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荣撇撇嘴, 似乎不屑。
“那又怎样?要不是出了那件事, 你会匆匆忙忙嫁给他吗?你们之间根本没有感情。何况我们都知道他娶你还不是为了掩盖……”
说到一半, 他的脸色变了变, 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连忙闭嘴。
“掩盖什么?”
慕轻杨想起他的家人跟顾欧汀同样混迹于华城富豪圈, 还一起合作过生意, 有很大的可能了解他的秘密。
毕竟,有圈子的地方就有八卦。
白荣却三缄其口,打死也不肯说了, 眼角余光瞥见她手中的冰刀鞋,立刻抓住机会转移话题,质问她。
“这双鞋怎么不是我送你的那双?我送的鞋呢?”
慕轻杨拿起来看了眼, “你的太花哨了, 不适合练习。”
“哪里花哨了,我特意让他们做素净点的。”白荣委屈地问:“你就是不想用我送的东西是不是?”
慕轻杨耸耸肩。
“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
她继续朝冰场走, 没再理他。
白荣眼巴巴地跟在她屁股后头, 想找她说话, 又怕她抓着他问刚才的问题, 于是嘴巴张了又张, 始终没发出声音。
即便后来都上冰面训练, 依旧只站在距离她几米之外的地方。
对方摆明了不肯告诉她答案,慕轻杨懒得再纠结,集中注意力, 专心训练。
花样滑冰是件极富观赏性, 但也有着相当高的难度和风险的运动。
普通人穿着冰刀鞋,在冰面上站稳都很难,运动员却经过十年如一日的训练,可以在上面做出许多高难度的跳跃或旋转动作。
若说前几次,慕轻杨只是依靠这具身体的本能在滑冰,这一次却是全力以赴,努力试探自己的极限。
教练本打算让她自己熟悉两天,他先教教其他队员的。可是在教他们的时候,注意力却忍不住被一旁的慕轻杨吸引,情不自禁挪动脚步。
等回过神时,他已经到了她身旁的栏杆外,呆呆地看完了全部动作。
慕轻杨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冰面上训练,不仅不冷,还热出了一身汗,用手背擦着额头靠近他,笑问道:
“怎么样?还有机会赶得上大部队吗?”
教练惊得说不出话,舔了舔嘴唇,找不到措辞。
她刚才的表演,让他再一次深刻认识到,天赋是个多么关键的东西。
整整一年多,她都没有接触任何有关滑冰的东西。可是一旦认真起来,她还是那个滑冰场上,最瞩目的明星。
今天的所见,让教练更加坚定了信念——一定要让她留下来,参加比赛。
慕轻杨等了半天,没等到教练的指点,倒听到身后十多米外的位置传来一阵掌声。
“杨杨姐你太厉害了,继续加油啊!”
滑冰场的屋顶很高,因此白荣的嗓音和掌声在高处回荡着,传进所有运动员耳中。
同样是运动员,同样是付出了辛苦的汗水,然而收获的成果却不同。
她不费吹灰之力,就高出他们一大截。
双人花滑运动员陈美玲连转三圈,速度快得像要飞起来。停下后重心不稳,以一种笨拙的姿态摔倒在地,膝盖与手肘磕得生疼。
搭档赵伦看见了,连忙搀扶,想让她休息一会儿。
她不认输,一把推开他的手,起身低喝:“再来!”
在入队之前,她也是被人夸为天才的,她就不信自己追不上她。
陈美玲眼中燃着熊熊的烈焰。
一上午的训练结束,慕轻杨累得汗流浃背,但是很有成就感。
做自己擅长的运动真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而她身为虎妖,有着超高的平衡能力与反应速度,更加如虎添翼。
她懒得换衣服,直接披上那件羽绒大衣,换了自己的鞋,打算找地方吃饭。
一出更衣室,白荣就在外面等她。
大概是因为她先前的话,他还特意拉了个男运动员打掩护,笑嘻嘻地说:
“杨杨姐,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怎么样?盛亭他有训练上的事请教你哦。”
慕轻杨用头发想也知道是他的借口,瞥着他。
他没正形的搭着盛亭的肩膀,笑得纯洁无公害。
怎么着都是要吃饭的,无处可躲,慕轻杨干脆答应了,跟二人一起去食堂。
食堂是协会专门为了这些天天都要训练的运动员们成立的,有高级营养师把控每顿饭的营养摄入,饭菜非常丰盛,可惜就是太清淡。
三人练了一上午,又累又饿,坐下就开吃。
一气儿吃了一半,白荣停下筷子,跃跃欲试地看着她,找话题。
“杨杨姐,你下午几点钟回去?我送你怎么样?顺道去你家看看我的狗。”
这句话无形地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亲密关系,起码在盛亭听来是这样的。
慕轻杨一口回绝,“不用了,我自己开车来的。”
“那我给你当司机……”
白荣不肯放过每个跟她接触的机会,慕轻杨则直截了当地转移了话题,侧脸问:
“你有什么事请教我?”
