四处乱扯,我忙向后退了一步,领子被微微扯开,露出锁骨上还未消散的吻痕。
邱磊突然一笑,夜色幽暗,看不清男人脸上的表情,“这孩子真调皮。”
许安和容沁不好意思的别过头,许安轻咳一声,提议道:“大家没事就好,我们去那边夜宵店坐着等吧。”
这种情况下,谁也没有心情吃什么,就算邱磊搂着我,可是身上单薄,只一件浴袍,我还是冻的鼻子通红。许安将棕红色的大衣脱下来给我披上,点了几碗热粥,大家凑合着喝了些。
酒店外熙熙攘攘的聚着许多人,等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便有警察下来通知大家,说是那个房间的一对情侣吵架,将什么东西烧了,产生大量浓烟,才引起了火警报警器,说起来,算是误会一场。
“没事了,大家都可以回房间了,对不住啊。”
大家都虚惊一场,有的人一路骂着回了房间,我这才发现,我们都算是好的,甚至有许多人都是穿着内衣内裤跑出来的,甚至还有裹着被单的。
看着大家慌慌张张的场景,我却笑不出来。
这场说巧不巧的大火——难道说,噩梦又要开始了吗?
邱磊也锁着眉头,阴霾的神色一闪即逝,却依旧安慰着我道:“别胡思乱想了,不会有事情的。”
“没事了,”许安拍了拍邱磊的肩膀,说道:“你们回去休息吧,恩恩都要冻坏了。”
到总台拿房卡又等了一会,刚打开门,我释然的松了一口气,扭了扭一直仰着头的有些酸胀脖子,对着身后的男人说道:“刚刚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为字还没出口,随着我的手指‘啪’的一声打开灯,面前的景象就像是一只巨大的大手,突如其然的袭来,依旧是那个纹路,依旧是那个气息,却轻易将我死死的掐住,全身上下的血瞬间凝固,仿佛失去了呼吸,我张大了嘴,吓的一动也不敢动。
“怎么了?”
邱磊关上门走过来,饶是冷静入他,此时也是浑身一震,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只见偌大的房间里,每一地方,大床上、桌子上、墙上、椅子上、电脑上、衣架上、就连茶壶上,都无一例外的贴上了一张又一张的照片,密密麻麻,极其吓人!
这些照片的尺寸,和那个阴冷幽暗的储物间里的,一模一样。
只需一眼,我就能辨别出来。
“啊——”
潮水般的记忆上涌,我猛地抱住头,向后退了两步,令人发疯的记忆像无数小虫一样啃咬着我身上的每一处,腰被大力抱住,我却控制不住的扭着身体,疯狂的左右晃着,牙关颤抖的生疼,嘴里不停喃喃说着,伴着喘气声,“他还在,他真的还在!他没走!不要,不要过来……不要伤害我,不要伤害我的家人,我求求你,你走,连念凡,你走啊,我求你了,你走开啊,不要再来了,不要——”
“恩恩,你冷静点!”邱磊将我的双手从头发上拉下来,单手握住,一手拍了拍我的脸,“没事的,我在这里,你别怕。”
别怕?
我怎么能不怕!事隔一年多,我本以为一切都平静,为了这平静,我能够忍受一切,我能够和容沁冰释前嫌,我只是希望你和孩子都好好的,许安能够好好地,我们一家三口能够好好的!可如今这个恶魔再次出现了!我怎么能不怕!小诗的受伤已经让我痛彻心扉,整天提心吊胆,所以我不能再让你或是璟儿受伤了,一年前的捅进邱磊腹部的那一刀我还记忆犹新,即使时隔这么久,我也还是无法再次承受那些痛楚!
我浑身剧烈颤抖,四处乱踢着,踉跄间撞到了身后的门,似乎有轻轻的纸片从门上掉了下来,划过我的脖颈,我颤抖着靠在邱磊怀里,咬着嘴唇低下头——
那并不是纸片,而是一张照片,底下写着时间,就是今天晚上。而照片上,女子清丽的侧脸是那般熟悉,赫然是在咖啡店,我将勺子放回许静手里,抬头的那一瞬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亦或是害怕的失去了理智,照片上橙黄色的灯光下,我似乎都能看清自己脸上的细小的毛孔。
“连念凡!你到底在哪里!你出来!你出来啊!”
