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栈的侧面, 有条盘旋而上的楼梯, 林墨走了这条楼梯上来, 快走到三楼的时候她听到里面传来轻柔的舞曲。
推开门,她看到李思修搂着司婉的腰, 他们在跳交际舞。
刚刚她说自己想安静会儿让李思修先走,李思修打算等她,但是林墨真的想要自己安静会儿, 安静了半个小时, 心里稍微好受了点儿。
她走到许一旁边,抢过他的凳子坐下。
“林墨过分了啊。”许一按住自己凳子的椅背试图把凳子抢回来。
林墨充耳不闻,坐得踏实。
“你是不是吃醋了?”许一贱兮兮地凑过来问。
林墨抬起眼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脸继续看那两个人跳舞,司婉腰细身段好,李思修宽肩窄背细腰长腿, 挺好看的,林墨心想。
舞池中央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很低,再加上音乐声, 外/围的人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你看林墨像不像林可?”李思修冷笑着问, 眼里好像可以刺出冰刃。
司婉轻轻地笑了, 看着李思修的眼里充满笑意:“你不是在怀疑我吧?当年无论做什么我可都是和你们一起的,如果我是,那你逃得掉么?”
李思修眼神看向角落里的石狮子:“是么?做什么都一起。”
司婉没再回答他的问题, 反而笑着抛出了个问题:“李思修, 你说我现在如果亲了你, 你的林墨会怎么样?”
“你敢么?”李思修收起笑意,勾起一侧嘴角,整个人冷得让人不想接近。
两个人停下来,司婉把脚踮起,凑过来,但很快她偏了偏位置凑到李思修耳边哼笑着说:“不敢,除了她谁敢碰你李思修。”
落下脚。
司婉转身回到吧台里。
李思修朝林墨走过来,他身后的落地窗里承载了落日的所有光,这些光全被打在了他身上。
她好喜欢。
他走近她弯下腰手搭在林墨坐着的背椅上,两个人靠的很近,几乎鼻尖儿贴着鼻尖儿,林墨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笑了笑:“你胆子挺大呀,女朋友在这儿呢。”
周围只有许一一个听得到他们的对话,他这个灯泡小心翼翼的往旁边挪。
“女朋友打算升个级么?”李思修轻声笑着,眉眼略弯,整张脸荡着笑意。
林墨的目光没躲,对了上去,出口的声音也是染着笑意:“怎么升级呢?”
眨了眨眼,李思修把手从她凳子上拿开,直起腰后坐到她旁边,慢慢叹了口气:“再等等。”
话音刚落,林墨起身朝司婉走,李思修有些茫然地看着她,眉毛慢慢拧到了一处,旁边的许一看不下去了,凑过来说:“李思修你能不能行了啊,撩完人家姑娘说不管就不管了。”
“没不管。”李思修说话间拿过台子上放着的高脚杯抿了两口酒。
“林墨要升级你要等一等,这是不是你,是不是吧。”许一连环炮似的说。
李思修被光照得几乎透明的指尖儿缓慢地敲了敲杯壁:“我没想好怎么升级。”
...
桂林山水甲天下。
一行人都没什么心思去看山看水看风景,桂林的山找到了,林可丢失的玉佩也找到了,众人决定三天后直接去下一个地点——乾陵。
司婉从他们来了以后兴致一直不高,直到众人说要去乾陵的时候她才主动说也要跟着去,除了李思修外所有人都点了头,只有李思修说:“三天后再说。”
“你们是打算在我这儿吃住三天么?”司婉靠在沙发椅上问。
“又不是给钱。”许一说。
李思修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你出门带钱了?”
许一摇头。
“那你怎么给钱?”
“我有你们呀,我不用付钱,不需要我。”
三天后。
混吃混喝的一干人等坐上了飞往乾陵的私人飞机,飞机是司棋的,他在飞机上养了三只布偶,林墨喜欢猫,看到猫以后不再理会李思修。
乾陵现在已经是景区,来来往往的游客很多,他们去了乾陵周边没什么人家的枯山。
飞机在大片空地降落。
众人依次下了飞机,林墨走在最后依依不舍的和猫咪道了别。
“在这儿下有什么用啊,再者为什么要来乾陵?”许一。
“事从何起,从何灭。”李思修。
林墨不解地看着他,在场的人有鹿向南、许一、林墨、李思修、司家三人,没有别人了。
身后是没有树木的枯山,面前是熟悉的一行人,李思修的脚尖儿踩着地面上的沙石,苦笑着摇摇头:“你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
没人开口,任谁都看出来李思修的状态和以往不同,鹿向南心里犯嘀咕,上次见到这样的李思修还是在他外公离开的那年,当时他认定外公的死是有人在诱导他自杀,他找了三年,最后是看到了他外公去医院检查的证明,才真的相信他是自杀,不是诱导自杀。
“尚杰头七那天我的邮箱里出现了当年你们杀人时候他拍下来的照片,想看么?想给大家看看么?司婉。”李思修这话几乎是对着司婉说出来的。
司婉愣了愣,随后笑了:“照片可能是P的,李思修你就这么污蔑人,你凭什么指认我,你不过是大学教授,你不是破案专家啊李思修。”
李思修点点头,其他人已经完全愣在了原地。
“杀死尚杰的那把刀在河边找到,上面血迹除了他的还有你的,这些不算什么,那这个呢?”说完李思修从兜里拿出翠绿色的耳坠。
“这个怎么算?”
