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历史中
遥夏醒来的时候,周围是黑压压一片的密室,高耸的墙壁上方有个小小的透气窗,对已经8岁的她来说,要钻出去有些勉强,更何况周围没有任何可以堆砌的东西,整个房间就她占空间。
透过透气窗,月光照射进来,给身处黑暗中的遥夏一点安慰,她侧耳倾听,听得到海的浪涛。
纵然没有海风,夜晚临海的冷空气还是激得遥夏发抖,小孩子的体温在此刻也发挥不了优势。
遥夏拉紧披在身上的,唯一可以保暖的薄毛毯,闭着眼睛瑟瑟发抖。
鼻腔内还有□□的味道,多亏这玩意儿,遥夏的精神有些不佳,病恹恹的靠着墙,本来应该惊恐的情绪也在药效的影响下,能够冷静点的回想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手背上有着抽血后残留的针孔痕迹,遥夏不知道那个人要自己的血做什么。
脚上铐着锁链,锁链的尾端紧紧的镶嵌在墙内,仅凭她一个小孩的力量根本弄不断。
但是好可怕。
遥夏红了眼眶,鼻尖倍感酸楚的埋头,无声哭泣。
爸爸,妈妈,你们究竟在哪里,遥夏好害怕啊……
清冷的房间内惟有她无声的抽噎轻轻回响,一如遥夏无措的内心,她明明跟往常一样放学回家,为什么会变得跟自己看的连续剧一样,难道她会死吗?她会被拐卖?会被吃掉?
“爸爸……妈妈……远冬……旬酱……”
房间的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少年背光的脸让长时间习惯黑暗的遥夏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少年端着餐盘,阖上老旧生锈,发出巨大声响的铁门,他走近遥夏,月光有一瞬间扫过他的脸。
七星护城,笑得那么风轻云淡,笑容可掬。
遥夏蜷缩着腿,惊恐着躲开他的碰触,七星护城伸向遥夏脸颊的手尴尬的停留在半空。
七星护城不甚在意,遥夏有这种反应早在意料之中,他将餐盘推向遥夏,示意遥夏吃饭。
遥夏甩头,哽咽着哭诉:“我不要吃你的饭,我要回家……”
七星护城也不恼,在遥夏不远处盘腿坐下,自己倒拿起餐具津津有味的吃起饭来,没办法,七星诚交代过,必须让遥夏吃东西,遥夏不吃,自己就会被揍,那他只能帮忙解决了。
反正遥夏也没那胆量跟七星诚告他的状。
热腾腾的饭菜香味飘进遥夏的鼻尖,说不饿那是骗人的,但反而徒增遥夏想家的心情。
她想吃爸爸妈妈做的菜,她想一家人坐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吃饭!
“啊,对了。”七星护城突然抬起头看她这边,吓得遥夏瑟缩成一团,“如果再让我听见遥夏叫除伯父以外的男生的名字,我会生气的哦?那个小家伙叫什么来着?哦,旬对吧。”
遥夏听懂七星护城的意思,她气愤当头,刷的站起身朝着他怒吼:“不准你伤害旬酱!”
但缺乏热量又被下药的她,这个举动只是让遥夏头脑眩晕,头重脚轻栽倒在地。
七星护城颇为绅士的扶起遥夏,别开遥夏垂落的碎发,他抱着她温暖的身体,轻拍她的背:“不可以哦,遥夏,你要是受伤了,父亲又会责怪我,结果最受伤的还是我,这次的事也是啊。”
因为被抱着的姿势,遥夏的手绕过他的肩扣着背,遥夏抬起手,是粘稠腥臭的红色血液。
遥夏反胃的想吐。
是了,她在回家的时候,就是因为一个不注意,在人少的拐角处,被他一下子拖进小巷,用带□□的手帕捂住她的嘴,才昏迷的,当时她似乎因为倒地撞到墙角,额头还有点出血。
回忆一回来,遥夏额头也疼起来了。
难道说因为七星护城带自己回来时受伤了,所以他被打了?遥夏有些发抖。
“这里到底是哪里,我要回家……”她无力的抗议戏如蚊声。
七星护城呵呵轻笑,对于遥夏天真的想要从自己口中得到信息感到可笑,他温柔的抚摸着遥夏柔软的发顶,好心纠正:“我觉得你现在最应该问的问题是为什么要抓你才对哦?”
“……难道,不是因为妈妈吗?”
