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方会盟
剧烈的颤动持续了好一阵,好不容易停下后,狭山旬搂住惊魂未定的遥夏,沉下脸拉着她快速往不远的岸边跑去。
“快点,遥夏!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动起来,趁着冰面没破裂,赶紧跑!”
遥夏哈的一下回过神,用力回握住旬的手,咬牙跟紧他的步伐,跑到岸边弯腰喘气。
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听到动静聚拢过来,因为两人很快就跑到了岸边,所以并没人特别注意他们。
听得众人惊呼和讨论的声音,遥夏心有余悸,她看向狭山旬,总觉得刚才的事不能用巧合来形容……
难不成这才是麟大人的计划?
狭山旬脸色也不好,他们算是运气好,毕竟谁也不能笃定刚才那么大的震动不会破冰,而遥夏可以说是被指引过来的,对方到底什么意思?
不过面对遥夏不安的神色,这些话他是一个字儿都不会说的。
“总之我们先回去,这么大的震动,之后一定会有专家去勘测,纺那家伙好像和他老师也在做这方面的相关研究,我们大可以向他打听详情。”狭山旬扣住遥夏的肩膀严肃的说。
遥夏咬住下唇,乖乖点头,被他拉着一言不发的回到车上。
沉默的气氛弥漫在狭小的空间中。
遥夏垂着头,手指用力抓着衣服的下摆。
她不怕这是麟大人计划中会发生的,麟大人不会做伤害到她的事。
即便五年前她曾经受伤、失忆,麟大人也早在之前就提醒过她。
她害怕的是,这是七星护城的灵魂仍在呐喊着不愿放下一切获得解脱。
话虽如此,但遥夏更不希望让活着的人担心,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糟糕,所以旬也臭着一张脸。
揉揉自己的脸,她侧头对狭山旬说:“旬,听你的,我住院这几天先看看报道怎么说,如果没什么实质性的结果,我们再把光他们约出来,好好聊一下。”
狭山旬恼怒的搔头发,“一堆破事!”
等狭山旬把遥夏送回医院时,电视上早已有了最新追踪报道,原来在他们驱车离开后,那里还陆续发生了几次震动,但规模都不大。
“你送货的时候小心点,记得打开广播,到家后记得报平安。”遥夏也真是服了狭山旬,都这时候了还坚持要去送货,拗不过他,她只得多嘱咐几句。
“知道了,你自己早点休息,纺那边我去打听。”他穿上外套,鼻尖似乎嗅到一股甜甜的香气。
“遥夏。”走进来的鹿野辉春和正离开的狭山旬打了个照面,两人点头示意,他坐到遥夏面前,拍拍女儿的手背,“听说你出去过,没事吧?”
遥夏心虚,她可不敢说她当时就在现场,不然旬这个帮凶还不被打死……
她胡乱点头,“没事没事,我就散了下步,离得蛮远的,没什么感觉。”
鹿野辉春眼中的担忧这才散了去,他捏捏遥夏的脸颊,轻笑道:“别总麻烦旬那小子,人家学业繁忙还要帮家里干活,可不像你。”说罢刮了下她的鼻子。
遥夏不服气的直哼哼:“什么叫不像我啊!您怎么净帮他说话,莫不成我不在家这几年他反倒登堂入室了?”
鹿野辉春一时语塞。
遥夏有一点还真说对了,她不在家这几年,狭山旬逢年过节总是专程拜访他们一家,礼尚往来他也留人家一起吃饭,久而久之就演变成每周一次共进晚餐的模式,可不就是登堂入室?
女儿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别人家都是防着外面的小子打自家女儿的主意,怎么到他这有了胳膊着往外拐的嫌疑……
遥夏哪里猜得到她爹现在复杂的心情,她埋进鹿野辉春胸口撒娇,“我不管,您得站我这边。”
“好。”
狭山旬用心经营的形象瞬间被鹿野辉春抛之脑后,心花怒放的感受来自女儿久违的撒娇。
果然第二天起,电视陆续报道了许多汐鹿生的相关新闻,其中纺和他的老师甚至作为勘测专家被采访进镜头中。
可惜的是,跟狭山旬带回来的情报相同,他们虽然都勘测到海底有一股能量波动,却难以给出实质性的结论。
不过纺也说了一句话,千咲向他转述了当时和爱花在一起的光的原话“她突然眺望汐鹿生的方向,眼神空洞,随后痛苦的抱头蹲在地上低吟了很久。”
此时此刻,遥夏觉得有必要和光他们好好谈一谈,把发生在自己身上和他们身上的事情进行统合。
如果当初所预言的世界毁灭还在继续的话,那么她不得不主动参与其中。
本来她的情况就属于突发刺激恢复记忆,检查后身体也无大碍,按理说应该很快出院。
但是出于鹿野辉春的私心,而他又是院长特别宠爱的弟子,遥夏硬是被批准可以在医院多待两周。
……有关系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啊!
咳,玩笑话放一边。
正因为这层关系,遥夏并没有强制要求从头到晚呆在医院,和上次一样,她在狭山旬的陪伴下大摇大摆走出医院。
见面的地方选在纺的家里,毕竟目前千咲和要都住在他家,这里空间又大,私人宅邸也方便聊些隐晦的话题。
“打扰了~”
门外轻快的嗓音和有规律的敲门声让这个弥漫着沉默空气许久的房间重归热闹。
纺放下茶杯,起身前去开门。
千咲也跟着站起来,默契的前往厨房沏一壶新茶。
很快遥夏和旬就被引领进来。
先岛光自打遥夏一进门视线就聚焦在她身上。
刚苏醒时,他沉浸在沉睡了五年的震惊之中,根本顾不得他人。
再加上五年时光,她早已蜕变,明眸皓齿,亭亭玉立,出落得愈发动人。
谁知道她是谁啊?!
