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在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相信,直到真的见到乔语晨,他才放下手里的文件,若有所思的勾起了唇角。
“你以前说的话还算数么?”刚在他办公室坐下,她便直截了当的道明了来意。
高寒挑眉,“当然。”
“那我现在答应你,可以吧?”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感觉,他分明听出了其中的决然。
“他会放过你?”
她冷笑了一声,“是我不会放过他。”
高寒皱眉,幽幽的看着她,随即轻叹一声,“语晨,你变了。”
她笑的很轻,带着看透一切的了悟,“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还适合继续幼稚么?”
高寒也跟着笑,“你想怎么做?”
闻言,她的眸中闪过一丝怨恨,高寒突然觉得有点心惊,好像不认识眼前的女人。
“我想暂时离开。”
“大概会有点困难。”
“不会。”她语气坚定。
他再次挑眉,“何以见得?”
她这次笑的有些云淡风轻,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你忘了我还有这个把柄了?”
高寒是真的觉得乔语晨变了,如果换做曾经,她不会有这样的笑容,更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就在他感叹物是人非的时候乔语晨的脸色又飞快的蒙上了一层迷茫,好像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正确的。
高寒叹了口气,虽然他曾经也想过利用她,可如今想来,却又有些游移不定了。
“我怕你会后悔,你最好考虑清楚了再联系我。”高寒语调平静的开口,看着她的视线里分明带上了一丝不忍。
乔语晨有些茫然,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对的,她只是想离开这个地方,习惯性的逃避让她整个人都开始有点慌乱了,高寒看着这样无助的她,心内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情感。
“你现在在哪儿?”他索性换了个话题,对待孕妇,还是不要让她整日都处在紧张之中。
果然,她的面色稍缓,“和谷姨住在以前的房子里。”
他点了点头,而后似想到什么般,有些欲言又止的看向她,乔语晨看了他的脸色,淡淡的扯了扯嘴角,“没有什么不好说的,我现在看什么都觉得很平常。”
好吧,他轻咳了一声,理了理思绪,“你最近去看过许倾么?”
许倾……
这个名字让她的心在一瞬间有些抽紧,神情怔仲间,她苦涩的摇了摇头。
最近事情那么多,她自身都无暇顾及,更别提有什么心思关注别人了。
果然啊,高寒叹了口气,“既然你诚心同我合作,我也不能对你有所欺瞒。”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谨慎的看了眼她的脸色,“我同许倾一直都有合作。”
她听的愣住,似乎有些不相信,“什么意思?”
“你应该知道前段时间我同唐家的那场商业对决吧?我手上资金不足,许倾便是我幕后的资金来源。”
她听的有些懵,怔怔的开口:“许倾根本不懂这些,他怎么会答应你?”闻言,高寒的表情变得高深起来,“因为你。”
她蓦地瞪大眼,有些不敢相信,而后又想起许倾信誓旦旦的对她的起誓,她平静的心立马被这个消息给震的苦涩难耐。
“可他现在生病了……”
这也是高寒所遗憾的,“所以,我目前的处境有些艰难。”
他有些急功近利了,竟然想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以卵击石,而他也太过自大了,没有估算清楚目前的形势便贸然的对唐氏出手。
结果,人家早已对自己的动机了若指掌,只等着他主动送上门。
乔语晨似乎听懂了一些,但依旧有些不明所以,“那前段时间,唐氏传出的财政危机是怎么回事?”
高寒苦笑,“你听说过‘请君入瓮’么?”
她不懂,摇了摇头。
“我以为我已经成功的找到了唐少谦的脉门,结果却走进了他编织的假象。”
“你的意思是,这只是一个假的传言。”
高寒不置可否。
乔语晨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冷,她看着高寒深邃的眼睛情不自禁的眯起了眼,“许倾知道这些么?”
