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结束后，等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李峥男走到庄菲身边，“比赛前在去医院看看吧。”

　　庄菲转过头看见对面关切的目光，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真相，让他们有个准备，也许比赛那天自己的伤不会好。甚至不能打满全场。但始终没有说出口，在迎面而来的关切中，他退缩了，竟连说真话的勇气都没有。

　　“我去了，医生说没事。”说完这句话转过身就走，连看李峥男一眼都没有。他没有勇气留下来，其实他想告诉他那群队友们不要对他报有太大的希望，如果他上不了场，比赛还是要继续的。

　　李峥男没有追上去，他知道事情根本没有庄菲说的那么轻松，这小子太不会撒谎了。

　　......

　　“年轻人，小心你脚上的伤，对自己的身体好一些没有坏处。如果篮球可以帮人治愈伤口，那它真是一项奢侈的运动，哦，对了，我指的是心脏病，病症是心痛，不知道会不会......”

　　“怎么又来了，其实你很不愿意看见我，不是吗？”

　　“我是医生，不是神仙。”

　　“可我的病人从来不听我的劝告，我也没办法，你说对吧。”

　　“你是想问我，到时候你能不能上场。呵呵，我不知道。”

　　“早就跟你说过多关心一下自己没有坏处，车祸留下来的伤势没那么容易好，它比你想的要糟糕的多。”

　　一路上满脑子都是医生的话，庄菲苦涩的笑了下，呼出的气体在空中呈现出大团大团的白，果然已经冬天了。快乐与悲伤都是我们自找的，他在想，也许医生跟他说的话总结起来也就三个字，自找的。

　　对，自找的。他对自己说，你就玩吧，等到玩够的那一天，看你还能剩下什么。

　　离开学校太早了，他还不想回家，一个人没有目标地在街上游走着。走到人流纷杂的广场，看见一个稚气的孩子在自己眼前摔倒，刚想去扶一下，孩子的家长跑来竟说让自己离她的小孩原点。庄菲虽觉得气愤，但此时的他实在是发不起脾气来，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了。离远点就离远点吧，他现在不想和任何人争吵，也没那个力气。来到一座喷水池边，里面有很多硬币，正的反的都有。听他们说，扔进一个硬币就可以许一个愿望。庄菲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寻思着应该许个什么愿望，明明期盼的事情很多，可这会儿去一个也说不出来。最终，他放弃了。算了，许了也不一定会实现，都是骗人的。一枚硬币掉进水里，带着它的空白一并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主人什么愿望也没许。

　　离开广场，庄菲迷茫地不知道去哪，他觉得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如果真的可以走到消失就好了。

　　走着走着，竟鬼使神差地走到一间酒吧前。事情多是命运的安排，庄菲认出这正是上次和东方颜歌来过的那一家。想都没多想，便踏进了酒吧的大门。

　　灯红酒绿，这里依旧如此。就连别人看你的眼神都很怪异，你说这里有多怪。该腐朽的都会腐朽的。

　　走到吧台前，要了芝华士。一样的座位，一样的酒，庄菲觉得自己越来越复杂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样的选择。他又想起了东方颜歌，只要心情低落下来就会想起他，他就像麻醉剂能带着自己一同沉沦，永远也不要再醒来。

　　“失望了。”

　　“对啊，失望了，自己让自己失望了。”庄菲接着刚才的那个声音把话接下去，话刚出口便察觉到这个声音耳熟。

　　他慌忙地寻找那个声音的源头，一片混乱之后，看见将长长的头发扎成马尾的东方颜歌，美丽的脸在晃眼的灯光下显的有些苍白，那双充满迷幻的眼一直盯着自己，直到可以把自己吸引过去为止。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东方开口询问庄菲。

　　“你说什么？”周围太嘈杂，庄菲朝对方点了点头示意对方过来。

　　东方微笑着端着酒杯在庄菲旁边坐下。等离得近了的时候，庄菲才发觉原来这家伙又喝了很多酒。“你又喝那么多，你好像经常这样。”

　　东方倚靠在庄菲身上，在他耳边神秘兮兮地说，“你不喜欢我这样啊？”庄菲没有把他推开，自从那晚发生了身体上的接触之后，对于像现在这样暧昧的举动已经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说是接受，更不如说是麻木，明明知道不爱对方，却也懒得拒绝，不是不想拒绝，是真的懒得拒绝。我认为这个道理不难理解。

　　庄菲端起杯子自顾自地喝他的酒，没有回答东方的话。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东方也拿起酒杯，从庄菲的胳膊上环绕了过来，“我们来喝交杯酒。”

　　庄菲轻蔑地笑了下，“你不怕被记者看到。”

　　东方没有回答，其实庄菲也并不想要他的回答，两个人喝了交杯酒。

　　“如果没新闻报，他们就会失业，算我做件好事。”

　　“对，他们得感谢你。哈哈。”

　　“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他再一次趴在庄菲的耳边小声地说，“这么快就把那晚的激情给忘了啊。”

　　庄菲觉得浑身疲惫的很，“这句话你问几遍了？！”

　　“加上先前你没有听清楚的那一遍，一共是三遍。”东方朝庄菲很妩媚地笑着，“我很介意你没有给我打电话。”

　　东方刚说完这句话，他那娇艳的唇就被庄菲吻住了。“这样可以了吗？”

　　“爱我吗？”

　　庄菲用手抬起东方的下巴，端详了一下这张美丽的脸，“别太过分。”

　　心里的爱是无法动摇的，对eleven的爱便是这样。

　　“陪我出去兜风吧，我的车在外面。”

　　庄菲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反正他也不想回家，现在对他来说，反而多了个人愿意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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