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初一二,裴青的爸妈就赶着趟回去了,他那矿山包的远,要开始弄了,年前把家里面的家禽卖了许多,留了一些过年时杀了过节,年过了,就差不多家里面不剩了。
裴青在林悦家中待到了初七,也赶着去了文县,看一看杜云生口中的舞狮节。
那天还挺冷的,裴青一大早到了火车站去赶车。
车站简直人来人往,这大过年的,回家的人多,赶去做工的人也多,推着货物沿路叫卖的人也多。
站台上还站了许多维护秩序的管理人员,他们穿着工作服,戴着帽子,一个一个地检票上车。
裴青这次没有带大包小包,毕竟不是自己的母亲,会塞那么多年货让他带上,所以他只背了一个旅行包。
上车的时候被人推了两下,裴青稳住身子,被工作人员拉了一把,差一点掉进或者与站台之间的缝隙,他额角惊出一身冷汗,回头却不见谁推了他。
他不好意思朝那工作人员笑笑,后者只是礼貌性地点点头。
只随着人群往车上走。
杜云生鬼哭狼嚎的电话终于停了,裴青看了看表,自己的车程还有半个多小时。
"所以你为什么要跟人家理论?"
"他撞了我的自行车啊!要不是我运气好肯定你见到的就是我的尸体了!"杜云生在街上骑自行车被小车碰了,幸好只是崴脚,车主先是骂了他,被他黏上才知道惹到了麻烦精,想私了结果杜云生死活不同意,偏要扭到警察局去。"裴哥,我脚走不了路了!"
"我去文化馆了。"
"什么!你不过来接我吗?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待在警察局?"
杜云生是不是了学到了裴西的大惊小怪,裴青突然开始思考,他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我脚二度扭了,骨折了!"
裴青没想到过年回来第一天就是伺候伤号,但是一想这可是他的厨师,怠慢不得,他才艰难地去接了杜云生。
"裴哥你可真够意思。"杜云生一拐一拐上楼,裴青过来抬着他走路的时候,杜云生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要着什么了?"裴青看了两眼,杜云生崴的左脚,他当初伤的是右脚,这算不算难兄难弟?
"赔了一千块钱,还让他道了歉,你说开个那么贵的车的人怎么素质那么差?以为自己有钱了不起啊?"
"有钱买你闭嘴。"
杜云生就闭嘴了。
"舞狮会几天?今天是去不了了。"
"就一天……明天去别处了。"
"?"早知道那他晚一点才回来,学生要二十几号才回校,这才十八号。
"还有别的……画展什么的。"杜云生小声地说。
"……"裴青看也不像是会欣赏艺术的人,勉勉强他能够看一看,看不看得懂还难说。
两人凑一块浪费了一天的光阴,看了几部电影。
第二日是画展,裴青还是跟着杜云生买了张几十块的票去了,凑一凑艺术家的气质,当做是给自己消费消费。
"听说这次画展是个知名资产家开办的,为了展示他那副几百万买的一副名作……"还没有到达,杜云生又开始江湖百晓生附体,跟裴青叽叽喳喳地灌输,前座的司机都听的滋滋有味,与他搭起话来。
"你怎么一天关注这些乱七八糟的,你爸妈都不愁你找得到对象吗?"裴青听完不作发表,倒是训了一顿杜云生。
"哈哈哈,当然愁啊,这不我就逃出来了嘛。"他哈哈笑过,现在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家里人会催他但是也不会太急切。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找个对象呢?"毕竟杜云生曾经追求的那个人已经远了,他也不可能再度追过去。
"在看看吧!"他无所谓地扁扁嘴,裴青也就停了这个话题。
裴青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再遇见苏海波,毕竟世界还是挺小的。
画展一般来说都是些高流人士玩弄权股的手段,不过除去裴青这类无聊为名瞎逛的,剩下的就是真心喜欢艺术的人。
文化馆的大堂被布置地很有格调,现场有个检票入口。
馆内挂了上百余副画作,杜云生一边看一边摇头晃脑,两人时不时有说有笑,竟也逛完了。
就在他们逛了一圈,杜云生提议要不要去哪里玩的时候,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回头看见是画展的工作人员。
"先生你好,我们经理想请您过去说说话,不知道可以吗?"工作人员穿的统一蓝色衣服,裴青随他地视线看去,那边关着的门上挂着管理员的牌子。
"你认识的人吗?什么事?"杜云生突然横在裴青前面,看着工作人员皱了皱眉头,显然不愿意裴青应这莫名其妙的邀约。
"不知道。"
"先生是不是姓裴?我们经理那边有位先生的熟人想跟您说说话。"男人知道裴青不会随随便便跟自己过去,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他看见裴青点了点头。
