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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话 脚踝上的伤,不只是一种痛

无法无爱 eleven 2252 2021-04-02 11:40

  eleven的休假结束,又开始了唱歌、演出、接受采访忙碌的生活。

  那天看到东方颜歌从录音棚里出来,沿着楼梯一直往楼下走去。eleven说:“东方前辈,有时间也帮我写一首歌吧。”随即跟着他同行,当然,写歌这也是顺便的话了。

  我的歌......

  只为爱情而写......

  我的歌,只为爱情而写。

  就是这样一句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话。

  东方转过头漠然地看着eleven,周围出现了片刻的死寂,但这种死寂又转瞬即失。eleven觉得后背传来令人无法喘息的凉意,喉咙难受地说不了话快要断开。就像突然咬下一大口冰棒,本以为会清爽可口,结果却因为太凉了无法下咽,只能不舍地吐出来。

  “写歌的事,放在以后吧。”

  “哦。”

  “我要去见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东方颜歌走后,eleven想,他总是说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庄菲去医院找了骨科的大夫。他的脚踝处总是隐隐作痛,不严重,却也不舒服。是伤总归是伤,无论是瞬息爆发的还是隐忍潜伏的。怎么奈何,它不允许你忽视它。

  医生在他的脚踝处又敲又揉地蒸腾了半天,终于松开了他有些粗糙的手,庄菲觉得那不像是一双医生的手,而像屠夫。

  医生坐直了身子,崭新的白大褂,立立整整,稍微做一下动作就会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你又打篮球了?!我上次跟你怎么说的。”那只粗糙的手从崭新的白大褂口袋里拿出一包烟,自己拿了一支,又递给庄菲一支。

  白色的烟雾在半空中氤氲出一道苦闷。“我不能像滩烂泥似的一动不动。”咳,医生清咳了一声,他是在告诉庄菲这句话毫无意义,站在任何一个观点上都不能成立。

  “你真的那么喜欢打篮球?”医生按灭了手指间的半截烟,抬了下眼皮凝视了庄菲片刻,仿佛这一眼便看破一切。“你的身体有发挥不完的潜能,你,这么认为吧。只是因为篮球比较适合你,你有能力驾御它,所以才接触它。而你,并不热爱它。”

  “随你怎么说。”庄菲站起身来朝门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医生无奈地笑了笑:“年轻人,小心你脚上的伤,对自己的身体好一些没有坏处。如果篮球可以帮人治愈伤口,那它真是一项奢侈的运动,哦,对了,我指的是心脏病,病症是心痛,不知道会不会......”

  庄菲回过头来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他不清楚现在的医生都那么聒噪吗?!

  “我只是想说,我是骨科医生,不是心理医生。”

  “哐”的一声,门被狠狠地摔上,走廊尽头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朝离开医院的方向走去。

  假期的时候,还兴高采烈地和算不上朋友的朋友出去飙车。有人说,能把它当作极限运动的时候就千万不要怠慢它,要不然它决不给你好脸色看。庄菲只是觉得当时跟做梦似的,像几天几夜没睡觉,灵魂被支离开,四肢和眼睛的那部分都脱离了他的身体,一瞬之间便和前面那兄弟的车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响声。整个人几乎是破门而出。当他想站起来的时候,却怎么也做不到。一只脚不能动,他再一次用力才发现原来是被卡在了车子的某一个结构里,血染红了裤腿,这时才感觉到些微的痛楚。

  伤,这便形成了一处伤,是真正身体上的,有着实际的疼痛感,一点也不做作。

  治愈方法,不要去做过于剧烈的运动,就像篮球。

  篮球是庄菲用来掩盖伤痛的东西,把心的碎片包裹在用汗水编制的网里,让它在里面撕扯,直到力竭。可是现在让他把网撕烂,掏出里面溃烂污浊的残留菌,这菌一旦见了空气就会加速繁殖,直到有一天完全把他吞噬。

  庄菲的脚一直在痛,每一次跑动,上篮,脚底就有着多出来的牵引力,拖着他的整个身体似乎要重重地跌落下来才罢休。

  我只想寻找可以让自己变的疲惫的方法,让所有的精力都消耗在一身臭汗里,随着运动挥发干净。那个拥有一双屠夫的手的医生,告诉我要消停些,一动不动的呆着。呵呵,真是个冷笑话。好几次,我想对他说:“你给我闭嘴。”可是注意到他和父亲有着仿佛的岁数,我的喉咙就像被一个砂质表面的东西堵住,随便张一张嘴都会难受。

  他说,他是骨科医生,而不是心理医生。

  就像,他是个英国男人,而不是父亲。仅此而已。若是那样,该有多好。一个人的喉咙,可不可以从一开始就无法发出“baba”这个复音节。

  庄菲一个人穿梭在秋天萧索的气候里,规矩地走在人行道上,也不闯红灯。即使很多人因为此刻没有多少车,就毫无顾及地走到马路对面,而庄菲却依然安静地等着那个刺眼的红灯熄灭。如果时光可以回到他9岁以前,他一定会像现在这样安静一点,懂事一点,仔细地体会着那即将夭折的幸福,然后在它轰轰烈烈弃自己而去的时候,不留遗憾。

  走在路上,有些开朗或者腼腆的女孩投过来充满爱意的目光。凭着庄菲的容貌、身高,得到女生的青睐是理所当然的。遇到eleven以后他才肯正面对待爱情。曾经以为自己不需要爱情,也不想要,他说,我是个被父亲遗弃的儿子,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光鲜耀眼,你们都不要喜欢我。但这句话他一直说在心里。他在脆弱和无奈周围砌了高高的墙,坚实地保护着他不可触碰的地方,让他永远都是最完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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