后来明里虽然提及过他的苏醒还要归功于遥夏,但那时他忙着面对自己陡然变大的身体和生活的巨大违和感中,同时也是出于‘五年前’那个选择的愧疚,让他羞于去见遥夏。
所以今日一见,他确实有些震撼。
遥夏若是知道光怎么评价自己的,心里保准早就乐开花了,还不得到处跟人吹。
她虽然随了父母,五官长得十分精致,但以前总蒙了一层‘生人勿近’的距离感,再加之远冬、旬和纱友等人老爱调侃她长相,久而久之她对自己的相貌严重缺乏认知。
而高中时自己身边就有一个超级大美人,她也就安心当她的绿叶,完全不会觉得周遭的视线跟自己有关。
把伴手礼交给千咲,遥夏笑着跟她聊天,不动声色的往狭山旬腰间一拧,痛得他直嘶气,笑容扭曲的瞪回去。
——我说,男人的腰可不能随便碰啊?
——谁让你盯着千咲笑那么猥琐,她(未来)男人都盯着你半天了!
狭山旬扭头一看。
吼……还真是。
纺这小子可真小气,不就养养眼睛而已嘛,以后保准妻管严,药丸。
遥夏扯着他坐下,千咲也坐回纺旁边,虽然搞不懂美海她们为什么也来凑热闹,不过也算是全员聚齐。
遥夏清了清嗓子,主动解释道:“这次约大家出来,不为别的,是为了前几天发生在汐鹿生的不明震动和五年前关于‘未来会毁灭’的预言,以及我的记忆恢复对爱花是否有帮助几件事。”
接着她详尽的描述了前几天的事。
狭山旬无视了纺抗议的视线,他之前当然不会说这事,他可不想被缠上。
光最先按捺不住拍桌大叫道:“什么,麟大人那家伙居然出现了?!”
千咲也捂住嘴惊呼。
“说是出现,可我们全程一句话都没说……”遥夏赧然臊脸,“不过我觉得,指引我去汐鹿生应该就是麟大人的本意,怎么想那个震动都不是偶然。”
她看向先岛光,“听说爱花那时候反应很强烈?能再具体说一下情况吗?”
虽然知道遥夏和他不一样,是确确实实的度过了五年时光,但她不再带一丝恋慕的正常神色还是让光略不自在。
这种被抛下的时空差异,很难受。
光的沉默让遥夏有一丝尴尬。
额……这个气氛是怎么回事?
“光。”伊佐木要捅了捅他。
“要……”光接触到要一贯包容的笑容,心情略放松了些。是了,这里还有个比他更能感受到时间和身体差异的人,他还有爱花,必须振作才行。
重新整理好情绪,他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最初并没有什么特别,为了熟悉现在的身体,我在进行日常锻炼,那天是做俯卧撑,爱花帮我计数。”
顿了顿,他接着说:“大概数到一百多下的时候,她突然没了声,我抬头一看,就看见她眼神空洞的盯着汐鹿生的方向,嘴里喃喃说着什么话,不到一分钟,我们就感觉到一股明显的震动,她一下子变得很痛苦,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低吟。但是最奇怪的是……”
最奇怪的是?
遥夏伸长了脑袋,被旬一下子压回去。
光握紧双拳,仍对那天爱花的反应心有戚戚,他颤抖着说:“好不容易震动停下来,她看起来不再难受,但当我问她如何时,她却用无情绪到极致的双眼看着我说‘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啊’。”
咯噔。
遥夏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抱住身旁老神在在的旬,在他嘲笑的眼神下悻悻然松手。
呵…呵呵,光很有讲鬼故事的才能啊。
她光是想象那双眼睛就头皮发麻。
“那向井户现在情况如何?”纺捏着下巴沉思片刻后问。
光摇头,“……至少目前为止并没有看见奇怪的地方。”
“是吗……那我说说我这边的情况。”纺手撑在腿上,视线扫过大家,“事情发生后现场就被封锁,我和老师只能做地震的信息采集和天气等要素;在获得允许后,我们立刻进行了勘测。就结果而言,可喜的是我们检测到了规律的能量波动,可惜的是,我们暂时无法准确定位那股能量来源。”
“还有,”狭山旬懒洋洋的嚼着仙贝补充,“我挖的那个洞,第二天不见了。”
什么——?!
遥夏瞪直了双眼一个猛回头,嘴巴大得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她无声的用手比了好大一个圆。
这个?
旬点头。
这个。
遥夏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你你你、你为什么没说啊!”
遥夏欲哭无泪,这比刚才爱花的事还要细思极恐,哪有可能一天就无缝衔接啊喂?!
“这些,海底生存。”他指了指光他们。
“这厮,五年没变。”他指了指要。
“那花,螺旋下沉。”他撑着下巴睨她,“这魔法的世界你跟我讲科学?”
……为什么听起来好有道理。
那恍然失落的神情看得纺都有些好笑,不过他尽责的重拾话题:“那么现在,因为遥夏那朵花引起的汐鹿生波动,和向井户不寻常的反应,而这一切又都是麟大人的指引,这个结论大家都认同吧?”
众人点头。
虽然细节上还有许多值得推敲的地方,但大方向没错。
“那么,我们要关注的重点只有两个。”
“其一,找到麟大人获取他此番行动的真意,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有帮助。”
“其二,遥夏和向井户作为五年前那件事的关键人物,那天海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直接影响我们行动的根本。”
……从众多粗枝末节中找出问题精华,纺,果然是个值得期待的男人。
五星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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