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层上电梯的人有几个, 但因着林墨被李思修护在怀里也实在是看不到是在做什么, 只是靠得太近了, 有位阿姨几次三番偏头过来看，但什么都没看到。

　　林墨被他狠狠咬着, 推不动躲不开，周围的越来越多，林墨的酒醒了一半, 羞得不知道该往哪躲, 终于到了一层，李思修稍微松开她些，林墨便推开他自己跑了出去。李思修走在她身后，低头勾起嘴角，接着拿大拇指擦了擦嘴角上的液体。

　　这一幕，浪荡, 且色/情。

　　不远处一辆汽车频打双闪，李思修走到林墨跟前儿，搂住她, 冲汽车招招手。

　　康茫从车上下来, 靠在车门旁, 慢悠悠点了根烟。

　　李思修和林墨走过来，司博的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林墨，你脸怎么这么红？嘴还是肿的。”

　　林墨眼神躲闪, 头偏向一侧后才说：“喝酒了, 酒精过敏。”

　　这话说得跟真的似的, 司博都信了。

　　信了她鬼话的司博缩回车里扯扯司棋的袖子：“你信么？”

　　司棋看了他一眼：“废话真多。”

　　此时还站在车外的李思修也看到了司棋，他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刚想朝车旁走，就听到司棋喊住他：“你旁边的小姑娘是谁？”

　　“林墨。”林墨自己答。

　　她已经习惯了，他们这批人，对她的脸，都很感兴趣，甚至比对千年冰山李思修突然融化了还要感兴趣。

　　司棋藏在车子里的阴影里，整个人看不出喜怒，他看了林墨一眼，没有再开口。

　　“真神秘呀。”被风吹得林墨这酒劲儿又上头了。

　　“神秘什么啊，他今天吃错东西吐了一天，这会是累的说不出话来。”司博伸出小脑袋瓜子，此时许一不在，鹿向南也不在，没人搭理他，司博感受到了这世界深深的冷漠，所以他决定闭嘴不再开口。

　　回去路上，司博没忍住，又说了句话：“今天的星星真好看啊。”

　　林墨听着摇下车窗，把头谈了出去，看到夜空上挂着星星点点的光，好像是姐姐日记里写的那样，‘和许一站在学校的操场上，抬头是漫天星光，想要时间就此停留。’小时候的林墨不懂星星有什么好看的，可是现在长大了的，喝醉了的林墨觉得，星星可真好看啊。

　　夜色如墨，星空如洗。

　　久违的宁静，林墨缓缓勾起了嘴角，李思修的腿碰了碰她的，她的心忽然从半空落了下来，这个世界真实的触感。

　　“犬夜叉里面有一集，杀生丸带着铃朝着山林深处走，山里很黑，星空很亮，他们的面前是无尽黑暗，他们的背后是数不清的星光。”林墨回忆着动画片里的情节慢慢的说。

　　好像，只要背后有星光，再黑的夜也能走下去。

　　“神乐最想要的是自由，但是自由谁也给不了，只能自己把身上的锁链一条条解下来。”林墨说完趴在车窗边吹着夜里细碎的风，心里很静，林可在的时候没有这么静过，林可走后也没有这么静，这是第一次，好像自己的人也有了归属。

　　李思修没有接她的话，因为他可能没看过杀生丸，林墨不期待他能接住自己每一个梗，这世上找到互相喜欢的人已经很难得了，又怎么能奢求，相互喜欢的人一切都像齿轮般，恰好合适。

　　林墨吹着风闭上了眼睛，李思修把她抱回来，又把车窗摇上，林墨皱皱眉，李思修贴在她耳边说：“睡吧，杀生丸永远护着铃，我永远护着你。”

　　“我以为你没看过杀生丸。”林墨笑得像只狐狸，很狡猾。

　　“看过图片。”李思修的确没看过犬夜叉，也不知道杀生丸，但是他刚刚在清酒屋看到了图片。

　　他后面好像还说了些什么，可是林墨眼睛太沉了，没有听清楚，只听到了零星的几个词，好像有一个词是——结束。

　　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林墨被李思修抱在怀里睡了一夜，两个人的睡袋不算宽松，李思修好像怕自己动弹会吵醒林墨似的，所以早上起来林墨看到李思修侧着身子僵硬的像什么似的，她打了个哈欠，李思修耳朵动了动，缓慢地睁开眼睛。

　　“醒了？”李思修挑眉。

　　“嗯，你眼睛怎么这么红，像只兔子。”林墨拿手碰了碰他的睫毛。

　　李思修不舒服地眨了眨眼睛，眼睛变得更红。

　　“怎么不躲。”林墨慢慢地说。

　　“不躲。”李思修笑了，他在一些事情上固执的像个孩子。

　　林墨看着他，心里有些东西又化了点，不过马上林墨又把头给低下了：“我还困。”

