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再看看她今天的妆,似乎比平时浓了不少,原本清秀的娇颜上,擦了白花花厚腻腻的一大片粉底,遮盖住了原有的肤色。
还涂了鲜红的唇膏,浓妆艳抹,抹给谁看呢?如此迫不及待的离了婚,上赶着去迎接第二春吗?
郝友乾越想越生气,面子上却依旧维系着淡淡的客套,唇畔的笑容不改,眼神也似乎温和无害。眼疾手快的抓起一支笔,泄愤似的“刷刷刷”的也签下了大名。
签完了协议,两个人都匆匆的站起了身,想要告辞。
张羽也赶忙站了起来,见屋子里气氛有些僵,他没话找话的开了口,“两位都是我的老朋友,且听我说一句:恋爱虽易,婚姻不易,且离且珍惜。就算大家无缘在一起过日子,也可以像朋友一样心平气和的相处……”
“谢谢。”张雅萍轻声应了一句。
郝友乾牵了牵唇角,似乎有话要说,皱着眉头想了几秒钟,说出的却是另一句,“告辞。”
张雅萍勾了勾唇,淡淡一笑,“张律师,打扰了你这么久,不好意思。”
两个人一前一后就出了张羽的办公室,紧接着又一前一后的出了律师事务所的大门。
“乾……”张雅萍刚一开口,忽然意识到从前亲昵的称呼似乎不太合宜,赶忙改口恢复了疏离的敬语,“郝总,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去英国办理(离婚登记的)手续?”
郝友乾回转过身子,脸色冷淡的俯视着近在咫尺的美人儿,“这阵子有点儿忙,过阵子我派人知会你。”这只是推脱之词罢了,他想要等DK先生给出了调查的结果,再寻思看看,有什么好办法来惩治奸夫。至于办理离婚手续的事情,何必操之过急?否则不等于给奸夫挪了个位置吗?
“哦,请稍等……”张雅萍微微颔首,拉开了大号Lindy手袋的拉链,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什物里面努力的翻找着。
馥郁饱满的花香,幽幽袅袅,忽然四下漫溢,在寸土寸金的高档写字楼并不宽敞的走廊里,闻起来尤为诱人。
郝友乾忍不住吸了一口,这熟悉而醉人的芬芳,刚刚才要沉醉,心绪瞬时又转为了无端的愠怒:她连香水都喷的比平时浓郁,浓的呛人!
她在手袋里搜寻了半天,翻出了一个巨大的方形手表盒,上面印着V.C的LOGO,正是他俩为了结婚而购置的情侣手表中的女款。
张雅萍轻叹了一口气,将表盒递到他的手边,朱唇轻启,娓娓的诉说着来时的路上就想好的话,“这个,还给你,我想是自己福薄,无法消受的起你的厚爱。”明明是他包养二奶有错在先,而此时离婚协议书也签了,她不愿意再提他的错处,以免与他再多口角。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只道是两人没有缘分。
他并没有伸手去接,反而将一双大手背在了身后,脸色一僵,勉强干笑了两声,“赫赫,我郝某人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会回收的!”
张雅萍扬起了五官精致的长瓜子脸,明眸璀璨,唇红齿白。
繁盛妖娆的妆容灼痛了他的眼睛,他哪里知道,美人儿的粉底擦的厚了点儿,也只是为了遮盖一夜未眠的倦容罢了。
冷清的唇畔噙起了一抹淡淡的笑,眸底深处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结婚戒指……被我落在车上了,一时没有找得到,稍晚一点我就去4S店洗个车,顺便让店员帮我找一找,还有仙霞湖畔的那间会所,找个时间我们签一下转让协议,重新过户到你的名下,好么?”
又是提还礼的事情?郝友乾何曾收到过女人的退礼?对于一位顶级富豪来说,居然还送不起如此区区薄礼吗?一朝离婚,前妻就把交往期间的所有礼物都退还了,这不等于昭告天下,说他郝某人小气吝啬吗?如此折煞,他哪里受得了?
“再说吧!”郝友乾面色骤然一沉,忘记了应有的礼仪,甩了甩衣袖扭头就走,大步流星的径直走到了电梯旁,重重的按下了“↓”键,不再理会身后的美人儿。
叮~
电梯门开了,里面没有人。
郝友乾一个箭步踏入了电梯舱,一转身,发现张雅萍伫立在外面,俏面上写着几分尴尬,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搭乘同一班电梯。
“进来吧!”他发出了邀请,声音冰冷的好似外面寒冬腊月的天气。
张雅萍一手拎着手袋,一手捧着手表盒,略微狼狈的走进了电梯舱,没有说话,只是埋头整理着翻得凌乱、拉链都未拉合的手袋。
电梯门缓缓的合上了,下行去地下停车场。
此处没有旁人在,有些话不问清楚,怕是没有时间再问,郝友乾强压住胸腔中交迭起伏的怒火与羞恼,尽量以心平气和的口吻问道,“雅萍,你好像还欠我一个解释吧?”
