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融化在酒水里,没有颜色,味道有点儿苦,如果第一瓶酒就加料,恐怕阿虎会尝出来。
这会儿两人都有了三五分醉意,味蕾也在酒精与菜肴的双重侵袭下,变得渐渐麻木,成就了下药的最好时机。
阿豹回到酒桌前,给阿虎倒满了第二大杯。
阿虎尝了一口酒,砸了咂嘴,瞄了酒瓶一眼,还是42度的海之蓝,只是味道有些不对,“这酒怎么越喝越苦?”
阿豹心里“咯噔”一下,压下惊惧,努力挤出一个看似随意的笑容,“没觉得啊,是酱牛肉太甜了吧?”
阿虎喝至微醺,不仅味觉正在减退,智商也明显不够用了,没有多想,又押了一口酒,搛了两片酱牛肉嚼了嚼,悟出一个真理:白酒搭配甜甜的荤菜,绝配!
阿豹暗暗松了一口气,幸亏阿虎没起疑,幸亏他做的小心,把药下在了第二瓶酒里,否则恐怕计划就失败了……
阿虎筷子一撂,神情餍足的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开启了话匣子模式,对兄弟倾吐起藏在心里一个多年的秘密,“阿豹,你还记不记得……几年前,在……西郊饭店,郝友乾请、请,就那次请西斯来和郡远山吃饭?”舌头像打了结,说的断断续续,语无伦次。
阿豹反问,“哪次?郝友乾(在西郊饭店)招待他俩好多次了吧,他俩不是都落马了?”
“哎呀,就是那次,有一个女孩子从郡远山的别墅里逃跑了,后来郝友乾让、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抓、不、追捕她……”
“喔,想起来了,是选美的那个小妞,挺漂亮……”漂亮是漂亮,可阿豹一点儿也想不起来那个女孩子的名字与容貌了,方若绮美则美矣,五官实在没什么鲜明特征,也就是不具备识别度。
阿虎连连点头,叠声道,“对对对,就是她,她就是钟曼妙,她以前的名字叫方……若绮。”三流槟榔岛言情小说女主角的名字,烂俗。
阿豹大吃一惊,面色骤然一变,轻声念叨两个名字,悄然比照两个身份,“方若绮,钟曼妙……你是怎么发现的?”
阿虎一脸少见多怪的表情,似乎在嫌弃阿豹智商太低,全然没有留意到自己才是智商最低的傻子,“网上不是有照片嘛,两个人长得那么像,而且都是左撇子,她还整过容……一开始大家都没往这上面联想,其实只要将两个女人关联起来,假设方若绮和钟曼妙是同一个人,那么很多事情都解释的通了……
阿豹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她处心积虑搞垮郝氏集团,还把郝友乾整进了监狱,就是因为当年那件事?”
阿虎白了阿豹一眼,继续鄙视阿豹的智商,“不然你以为呢?”
阿豹点点头,表示想明白了,“也是,差点儿失去清白,还被全城大搜捕,选美的事儿也黄了,人也只能躲到国外去,想不恨郝友乾也难。”
阿虎一想到郝友乾的惨状就,就兴奋的抬手拍了拍大腿,放声大笑,“哈哈哈,郝友乾这回栽了吧?自以为精明的算计了半辈子,被一个小女人给算计了,真爽!他还想弄死我呢,我呸!他自身都难保了,进了监狱,还妻离子散……”
阿豹附和道,“是,郝友乾那是活该!”端起杯子又跟阿虎的杯子碰了碰,“喝酒,来,接着喝!”
阿虎酒过七巡,正是不断的讨酒喝的阶段,道了一声“干!”端起杯子就一饮而尽,不待阿豹为他服务,他就主动抓过了酒瓶子,给自己蓄满了第三杯。
只不过,药效发作了,阿虎身上忽然乏力,大手一抖,酒瓶一下子歪倒在桌上,残存的酒液“汩汩”的全部流淌出来,酒瓶骨碌碌的滚到了桌子边缘,就掉了下去,哗啦一声,摔成了碎玻璃渣子。
阿虎身子摇摇欲坠歪歪斜斜的跌回了椅子里,双手支撑住额头,大拇指不住的揉按着太阳穴,自言自语道,“好晕……”
阿豹伸手轻拍阿虎的后背,“那就睡会儿呗,今晚你睡床,我睡沙发。”面上挂着温和无害的淡笑,眼底闪过一抹阴狠毒辣的冷光。
阿虎不仅身子没力气,脑壳子也晕的厉害,身子一歪,顺势栽倒在阿豹身上,声音含混不清,“唔,好……”
阿豹低头,看着趴在自个儿腿上的男人,试探着问道,“我扶你上床?能走吗?”用力拍了拍阿虎的身子,“喂喂!真睡着了?”
阿虎一动不动,如一摊死肉,嘴里发出一连串轻微的鼾声。
……
阿虎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他醒过来的时候,这具身体被麻绳结结实实的捆起来了,不仅如此,双手和双脚分别被绳子牢牢拴在了四条床腿上,整个人呈大字平躺在桌上。
他挣了挣,发现手脚都不能动,心中大惊,酒意立时消散了大半。
借着昏暗的光线,他环视了一圈,没错,是阿豹的家,屋里的陈设都没错。
可是,他为什么会被捆起来?