"你在那边等一等我。"裴青对杜云生说,指着那边的休息室,放置了许多四人桌与软椅。
"好吧。"杜云生知道裴青既然答应要去见,也就不再纠结,自己坐到那边去。
工作人员十分有礼貌地敲门,并且说着。"经理,裴先生过来了。"
"进来。"
里面一个青年男人的声音响起来,旁边人给裴青开了门,示意他进去,裴青带着疑惑跟猜测进门。
不想看见的,是苏海波,苏嘉钰的父亲。
他一身黑西装,坐在黑皮沙发上,手掌交叉相握附在叠在一起的腿上。四十出头的年纪,不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看着人十分严厉,仿佛是看着未完成工作的下属的眼神。
办公桌后面的人,应该是文化馆的负责人,他看见裴青进来,没有说什么,一双眼睛上下打量了裴青几分钟,似乎在猜测他与苏海波是什么关系一般。
裴青被这眼神看得不舒服,苏海波突然开口。
"你先过去吧。"
"哎,好。"负责人应了一声之后与裴青擦肩出了门。
"小裴老师,这边坐。"苏海波的脸上多了一丝和善的微笑,他伸手到了两杯茶水,一杯推到旁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
"苏老板,谢谢。"裴青三步并作两步,慢慢走到苏海波旁边,端着水喝了一口之后疑惑地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恩,想跟你聊聊,小裴老师不会没有时间吧?"苏海波反问了一句,裴青十分想说没有时间的,但是他不能这么干脆地拒绝人。
"有,就是不知道谈什么呢?"裴青把水放在唇边抿了抿,视线微微朝苏海波看起去。
这侧脸锋利如刀削,苏嘉钰与他还是十分相似的。
"说说小嘉。"苏海波一句话把裴青的思绪拉回清湖山那个夜晚,他瞬间脸色有点失态的难看。
"怎么了吗?"苏海波之前对裴青纯属公事公办,面无表情的模样,从没有这么频繁地露出笑容。
裴青心跳有几分加快,暗暗揣测是否是苏嘉钰出了什么事。
"没,没什么,苏老板想了解些什么呢?"裴青让苏海波看见了自己的失态,他语气带着几分尴尬,快速收拾好了情绪,他略带疑惑的问。
"之前觉得裴先生对小嘉十分好,不想他那么顽劣,让你见笑了,听闻裴先生好像去年刚刚离异?"苏海波这话题转的突然,导致裴青微微发愣,他的视线如鹰一般专注,说话时看着裴青。
"是,是我自己没有处理好个人感情上的事。"
"是因为小嘉吗?"
这话就问的十分隐晦了,裴青几乎不知道如何回答。
因为苏嘉钰什么?因为他而离婚,这直接意味着什么,裴青不是想不到。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苏嘉钰脸上地表情跟着凝固了。
"是这样的,小嘉小时候就跟我不亲近,我也很少管他,导致他做了很多糊涂事。"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眉头隆起,脸上变了。"前几天,我接到了他进医院的电话,裴先生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什么?"早先在D市的时候,裴青就觉得苏嘉钰行为怪异,莫名其妙的情绪失控,然后发狂似的,持续半小时之后,全身脱力,精神不济的模样。而且他隔了几个月都不再热衷于联系裴青,毫无音讯,裴青以为他仅仅是不想与自己联系了。
这后面,是什么令人诧异的原因呢。
"我想知道,裴先生跟小嘉是什么关系呢?"苏海波脸上的情绪有一丝裂痕,他吊人胃口般的不告诉裴青事实,反而转口问起另外一件事。
"仅仅是师生关系。"他有一瞬间感到脊背发凉,直觉告诉他是因为苏海波的眼神,他甚至转开了视线,不敢与他对视。
"小嘉之前用的都是我给他的卡,他用了多少,用在什么地方,我都一清二楚,你觉得,我会认为师生关系的你们会如此亲密吗?"苏海波的声音似乎没有了温度,他每说一句,裴青便忐忑一分,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与他分开真的是对的。
"……"
"你不必沉默,他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才会找到你。大家都是成年人,什么事情都可以摊开来说。"苏海波说,他看了两眼裴青的反应十分镇静。
他的确十分镇静,他明白苏海波掀起此事的用意,他与苏嘉钰是不可能地,那是苏海波的儿子,肯定是不愿意他走上一条独木桥。
劝说,警告,不再见面,不想这种电视剧里面的桥段发生在他的身上。
"苏老板放心,苏嘉钰他,他已经跟我告过别了,以后不会再见面的,况且我也已经开始了新的恋情。"
"你误会了。"苏海波手里突然多了几个东西,薄薄的卡片与两张纸,他摊开在桌子上,其中一张什么清清楚楚的印着外国某所知名大学的邀请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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