“清者自清,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无愧于心。”张雅萍把脸别向了旁侧,避开他咄咄逼人的直视,亦是压制着心绪起伏,淡淡的语气像是在陈述别人的家务事,“相反倒是你,结婚前答应我的事情没有做到,以前,我眼不见为净,勉强可以装作不知情;现在……”
“你还有脸说我?”两句话不到,又戳痛了郝友乾的神经,他自认为已经做得足够到位,已经给足了她面子,“我这样的成功男人,哪个在外面不是三妻四妾的?哪个的太太不是恪守妇道,对丈夫言听计从……”
他果然是这样想的!情理之内,意料之内!
男人,尤其是位高权重、财雄势大的中年男人,想法都与他大差不差。这一点,在商圈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张雅萍,怎么可能不知悉呢?
只是,她洞悉世情人心是一回事,期待自己的丈夫能够有别于他人又是另一回事,这就是理想与现实的矛盾。
在这一刻,他亲口承认的时刻,理想完败,现实犀利。
张雅萍回转过脸,原本清亮的眸子里笼上了一层薄薄的迷雾,唇畔勾了一朵浅笑,在头顶白炽灯的映照下形容惨淡,“不错,你说的有道理,你这样的成功男人,什么样的如花美眷找不到?你现在自由了,最近抽个空好么?我们一起去英国……”
她这算什么意思?含着笑容讥讽他吗?又提去英国办理离婚的事情!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吗?虽然郝友乾也认为这是当务之急,却不容许他的妻子比他更急迫于此事!
他不由勃然大怒,声音也提高了几度,“不需要你反复提醒我!”
叮~
电梯门开了,已经抵达了大厦-1楼的停车场。
外面有三五个人静立着,等候电梯。
张雅萍踩着低跟皮鞋,低调无声的步出了电梯舱,紧绷着的脸庞,让旁人窥测不出任何情绪。
郝友乾也不愿意让外人看笑话,迅速收敛了脾气,跟在她身后大步而出,沉声道,“我订下时间后,会派人知会你。”
张雅萍又想起了一桩事,不希望再卷入更多无辜的人,身子一滞,停下了脚步,柔声道,“郝总,还有一件事情,差点忘记感谢你,处理掉那些网站的新闻,有些新闻里……胡乱提及了一些不相干的人,都是子虚乌有、无中生有,连风影都捕捉不到的人或事,都拿出来乱写,希望你不要当真,更不要……”话还留了一半,她就收了声不再继续,有些事情不必说的太直白。
她尚算了解他的秉性,他是心防极重,几乎不信任任何人的笑面虎,她的诉求若是说得太直白,反而容易令他心生疑窦。
郝友乾略微一怔,便明白了七八分,她言中所指,应该是扯上绯闻的另外几位男士,钱先生,刘仲星,林立翔……
她自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还想着不要波及其他人,他应该称赞她识大体会做人,还是急于撇清绯闻的干系呢?
不要紧,这些人他郝友乾务必逐个去调查,绝对不会枉杀一个,更不会错漏一个!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搞他的女人,他怎么可能放过呢?
郝友乾心中暗暗拿定了主意,面子上却恢复了和蔼的笑颜,“赫赫赫,雅萍,你多虑了,我先走了。”说罢,也不待她回答,就往不远处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走去。
阿虎已经下了车,他知道今天主子心情不好,便格外小心的伺候着郝友乾上了车,他才回到了主驾,按落了车锁,汇报着他完成的工作:
“老爷,《石榴特刊》由于税务问题,社长和财务都被税务局的稽查官请去喝茶了,还有他们办公的那一间写字间,属下已经遵照吩咐,一大早就找房东买了下来,勒令报社今天下班前,就打着铺盖搬走。”
“好,办得好,让他们滚蛋!”
阿虎又问,“老爷,去公司还是回家?”
“去公司吧。”郝友乾舒舒服服的倚靠在后座里,刚闭上了眼睛,想要打个小盹儿,忽然又睁开了蓄满了寒光的虎眸,“喔,等会儿帮我查一查,这个月往返英国的航班,错开大年三十到初二这三天的日期,其余航班查到了告诉我。”
“是,老爷。”
“还有,最近跟永振洽谈的即将投资的几个电视剧,都不谈了,我郝某人不会再为这个女人砸一分钱!”郝友乾顿了一顿,又补充了一句,“已经签了合约,开始运作的那些项目,也全部缩减开支!”
“是。”阿虎又应了一句,便启动了汽车,面无表情的佯装专心致志的驾驶。
阿虎作为郝友乾最亲密的心腹下属之一,所掌握的秘密比主子在公司的秘书还要多,对主子脾性也摸得一清二楚。饶是血冷心硬的阿虎,也时常为郝友乾的翻脸无情而感到胆寒。
郝友乾为什么许多机要的事宜都吩咐保镖去做,而非公司里的秘书,也有他的道理。他以为学武出身的阿虎、阿豹学历低,不容易掌握到公司的机要,他却遗忘了一点,进入社会早的人,往往年纪轻轻就练出了一副好情商与深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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