　　“睡觉。”李思修重新把她搂进怀里，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过了会儿，外面传来水声，林墨忍不住地问：“修爷，你不难受么？”

　　“嗯？”李思修闭着眼挑挑眉。

　　“抱着我，你不难受么？”林墨压低着声音又问了一遍。

　　“难受，忍着。”李思修坦然地笑了笑，他可真好，形容不出来的好看。

　　就像是星空，很美，言语的形容在这样的美面前变得逊色不知道多少分。

　　所以林墨决定，把这个鼻头红红，脸上挂着笑意的男人好好放在心口窝里，好好守着。不疯不闹不推开。

　　不知道大家都是几点睡的，林墨感觉外面的鱼都跳出来不知道几代了，帐篷里的人都还没醒，她自己无聊，手边除了李思修又没得玩儿，所以刚决定好好守着李思修的林墨就开始玩儿起了李思修。

　　她拿手指在他胸口写字，写完一个便问他：“是什么字？”

　　“我。”

　　第二个写完，没等问，李思修便说：“爱。”

　　第三个字写完李思修睁开眼，挑眉道：“我？”

　　“我爱我？”

　　“嗯。”林墨乐了。

　　李思修也跟着笑了，他把小姑娘再次搂进怀里：“我爱你。”

　　被她这么一折腾，觉是没得睡了，索性拉开睡袋换上衣服扯着她走出帐篷。

　　河面的雾比昨天更大了，李思修和林墨手牵着手站在河边，林墨问：“修爷，雾不会越来越大吧？”

　　“会，天越来越冷了。”李思修答：“我们要快点儿去找鬼手了。”

　　“林墨。”李思修突然喊她名字。

　　“啊？”林墨转过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这次你别下去了，留许一在岸上陪你。”李思修说。

　　林墨的眉毛皱了起了，她看起来很不开心，涨红着小脸咬住嘴唇，再放开的时候已经是瞪圆了眼睛看着李思修：“修爷，你别总推我走。”

　　李思修愣住，他没想推她走。

　　“你觉得我把自己裹起来，那你呢？”林墨又问。

　　昨晚包住自己的冰刃碎了不少，所以林墨的话真了不少。

　　“啊？”李思修反应开始迟钝：“我不是想要推开你，下墓真的不安全。”

　　“你相信我，我可以的，我从现在跟你磨合，以后再难的墓我也能陪你下。”林墨眨着双墨黑色的眼睛看着李思修说。

　　李思修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只好说：“等许一来了再商量。”

　　“不行，我不同意。”林墨扯住他，很坚决地看着他。

　　李思修有些发懵，虽说一直以来都知道林墨不是个看起来那么乖巧听话的姑娘，但是突然来这么一下子，李思修还是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应对。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谈恋爱，没有提前演习过，也并不清楚对待女朋友该怎么做，除了知道自己喜欢她，想对她好，什么都不清楚了。

　　李思修像块木头似的站在原地，眨巴着大眼睛，甚至有些委屈地看着林墨，好半天也没说出来半个字。

　　林墨也不打算给他解围，就这么看着他，一动不动。

　　几分钟过去了，李思修憋出了两个字。

　　“啊呀。”

　　林墨：“？？？”

　　“林墨，我，我有点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李思修直接实话实说了，并且加了句形容：“你就好像麻将，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赢牌。”也不知道怎么拒绝你不合理的要求，最后这句李思修没敢说，身边有康茫和庄宇这两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男人，他也算是看够了猪跑的次数，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该说。

　　林墨眯眯眼，手指尖儿点上李思修的额头：“我们以后不会因为学术问题吵架吧？”

　　“应该不会吧，研究方向不同，学术冲突的时候会少很多。”李思修十分正经地回答，他现在聪明的小脑袋里冒着的都是麻将和林墨。

　　前者二十几年无论如何就是没办法赢牌，后者他只要看到她就想点头，什么不合理要求都想点头，但是。

　　“林墨，这次的墓真的太危险了，史书里没有渤海王墓葬的详细记载，所以我们到现在也不清楚这个墓地到底是不是渤海王的。”李思修的样子很严肃，此处有山有水，地形复杂，里面的墓葬可能要比外面的更加复杂。

　　他想要给林墨自己选择的想或者不想的权利，但是林墨除了是自己的女朋友还是自己的学生，除了是自己的学生还是朋友的妹妹，所以李思修没办法做到在不确定因素存在的情况下带她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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