“啊?”
突然被CUE的盛亭一脸懵逼。
慕轻杨耐着性子提醒。
“白荣不是说你有训练上的问题想请教我吗?”
此话一出,白荣疯狂对他使眼色,他呆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说:
“那个……我想请教一下关于鲍步……”
慕轻杨开始给他详细讲解,指导要点。
盛亭本来只是随便找个借口,不料她真的是掏心掏肺,把秘诀和经验都告诉他,不由自主地认真起来。
讲完后慕轻杨道:“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经验之谈,到冰面上后还需要根据自己的身体素质做细微的改动。总之只要努力练习,肯定可以完成的。”
盛亭感动得泪光闪烁,“杨杨姐你真是太好了……”
话音未落,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哭声,引得所有人都看过去,包括他们三个。
慕轻杨转头晚了,只见一群人围着一张桌子,正好挡住正在哭泣的人。
她不解地问:“怎么了?”
“我去看看。”
白荣起身就走,很快回来,坐下来冲满头雾水的二人招手。
他们凑过去,他压低声音说:“是陈美玲在哭,好像训练压力太大了,闹着要退役呢。”
盛亭吸了口冷气。
“她退役?不是都预定明年的世锦赛由她参加吗?多可惜啊。”
白荣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耸肩道:“只是闹脾气而已,不会真的退的。”
慕轻杨看着餐盘里的西红柿,若有所思。
陈美玲和赵伦是在她跟沈牧双双退役之后,被教练亲自从省队挑选出来,培养成为他们的接班人的。
国内花滑起步晚,优秀选手十分紧缺,又经过那次事件的打击,他们身上承载的是观众最后的希望。
两人都很努力,训练上从不松懈,甚至为了比赛暂停学业。
可是现在,慕轻杨回来了,很有可能与白荣一起滑双人,抢走他们的位置。这点大家谁也没说,心知肚明。
陈美玲的存在受到了冲击,她可能将失去参加世锦赛的机会。
这也意味着,她的辛苦付出,得不到想要的回报。
想到这里,慕轻杨朝人群方向看了眼,目光复杂。
运动员们都很重视体育精神,然而事实是,只要有比赛,只要有竞争,人心就不可能不产生隔阂。
吃完午餐,三人去训练场外的草地上散步,等到两点时,便回去继续训练,
慕轻杨来到女更衣室外,想进去拿冰刀鞋,手抓到门把手时,听到里面传来哭声,还是陈美玲的。
她才不到二十岁,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世锦赛上了,遭遇这种打击,难免伤心。
慕轻杨打算进去安慰安慰她,却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是队里的其他女运动员。
“我就想不通了,她当初犯了那么愚蠢的错误,哪里还有脸回队?教练也是的,居然还让她滑双人,嫌之前丢脸丢得不够么。”
慕轻杨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面无表情地看着门。
门内二人对此浑然不知,依旧在讨伐她。
“她有天赋,随便练练就比我们好,有什么办法……”陈美玲哭了一阵,哽咽着说:“我前几天才跟我妈承诺过,一定会把金牌送给她当生日礼物的,现在……呜呜。”
“别哭,不如我们去找教练说说?”
“没有用的,她就是教练请回来的。”
“那也不能欺负人啊,你不白训练了吗?”另外那个女队员道:
“不如这样,我们上网发起一个票选活动,就说让网友们选出自己心仪的女滑冰运动员,把她也加进选项中。她上次世锦赛才失利,肯定会被很多人骂,咱们再把声势闹大点,让组委会知道,到时就不得不慎重考虑了。”
陈美玲犹犹豫豫。
“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失利不是她自愿的,我们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不会出错啊。”
“那你就慢慢考虑吧,到底是让她参加世锦赛还是你来参加,仔细想清楚。”
里面没有声音了,慕轻杨感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背上,转过头,发现教练就站在她身后,歉意地看着她。
“她们心里有怨气,不会真的去做的,我现在就让她们……”
“没事。”
慕轻杨打断他的话,推开门道:“你不用担心我,开始训练吧。”
她说完就走进了更衣室,自顾自换鞋。
坐在里面的两人这才意识到门外有人,而且就是自己话中谈论的对象,顿时身体僵硬,面色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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