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
遥夏对自己的感情,此刻无所遮拦的暴露在光的面前,光用手臂遮住脸,面红耳赤。
这即是说……遥夏,对他的感情,就跟他对爱花……对、爱花……
爱花羞红着脸,懦懦呼唤着光的场景,突兀的穿插在光的脑海中,光的头顶降下一道惊雷。
光的手有些颤抖,整张脸显得无比动摇,他明明决定好,会一直喜欢爱花,会用一生去守候爱花的幸福,就算爱花喜欢的人是纺,他也决定了不会动摇,但此刻他为遥夏心动的心情算什么?
因为他要帮助爱花和纺在一起,所以自己理所当然的接受遥夏的感情,成为一对?
不,不是那样的!遥夏不是爱花的替代品,遥夏就是遥夏。
光突然有些搞不懂自己了,人的感情,可以如此清晰的一分为二?若自己对遥夏的感情也是真的,那对爱花的那些执着岂不是显得尤为可笑?在还喜欢着爱花的时候却被遥夏吸引。
一想到这里,光的脸色尤为不好。
——他必须拒绝告白,光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个本能的反应。
光难看的神色给了尚存一点期待的遥夏答案,遥夏隐隐苦笑,本来自己就是以喜欢爱花而不断努力的光为契机,喜欢上光,现在再来奢望光会将感情转移到自己身上,实在痴人说梦。
作出苦情的表情让光为难可不行。
遥夏拍拍自己的脸,振作精神,她用力拍打光的后背,故意作出和光同样苦哈哈的表情,挤眉弄眼,酸溜溜道:“哎哟哎哟,某些人的表情实在糟糕,我的告白就这么让人难受嘛?”
光反应不及,只是下意识的摇头反驳。
遥夏心里欣慰,表情也跟着柔和起来,自己的感情有好好传达到,这就行了。
对此,遥夏一派轻松的用手拍拍光的胸口,戏谑笑着:“要拒绝我这个潜力股也可以哦~?”
光哑然,张合的嘴巴却没法断然拒绝遥夏,遥夏洒脱的笑容反而让他无法轻易说出残酷的话。
但感情这回事如果拖延下去只会伤害双方,光也很清楚这点。
光的纠葛被遥夏看在眼里,遥夏没辙的叹气,哎呀哎呀,真是让人不省心的家伙啊。
伸出食指竖在光眼前,遥夏提议绝好赞!——
“毕业!直到毕业为之我都等你的回复,毕业之后我可就要另寻新欢啦~”
——怎样?
遥夏将那样包容的笑容摆在自己面前,光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种侥幸的成分。
不希望背叛爱花,但也不想遥夏轻易喜欢上别的人,光突然觉得自己好自私。
光点头的瞬间,遥夏其实是松了口气的,如果光坚持要在此刻拒绝自己,她大概会忍不住哭出来吧,那样子任性的行为,她绝对不允许,现在的她能做的,就是让自己一步步变坚强。
到那时候,她一定可以由衷的祝福光和爱花的感情。
不过告白即失恋啊…遥夏幽幽望着蓝天,为自己苦情的恋情点蜡,所以说早恋什么的……
简直不能更悲催。
先一步告别光,遥夏回到教室,告白之后的余温还在脸上,脸蛋红通通的,狭山旬走了过来。
“怎么,发烧了?”狭山旬抚开遥夏的刘海盖上额头,两张脸靠得很近。
遥夏温顺的摇头,她向来情绪紧张的时候就容易面红耳赤,她拉过旬的手,走出教室。
狭山旬对着吐槽他和遥夏恩爱行径的江川岳吐舌,跟遥夏来到楼梯角落。
旬慵懒的靠在墙上,抄着手,对着忸怩的遥夏说:“怎么,光那小子对你出手了?”
遥夏抬头,恼羞成怒狠瞪了旬一眼,“说什么呢!初中生思想怎么这么不纯洁,小心我告状!”