我猛地仰起头,拼命大喊着,邱磊死死的按住我,伸手顺着我的背,“恩恩,你别这样!先冷静下来,别咬伤了舌头,我还在这,没事的,不会有事情的,我们……”
邱磊话音未落,外面蓦地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声,声音震耳欲聋,像是承受着巨大的折磨一般,我浑身一震,一下子从梦靥中清醒了过来,叫喊声还在持续,细细的听去,是从走廊那端传过来的。
周遭的一切都被叫喊声掩盖,我蓦地睁大瞳孔,和邱磊对视一眼。
那叫声,分明就是许静发出来的!
糟糕!
等到我和邱磊寻着叫声赶到许静屋内的时候,许安和容沁已经在屋内了,容沁一脸吃惊,愣愣的站在一边,许安蹲在许静身边,轻拍着她的背。
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许静窝在床边,清瘦的身体缩成一团,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肩头,被自己抓的不成样子,有些许落在了地上,黑黑的一片,分明显眼。她双手颤抖的好像要断了,死死的卡在下颚,而她的房间内,也无一例外的贴满了照片。
我本已在邱磊的安慰下渐渐的稳住了呼吸,可是看到许静满屋的照片,却双腿一软,要不是身后的男人扶着,就已经跪了下去。
许静满屋的照片并不是今晚的,而是罗峰出车祸的那一天,照片贴满了房间,我鼓起勇气看去,从罗峰许静在餐厅门口和我道别,到罗峰出车祸,每一个细节都拍的无比清楚。在精致的床头上,贴着一张最大最清晰的,感觉到邱磊微微颤抖的双手,我抬眸看去,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那照片上,罗峰满脸鲜血的模样,就像一个可怕的魔咒,死死的锢着我们所有人!
“许安,这是怎么回事?”
邱磊抿着唇,搂着我向前几步,许安一脸焦急的拍着许静,她还在叫着,似乎喉咙已经发不出声音,但是一脸惊恐痛苦的模样,叫人看了都心疼。
“你们……你们看——”
顺着许安指的方向看去,我和邱磊这才注意到,电视柜下的DVD亮着蓝色的光,而电视里,一遍又一遍的放着那个画面,一辆车飞快的开来,斑马线上只有一男一女,电光石火间,男人毫不犹豫的推开左边的女人,下一瞬,男人的身体便被狠狠一撞,朝着街角那边飞了出去!
“嘭——”
“不!啊——”画面中的女人大吼一声,凄厉绝望的喊声划破天际,惊散了盘旋在空中的乌云。
回放的一幕清晰的在我眼前闪过,我又想起了罗峰那张满是鲜血的脸庞,想起了他缓缓抬起的双手,想起他缓缓动了动满是鲜血的双唇,想起他艰难的说着,恩恩,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
这样的场景画面,叫许静怎么受的了?
这分明就是要再次毁了许静!
“我刚刚和小沁回房间,房里也都是照片,都是以前今晚我们散步的照片……”许安眉头紧拧,声音也带着些许颤抖,“我们刚想给你们打电话,就听到阿静这边的喊叫声,所以就赶了过来,这场火,估计是有人蓄意为之吧。”
蓄意为之这四个字,在我听来,就相当于,连念凡。
我缓缓抬起头看着一边的容沁,她吓的花容失色,从我们进门到现在还是愣愣的站着,白皙的脸上满是汗珠,也许是感受到我的目光,她抬起头,低喃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爸爸,爸爸……”
稚嫩的声音传来,坐在床上抓着熊娃娃的小男孩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没有哭,滴溜着一双大眼睛,酷似罗峰的眉眼笑的可爱,小手抓着床上的一张照片,指着上面的男人,咿咿呀呀的说着,“爸爸,妈妈妈妈,是爸爸……”
小孩子天真无邪的眼神让在场的人皆是一愣,我垂下眼眸,缓缓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抱起了床上活蹦乱跳的孩子,轻声哄着,“念念乖……”
“你放开我儿子!”
许静突然起身,眼神锐利的盯着我,面容狰狞,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她一把推开许安,抓起桌上的瓷杯,快步朝我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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