是阿豹做的?
为什么?
阿虎理性回归,警惕的分析的现下的局势,如果真的是阿豹对他怀有恶意,他躲也躲不掉,不如一探究竟。
刚一开口,就发现嘴巴上被贴了米黄色宽胶带,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唔唔……”
阿豹听到了屋里的想动,端着一只一盆水进来了,把塑料脸盆搁在床头柜上,人则在床边的椅子里坐下,大手一揭,撕掉了阿虎嘴上的胶带。
阿虎松了一口气,直觉危险仍没有过去,却怀了一丝侥幸心理,以为阿豹喝酒喝高了跟他闹着玩儿呢,故作轻松的语气道,“喂,阿豹,干什么?你开什么玩笑?”
阿豹勾了勾唇,低头睨视着阿虎的脸,目光贪婪肆意,好像不是在看一个活人,而是看一件新奇的玩具,“好玩吗?”
台灯黄光幽幽,衬得阿豹五官半隐在光里,晦暗不清,方脸上那一抹笑容亦显得诡异阴森。
阿虎一脸不情愿的神色,摇了摇头,“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别闹了,快放开我,会吓出人命的。”
“哈,游戏还没结束。”说着,阿豹从床尾抓过了两只昨晚脱下来还没洗臭袜子,一股脑的塞入了阿虎的嘴里,粗暴的用手压了压。
一阵恶臭直扑向阿虎的鼻腔与味蕾,被呛得连连咳嗽,“咳咳……”才咳了两声,袜子已经塞严实了,他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了,“唔唔唔……你……”惊恐的眼神扫向了阿豹,不知道这疯子要干什么?捆那么结实,不会是剖腹、凌迟、宫刑等变态的玩法吧?
到底……为什么?
阿虎脸上的惊惧与不解,阿豹都一一读懂了。
玩具尽在他手,不介意在玩死之前,多说几句。
“念在我们兄弟一场,我就让你死个明白。郝友乾要你的命,我那时放你走,是真心不想看着你死。”阿豹顿了顿,话锋一转,“怪只怪你非得作死,惹了不该惹的人……”
“你……”阿虎勉强憋出一个字,脑子里白光乍闪,惹了不该惹的人?他除了背叛郝友乾,就只得罪过方若绮呀!莫非……
“我的主子是钟曼妙,嗨,管她是方若绮也好、钟曼妙也好,反正她出钱买你这条贱命,郝友乾大概到死都想不出,你玩了他的女人,我却毁了他的基业……别怪我心狠,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这条命,值不少钱呢。”
阿豹一边为解惑,一边从抽纸盒里抽出了几张纸巾,一张一张的交叠着对整齐,在水盆里沾湿了,往阿虎口鼻上方一盖。
湿润的纸巾服帖的黏在了阿虎的脸上,阿豹还不放心的用指腹按了按纸巾的边缘,确保完全贴合不留缝隙。
阿虎还没来及为阿豹的幕后主使者震惊,就被阿豹的杀人手法给吓得要死,求生的渴望无限强烈的侵袭着他,他极力摇晃脑袋,想要甩掉口鼻上湿哒哒的纸巾。
阿豹当然不会给阿虎挣扎的机会,又多制作了几次湿纸巾,将阿虎的口鼻附近贴的严严实实,一丝空气都漏不进去。
阿虎的脸色涨得通红,且越来越红,两三分钟后,就红的发紫,原本就微凸的眼球,凸起的更夸张,两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盯住了阿豹,目光带着几分恐惧、几分哀求、几分不可置信……
“不……唔唔……不……”
那一刻,阿虎脑海里蓦地浮现起几年前的一幕,他送温珊珊回家,黄阿巧签下赌债,他在郝友乾授意下开出了支票,温珊珊却说,“不,不要,我不能要,郝老板的心意,我领了,支票还是请拿回去吧,阿虎,我家的事情,我们自己想办法吧……”
那时候,温珊珊多么纯真、善良、无害……
她那细弱的小胳膊小腿儿,好似家乡的荷塘里,野生而无依无靠的莲藕,细细弱弱而又倔倔强强的生长,生生不息,永远不止,微弱哀惜存在着的一切生物、与一切的增长……
那一刻,那一次,那一幕,阿虎也曾经是动心的吧,他的心也曾经炽烈的跳动过,也曾经爱过她的纯真美好,他也曾经爱过她,爱她纯白无暇,爱她单纯如纸,爱她曾经不求功名利禄、只为求得家族一世安好……
阿豹断断续续的哀求声,与手脚拼命挣扎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并没有换来阿豹的同情,反而刺激得他兴奋不已,摸出手机,放在床头,拍下这段窒息致死的教学视频,留到以后慢慢欣赏。
“唔唔唔……”
阿虎的声音越来越低微,越来越细弱,直到七八分钟后,才彻底安静了。
一张脸呈现怪异的紫红色,被单枕头亦被折腾得凌乱。
阿豹扫了一眼墙上得挂钟,才十一点多,他还得把尸体处理一下,切成小块,后半夜抽空去一趟西山,找个地方给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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