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
陆致远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你在这家医院里工作?”
但现在真不是叙旧的好时候, 他的后头还有一群人, 各个都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他们。
夏澄轻咳一声, “你先去忙你的事, 等忙完, 有时间的话, 我们再聊。”
陆致远笑得很开心,他没想到能在这么巧合的情况下,再度碰见她。
“好, 那把你的手机给我。”
他已经不是少不更事的年轻人,知道怎么采取最直接的方法。
夏澄想拒绝也觉得不好意思,毕竟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 里头还有他们院里的领导。
她从口袋里, 掏出手机。
陆致远接过来,拨自己的电话, 然后对她挥手说:“晚点我们再聊, 你工作吧, 我不打扰你。”
夏澄叹口气, 说不打扰, 其实已经打扰了。
医院也是一个工作场所, 喜欢闲言闲语的人,不会比坐办公室的白领还要少。
私底下,总有人喜欢渲染一些有的没有的事情。
幸好她为人处事一向低调, 并不喜欢拿私事出风头。
大家虽然好奇, 但也不敢直接去问她。
夏澄还是继续去忙自己该做的事,她有很多的小病人,正等待着她过去。
儿科病房跟其他病房,很大的一个不同点是,孩子的身边大部分都会有亲人陪伴。
只要孩子的情况有一点不对,他们很有可能就会情绪失控。
其中大部分是哭泣,小部分则是拿医护人员出气。
所以说一个好的儿科医生,不只得会治疗孩子,连家长也得同时接受治疗。
小孩身体生病,大人心里难受,夏澄除了当儿科医生外,常常也得扮演心理医生,替家长的情绪做疏导的工作。
毕竟有他们的配合,孩子才能顺利接受治疗。
夏澄进到病房,准备帮一个叫何融的孩子,换吊针的针头。
融融只看到她穿着白大褂,就已经吓得嚎啕大哭。
妈妈死命地抱住他,让他不能乱动。
夏澄拿着手电筒,从下往上,透过手掌的皮肤,在那些细如发丝的血管中,挑出最合适的一条。
她一针就打上了,孩子因此少受很多折磨。
妈妈说:“夏医生,真谢谢你,百忙中还抽空来替融融打针。”
夏澄微笑,“不会,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像变魔术一样,拿起一个医用手套,做出一只小白兔,然后拿出笔,在上头画出眼睛跟嘴巴。
不是什么值钱的小玩意儿,但小朋友只要收到都很开心。
融融躲在妈妈怀里,偷偷看着小兔子。
夏澄说:“融融,你今天表现得真好,阿姨很喜欢你,送你一个小兔子,以后你也喜欢阿姨好不好?”
“妈妈说我不能拿陌生人的礼物。”他怯生生地,想拿又不敢拿。
他的妈妈在一旁笑,“没关系,夏阿姨不是坏人,她喜欢融融才送你东西。”
融融终于伸出手,拿走那只小兔子,也给夏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她摸摸融融的头,继续走向下一床。
这里躺着的是一个泌尿管回流,导致全身细菌感染,正在医院做抗生素治疗的一岁多小女孩。
将来等她长大一些,如果症状没改善,还得再进行手术,做输尿管出口的开口整形术。
每张床的每个孩子,都有一个令人不舍的故事,说也说不完。
夏澄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做好自己的工作,让孩子们少受一点痛苦。
忙到告一段落,她回到护士站,开始打病历报告。
也许是她太过专注,所以没留意到身后来了一个人,默默地看着她工作时的背影。
夏澄好不容易打完,先是按了按已经僵硬的脖子,再很不淑女地大大伸了一个懒腰。
她后仰着头,这才发现小苏恒站在那里。
“咦,这个时间你怎么有空过来?”
“都快要六点了,你是不是忙到忘记时间?”
夏澄望向远处的窗户,还真的是。
都要黄昏了,她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
“对了,我都忘了问,你来这里做什么?”出于当医生的习惯,她关心地问,“不会是你生病了吧?”
“不是。”苏恒说,“你看你,忙到都忘记今天要跟干爹干妈他们去餐厅吃饭。”
夏澄说:“我记得,不过这也不能解释,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也有邀请我。”苏恒停住片刻,提醒她,“我是你爸的干儿子,也就是你的干哥,这点请你牢牢记在心上。”
夏澄没什么良心地笑出声,谁知道她跟小苏恒的关系会变成这样呢?