“他知道。”
乔语晨突然就没话说了,坐在沙发里,表情有些呆愣。
她终是欠了那个男人,不止一点点。
高寒看着她有些深思的笑了,“语晨,这辈子有这么个男人为你,也算值得了。”
明明是调笑的语气,可她却听的很想哭。
高寒见她脸色不对,轻笑了一声想要转移话题,“如果你真的决定了,记得和我说,手段大概会卑劣一点,但是我别无选择。”
她点了点头,完全不在乎他到底会怎么做,大脑瞬时被那些记忆所充斥。
高寒不忍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在纸上写下一串地址递给她。
“他时间不多了,我给他安排了一个地方,我想,他会喜欢。”
她伸手接过,神情尚有些怔然,那张纸被她紧紧的捏在手心,直到被掌中的汗水濡湿。
半晌,她才起身,神色间已经恢复了初来时的平静,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口腔里有些苦涩的味道,“我是个孕妇,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高寒扯了扯嘴角,想要对她笑笑却觉得有点牵强,“你别这么说,我只是个商人。”
除非有利益,否则他这次不会贸然出手。
乔语晨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他点了点头,“还是要谢谢你。”
他有些怔愣,半晌才苦笑,摇了摇头。
“我先走了,最迟一个周给你答复。”
“好。”他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紧闭的门后,而后才似脱力般颓然的倒在椅背上。
他不知道自己这次是不是做错了,对手太强大,几乎让他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手中的纸条已经被她弄的有些皱了,她看了眼上面的地址,招手拦下一辆出租。
车子一路疾行,终于在靠近镜湖的地方停下。
她付了钱下车,站在一栋复式的二层小洋楼面前。
里间很安静,她犹豫的按了下门铃,不一会儿便有一位中年妇女走了出来。
看见她似乎有些惊诧,“夫人,您找谁?”
她缓了面上的神色,对着面前的女人笑了笑,“我是乔语晨,请问许倾在么?”
“啊,少爷的朋友啊。”说着,连忙拉开了面前的铁门,“快请进吧,少爷在楼上作画呢。”
她低声道谢,缓缓的走了进去。
别墅内的装修很有许倾的风格,处处都透着儒雅的气息,她边走边打量,那个给她开门的中年妇女大概是上楼去通报了,不一会儿便见许倾推着轮椅从二楼探出了头。
“语晨。”
他的气色似乎比之前稍好了些,乔语晨抬头看他,抿唇轻笑,“许哥哥。”
许久不曾听过的称呼,让他一时有些怔愣,片刻后又是没顶的欢喜。
许倾看着她笑的很开心,目光在触到她隆起的腹部时,小心的问:“快生了吧?”
她面上的表情一僵,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许倾看着她,不由自主的便伸出手抚上了她的发,她坐在一边,侧首看着他轻笑。
“最近,过的很苦吧?”顿了顿,他的声线里又带上了些许的哽咽,“乔伯伯的事,你要看开点。”
闻言,她的神色黯淡了不少,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许倾最怕见她这样委屈却拼命隐忍的模样,当下便心疼的不成样子。
牵着她的手放在胸前,紧紧的握着,“语晨,你这样,叫我怎么走的安心。”
她微怔,连忙捂住了他的嘴,“你不要胡说,什么走不走的,你得好好的活着。”
许倾的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不过他还是顺着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好,我不走。”
乔语晨这才松了口气,拉着他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一些琐事,许倾仔细的听着,偶尔露出一丝宠溺的笑。
站的久了,她的腰有些酸痛,索性坐在许倾的轮椅旁边,手撑着下巴,像小时候一样,带着些许的迷糊将他看着。
许倾的眼里有些许异样的光在沉淀,他突然有些不舍,平静好久的心也在这一刻有些许涟漪在浮动。
乔语晨说的累了,便趴在一边睡了过去,他宠溺的伸出手,揉了揉她稍微有些蓬松的头发,随即将盖在腿上的薄毯给她盖在了身上。
“陈律师么?是,我是许倾。您现在能过来一趟么?好,我在家等你。”
轻轻的放下电话,他看着一旁熟睡的女子轻叹了一声。
陈律师来的时候,许倾已经转动着轮椅去了书房。
“许先生,您确定将您名下的产业悉数转赠给乔语晨乔小姐么?”陈律师在文件上做最后的确定,认真的问他。
许倾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眸间闪过一丝淡淡的宠溺。
陈律师愣了一下,知道不该插手人家的私事,可还是忍不住问:“许先生,为何突然这样决定?”
许倾看了他一眼,随即将目光转向窗外,“我穷极一生都只为了一个人,包括这条命。”
陈律师立时不说话了,神色间略带些许的了然,将文件拟好以后递给了他。
“您先看看。”
他却轻笑着摇了摇头,“陈律师,你办事,我向来都是放心的。”
乔语晨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她迷迷糊糊的想了想,然后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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