狭山旬在心里切了声,遥夏告状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难不成他现在还会怕她来着?
遥夏搅着手指,面色潮红,慢吞吞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跟光告白了……”
狭山旬啊了下,大致也猜到遥夏的行为,灰紫色的双瞳闪了闪,他将大手扣在遥夏脑袋上左摇右晃,遥夏都有些炸毛了,这才不慌不忙说:“选那个海里的笨蛋,真的OK?”
遥夏浮现出片刻的苦涩,随即摇头,脸上堆砌笑容,道:“说什么呢,我和光八字都还没一撇,不用想那么长远的事情啦!再说了,我被拒绝的可能性超~级大,你也知道光喜欢爱花嘛。”
“而且,”遥夏把手放置在盖在脑袋上的旬的手背上,眼神柔和,“已经,没关系了。”
喜欢的情感不应该被过去的回忆所束缚,汐鹿生的回忆,她也该学着淡忘了。
狭山旬挑眉,加重手里的力道摇晃着遥夏的脑袋,遥夏发怒,一拳糊过去,被他简单握住。
他掰开遥夏的拳头,温柔的交握她的手,用力捏了捏,“笨蛋,在我面前耍什么帅。”
遥夏微楞,狼狈错开眼,眼底有些湿润,嘴角却忍不住勾起幅度。
总是这样,旬总是这样,默默守候着她溃烂的伤口,为她遮风挡雨,听她哭诉撒娇。
实在太温柔了啊,旬他。
伸出手别过狭山旬的碎发,遥夏认真注视着这个待在自己身边好几年的青梅竹马,不知不觉间,他的身高已经超过自己,肩膀宽大,手臂强壮,脸也长开,颇得周围小女生的喜欢。
尤其是那抹笑容,看上去吊儿郎当,却比谁都充斥着包容。
果然,非常自豪。
锤锤旬的胸口,遥夏抿唇说:“告白之前,我把过去的事情告诉光了,跟过去做了道别。”
“哦。”狭山旬不置可否,冷淡的应声,心里对遥夏不再只依靠自己滑过一丝失落。
遥夏见状,噗嗤一笑,很高兴似的摸摸旬的脑袋:“不要闹别扭嘛~我这不是跟你汇报来了。”
狭山旬难得傲娇哼了一声。
“啊~还有件事情也想跟你说,那个,七星护城似乎回来了,而且似乎瞄上我们家了……吧。”
狭山旬懒散的眼神瞬间变犀利,遥夏被他锋芒般锐利的谴责眼光看得特心虚,自知理亏,她对着手指小小声解释:“不是瞒着你啦!只是这几天一直在整理思绪,整理思绪嘛……”
狭山旬给了遥夏脑门一手刀,白眼道:“就你那猪智商,能整理出什么思绪来。”
——打你哦!遥夏摇晃着拳头,脸鼓得红红的。
狭山旬才懒得理会遥夏的虚张声势,他思考着七星护城回来的目的,说老实话,8岁那年看见七星护城,他就很不喜欢那个人,表面上装作无害的样子接近遥夏,眼神却比谁都冷酷。
也就只有遥夏那个傻缺才会没发现他的真面目。
不过当年的他也太嫩了,所以才会让遥夏受伤,这次他不会再……
狭山旬的思绪被打断,因为遥夏抓住他的肩膀,决绝的摇头,“不可以哦,旬。”
老是想着让她待在安全的地方,自己跟七星护城对着干。
这么多年,足够她理清楚,七星父子都是偏执的家伙,但只针对他们在乎的对象,她们不当面出面,七星护城是绝对不会放弃的,周围被卷进来的人反而会受伤,这点她绝对不要。
“我告诉旬不是为了让旬替我承担,我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我必须自己解决。”
遥夏伸出手抚平狭山旬皱紧的眉头,嘻嘻的笑,“老是这么爱替人操心可是会老很快的,虽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也不知道面对七星护城能改变自己到什么程度,但是不要替我担心。”
笨蛋。
狭山旬沉默着拿开额头上的手,心里暗骂遥夏。
怎么可能不操心。
