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子煊用她因为走的太着急而落下的钥匙打开她的门,房间里很暗,一片寂静,果然,她并没有回来。
他开了灯,看见珍珠正偏着头看着他,他蹲下身来,轻声叫它的名字,它乖乖地走过去,抱起它,闻见它身上的气味,忍不住皱眉,他决定先帮它准备食物,再替它洗个澡。
等到这两样全都忙好,她仍然没有回来。
窗外,不知是谁没有握好手里饱沾墨汁的笔,不经意地微微抖动,墨色滴下来,到处被墨色渲染,像一幅看不出眉目的画。
这么晚,她会去哪儿?她是趁着他打电话的时候走的,什么东西都没来得及拿,一个人,走得悄无声息。
他关了灯,决定出去找她,因为他发现自己完全不能静下心来等她,除了没有耐心,更因为他为她而担心。
繁艾捧着花,一直走到这里才想起自己竟把钥匙落在他那里,她停下来,看着脚下满地的月华,爬上她的脚背,再顺着皮肤的纹理流淌下去,落在脚边的地上,破碎之前,再紧紧地与其他的光亮相连,汇聚成一大片白亮,她顺着这片白亮看过去,直到目光碰到一团黑影。
她仰起头,看见他正朝她的方向走来,轮廓渐渐清晰。
“我突然想起来钥匙忘记带在身上,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挪出一只手来下意识地拨了拨头发,就算被他识破她只是在故作轻松,也比沉默要好。
“你一直在等你,去哪儿了?”他一手接过她手里的瓷盆,比他想象中的重许多,再用另一只手牵起她的手,朝回家的方向走。
“我一直在等你……”她默念,那些一路上被她仔细码放整齐塞在角落里的难过又向她袭来,他怎么会知道,这句简单的话,在她听来有多么的动听。
她想起自己曾经很多次算准了时间长时间的等他,他会抱起她,而后是小小的责怪,她呢,为了他给她一点点回应而欣喜,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却感觉更加疲惫。
其实,为对方做的任何一件事,仅仅是期望求得回应,哪怕微薄,却温暖,想必他未必明白。
她突然停下,微微转过身来,把脸凑近他的,闭上眼睛轻轻吻住他的唇角,她一直都很乐意像这样给他回应。
潘子煊感受到唇上的温柔,心也柔软了,他用力搂住了她的腰,微微俯身,吻住她的唇,有些急切,有些渴求。
她感受到来自他指间的滚烫,她多希望他就是那个能够一直牵起她的手走回家的那个人,即便难过也好,失落也好,身后站着他,她大概也就什么都不怕。
突然“哐”得一声,那盆花应声而碎。
繁艾一惊,那盆花刚刚一直被他拿着,那是她本该最放心的位置,怎么会掉下来?她连忙紧张地蹲下身来检查有没有伤到花。
潘子煊见她如此紧张,也立即蹲下来,帮她收拾。
捧着粘着土的花,两人一起回家。
潘子煊洗完澡,看见繁艾还在盯着那团裸着的花株看。
“你说没有花盆,一夜它会不会死?”她问,有些像在自言自语,为什么它偏偏在他吻她的时候掉了下来,它一定知道了她不仅仅想把它当作一株植物来养,所以是故意要为难她,为难他们。
“应该不会吧。”他也不确定。
“但愿它不要死。”她摇摇头,“不是,是千万不能死。”
潘子煊看见她用如此认真的表情对待一棵小小的植物,心里竟然有些泛酸,“繁艾?”
“恩?”她抬起头来,看见他一脸的严肃。
“是我比较重要,还是那棵只会呼吸不会走路的植物重要?”他问。
“当然是……”繁艾想起它绝对不仅仅是一棵只会呼吸不会走路的树,突然顿住。
潘子煊看见她竟然在他和植物之间犹豫不决起来,干脆任凭酸味支配,拉她起身,趁着她还在分心之中,碰起她的脸,狠狠吻住她的唇,再一路辗转,顺着她的脖子,来到她的锁骨边缘。
“都是因为它才打断,所以现在要继续。”完全是自说自话。重点是仅仅分开两天,他比想象中的还要更想念她的味道。
繁艾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事,只感觉双脚就离了地。
“刚刚为什么要趁我打电话的时候一个人离开?我会担心的。”他看着她,就在他的怀里,感到很安心。
“恩……我只是会害怕,怕自己会胡思乱想,忍不住会怀疑你。”繁艾搂住他的脖子,轻轻地附在他的耳边说。
“怀疑我?怀疑我什么?”他把她放在床上,双手撑开低下头来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她的脸,一点一点染上红色,说不出的漂亮。
“……”繁艾正要说话,却被他堵住了唇,接下来,只感觉有一双手,顺着身体的线条,急切地搜索着。
看来,这样的时间,无论无何也不能用来解释和猜测。她闭上眼睛,不敢告诉他其实她仍然还在惦记那株花,但是她更愿意和他贴近,直到没有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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