但无所谓,她对他虽然没有男女之情,却不妨碍她跟他成为朋友。
苏恒提议由他开车,夏澄不置可否,她上了一天班,实在很累。
她累得一上车,倒头就睡。
半路上,苏恒拿来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衣服上的味道,让夏澄觉得熟悉,她睡得更熟了,连眼皮也没有动一下。
晚上的车况不好,他们堵了半个多小时的车,才到达那间仿古的中餐厅。
他们到的时候,夏澄的爸妈还没到,他们两个只好先进包厢入坐。
夏澄剥起瓜子,想起什么,顺口说了一句,“你工作很轻松啊,不然怎么老看你无所事事地在我家跟我爸下棋。”
苏恒失笑,“时间这种东西,挤一挤还是会有的,端看人自己怎么运用。”
夏澄点点头,“听我爸说,你已经出来创业,怎样,情况还好吗?”
苏恒摇头,“不好,前期投入的资金太多,一直在烧钱。”他苦笑,“我担心投资的老板受不了,会拒绝更进一步的投资。”
夏澄垂下眼眸,“你们做这个是有些冒险,大家现在还不习惯在网络上买卖东西,但前景是可期的,就是要抢市,刚开始必须先承担巨额的亏损。”
苏恒很讶异她竟然懂这么多,所以也打开了话匣子,“对,我们第一步做运费减免,接下来打算取消商品的上架费,只收取微薄的手续费,让大家习惯使用我们的网络平台购物。”
夏澄“嗯”了一声,她犹豫了一会儿,才适度发表自己的“高见”。
“最重要是弄好交易的机制,让卖家与买家的交易风险降至最低,大家觉得安心,你们的生意自然就会越做越好。”
“看不出来,你当医生,不去做生意,还真是可惜了。”他恭维她。
夏澄摆摆手,“我随口胡诌的,你去大学里,随便拉一个商科学生,他们肯定说得比我还要好。”
刚好这时候夏振池夫妇也到了。
“你们两个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
“爸,我在跟你干儿子聊有关他工作的事。”
夏振池说:“非典后,百业萧条,我认为电商这个产业,前景非常看好。”
傅嫚说:“我不同意,商店的必要性是不可能完全由网络取代的,像我们开服装公司,你总不能希望顾客没经过试穿,就愿意花大钱购买我们家的衣服。”
夏澄说: “可以的,只要退换货机制做得好,让顾客在家里试穿,不喜欢再退回来,虽然损失运费,但却能将销售范围扩展到全国各地,甚至未来还能到海外,当然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不过做生意,就是要看准先机,不是吗?”
苏恒一直看着她,不作声。
这顿饭,夏澄吃得如坐针毡,她被苏恒看得有些头皮发麻。
她不是很喜欢跟人透露有关未来的事,如果她真想靠自己懂的东西来获取财富,她就不会投身医界。
她是个很随遇而安的人,也一直认为人生的快乐不只来自于金钱。
前世她拥有那么多,物质生活从来不余匮乏,可她却活得异常痛苦。
苏恒送他们回到家后,才再开车离开。
那天晚上,夏振池跟傅嫚提到要投资的事。
“孩子的爸,你应该知道他们现在营收跟成本根本没法打平,连原本投资的大老板都要退出,你去收这个烂摊子,会有很大的风险。”
“你要相信我的投资眼光,再说了,苏恒那孩子也有实力,他做事我放心。”
傅嫚见没法改变丈夫心意,只好劝他,“再等一段时间,等他们的老板打定主意要退出时,你刚好可以逢低收购,这样就算将来有损失,也不会损失太大。”
夏振池没好气地说:“哎,你看看你,我都还没开始去做呢,你就已经看准我跟干儿子,没法做起这门生意。”
傅嫚叹口气,“我知道,你是因为觉得对他有亏欠,所以才想投资他,但也应该有个限度。”
夏振池无奈,“苏恒那孩子太傻了,脑筋怎么转也不过来,可我帮他,也不只是因为这个,我相信他会成功,所以想助他一臂之力。”
夏澄回到房里,洗过澡正准备要睡觉,这时手机却开始响了起来。
他们在医院工作的人,向来是不关手机,也不会调成静音模式。
即便睡觉的时候,手机也习惯放在自己手构得着的地方。
如果坊间传言是真的,手机放在枕头边睡觉,会让人得脑癌,到时夏澄都不晓得该找谁哭去。
徐宁更是手机不离手。
她是标准“机在人在,机亡人亡”的人。
对于此事,她曾经发表过个人看法。
“手机放枕头边会致癌?”她呵笑,“这么严重啊,那我得赶紧把枕头丢了,我睡觉不睡枕头总可以吧。”
夏澄看的来电的是一组陌生电话号码,接起来才知道打来的人是陆致远。
“抱歉,这么晚还打电话给你,没吵到你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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