司棋看出了那是奶奶给司婉留的碧翠耳坠,他拉住司婉:“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丢了就是丢了。”司婉甩开司棋的手,转头看着李思修:“你的想象力那么丰富怎么不去秦始皇陵找找林可呢?说不准她在那儿等你们呢。”
“李思修你别忘了林可当年会上那山和你也脱不了关系,要不是你去,林可作为燕大的人根本不会去。”司婉说完转身就走。
私人飞机很快离开。
再次得到司婉消息是在十天后,众人围在河边商量还要不要继续找林可的舌头、肋骨的时候。
消息是司棋母亲发来的。
除此之外,各大新闻头条也都是这个消息。
南山司家大小姐司婉残杀燕大海归教授尚杰,手法残忍令人发指。
收起手机林墨拿棍子搅了搅眼前的篝火:“一个慌要靠另一个慌来圆。”
司棋一直在叹气,他不知道家里的事情他还有多少不知道,他只知道司婉这次是犯了大错,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里,司家来人把他们接走,与此同时林墨也提出不再寻找姐姐的舌头和肋骨,这两样寻找难度大,而且可以肯定不会再找到。
这个肯定来自于司婉前些天发来的信息,司婉说杀了林可的人是她,舌头和肋骨也扔了,至于他们找到的那些是被尚杰偷偷藏了起来才没被她扔掉。
时至今日,林墨只觉得司婉这个人疯了,并可她不认为司婉一个人杀得了林可,但是这些消息足够警方侦破案件。
众人回到燕安,三个月后林可的案子破了,破案的消息传遍了燕安的每个角落。
当初消失的邹教授出庭作证,他是当年案件的目击者,除了司婉还有她的帮凶于凝,据于凝当庭回忆,他最先割掉林可的舌头,录了大概三分钟的惨叫后才开始割手指、脚趾,让林可看着自己被开膛破肚后才挖出她的眼睛,到这个时候林可还有生命体征,最后是尚杰看不下去了,拿林可的肋骨刺穿她的心脏。
开庭这天林墨也在,她听到于凝平静的形容这些事的时候她的拳头狠狠地握住,她半滴眼泪没落,但是眼睛红到好像能滴出血来。
她不懂,他们凭什么把人命这样践踏。
她更不懂,邹教授为什么过了十年才出庭作证。
最后法院宣判司婉、于凝死刑,彻查南山司家。
从法院出来的时候,林墨看到法院门口停着李思修的车,林墨走过去,敲了敲车窗,车窗降下,李思修脸色凝重地看着她,倒是林墨耸了耸肩:“我没事,后天姐姐火化下葬你来不来?”
“来。”李思修下车给她开车门。
“李思修,我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魔幻,你知道刚刚法官问司婉为什么要杀林可的时候她说什么么?”
“什么?”
“她说她讨厌林可每天装成干干净净的样子,她说她想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林可肮脏的灵魂,”说着林墨眼里泛着泪光,她看向李思修接着说:“凭什么呢?都是人,凭什么她就能说别人的灵魂是肮脏的?”
李思修叹了口气,他看到车窗外飘下的雪花,意识到认识林墨已经整整一年了,十年悬案也在这一年里掀开真相,他知道的比林墨要更多些。
他知道这些线索全部都是邹教授扔出的,他知道南山司家当年绑架了邹教授的儿子逼他保密。
他也知道,青天白日,真相藏不住。
把林墨送回家后,两个人整整两天没有联系,李思修发给林墨的信息全部石沉大海,他本打算直接上门找她,但想到很快就是林可的葬礼,他要给林墨劝解自己的时间。
葬礼这天所有人都到了,除了林墨。
李思修抓着庄宇询问林墨的下落,最后得了个我也不知道的答案,但他们是几十年的朋友,李思修知道他在撒谎。
“庄宇,林墨去哪儿了?”李思修把他堵在山脚。
“哎呀哥,你们两个能不能饶了我啊?”庄宇狂抓自己的头发。
“一个不让说一个偏要问。”庄宇。
“庄宇,林墨去哪儿了?”李思修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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