七星护城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头,宠溺的点了下她的鼻子,“你也是他想要的哦。”
遥夏脑海中浮现七星诚偏执疯狂的眼神,打了个冷战,酸楚感倍增,忍不住埋头嘤嘤哭起来。
七星护城想到遥夏会哭,但没料到居然会乖乖埋在自己怀里哭,他还是……第一次被需要啊。
拍打遥夏后背的手有了一丝迟疑,他迟疑片刻,改为慢慢抚顺遥夏的后背,温柔的怀抱着小小的遥夏,感受怀里的温暖,他淡漠的内心突然涌现出一股欲望——他不太想,把她让给父亲呢。
怀里的遥夏似乎有些哭累了,只剩下小小的哽咽,七星护城抱着她换了个姿势坐下,将头搁在遥夏脑袋上,眯着眼遥望对面那扇破旧生锈的铁门,一个想法慢慢滋生出来。
“呐,遥夏,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不想听,我想回家……呜……”
七星护城讪笑着揉揉遥夏的脑袋,真是不配合呀…“我要讲的,是你妈妈爸爸和我父亲的事哦。”
啊,稍微安静下来点了。
七星护城用温柔的声音,将他所知道的的‘故事’一点点告诉遥夏。
七星诚出生自汐鹿生,从小被教育远离陆上的他,不甘死守于一片大海,在18岁的时候他毅然考上陆上的大学,远离了家乡,来到城市,在那里,他遇见了自己的好朋友,鹿野辉春。
鹿野辉春是个健淡又乐于交友的人,知道七星诚来自汐鹿生,也没有任何偏见,总是温暖的包容着他,帮他适应陆上的生活,替废寝忘食学习的他注意胞衣干涸的时间。
老实说,他既嫉妒又憧憬着那样的鹿野辉春。
这份矛盾的感情彻底转变为一边倒的时机,是在鹿野辉春介绍自己的女朋友给他的时候。
如沐春风的暖暖笑意,秀发飘扬,柔弱苗条的身姿穿着一袭白色长裙,坂井秋寻出现了。
坂井秋寻用柔情似水的双眼对他微笑,樱唇倾吐他的名字,令他心跳骤停。
他对坂井秋寻一见钟情。
这份感情在他心中浓烈的燃烧着,他的内心叫嚣着一定要得到那个女人,就如他当年冲破海洋。
可是此时的坂井秋寻已经和鹿野辉春交往了一年半,两人准备毕业后就结婚。
内心的阴暗面在一点点的无限扩大,他荒废了自己的学业,用尽一切办法讨好坂井秋寻,向她示爱,对她百般示好,却被她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她告诉他,她深爱着鹿野辉春。
更令他愤怒的是,坂井秋寻不希望挑拨他们兄弟的情谊,似乎并没有把自己喜欢她的事情告诉鹿野辉春,于是鹿野辉春常常带着坂井秋寻恩爱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怒火一步步扩大,但此刻的他还未疯狂到对坂井秋寻下手的地步,他选择交了个女朋友,在她的身上发泄自己的怒火和浓浓的欲望,那个人,就是七星护城的母亲。
可怜那个一无所知的女人,深爱着不爱他的男人。
在鹿野辉春和坂井秋寻订婚的那年,他因为喝酒太多,忘记了做保护措施。
但也在那一天,他在高潮时呼唤了坂井秋寻的名字,让七星护城的母亲了解了一切。
那个可怜的女人哭了一宿,在清晨男人走了之后,转学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也是在那一年,有了他七星护城。
他刚出生的几年,虽然和母亲一起备受他人的闲言碎语,也算过的幸福。
直到那个男人不知为何找上门来,看见了他的存在,对母亲拳打脚踢,怒骂着他的孩子只能流着他和坂井秋寻的血液,哦不,现在应该称之为鹿野秋寻,她前年和鹿野辉春结婚了。
母亲哭着问他为何要找上门,明明她并没有打算打扰他,只想和孩子一起生活。
提到孩子,七星诚暴躁的打烂了家里所有易碎的东西,孩子孩子,前几天鹿野辉春居然告诉他他准备和秋寻要个孩子了!一想到秋寻的孩子流着不是他的血液!
而且偶然从别人那里听说有个和他很像的小孩……
他扭头第一次看4岁的七星护城,七星护城虽然脸还没完全长开,但和他也像了七八分。
如果,这是他和秋寻的孩子……
七星诚疯了,在此刻他想到了一个为世人所唾弃的疯狂想法。
他带走了七星护城,每天如痴如醉的看着他幻想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偶尔却也殴打他。
只因为他身上另一半肮脏的血。
他的计划很疯狂,也很危险,这让他布置了一年,终于在一次支开鹿野辉春出差,迷倒鹿野秋寻后,强占了她的身体,他没有做任何保护措施,他就是要鹿野秋寻怀上他的孩子。
他还是对自己太自负,鹿野秋寻清醒的时间比想象中早太多,她尖叫着,几近崩溃。
自己理所当然的被带走,入了牢狱,不过对他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他终于获得自己梦想已久的!
秋寻会怀上自己的孩子吗?一定会的!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呢?实在太期待了。
在牢狱中的他丝毫没有考虑到七星护城该怎么办,七星护城又回到了母亲身边,但说实话,他对母亲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自从七星诚带他走时,母亲没有任何反抗,只是哭着看他离开。
日子一天天过下去,有一天,母亲因为车祸,去世了,那个男人又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对母亲的亲戚说,他要带走他的孩子,亲戚乐于甩掉他这个烫手山芋,于是他带走了自己。
他的孩子?这个说法真让他发笑,当年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七星诚也很给面子,直接说出了他的意思,他要自己做他的一枚棋子。
靠近鹿野秋寻,和她8岁的孩子的棋子。
8岁。
已经14岁的七星护城如果没记错,当年他被带走入狱的那年,是九年前。
七星护城默默的笑了。
真是个,人渣。
而自己,碰巧是这个人渣的儿子。
“好啊,既然父亲你是这么期望着的话。”他笑得连自己都不认识那样的自己。
——“这就是,和你相遇前的故事哦。”
遥夏隐隐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又深深的希望自己什么都不要懂。
七星护城用食指刮了下遥夏的鼻梁,在她耳畔轻声说:“不接受也没关系,不懂也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这都是真的,就行了。”
遥夏垂着头,捏紧了他的肩头,七星护城抬起她的下巴,遥夏的眼里空洞一片。
七星护城笑得很餍足,他吻上遥夏的眼角,脸颊,鼻尖,正要吻上唇时,遥夏的手捂住他的嘴。
遥夏含泪的眼里充满了怨恨。
那眼神简直让七星护城欲罢不能,全身都为之颤抖。
啊啊,他果然是流着那个人血液的啊。
绝对不能把她让给父亲,父亲的存在实在是太碍眼了,他要怎么独占遥夏才好。
抬头仰望月光,七星护城眯着眼隐隐思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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