一般来说,狭山旬是很宠着遥夏,基本上遥夏说的话,他都不会反驳,但是当他表现出抗拒的时候,就是他内心真的很不爽的时候,遥夏看得出,他现在就特别不爽自己这态度。
唉,明明是为他着想,反而被厌烦了,真难做。
但是遥夏的决心也很坚定,当年母亲去世,父亲住了好久的医院,她和远冬被拜托给狭山一家,远冬还好,毕竟还小,在狭山妈妈的母爱关怀下情绪稳定得很快,她却始终走不出去。
那时候的她因为遭受的打击太大,明明各种负面情绪闷在心里,却不告诉任何人,每天晚上在狭山家的寝室里偷偷哭,食欲也不佳,险些得了厌食症,最重要的是,她开始自虐起来。
一开始只是喜欢用拳头砸墙,在手上出血被狭山妈妈担心之后,转为掐自己大腿内侧,每次都会掐得淤青,来减轻她对母亲的思念,好在她坚决要求一个人洗澡,短时间内没被识破。
但纸包不住火,因为伤痕不断累积,身体的伤害和心灵的抑郁成疾,她在一次体育课上昏倒。
等她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狭山旬充满血色的眼睛和面如黑炭的表情。
后来听人说才知道,她那一睡就睡了整整三天。
狭山旬看她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狠狠抽了她一巴掌,遥夏还记得当时自己眼里都冒星星了。
当然在旁边惊呆了的狭山父母同样揍了他一顿,这蠢货在对病人做什么啊!
被揍得满头包的狭山旬当时揪着她的领子,怒吼着让她好好活下来的那句话,救赎了她。
因为那句话,和狭山旬后来一直的守护,她才会没有长歪。
……这么娇气实在惭愧。
自己出院后,虽然情况有所好转,但毕竟还是挺敏感的,情绪动不动不稳定,都是旬在身边引导她慢慢稳定,以至于现在她一旦情绪有点不对,狭山旬就会跟着紧张起来。
她无比庆幸旬是她的青梅竹马,她也想要守护旬的幸福。
“对我来说,看见旬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更重要,你喜欢千咲不是吗,那就不要犹豫赶紧追嘛!”
狭山旬眼角抽搐了一下,他的视线忽悠~着往右移,“你想太多了。”
哟呵?小样儿,还不承认?狭山旬真当她这么多年青梅竹马白做的?太小看她了!
当她掰着手指历数狭山旬关注千咲的各种行为后,狭山旬这才骚红着脸,狼狈让她停止。
“……也算不上喜欢,就是有些好感,再说我很清楚自己没法吸引她注意啦。”
遥夏木着双死鱼眼,压根不信狭山旬的话,“骗子。”
狭山旬这个人她很清楚,平日里吊儿郎当,对于真正要做的事却比谁都清楚,下手那叫一个准。
什么没法吸引注意都是借口,狭山旬只是不想出手罢了。
旬不愿说,大抵可能有担心她不能接受汐鹿生人的因素在吧。
……真是,想得太多啦!
不管她有没有想开,只要是旬喜欢的人,她都会无条件给予支持,就算那人是有夫之妇!
咳……不好意思,暴露了什么。
但是狭山旬就是不肯松口,遥夏无奈,只能跺跺脚,头顶烟囱负气回教室。
狭山旬叹气,有这么个胡搅蛮缠的青梅竹马简直吃不消。
有些事情不是像遥夏说得那么简单,旬看着自己的掌心,手里还留着遥夏脑袋的余温,想着这么多年躲在自己背后的少女渐渐开始不再需要他,狭山旬的视线也有些飘远。
他不对千咲示好,千咲和光在一起的可能性更大,遥夏和光在一起几率更小……
他都在想什么呢,这种爸爸不愿女儿出嫁的心情,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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